回到家,温哲摘了眼镜往随手一甩,就直奔主题,把荀彦飞拖到卧室。一脚踢上了门,翻身就把人压在门背后。
“温哲,你他妈发什么神经!”荀彦飞挣扎了半天未果,只得狠狠骂道。
温哲垂下头,把脸贴的很近,不紧不慢地笑道:“你今天做了错事,当然要家法处置。”
“什么狗屁家法……”荀彦飞骂道一半,感到温哲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衣服。他身子一抖,骂人气势顿时少了一半,只能狠狠地说,“放、放开!”
“胡乱爆粗,罪加一等。”温哲偏过头,在他耳根敏感处轻轻咬了一口,语气里依旧是从从容容的样子,“在外面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一回家就忘了。”
“你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一回来还不是他妈变得跟禽兽一样……”荀彦飞被温哲游移在衣下的手撩拨得躁动不安,说话里也慢慢地带了喘息。
“外面是外面,家里是家里。”温哲徐徐拉开荀彦飞的外衣,探身下去,把亲吻滑一点一点朝胸口滑动,“今天在外面让你使唤了一圈。回了家到了牀上……一切就该听我的了。”
荀彦飞被他弄得身上一阵酥麻,忍了半天终归聚集起一点力气,就准备挥手给温哲一拳。结果刚一抬手,就被对方伸手按住,泄了力,再动弹不得了。
“乱用暴力,罪加二等。”温哲不急不慢地说了句,话音一落却很不客气地在面前胸口的某个地方咬了一下。荀彦飞腿下一软,差点没站住,但嘴上却绝不示弱,仍是喘息着恨恨道:“滚、滚!”
温哲知道这小子嘴上虽然硬,但身子却是敏感得要命,稍稍一撩拨,就瘫软得不像话。玩够了之后,他很快扯下了荀彦飞的衣裤,就把他甩到牀上去了。
但是在上下左右正反里外各种亲摸抱啃之后,却迟迟不进入最关键环节。折腾了半天,更是突然停下来,俯身在荀彦飞耳边慢慢吞吞地叫他:“喂,彦飞。”
荀彦飞知道温哲那啥的时候,废话特别多,有时候叫自己的名字,有时候迷迷糊糊地也知道说些啥。荀彦飞通常都是充耳不闻——事实上处在这种时间地点里,他通常也比较自身难保——但今天,温哲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来势汹汹的结果中途突然断了。这简直可恶得令人发指。
荀彦飞艰难地鼻孔里哼出一声,表示听到了,除此之外,也不想搭理他。
哪知道温哲今天不死心,依旧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彦飞,你说……你今天犯什么错了?”
但是他说归说,手上功夫一刻不停。荀彦飞本来就被他弄得扛不住了,这个时候终于愤怒了,伸手在温哲肩膀上猛推了一把,低吼道:“你他妈要上快上,哪那么多废话!”
温哲本来沉静在自言自语的乐趣中,被他这么一吼倒也醒了几分。于是他决定暂时压下了废话,恭敬不如从命地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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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后,荀彦飞光溜溜地歪在牀上,彻底软成了一滩烂泥。温哲自己先洗了个澡,然后把浴缸里放满了水之后,才回到卧室里一把把他抱起来,准备往浴室走。一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由得又在他嘴边吻了一下,说:“刚才还要我快上的,怎么现在蔫成这副死样子了?”
荀彦飞懒得说话,只是冲他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算是无声的抗议。
等到温哲走到浴缸边把他放进去的时候,荀彦飞也就顺势仰了仰头靠在边上,闭上眼没了动静。温哲见他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死样子,只好自己也跨进浴缸里,连揩油带办正事地上上下下地洗了一通。
整个过程荀彦飞一直做死人状,除了偶尔被折腾得实在忍不住了,才从鼻腔里哼出几声外,其余的时候脸上尽是一副安理得的表情。
温哲停下手中的动作,探过身去,鼻尖对这鼻尖地打量他。
要说荀彦飞的长相,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这样的五官分开来看,虽然不至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了,但平心而论,似乎也算不上那种特别惊艳的类型。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组合起来,放在他那张瓜子脸上,就莫名其妙地变得特别耐看,可见造物主果真是神奇的。
回想起来,五年前自己的父亲把他带回家的时候,这张脸上面血肉模糊的,还真把一家人吓了一跳。
说起来大概是由于在参加完一个佛教相关的活动之后,突然滋生了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自己的董事长父亲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被小流氓暴打的荀彦飞,善心大发就给带了回来。
好在没什么大伤,没多久就复原了。父亲听说这小子父母双亡,从小就在街头流浪,菩萨心肠继续泛滥,便干脆让他一直留在自己家里。
但是很不幸的是,几个月之后,父亲就要去美国准备公司上市的事。作为接班人的大哥自然也是义不容辞地跟着走了,而自己被留下来,美其名曰照看国内的产业。但事实上,父亲手上的得力干将数都数不清,自己没真正处理过这些事,也根本插不上什么手。所以,这些年也就挂着一个“温二少”的名头,到处打打酱油。
而荀彦飞这小子,从那以后也就跟着自己混。温哲还记得自己刚带着他的时候,他明明一幅挺怯懦的样子。自己教他改掉小时候的街头陋习,学习上流社会礼仪规范什么。之后他说要去学演戏,自己也就依了,找关系把他送进了一个中上等的学校学了几年。学成之后,温哲想自己也闲着没事,不如好好培养一下他,看能不能在演艺圈混出点名堂来,于是就亲自操刀做了他的经纪人。心想自己这点名声还是够抬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的。
但是后来温哲发现,这小子确实把演戏的精髓学了个融会贯通。每次在外面或者当着长辈的面,那装孙子的功夫做的确实是人模狗样,惹的一片赞扬之声。而每次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立刻原形毕露,该怎么怎么着。尤其是那啥的时候,轻则把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严重的时候连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是要问候一番的。
更别说他这回头一次在众露脸,就把自己摆了一道。
荀彦飞比温哲也就小个几岁而已,当初接管他的时候,温哲本来是打算培养个小跟班出来的。他想自己毕竟身为少爷,荀彦飞充其量只是个收养来的孩子,连干儿子都不是,照例来说就应该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后面,以崇拜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己招摇过市才对。
但事实是,现在这小子不知怎么地,倒变成了一副大爷范儿,还得让自己亲自操刀伺候。
温哲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养成方法出了啥偏差,因为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小子在外面装模作样的功夫,还是有一点像自己的。
正想着,突然见面前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概是吓了一跳,伸手把自己一推,说:“你他妈搞什么鬼啊?”
