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夫人请到了能治好顾以智的大夫知书就一阵心慌,她怕,她怕顾以智醒来知道自己对她做的事后会比前世报复得更甚,可现下也没了退路,也不能退。知书跑回来喝口茶坐下后感觉头有些许疼,双手按揉着脑侧两边的太阳穴,且让其舒服点。
思绪百转,知书最后叹了口气,也只能寄望于顾以画弄来的药有用了
午膳时间因为去了顾以智那里,来回的路上赶不及,知书并未吃过东西,为不露出破绽,顾以画也把两人的份全都吃完了,这下有些撑着,此时正揉着肚子消食,听见知书叹气,开口关心道:“知书还在为何事烦忧?”
知书放下手又是摇头,笑回道:“心事繁杂,若是一一说开,恐讲得三天三夜也停不下来。还是闷在肚里发酵成老酒,以后独自品品,也穷有一番滋味。”
听了这话,顾以画愣了会儿,随即掩嘴对知书嗔怪道:“不想说便罢了,怎生多弯弯绕绕,也不嫌口干。”
“啊!快来人啊!六小姐又发狂了。快来人啊!”
知书刚想说话,却被门外呼天抢地的婆子给,顾以画的手停下揉肚子的动作,拉拉知书的袖子,知书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怕顾以画迷糊的性子坏事,于是不放心的再嘱咐一遍:“言语神态要注意点,可是记着说辞了?待会儿大夫人问起来可别忘了。”
顾以画疑问道:“药效应到晚上才显啊,为何那么快?”
知书回道:“九夫人怕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走吧”
“救命啊,快来人!六小姐发狂了!”
出了院门还能听到不同的婆子声音叫喊,许多几个家丁还有女眷们都匆匆的往云漪院赶,顾以画和知书跟了上去。
院门吵吵嚷嚷,却不敢靠近里面一步。
“啊!呀——”
顾以智看到那么多人围绕在院子外,发狂而又有些惊恐的尖叫着,却也不靠近,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手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着伤痕,听见尖叫,院外众人纷纷紧捂住了耳朵,却也苦了院子里的婆子。
看到披头散发的顾以智眼里的夹杂的惊恐,知书叹气,顾以智看到那么多人怕又是想到了前两天被顾清教训的场面,顾以画捂着耳朵别过头。不忍再看。
“老爷夫人到。”院子外被看热闹的围得水泄不通,不得已,管家只能朗声喊着,也不知听进去的多少却也多多少少分出了一条道。
“留下几个家丁还有力气大的丫鬟,其余的都散了散了!”
看着顾清的脸色阴沉,知趣的一个个都散了,却还有几位小姐领着贴身丫鬟留下,顾清也不再多说什么,指挥着家丁还有丫鬟进去把发狂的顾以智制服。
顾以智哪里肯束手就擒,且疯子的力气也比常了些许,进去的家丁又束手束脚怕伤了顾以智,也添了数道伤痕。
顾清看着院子里的情景皱眉,大声道:“不必顾及于她,抓到捆住!”
“老爷!”听到顾清这样说,大夫人急唤一声,泪眼汪汪心疼的看向院子里的顾以智。
得了顾清的令,家丁也不再束手束脚,不一会儿就把顾以智制住了。把人捆上押进房间,顾以智还不甘愿,大叫着,被捆了的身体还在地上个不停,以图挣脱麻绳。
“六儿,六儿”王蔷进了屋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她心疼的蹲来,想安抚顾以智的情绪,却被顾以智张着嘴一个差点咬下王蔷手上的一块肉。
王蔷被吓了一跳,惨白着脸,随后又心疼的哭着。
顾清把其余无关的小姐都打发了回去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又开口叫人把顾以智的嘴堵上。
现下顾以智被绑着在房间里的角落呜呜的挣扎着。一干伺候顾以智的婆子和丫鬟都在院子排成一行,身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一个个低着头,只看见藕色的裙摆来回飘摇,知道大夫人正生气,所以大气也不敢出。
王蔷围着仆人来回走动,衣摆飘摇,脸色低沉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下人,心里更堵了,于是沉声开口质问道:“今天中午是否人来过?或是吃了什么?”
婆子丫鬟不答话,头垂得更低了,有些胆小的还瑟瑟发抖。
王蔷见状,皱了下眉,又换了个问法:“今日谁值守?”
一个丫鬟抖着身子站了出来,正是芹儿,芹儿抖抖索索的回答:“回,回大夫人,是奴婢值守,没,没外人来过,午饭小姐也打翻在地,并未进过食。”
王蔷不悦,却理不出头绪,只好挥手让她们都散了。
王蔷回房看顾以智反抗不再那么激烈,爱女心切的她心疼的为顾以智了绳子,而顾以智却不搭理人,眼睛直直的盯着的玉佩。
被了绳子,和嘴里堵着的布,顾以智感觉又能行动了,她不管不顾向前爬着,爬到牀边,抓起玉佩就往嘴里塞。眼神涣散,身体时不时一下。
而王蔷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看着顾以智嘴中的玉佩,认出了那就是九夫人送的,气的浑身发抖,一时怒上心头就冲出了房门,出了院子就朝九夫人的院落赶去。
顾清也急忙追了上去。
怒气上头,王蔷也顾不得礼义廉耻,进了九夫人的门后,看到桌上的茶壶茶杯,顺手拿了一个绕过屏风就狠狠摔在正躺在贵妃榻上休息的画眉的脚边,一边厮打着没回过神的画眉一边大骂道:“你个心如蛇蝎的东西,六儿何处惹到你了你怎生狠毒的要这样对她!看我不打死你个毒妇!”
“啊!姐姐,姐姐别打了啊!啊!”画眉无处躲闪,只能边不停地讨饶着边用双臂挡在头上以求减轻王蔷的打在身上的痛楚。
顾清进门听到画眉的痛呼,急步过了屏风,看见王蔷厮打画眉的行为毫无妇人之仪,见王蔷如此癫狂,思及呵斥也是听不进去,于是顾清皱眉把人抱起,退后几步把人拦住。
画眉得了,也顾不上仪容,开始梨花带雨的呜咽起来。
顾清听到这哭声,心都疼了几分,想去把人抱进怀中哄哄,又怕王蔷会在自己放开后再去厮打画眉,一时之间顾清两难起来。
王蔷在顾清的桎梏中挣扎了两下,突然悲从中来,放弃了挣扎,全身软靠在顾清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边说一边捶打着顾清的胸口:“我苦命的六儿啊,你为何要受那么多的罪啊。老爷啊,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画眉她没安好心,知道六儿喜欢她的玉佩,之前还过抢夺,后来送了那块玉佩过去,六儿就喜欢抱着那块玉佩不放,现下痴痴傻傻,还是抱着那块玉佩啃着不放。老爷您说不是她还能谁呜呜呜呜”
顾清听了来龙去脉,虽不喜顾以智,但还是低声哄抚了一下王蔷,随即冷眉对躺在贵妃榻上哭的楚楚可怜的画眉说道:“一念踏错,就扣你半年月例,闭门思过,自我反省罢。”
然后就揽着王蔷走了
画眉也知道这样的处罚是顾清念想着自己的了。王蔷虽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出了气心里也舒服多了,想到过两日就要去金龙寺了,王蔷趁热打铁的开口:“老爷,过两日就去金龙寺了,我想带着六儿去拜拜佛。”
“怕六儿病情不稳定,还是下次再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