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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便去找店小二的妻子,绕过城,朝着南方去。
昨晚侯凌走后,我并没有进城,我自责,再怎么说事情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我怕原本热闹的王府一下子变得沉静而自责。
而且还有一点是,现在的城王府或许早已被烬天组织的人占据了。
城南的路上没看见一个人,鸣叫的鸟倒是不少。
经过了昨晚那悲惨的一幕,此刻的鸟叫让我稍微平静了一点。
走过一片不大的树林,便可以看到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在空旷的尽头,有一条小溪潺潺的流动,小溪的旁边,有一个不大的草房依着山峦立着。
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穿红衣的妇女在屋旁的园子里劳动,一会儿还从屋内跑出一个小孩,挺活泼的。
我揣着那个血袋有些犹豫,我不想破坏他们已有的这种安宁,然而我也忘不了店小二临终前的托付。
当店小二的妻子看到我的时候,她很惊讶,随即又满脸微笑的向我走来,但马上一张脸又沉了下去,盯着我手中的那只血袋。
她手里端着的一盆东西碰地掉落在地,屋内的小孩立即跑了出来躲在他妈妈背后盯着我。
店小二的妻子一张脸苍白如纸和死人一样,但是她并没有流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来不及流泪。
她的身子摇晃着扶着身后的孩子,然后僵硬的慢慢走向我,颤抖着说:“他怎么了?”
我走上前把血袋伸到她面前,说:“他随着城王的军队围剿烬天组织,中了埋伏,战死了。”
“死了?!”她的话在喉咙里受到严重阻塞,她的双手捧过那个她丈夫用生命换来的血袋,仍旧没有流泪。
我有些于心不忍,我说:“我把他葬在城东的一片林子里,他要我向忸怩说他有你这个妻子,已经死而无撼了。”
她抱着身后的孩子,怜悯地看着他。
而那个可怜的孩子却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说:“他拼了命为你们留下这个袋子,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她紧揣着血袋,扯着孩子跪在我面前说:“谢谢恩公。”
我扶起他们,视线避开了她的脸,那样惨白的脸我实在不忍心看。
我看着那很小却很结实的小屋,看着不大的菜园子,不禁感叹:原本幸福的一家,现在却少了一个男主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持续下去!
离开的时候,我终于听到身后响起了震彻天地的痛嚎之声,久压的痛苦此刻终于释放出来。
我加快了脚步,那哭声像一根根尖硬的刺扎着我。
我踏着差不多快成为小道的枯草,想着店小二平时就是满怀兴奋地踏着这条路回去看望他的妻儿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