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者》定君 着
第十二回 小倩出家（上）
这时杨宗豪突然想起少林寺来，随即想起离村子有五十里远的尼姑庵来，心道；“听说佛门广结善缘，大开方便之门，我何不去暂时投靠一下呢？况且由庵里尼姑照顾小倩也很合适。”想后背着柳倩华向尼姑庵走去。这次杨宗豪并不施展轻功，而是走路，能背着自己心爱的人走路实在是一种幸福。
杨宗豪边走边想：“虽然小倩喜欢的是雄哥，但雄哥现在已经死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渐渐忘记雄哥的。等她忘记了以后我再找机会向她表白我的心意，她肯定会接受我的。”想到这儿，杨宗豪心里总算有了点希望。杨宗豪边走边默念道：“我们终究会在一起的，肯定会在一起的。”
柳倩华由于悲伤过度，这次昏过去后一直未醒。直到杨宗豪把她背到尼姑庵门前她还是没有醒过来。此时已是中午时分，杨宗豪来到尼姑庵门前，抬头一看门匾，但见上书“碧竹庵”三个大字。杨宗豪转头四顾，只见碧竹庵四周碧竹环绕，果然名副其实。
杨宗豪放下柳倩华后举手拍门，过了不久一位年轻尼姑出来开门，问道：“施主登门有何贵干？”杨宗豪道；“这位女施主病得不轻，求佛祖行个方便，代为照料几天。”年轻尼姑道：“这事得请示庵主之后才能决定，请施主稍等。”说完回庵请示去了。过了一会出来应道：“庵主有请两位施主。”
杨宗豪抱着柳倩华进了碧竹庵，跟着年轻尼姑来到一间客房前，只见客房房门开着，门前站着两位中年尼姑。年轻较大的中年尼姑见杨宗豪后，合十道：“贫尼法号清真，旁边这位是贫尼师妹清玉。请问施主贵姓？有何事求助于本庵？”
杨宗豪鞠了一躬后道：“本人姓杨，这位姑娘姓柳。因村里发生火灾，父母双亡，房子被毁，无处安身，故来投靠贵庵，望能收留几天。”清真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遭此不幸，贫尼深表同情，若不嫌本庵简陋，就请两位施主暂歇几日吧。”杨宗豪鞠躬道：“谢谢师太收留。”
杨宗豪把柳倩华放在竹榻上，终于舒了口气，心道：“总算找到了个暂时安身之处。”又想“这只是个暂安身之处，不是个久留之处，离开碧竹庵后我该怎么办呢？”想到这儿杨宗豪只觉得一片茫然，随即暂决定道：“且先向小倩表达我的心意，看她是否接受我。”
清真摸了摸柳倩华脉门，道：“这位柳施主只是悲伤过度，暂时昏过去了，请杨施主放心，她至多只会睡到傍晚时分就会醒过来的。”杨宗豪道：“谢谢师太关心。”清真道：“杨施主客气了。”说完吩咐年轻尼姑道：“如静，给杨施主送午饭来。”如静应声道：“是。”随后转身出门去了。
清真接着道：“杨施主，贫尼还有功课要做，就不久陪了。”杨宗豪道：“师太请随意。”清真、清玉合十合十道：“阿弥陀佛。”念后转身出了房门，杨宗豪坐在旁边的竹椅上，看着柳倩华秀丽的脸庞，不由得浮想边翩，心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她肯定接受我的。”杨宗豪痴痴看着柳倩华，暂时忘记了亲人去世的伤痛。
不一会如静送午饭过来了，是两碗素面，里边放有青菜。如静道：“杨施主请用餐。小庵条件简陋，还请见谅。”杨宗豪感谢道：“哪里，谢谢小师父招待。”如静道：“杨施主不用客气。”又道：“若是没其他事小尼先出去了。”杨宗豪道：“小师父慢走。”如静走后，杨宗豪于是吃起面来，边吃边看着柳倩华。
吃完麪后，杨宗豪又呆呆看着柳倩华，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昨天晚上忙着埋葬村里人，直到现在才有休息的机会，所以很快就睡着了。睡着睡着，竟然做了个梦，梦中，杨宗豪鼓起勇气道：“小倩，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柳倩华道：“可是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杨宗豪道：“可是，可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柳倩华深情道：“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仍然会爱着他，我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那就是雄哥。”杨宗豪听后，喃喃道：“不，不，不。”就这样，杨宗豪急得醒了过来。杨宗豪睁开眼睛念道：“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杨宗豪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回想着刚才梦中情景，真是感慨万千。正在这时，只听得柳倩华低声叫道：“雄哥，你别死，你别离开我，雄哥。”声音显得很急促，很伤感。就这样，柳倩华也从睡梦中哭醒了过来。杨宗豪见柳倩华醒来，忙凑上去，道：“小倩，你终于醒了。”
不知是因为房间太暗，还是柳倩华思念杨宗雄心切，当听到说话声后，误以为杨宗豪就是杨宗雄，问道：“雄哥，是你吗？”杨宗豪正不知怎么回答好时，柳倩华突然坐起抱住杨宗豪道：“雄哥，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你别离开我，我一个人好害怕。”说着紧紧抱住杨宗豪不放。
