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平家庄内灯火通明。
平浩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现在三个人担心的就是平明羽一人了。平浩说他不会有事的,但这只是安慰自己和平白发与安素素二人的话语罢了。
云遮住了天上的月,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眼中均有一丝忧虑。
起风了,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平浩悠悠说道:客人来访,有失远迎啊。
平白发和安素素向院内望去,只见院子中央已立了一人,那人很高,腰间斜插着一柄长剑,那剑是弯的,东洋剑。那人就是武忍者,他望着平浩,平浩也望着他。
没有人说话,风也停了,就连夜间的小虫也停止了啼叫。空气像是凝结了,时间像是停在了这一刻。彷佛天地间都充满了一种气,一种裹挟着恩恩怨怨的气,也是杀气。
平白发和安素素被这一种气压的喘不过气来,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平浩首先开口了:你来了。
武忍者道:我来了。
平浩道:她好吗?
武忍者道:不好。
平浩道:谁让他不好的谁就要死。
武忍者道:她不见了,我此次来中原就是要寻她。
平浩心中竟是有一丝甜甜的感觉,又有一份担心。
平浩道:既是她不见了,你就该去不顾一切的找到她。
武忍者道:她是被人掳去了。
平浩道:是谁?
武忍者道:水云天。
平浩道:那你就应该去找他。
武忍者道:他留下纸条让我来“平家庄”。
平浩道:她被掳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武忍者道:一个月前。
平浩心中感到有些不安,本来是将计就计去查“魔云教”,此刻竟感到自己已经跳进了水云天的圈套。
风又起,竟比刚才更大了。
大院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四个人的目光齐齐的投在了那人的身上。
平浩和武忍者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会来的。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竟是比武忍者还要强,武忍者的杀气只是让人感到压抑,而此人的杀气竟让人隐隐感到消沉低迷和无边无际的昏昏厌世。
水云天,他就是水云天。
平浩道:你不是水云天。
武忍者道:你不是水云天。
水云天道:我是水云天,也不是水云天。多年前你们消灭掉的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那时我神功未成,没有把握以一己之力与天下羣雄抗衡。
平浩道:我明白了一件事。
武忍者道:何事?
平浩道:江湖传言,水云天和昆仑山“素玉老人”每五年一战,每次大战,“素玉老人”均与半招胜之。其实那个水云天并不是水云天。
水云天道:不错,那老头虽说武功不错,我却是看不上眼的,和他战的只是我的一个手下,因为江湖中谁也没有见过我的真实面目。
平浩道:当年悬崖与我一战的也不是你。
水云天道:不错,我自入江湖一来从未曾和任何人交手。
一个让江湖人士惧怕的魔头竟然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就好像一个状元没有读过半页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武忍者不信,其实在场的人都不信。
武忍者道:当真?
水云天道:不错,我手下四大护教足以和江湖上任何高手匹敌,所以用不着我出手。我也自信,放眼天下,没有人可以在我手下走上五十招。
武忍者道:我想试试。
平浩道:你最好不要试。
平浩在盯着水云天。
平浩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这里的每个人岂不是都要死?
水云天道:不一定。
平浩道:你不杀我们?
水云天道:不是我不杀,而是我没有把握杀。
平浩道:你太抬举我们了,江湖上既然没有人可过的你五十招,我们岂不是你手底下的蚂蚁?
水云天道:我不是抬举你们,因为你们还不值得我出手。
平浩奇道:那谁值得你出手?
水云天道:你应该想清楚一件事。我入江湖多年,以我之力将江湖中各个门派各个击破不是难事吧?
平浩道:不是。
水云天道:但是我为何没有这样做呢?
平浩道:你在顾虑着一个人。
水云天道:不错,他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奇才。我没把握胜他。
平浩道:他是谁?
水云天道:不知道。
平浩道:不知道?
水云天道:不错。
平浩道:你对你一个不知道的人顾虑?
水云天道:每当我有灭其他门派而一统江湖的时候,我就会做一个梦。
平浩道:你就会在梦里遇见他,他就会阻止你。
水云天道:是的,谁也不会相信我是因为一个梦儿不敢成就我的大业。但是那梦是如此的真实,我可以肯定那不是梦,那个人是存在的。
平浩道:可以闯入别人梦中的人。
武忍者道:东洋忍术中有这么一门功夫,可以进入别人的梦中。
平浩道:你已经找到他了,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水云天道:不知道,但我可以让他现身。
平浩道:以我们为人质,他就会救我们,就会现身。
水云天道:所以你们不一定会死。
平浩道:现在你能有把握胜得了他?
水云天道:没有,但是我已经忍了那么多年,总要一试。再说了,人生很多事都是没有把握的,之所以等这么多年只是让把握更大一点。
平浩道:你总该交出我的妻子吧。
水云天道:那是我的最后一条退路。
平浩道:连退路都想好了,你岂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水云天道:想好退路并不能说明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平浩道:那说明什么?
水云天道:说明我心思缜密,多想一条后路总是没有坏处的。
平浩道:你可以杀我们了引那人现身了。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你不曾经历,所以你不知道,对人来说不知道才是可怕的原因。
平浩望向武忍者道:现在想不试也不行了。
武忍者道:早就等不及了,和一个从来没有与任何人交过手的人交手肯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平浩道:你我二人算上这一次共有两次联手的经历了吧?
武忍者道:不错,以前总是喜欢和你交手,不喜欢和你联手。今天的这一战却觉得和你联手也是一件让人过瘾的事。
平浩道:只是有了一个值得我们联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