温哲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后一坐,弄得浴缸里水花四溅的。但他很快又坐起身来,伸出手在浴缸边沿一撑,刚好把荀彦飞圈在身下。
“活过来了?”由于没带眼镜,他必须凑得很近才能看得清对方的表情。
荀彦飞瞪了他一眼满足他的欲望,说了一句“关你屁事”之后挣扎着要起身。结果还没起来,由于体力不支加上姿势弱势,被温哲轻轻一按了,就倒了下去。
“既然活了,咱再来一次如何?”温哲笑得格外温柔正直,“正好在这里,等下清洗也比较方便……”
*****
“彦飞,看这是什么?”温哲盯着腿上的笔记本屏幕,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死在自己肩上的人。
荀彦飞从第二次要死不活里面慢慢地苏生过来,身上裹着毯子,眼睛懒懒地睁了一条缝,说:“什么?”
“昨天宴会上的事果真曝光了,”温哲口气淡淡的,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居然连照片都有,这些记者真是神了。”
但荀彦飞明显显得比他在意很多,听了这话立刻挣了眼睛,还不住地探身朝屏幕上面看。
然后他就看见温哲把手中的酒杯递给自己的照片。而且那照片拍的时分令人满意,里面温哲就是个仆人样,自己神气活现的,恨不得把鼻孔甩天上去。
只是他现在四肢脱力,只能淡淡哼笑一声,地表达心中的得意。
温哲好像并不在意,只是仍盯着屏幕皱了皱眉,说:“‘温家二少原是忠犬新人演员至尊护航’……什么意思?那个……‘忠犬’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变成‘忠犬’了?”
荀彦飞一听心想这大少爷在这方面的知识果真匮乏不已,不由得偷着乐了,坐起身子,趁机跟他洗脑,“来,我来给你科普一下。所谓忠犬,就是给主人端茶倒水提鞋擦屁-股的人,懂了不?”
温哲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盯着荀彦飞一脸认真地说了一个长长的“哦”。结果顿了顿,突然抛出一句,“我现在不是每天都在做帮你屁-股的工作么?”
荀彦飞顺着温哲的话想了想,脸突然就红了一下。于是他发现温哲根本就不是不知道,他这装傻充愣的本事比谁都厉害。
但是温哲言语戏弄了件很不爽的事,所以他就干脆闭了眼,装聋作哑起来。
结果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温哲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荀彦飞懒得睁眼,喃喃道。
“昨天的那个骆辰斌,你不要轻易地去招他。”温哲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才接口道,“他在圈子里口碑很差,潜规则了不少演员,而且……据说是男女通吃。”
荀彦飞立刻睁开眼,他突然很想看看温哲这个时候的表情,但很不幸,他看到的只是他镜片上面白花花的反光。
所以他干脆恢复了懒懒的语调,说:“怎么,你怕我被他潜了?”
“嗯,确实。”
本来想趁这个时候挖苦一下温哲的,结果他如此诚实的答案让荀彦飞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于是他表示不满地哼了一声,说:“我又不是小屁孩,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叫人拐了去?再说混这个圈子,自己不认识人怎么行?难不成都靠你的面子坐吃山空?”
温哲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有点道理,可能是自己总觉得他太耸,所以不知不觉就保护过度了。他知道荀彦飞这小子自尊心强,不愿意老靠着自己。
于是他笑了笑,把荀彦飞一搂,说:“媒体这么一闹,我都莫名其妙地‘被忠犬’了。你吃点亏靠一下自家人,有什么关系?”
荀彦飞知道他这是哄自己玩,也懒得理他,眼睛一闭,继续恢复体力。
结果还没过一会儿,旁边地温哲突然站起来。他没了依靠,差点没栽在沙发上。坐起身正准备表达愤怒之情,就看见温哲已经打开电视,从电视柜里摸出一张碟子,兴冲冲地说:“彦飞,反正没什么事,看看你那部片子如何?”
荀彦飞一听,眼睛一闭,真的倒在沙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