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萧姑娘有信来。”南宫宥一踏进王府,便看到在此等候他的宗越。
听到逍遥愉生的名字,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就挂上了暖暖笑意。三皇子府的管家自小便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此时看到他这种暧昧的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赶忙拉了宗越到一边,问道:“那是谁的信啊?”
“主子的事,我们不可以随便议论。”宗赵一如既往的神色平淡严肃。
“你这小子,”那管家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说道,“这哪里是议论主子啊?我就是问一下而已。那这样,我来说,如果说对了,你就点头。啊。”
宗越看着他,没有说话。管家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否定那是就默认了。于是面上带了兴奋的笑意看着他,说道:“王爷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王府是不是要有主母了?”
宗越左手虚握成拳头,放在鼻子边咳嗽一声,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老管家却笑开了花。王爷今年已经十九岁了,皇上五个儿子,连年纪最小的六皇子都已经娶了两位侧妃,其中一位侧妃年中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可是自家这位王爷,相貌是一等一的好,风神俊朗,身姿如玉。京中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他就是不动心。时间一长,京中竟然有谣传说三皇子喜好龙阳。这可把老管家气了个半死,自家王爷听后却不以为意,还说什么,这样一来就省了麻烦了。可真是把他急死了。现在好了,王爷有了心爱的女子,他盘算着一定得想办法把这女子的来历弄清楚,这样才好上门提亲去啊。早日把亲结了,不出半年,王府中再添上一位小王子,这样一来,这冷清清的院子中就热闹了。老管家开心地想着,笑咪咪地好像他心中所想的事明天就会全都实现一样。
南宫宥却不知道,他的那位管家已经在吩咐人为他那未曾谋面的儿子准备房间了。他静静地看着逍遥愉生寄来的信,那字里行间写着她和他分别后所经历的种种。虽然语气平淡,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给他写信时心中对他的那份挂念。正是因为她,他现在才能有一丝瞭解母亲当年的心情。那种爱着的欣喜甜蜜,想来就算面前一杯剧毒鸠酒,也会甘之如饴地饮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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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有信来了。”香培如兔子一般蹦跳着欢快地奔进阁中。
逍遥愉生放下正在看的帐目,揉一揉发酸的眼眶,问道:“谁的信?”
香培笑吟吟地把信递到她面前,说道:“是青雨来的,他们已经到了燕城。”
燕城离宋理倒是不远,他们离开也有三四天了,也差不多应该到了。
逍遥愉生拆开来,一股淡淡的纸墨馨香在空气中漫开,信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正是青雨的笔记。她看着那几扭拐得好似蚯蚓的字迹,不觉好笑。
自他们两姐弟跟着她以来,逍遥愉生不仅教他们习武,也教他们读书写字。不过显然,习武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一些。好在两姐弟都是极聪慧的人,虽然字写得丑一些,好歹能够全都认完了。
“小姐,也不知道青雨什么时候能回来。”香培叹了口气,在她旁边整理桌上凌乱的纸张。
“少主。”逍遥愉生听着香培的嘀咕,还未答话,门口便传来声音。她抬头看去,是赵深。
赵深进来向逍遥愉生见过礼后便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他着了一身深蓝色的织锦皮毛斗篷。厚实严密地将整个人包在里面。那风毛制得略长,齐齐地裹到了耳根处,倒更显出他苍白麪色的病容。看到他身体如此,逍遥愉生心中也是不忍。他的病是为了自己母亲才得下的,闲时她也翻了不少医书,但是对这种蛊毒却记载寥寥。
“少主这几日辛苦了。”赵深兴致看来不错,脸上神色笑意融融。
逍遥愉生苦笑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的确有些吃力。”
赵深说道:“少主不必心急,青鸾阁事务繁多,想要全都瞭解也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慢慢来就好了。”
“赵执事,不知林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呢?”香培奉上新茶,一边说道,“林姑娘回来就好了,她做惯了这些事。有她在小姐旁边帮忙,小姐可就轻松多了。你不知道,小姐都好几日没睡好了。”
香培倒豆子似地一股脑说道。赵深只是笑着点头,耐心地听她听完,才道:“今日我来也是要和少主说这件事。步步来信说她这几日定会赶回鸾阁,还请少主不要忧心。”
逍遥愉生点头,说道:“那最好了。只是不知我父亲可有和她一起回来。”
赵深顿了顿,才说道:“宁先生这次并没有和步步一起回来,步步说在京中的那位大夫颇有些高明医术,所以就留宁先生在京中调理。“
逍遥愉生没说话,只带了笑看着他。少女清明的眸光虽笑意盈盈,却让赵深自心底里觉得似有寒气袭来。她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让赵深心中一时竟没了底。
“赵执事,”逍遥愉生含了极客气的神态说道,“你是青鸾阁的功臣,青鸾阁如果没有你,也许早就不存在了。我很感激你。”
赵深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便恭敬地笑着等她的下文。
“林姑娘是你的义女,不知她在阁中担着什么职务?”逍遥愉生温和地问道。
赵深如常笑道:“步步只是我的义女,并没有在阁中担什么职务。赵澄走后我体力不济,多数时候,便让她帮我传传口令而已。”
“哦?”逍遥愉生面色逐渐冷下来,笑意虽淡却仍然客气,“这么说阁中事务还是都是赵执事在做的主。林姑娘只是个传话的。”
赵深察觉到气氛异样,一时不知究竟,面上病色似又浓了半分,看逍遥愉生神色渐渐冷峻,也只得点头说是。
“赵执事是否很不希望我当这个阁主?”逍遥愉生面色冷下来,淡淡地问道。
赵深此时已经起身向她抱拳,说道:“属下不敢。阁主能回来,是青鸾阁之幸。”
“不敢?你既然说青鸾阁中大小事务都是你在做主,那么我被青鸾阁的人追杀,你怎么解释?”她声线平静,可是语气中的冰冷之意却是掩也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