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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铅云密布,云缝之间竟是挤出了片片雪花,冰湖山下四季寒冷,下雪自是不足为奇,但是有两个人却在咒骂着这天气。
这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一前一后的走着,树林越来越密集,干枯的树干上没有半片生命的痕迹,黑夜里树干倒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虽时准备着吞噬路过此地的人。
先一人道这鬼天气,偏偏这时候下雪,高公公又偏偏在这时候让我们两个干这个差事。
后一人道那有什么办法,今天一醒来我就感觉右眼皮一个劲的跳,果不其然,倒霉事就发生了,想想那几个在营帐里烤火喝酒吃肉,而我们两个却要受这寒冷之苦,真是心中有气。
先一人道不如我们将这尸体扔在这里算了。
后一人道万万不可,高公公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若不安他的意思把事情办好了,后果可有的吃了。
先一人道可是这越走越是靠里,着实令人害怕啊。
后一人 道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树林里还有狼呢,高公公为何让我们将这尸体送入这里,就是想让这个人尸骨无存,让狼叼了去,亦或是让乌鸦撕碎了。
先一人道弄不好,我们俩个先背狼吃了。
雪下的更急了,忽然起了风,雪斜斜的打在脸上,又冷又疼,二人抱怨之声更响了。
后一人道到这里应该是可以了吧?
后一人略微有些发颤道我看是可以了,把尸体放这里,我们快快回去吧。
二人正是犹豫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声兽叫。那声音比狼叫延长,比虎啸深沉,比狮吼响亮,在这深山老林里,又是寒风呼呼的夜里,那声音听在耳里,说不出的令人胆寒。
二人吓得忙扔了尸体,转身便逃,此时那二人只怨自己的腿没有生的再长些。只是感觉背后一阵凉气袭来,越来越近,只听得蹄与地的碰撞声,口中呼出的热气声。
跑在前面那人只听得后面那人一声惨叫,便再也没有了声音,哪里敢回头看,更是拼命的往前跑,忽然一只爪子抓住了肩头,扭头一看,只见一张血盆大嘴咬向自己喉咙,顿觉喉咙中咯咯作响,之后再也没有了知觉。
那兽喝完那人的血,并不吃肉,转身向平明羽尸身走来。
平明羽的手指竟然一动,缓缓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这深山老林中,天空正下这雪,风还在刮着,右肩阵阵剧痛传来,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身来,平明羽不由的一惊,只见前面一个东西正向自己走来,平明羽实在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它浑身雪白,眼睛血红,在夜里放着光芒,说不出的诡异。额头上一支尖叫斜斜的向前探出,身子竟如狮子一般大小,血红的舌头搭在嘴外,平明羽这一惊之下竟然忘记了疼痛,忙跃起身来,退后三步。
那怪兽瞪着平明羽,仍是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在距离平明羽一丈处,忽然跃起,双爪探出,血盆大口张开,扑向平明羽。
这一扑实在是太快,平明羽还没有来得及闪躲,双肩已被那怪兽爪子按上,平明羽也顺势被扑倒在地,仰面朝天。
那兽张口便咬向平明羽喉咙,平明羽头一扭,将那怪兽的头撞向一边,右脚抬起,踢向那兽,那兽被踢一个跟头,又马上跃起。平明羽刚才死里逃生,这次便张了心眼,他已经知道这兽的速度有多快,是以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兽,只待它腿一曲想要扑来时,马上闪在一边。
平明羽右臂已断,又是身受重伤,奈何手中又没有兵器,若是徒手,万万是敌不过这头怪兽的,一转头,发现刚才那两个人的尸身,他们腰中均有刀,平明羽注视着那头怪兽,一步一步向其中一具尸体靠近。
那兽刚刚吃了平明羽的苦头,竟一时不敢上前,平明羽捱到那尸体旁,这一段距离虽是短短几丈,但是在平明羽看来竟长如万里,险如身临深渊。
平明羽左手缓缓拔出那人腰刀,伸向那怪兽,那怪兽仰头一声长啸,直振的树林一颤,平明羽听在耳里,顿觉一阵气血翻腾,头晕目眩。
那怪兽这次竟然不扑了,一步步向平明羽逼来,越来越近。
这当真是凶险万分,距离越**明羽闪躲越是不易,那怪兽已经离平明羽不到一丈远了。平明羽单刀竖起,劈向那怪兽的头颅,这一刀他是用了全力,是以快速之极,凌厉之极,劲力也大之极。
哪知那怪兽头一偏,刀正好劈在它斜斜的尖角上,只听当的一声,刀身断成两截。平明羽一招使空,不由大惊,心道这该如何是好?
还没有来得及想出下一招,那怪兽前爪探出,已将平明羽扫到在地,一只前爪按住平明羽前胸,张口便咬平明羽的喉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平明羽左手断刀伸出,那怪兽嘴张处,一柄短刀早已刺入嘴中,直至深喉。
平明羽忙踢开那怪兽闪身在一边,那怪兽兀自大声呼啸,在地上挣扎。平明羽又去抽出另一个人的腰刀,照准那怪兽脖子上就是一刀,刀过处鲜血涌,那怪兽挣扎几下就不再动了。
平明羽道老是喝别人的血,今天也让你尝尝断吼之痛。
将刀抛在地上,再也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右肩又是阵阵剧痛袭来。平明羽又感肚中饥饿难耐,刚才的激战中衣服又被撕破了几处,一身的冷汗早已将衣服浸湿,这时阵阵寒风吹来,顿时打了一个寒战,又望向那怪兽尸体,只见的浑身厚厚的洁白如雪的毛皮兀自随风而动,道你是个畜生,又害人性命,当真是要受一些惩罚,我衣你毛皮食你血肉又如何。
当下拿刀将那怪兽一身的毛皮剥了下来,披在身上顿觉一阵温暖。
那怪兽刚死没有多长时间,是以还有体温,平明羽俯身在它喉咙处,道你都是吸别人的血,今天终于有报应了。
用力吸了几口,只觉一股又咸又腥液体流入喉咙,自 咽喉进入腹中,一阵说不出的暖意。当下又吸了几口,终觉饥饿,又是俯身吸几口,前前后后平明羽喝了那怪兽二十来口血,肚子也渐渐的鼓了起来。
身子暖和了,肚中也不再饥饿,顿时精神一振,说不出的舒服。平明羽单手将那二人的尸身用积雪掩盖了,道你我虽是不认识,但是终归不能眼看着你们曝尸荒野。
看看那头被剥皮喝血的怪兽,道也将你埋了吧。
平明羽找几根树枝,撕了一些衣襟成布条,将断臂固定了,已单刀为拐杖向森林外边走去。
平明羽想想刚才在营帐中真是太险了,宋连山一掌劈来的那一瞬间,平明羽忽然想到了龟息功。
那是那本书中的最后一种武功,一旦运起龟息功,血不再流动,心不再跳动,双目不能视物,双耳不能辨音,鼻无无味之别,体无切肤之痛,只有一丝极其弱的气息游走在奇经八脉之间。
宋连山的掌还未劈下,平明羽气运处,一股血涌向喉头,这看似宋连山掌力所致,其实是平明羽以此来掩宋连山之耳目。
宋连山掌击平明羽之时,平明羽已经浑然不知了。宋连山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若是他一掌拍下,你不吐血不喘气,顿时没有了气息和心跳,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龟息功?
是以对付聪明的人,就要比他多想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