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星云璀璨,颜夕乘着香车而来,一路蝶衣追随,身边的两位小童也是亲近可人。
紫衣小童理了理颜夕的裙摆,看着冰丝勾花玉线,忍不住称赞到:“姐姐这一去赴宴,必是艳冠羣芳。”
青衣小童道:“你对这衣裳说,夸的可是姐姐。”
紫衣小童摸摸脑门,自觉失言,只得笑笑,“姐姐品貌自不必说,今有仙衣加身,等到了席宴之上,自然醒目。”
颜夕道:“你们不必赞我,我早听说这年年仙宴,风头可全出在九回雪身上,我本不及她,在凡间历尽三世,更没了她的灵气。”
紫衣小童比青衣小童地位高些,挡住了青衣小童要说的,“姐姐自有姐姐的好,雪姐姐固然美,但太过清冷,不及姐姐平易近人,故而众人更喜欢姐姐的模样,不信的话,只管问倾城公子了。”
“是啊是啊!”青衣小童连着话尾插上话,“姐姐转生之后的前两世,倾城公子可是跟着去的,你可知道。”
颜夕叹道,“以前不知,今天倒是知道了。”
不知不觉,香车到了天宫仙城就停下了。
不曾想,若水与帝君已在前处等着,“我想着你的车慢,应该会比我晚些,就在此处等你。”
颜夕笑道:“你如今有帝君的车马,真是什么都比我快。”
“你可不要取消我,不过,真是缘来也挡不了,最后这一世,你我险些就遇见了。”
“始终是差那么一些,”颜夕将她拉到边上,小声说,“这是你与帝君的缘分,我们可是穿插不得。”
“听说璟在后头没少打木易转生的戈寻,怕是命中注定要给我出气呢?”
“如今,好姐姐,你是活着蜜里,什么是都是夫君好。”
“颜夕,你也不差呀!只是你该想好,何人更适合你。”
两姐妹的家常总是说不近,若不是倾城梦从前头走了出来,璟想着她们是不会停下的。
倾城梦一如以前的行时陌上花开,美如冠玉。
“你可好。”
“好着呢!从归属地之后,还来不及见你,就为筹备仙宴的事情忙碌,且说今日这是仙衣凤履,便足足挑了三月。”
倾城梦道:“你不必解释,我知道。我……就想问问凡尘的事,可还顺心 。”
颜夕道:“你不是也随了我两世。”
“那第三世呢?可有终老。”
“有的。这是最平常的一世,虽说开始困难,但是到了后头却平顺的很,活的那么久,命格上的记录竟然比前两世少了一半。”
“许是我耽误了你。”
“我听诸位仙君解释过,一开始就是有理由的,你不必记在心里。”
倾城梦觉得颜夕似乎离他远了,说的话客套许多。
紫衣小童道:“姐姐,前方是轮回道,我与青衣道行微末,只能在此处等姐姐归来。”
轮回道,是通往仙宫唯一的路,在那条路上,所有的修为尽失,只留下本体,是最初的本体。若是不慎迷失在轮回道许久,便会失了道行,化作轻烟。
倾城梦道:“你久留凡尘,这条路我与你同走。”
颜夕道:“不必了,若我只有这点本事,那如何有资格吃那仙宴。”
颜夕一入轮回,整个身子重了下了,头也有些沉,心里猜测难不成真的没本事走出去。
周围皆是镜壁,映射她经过的最是难忘的许多事情,与木易三世,与若水的分开,与……怎么缺了一块。
颜夕的心竟然也彷佛缺了一角,不完整,这不完整的感觉彷佛要吞噬她,要撕裂她一般,缺了哪里,是缺了哪里……
若水,木易种种她都记得分毫不差,是缺了什么。她步子越来越沉,被这镜壁真真假假的自己困住了……
其他人都走出来轮回道。
若水很是着急,“怎么颜夕还没出来,难道是被困住了。”
倾城梦道:“我去看看。”
“可是这轮回道只能走两次,且往前走与往回走可是不同的路,你去了未必能找着,刚刚真是不应该让颜夕任性。”
“我已经错过颜夕三世,不能再失她一次,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众人素来对轮回道不以为意,只当寻常路走,可一旦乱了路程,怕是要以命相抵。
“颜夕,颜夕……”
颜夕恍惚间听人叫她,是谁呢?这声音好亲切,好像能让心里光明些。
她被镜壁困住,只能看到自己,无论往那看只有自己……错觉吗?谁会来救我呢?
“颜夕……”可是这声音如此有穿透力,不像是自己心里的幻觉,她咬咬牙,“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他她与声音遥相呼应,不久,倾城梦打碎了所有的镜子。
“是你。”颜夕热泪盈眶,终于忆起缺失的一块,那是她最为珍视的一块,也是她最易忽视的一块,“你傻了吗?打碎这些镜子是会受严惩的,你以为我还能在和你来个三生三世吗?倾城。”
她跑到倾城梦的怀里,刚刚的她好害怕。
“不怕。我在这儿。”
倾城梦喜欢这种感觉,尽管前途未卜,可心爱的人此刻就在怀中。
“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
“你随意找一块碎片,我们往那逃出去,反着每个时空都有出口,到时候在从出口回来就成。”
颜夕别扭的推开他,“你说的,要是去了不好的地方,不许怪我。”
“那是自然。”
颜夕玉指一拈,竟是花洗城的前身——鬼域,也是他们初识的地方。
颜夕环顾四周,“似乎与当时不同。”
倾城梦道:“这可能是更久以前吧。”
“仙女……妖怪……”旁人吓得尽散开。
颜夕道:“我知道了,你们记载的会腾云驾雾的仙子就是我们了,兜兜转转一圈,又回来了。”
倾城梦道:“看样子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