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者》定君 着
第十六回 一厢情愿（下）
淑兰公主看着桌上的素菜，高兴道：“哇，都是素菜，看来一定很好吃。”说着迫不及待夹起一根青菜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果然好吃。果然好吃。”杨宗豪见了，笑道：“饿了当然好吃了，”淑兰公主道“才不是呢？只是觉得只吃青菜不吃肉别有一番风味。”杨宗豪道：“让你吃一个月青菜，你肯定会觉得腻的。”
淑兰公主半开玩笑道：“要是能和你天天吃青菜，就算吃一辈子我也不会觉得腻的。”杨宗豪也开玩笑道：“要是我们一辈子都吃青菜，那我们两人不都变成和尚和尼姑了吗？”淑兰公主道：“就算为你当尼姑，吃一辈子青菜我也愿意。”杨宗豪回敬道：“就算为你做和尚，我也一样愿意呀。”淑兰公主问道：“此话当真？”杨宗豪道：“你当真我也当真。”
淑兰公主道：“好，如果你死了，我就当尼姑，永远不再嫁人。”杨宗豪此时心情好，也信口开河道：“如果你死了，我也当和尚，永远不娶别人。”淑兰公主又问道：“此话当真。”杨宗豪还是嘻皮笑脸道：“你当真我就当真。”淑兰公主道：“好，那我们拉勾。”说完伸出右手小指来。杨宗豪也伸出右手小指来，随后淑兰公主将小指勾住杨宗豪小指。
淑兰公主勾住杨宗豪的小指后久久不放。杨宗豪勾了一下想放手，却未能放开，于是笑道：“你还不想放开手吗？难道你青菜已经吃够了吗？你吃够了，我可没吃够。”淑兰公主终于放开手道：“你可要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呀。”杨宗豪假装问道：“我刚才所说的话？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淑兰公主急道：“你刚才说，”说到这儿看着杨宗豪一脸俏皮，知道他刚才没有当真，于是道：“唉，不说了，反正你又没往心里去。”杨宗豪笑道：“我记起来了，我刚才说过我还没吃够青菜，嗯，现在马上吃。嗯你若是吃够了，剩下的可全归我了。”淑兰公主也笑道：“我当然没吃够了，你可别想一个人吃完了。”
淑兰公主说完，赶忙挟菜吃饭。杨宗豪也不甘示弱。不一会两就把桌上的饭菜全吃光了。吃完饭后淑兰公主道：“吃完饭了，我们该去看一下她了。”杨宗豪打趣道：“原来吃这么快是为了去看她呀。”淑兰公主回敬道：“你不也吃得一样快吗？你想看她才是真的。”杨宗豪道：“那就算我为了看她好了。走，去看她。”
杨宗豪带着淑兰公主去见柳倩华，远远的，便听见房间里传来单调的木鱼声，再走得近些，便听到了念经声。房间的门没有关，有一人背向房门坐着，正是柳倩华。杨宗豪看着这熟悉动人的背影，听着这令人心碎的念声，眼角不由得潮湿了，看着听着，回想起见到柳倩华最后一面，杨宗豪唉的一声轻叹。
虽然叹息很轻，但还是给站在一旁的淑兰公主听到了。淑兰公主转过头去看杨宗豪，突然发觉他的眼睛竟闪动着泪光。杨宗豪不想让淑兰公主看见自己伤心的样子，转过身去了。淑兰公主看着杨宗豪的背影，心里一阵揪心的痛，心道：“他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他此刻肯定非常痛苦，就像我喜欢他而她不喜欢我一样。”
淑兰公主继而想道：“我该怎么帮他呢？嗯，对了，我进去劝那位姑娘，我们都是女人，有共同话题，或许她会回心转意的。”想后走了进去，坐在柳倩华的旁边。此时柳倩华闭着眼，并没发觉有人进来。淑兰公主看了柳倩华一眼，虽然此时柳倩华已经落了发，但还是端庄秀丽，苗条婀娜。淑兰公主心道：“嗯长得还蛮漂亮，怪不得豪哥会迷成这样。”
淑兰公主问道：“你就是柳倩华？”柳倩华停下敲打和念经，睁开眼道：“贫尼法号如空。不知施主找贫尼有何贵干？”淑兰公主又问道：“听说你是因为家里亲人都去世了才出家的。”柳倩华道：“是的。”淑兰公主接着又问道：“听说你以前非常喜欢一个男青年，而那个男青年也在几天前去世了，这才是你出家的主要原因吧？”
柳倩华愕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淑兰公主道：“我只是个香客而已，不过你出家的事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柳倩华悟道：“你是不是跟杨宗豪认识？只有他知道我出家的真正原因。”淑兰公主道：“算你聪明，杨宗豪是我的朋友，你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柳倩华道：“我猜肯定是他告诉你的，要不然你也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柳倩华接着道：“你想怎样？”淑兰公主道：“不想怎样。我只想告诉你，杨宗豪她非常喜欢你。”柳倩华道：“这关我什么事。”淑兰公主奇道：“这怎么不关你的事？她喜欢的是你，不是我呀？”柳倩华道：“喜欢我又能怎样？我现在已经出家了。”淑兰公主失望道：“我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淑兰公主接着道：“你知道吗？杨宗豪是我所见过的最痴情的男人了，他虽然知道你喜欢的是别人，但他依然喜欢你。即使你现在出家了，他依然惦记着你。我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喜欢你了。他这么喜欢你，你应该感到幸福才对，我若是你，我马上还俗回来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柳倩华淡淡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死了就再也不能复活了，而且我最喜欢的人也已经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了。如果我的亲人和我喜欢的人能复活，我肯定会还俗的，可惜，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说完又道：“你回去告诉阿豪，就说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淑兰公主叹道：“你们两人都是痴情种子，只可惜天意弄人，这个人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却喜欢着别的人。”说完大声道：“豪哥，听见了没有？你们是不可能的。”柳倩华想不到杨宗豪会在门外，问道：“阿豪现在就在外边吗？”淑兰公主道：“是的，我见他太伤心，所以才进来劝你还俗的。”