杨宗豪虽然被自己心爱的人抱着，但他一点也不感到幸福，抱得越紧，他越感到痛心，因为自己心爱的人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杨宗豪最终说道：“小倩，是我，我是阿豪。”柳倩华放开手道：“你是阿豪？不是雄哥？”随即看清杨宗豪的脸，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杨宗豪道：“这是尼姑庵。”
柳倩华奇道：“尼姑庵？你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杨宗豪道：“哦，是这样的，我们村的房子都给烧了，没地方住，所以只好暂时住这里了。等，等我找到新地方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话虽这么说，却一时想不到该去哪好。柳倩华回忆起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幕，又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如静端着晚饭走了进来，见两人醒了，道：“两位施主醒啦，就将就用点斋饭吧。刚才看见两位睡得正香，所以不好打搅。现在都饿坏了吧？”杨宗豪笑了笑道：“有劳师太了，我们冒昧打搅，不便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如静道：“施主客气了。”说完摆好饭菜，顺便点上灯道：“两位请用膳。”说完出去。
杨宗豪看见柳倩华在一旁抽泣，哪有心情吃饭，安慰道：“小倩，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还是吃点吧。”柳倩华摇了摇头。杨宗豪又劝道：“小倩，不吃东西会累坏身体的。”柳倩华却问道：“阿豪，你说雄哥还活着吗？”杨宗豪安慰道：“不知道，或许他武艺好，能逃过一动吧。”
柳倩华突然大叫道：“胡说，你又骗人了。”接着大哭起来，边哭边道；“雄哥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死了。”哭了一会后又道：“雄哥他已经被烧得认不出来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了。雄哥他已经被埋在地底下了，他再也不能回来陪我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杨宗豪鼓起勇气道：“雄哥不能回来陪你了，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呀。”柳倩华摇头道：“不一样了，世上只有一个雄哥，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他。”杨宗豪回想刚才梦中情形，道：“可是，或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呀。”没想到柳倩华回答居然跟梦中的一样，道：“就算他死了，我仍然会爱着他，我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那就是雄哥。”
杨宗豪想不到梦中的情景竟然在现实在上演了，不由得万念俱灰，心道：“怎么会这样子呢？怎么会呢？竟然跟梦中的一模一样，难道这是天意？”心下念道：“天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却偏偏爱上了别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杨宗豪想到伤心之处，泪水忍不住滚滚而下。
两个人就此沉默不语，都默默的坐着，此时，只听见窗外风吹竹林时响起的沙沙声，更添加了几分落寞。过了一会，柳倩华道：“阿豪，我想一个人单独呆一会，可以吗？”杨宗豪道：“当然，当然可以了，”说完站起身来，又道：“小倩，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保重身体要紧。”柳倩华嗯了一声。杨宗豪默默走出门去了。
刚走得几步，便碰上了一个人，正是如静。只见她左手抱着一张棉被和一卷席子，右手提着一个灯笼，她见到杨宗豪后，道：“杨施主，很对不起，我们碧竹庵向来只允许女施主留宿，还请你包涵。”杨宗豪苦笑道：“没事，住哪都一样。”如静道：“庵门外有一菩萨堂，就请杨施主委屈一下了。杨施主这就跟小尼一起去吧。”杨宗豪于是跟着如静去了菩萨堂。
来到菩萨堂，如静用灯笼里的蜡烛点燃了供桌上的残烛，然后铺开席子，放下被子道：“杨施主就请早些安歇吧，若是没其他事小尼先走了。”说完提着灯笼转身要走。杨宗豪忙道：“小师太，”如静转回身道：“杨施主还有什么事吗？”杨宗豪道：“哦，是这样的，里边那位女施主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请师太劝劝她。”如静道：“小尼知道了。”说完走了。
杨宗豪躺在席子上辗传反侧难以入睡。本以为只剩下柳倩华跟自己两个人，她一定会渐渐接受自己的，没想到柳倩华一心一意爱着杨宗雄，即使杨宗死了也是念念不忘。杨宗豪自语道：“大哥，你真是好福气，认识了这么一个好姑娘，即使你不在世了，人家还是惦记着你，你在天之灵有知也应该安慰了。”
接着杨宗豪又自我安慰道：“小倩看来是悲伤过度，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爱着呢？嗯，等我明早再去向他表明我的心意，她肯定会接受现实的。嗯，这次我一定要全面表明我的心意才行，她一定会接受我的。”这么想后，杨宗豪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