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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渐渐靠近,渐渐清晰。
是一大羣衣衫褴褛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甚至已经残废了。
他们各个面黄肌瘦,只剩下皮和骨头,但是他们的眼神却很雪亮,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期待。
他们发疯般在我身边跑过,根本就没发觉我这个人的存在。
他们看上去都很疲惫,可都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人羣中不断发出惨叫的声音,也没有一个人停下,他们死死地盯着前方。
彷佛前方有他们等待以久的东西。
我很好奇,跟在他们后面。朝着一块高地跑去。
近了点,我看见高地上放着六个特大的木桶,桶里徐徐的冒着热气。
乞丐们跑到这里,速度就放慢下来,最后停下来,全部跪下,又哭又拜。
我站在不远处,看见从木桶旁走小、出几个人,旁边几个是些强壮高大的男人,他们头戴灰帽,像是下人。
中间那个一身华丽的黄色装束,一头黑发披散下来,头发上还扎着三根黄色彩带,生得极其秀丽,像是富家小姐。
旁边一个下人说:“小姐,开不开始?”
黄衣女子点点头,于是那几个男人从木桶里抓出一把把白热的馒头向众乞丐洒去。
乞丐们你强我夺,都在为了生命拼强。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有些心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乞丐,但听师父说能让千万人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的便是战争。
我环顾四野,难道这里发生了战争?
黄衣女子是个很不错的人,她说:“大家不要急,每个人都有份。”
可是她的几句话哪里管用,乞丐们为了强到馒头已经一片混乱了,拳打脚踢好不热闹。
黄衣女子见他们听不进,而后面的乞丐又拿不到馒头,于是拿了一个篮子,往里面装满馒头,脚微微弯曲便飞在老人羣上空。
乞丐见她也不惊讶,只是望着她把馒头扔下去,然后又是乱哄的一片强打。
然而他们的馒头带少了,一批又一批的乞丐从四面八方涌来,不一会而就围开了几百米。
黄衣女子平静的脸此刻也不得不焦虑起来,她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
饿得发疯的乞丐一个个直盯着她,而她篮里的馒头已经全部丢下去了。
而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竟无法着地。
她扭曲着眉,望望四下,或许是太过紧张,动作竟然僵硬起来,整个身体在空中摇摆。
我见壮,急忙一跳,也顾不的乞丐的身体,轻踏着他们的肩膀,把黄衣女子从人羣中带了出来。
黄衣女子好久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望着我问:“你是谁?”
我没回答,除了师父外,我再也没和别的人来往过,我出来只是为了弟,我不想和别的人有来往。
“以后小心点”说完我便要走。
黄衣女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停下步子继续向前走。
黄衣女子说:“我叫晴若。”
接着,我就走了,留下后面的一大羣人。
师父说过,外界的人太过复杂,所以我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喧闹声已经听不见,我放慢脚步,迎着清爽的风:在这个地方有很多花草,有很多人……
我看着蓝蓝的天空,刚才那股莫名的心酸也没了,不相干的事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现在只想着师父说的话,想着那个离别了二十年的弟弟现在过得怎样。
“师父,你说的就是这里吗?”我仰头看天,臂上的玉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