柳倩华道：“你出去跟阿豪说，就说以后别再来打搅我清修了。”淑兰公主大声道：“豪哥，听见了没有，她让我转告你以后别再来看她了。”杨宗豪这时走了进来，道“小倩，我又来看你来了，”柳倩华不回头道：“杨宗豪，我不想见你，你以后别再来打搅我了。”杨宗豪深情道：“我会再来看你的，不过我不会打搅你的。”说完走出了门。
淑兰公主随后跟着杨宗豪走了出来，边走边道：“豪哥，你这回死心了吧？”杨宗豪道：“我会再来看望她的，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淑兰公主道：“即使你再来看她，她也不会还俗的，就算她还俗，她也不是为了你还俗的。”杨宗豪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又道：“你自己回县衙去吧。我不回去了。”
淑兰公主奇道：“为什么呀？是不是我刚才不该跟她说话呀？”杨宗豪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你帮我报了仇，我也让你见了她，我们的事已经两清了，我不该再打搅你了。”淑兰公主道：“我没有觉得你打搅我呀，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的。”杨宗豪道：“可你毕竟是公主，我是草莽，我不想影响你的清誉。”淑兰公主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淑兰公主公主道：“豪哥，你若是觉得地位太低，我让父皇封你做官，你说好吗？”杨宗豪道：“我又没什么本事，能做什么官呢？”淑兰公主道“你不是会武功吗？你可以做武官的。”杨宗豪道：“那我可以做什么样的官？”淑兰公主想了想道：“你可以做禁军教头，或者大内侍卫的。”
杨宗豪不解道：“禁军教头是做什么的？”淑兰公主道：“禁军教头就是教禁军练武的。”杨宗豪又问道：“那禁军又是什么军？”淑兰公主道：“禁军就是我父皇直接率领的军队呀，也就是中央军了。”杨宗豪道：“教禁军练武？我可能没那能耐。”淑兰公主问道：“你会刀枪剑棍吗？”杨宗豪道：“不会。”淑兰公主道：“那就当不成了。”
淑兰公主紧接着道：“不过你当大内侍卫应该是没问题的。”杨宗豪问道：“大内侍卫就是保护你父皇的吗？”淑兰公主道：“也不一定保护我父皇的，只要是保护皇宫的都算大内侍卫。如果你真想做大内侍卫，你可以做我的侍卫，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杨宗豪沉默不语。
淑兰公主奇道：“豪哥，你觉得做我的侍卫不好吗？你若做我的侍卫，我绝不把你当下人看待，我只把你当好朋友看待。”杨宗豪道：“谢谢你，淑兰，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不适合做官。”淑兰公主道：“那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杨宗豪道：“我想过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淑兰公主高兴道：“其实我也想过那种生活的，整天呆在皇宫里，闷也闷死了。虽然有时也可以出到京城走走，但也只能走马观花，却不能好好的游玩。豪哥，不如我们以后一起周游各地，你说好不好？”杨宗豪道：“我们一起？”淑兰公主道：“是啊，就我们两个人。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到了这时，杨宗豪不得不明白淑兰公主的意思了。杨宗豪沉默了一会后，道：“淑兰，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不过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淑兰公主道：“为什么呀/”杨宗豪道：“因为我不想连累你，我与你的差距太大了，你是一位公主，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的。”淑兰公主道：“就因为这个？我不介意的。”
杨宗豪激动道：“你不介意我介意。总之我不想毁了你的前程。”淑兰公主道“豪哥，难道，难道我们只能做好朋友？不能有进一步发展吗？”杨宗豪道：“你能把我当好朋友看待，对我已经是一种奢望了，我怎能奢望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呢？”淑兰公主道：“难道你对我会没有一点点感情？”杨宗豪道：“当然有了，不过那只是朋友的情谊。”
淑兰公主听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那好，豪哥，我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吗？”杨宗豪道：“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答应的。”淑兰公主道：“我想让你回县衙和我一起共进晚餐。”杨宗豪道：“当然可以了。”淑兰公主叹道：“唉，你我这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在一起吃饭。”杨宗豪道：“有缘的话我们还会想见的。”
两人回到大堂，但见清玉坐在那儿等待。清玉见杨宗豪到来，道：“杨施主可曾见到如空了？”杨宗豪道：“已经见到了。”清玉道：“杨施主以后还是不再探望如空为好，佛门清净地，出家了就不该再打搅了。”杨宗豪道：“我会再来看她的，不过我绝不让她知道就是。”清玉为难道：“这，这，唉，看来只能让她换个地方修行了。”说完自去了。
两人随后出了碧竹庵，骑上马向县衙行去。回县衙的路上，杨宗豪和淑兰公主两人都沉默不语，低着头各想各的心事。淑兰公主心道：“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呢？”令她想不到的是杨宗豪也在想同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呢？为什么我偏偏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呢？为什么我不敢喜欢一个喜欢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