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让你活在我心中
对你的爱永不褪色
如果可以我想与你梦中相会
如果可以我想来生娶你为妻
如果可以我想你能复活
明知你早已魂飞魄散
明知情缘已断
明知……
乐儿,如果你能复活多好!水胤扬对着墓碑轻轻叹息,手指温柔地抚着照片。看着那笑得灿烂的女孩,扬的心情又不自觉地好起来:没经过你同意,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担心,我的命是用你换的,为了你我也会健健康康的。
明知乐儿不可能听见,也永远不会听见,当初连乐儿的遗体也没能留住,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痛恨自己的无能,不但不能保护心爱的人,还连让她因为自己而魂飞魄散。还记得她最后那一眼,是那么令人心痛,含着泪水幸福地笑:真的爱我就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遗憾自己无法陪伴你。
抬手摸摸跳动着心脏,是你乐儿,你就在这里,永远不会消失的,我们早已合二为一了不是吗?你就在我身体里,即使只有一部份。
周围永远只有白色,连空气也是冷的,呼吸好象随时会停止,他宁愿死也不想再继续如此痛苦地活着。人人羡慕他有出色的容貌,聪明的头脑,富裕的家庭,恩爱的父母,可上天是公平,给了他一颗不完全的心脏,先天性心脏病,随着年龄的增长,心脏反而缩小,根本无法再负荷他的活动量,他不奢望踢足球、打篮球,他只想可以象正常人一样大声地笑,生气可以发脾气,而不是一切都要忍耐。
小扬,你在哪儿?你不要跑了,不要吓妈妈啊。一名看起来30多岁的女子,头发有些散乱,已经不复平时高雅。
你别急,胤扬不会有事的,他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高大的男子扶着那名女子,神情从容,却掩饰不了他眼中那丝焦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为妻子轻轻拭去汗水。
好象快不能呼吸了,真的要死了吗?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真的好辛苦啊。水胤扬看着陌生的环境,靠躺在一个角落,心里对父母怀着无限地歉意。
渐渐地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隐约中一双温柔的手为他拭去汗水,感觉到有什么在轻碰他的唇,温暖而柔软,还混合着淡淡的香气。
院长室
水云皓搂着有些发抖的妻子:胤扬他还有多久?
穿着白大褂的院长叹了口气:如果他能配合那至少还有5年,如果能找到适合他的心脏那就至少有10年,但是……
语儿,别担心,一切都还有机会,你知道我从来不骗你。皓认真地看着妻子,不自觉加重手上的力道,象是更增加他的说服力。
安语担忧的双眸因丈夫的话稍稍转柔了些,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看地水云皓心疼不已,忍不住把妻子紧紧抱进怀里:扬应该快醒了,我们去看看他。
嗯,还要去谢谢那个女孩,要不是她,小扬他……一想到可能的后果安语又不自觉开始颤抖。
没有睁开眼便知道自己还活着,不忍看到父母为自己心力交瘁的样子,水胤扬假装自己仍是昏迷着,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情形,应该是别人为自己做人工呼吸吧,不知是男是女,如果是男的,那真是一世清白尽毁了,虽然不奢望谈恋爱,可也不想把初吻送给同性。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很轻可还是让人听到了。
醒了还装睡,你爸妈很担心你,特别是你妈哭得眼睛都肿了。成乐儿看扬没反应只能继续自言自语:活着就尽量快乐一点,知道有人会为自己伤心更应该珍惜那不易的生命。至少在有限的生命让那些人自己爱的人快乐不是吗?逃避无法解决什么,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为自己找藉口来任性。
不知是真被说动了还是被说烦了,扬睁开了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父母,只见到一个短发的俏皮的女孩,圆圆的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芒。看着就觉得轻松起来:你知道我的病情吗?你不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即使这个女孩长得很可爱,声音也很好听,可又有谁能瞭解他心中的苦和痛呢?如果他死了,爸妈伤心一段时间就好了,但他活着,对彼此都是折磨,看到父母伤心又担忧的样子他好内疚,也因为他母亲不愿再生一个,就怕会让他不开心。
说得也对,早知道就不救你了。成乐儿有些不高兴:还浪费我的初吻。虽然是含在口中但还是被扬听到了。
还好是个女孩,既然她也是初吻,那自己不算吃亏了。
小扬你醒了,太好了。安语一把抱住儿子,激动地有点不知所措。
水云皓在一旁看着,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有了一丝喜悦。
妈,我没事啦。扬用衣袖为母亲拭去眼泪,转头看着父亲:对不起。
皓坐到扬的身边:以后不能再犯。
父母的关爱让扬终于看清一切,那个女孩说的对自己太自私了,以后一定不再让爸妈那么担心了,带着感激看向那个坐在窗台上的女孩。
是乐儿改变了他的人生观,同时改变了他的一生。坐着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下午,只要一有空他就喜欢到这里来看乐儿,明知墓地里只有乐儿曾穿过的衣服,却还是想来,即使一句话也不说也觉得幸福不已。
乐儿,我真的好想你。紧紧抱着那个墓碑,彷佛真能抱到乐儿一样,眼眶慢慢变得湿润,轻轻闭上眼睛,睁开时已不见一丝悲伤,彷佛刚才只是幻象。
每次离开都是那么不舍,不管有什么心事都只想说给乐儿听,说完都觉得轻松不少,就象以前乐儿在的时候一样:乐儿,我找时间再来看你。你要等我啊,千万不能忘记我噢,不然可要罚你呢,是你定的规矩可不能不承认。
头也不回地离开,怕多看一眼,自己又不想离开。
漆黑的房间里迷漫着烟雾和酒味,地上到处是菸蒂和酒瓶,明知堕落,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乐儿,乐儿……咳……咳……
也只有这个时候,在这个房间他才敢完全释放自己,他不但没给最心爱的人幸福,还让她为了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他再也看不到她了。那个可爱的爱笑的女孩。
将手中的空瓶随手掷了出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恨,他怨,为什么他会有一个那么差的身体,为什么他要让乐儿救他,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乐儿不遇到自己,现在一定还是无忧的女孩,她会拥有属于她的幸福,但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私心里不想乐儿属于任何人,只能属于他。
脸上的凉意,扬伸手摸了摸:呵呵……呵……对不起,乐儿,我只在这里哭,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这不算违备你的心愿对不对?我多数时候是开心的。
累了,醉了,伤了,朦胧中好象闻到了乐儿身上独有的香气……
风抚动窗纱,轻轻飘动,一个女孩坐在窗台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画面是那么自然而唯美,突然,一个男孩走近,蒙住女孩的眼。
扬,别闹了,我在看书。女孩虽然用有些抱怨的口吻,却掩不住语气中的欣喜。
书比我好看吗?扬有些吃醋,边说边坐到女孩的身边。
当然啊,我正在实习,你不要害我被当,我的志愿可是最棒的外科医生。乐儿眼中闪着自信。
自从认识乐儿以后,他就喜欢缠着她,也许是她把快乐带给了他。
你还要实习多久?扬随意地问,顺手把乐儿手上的书抢过来看。
乐儿双手向后撑着窗台,头向后仰:还有一个月吧。
那是一本关于心脏的书,难道乐儿是为了自己在看吗?扬忍不住这么想。
实习完以后呢?你就不在这里了吗?扬握着医书的手指节关微微泛白,他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乐儿,她是他的开心果。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找寻她的身影。
乐儿抬头看着天:如果实习成绩够好我就可以留下,如果不好就完蛋了。说着眼中浮现一抹忧虑,眨眼就消失。
乐儿一直希望扬能开心,要是自己不能留下陪他,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有些担心,还真有些不习惯,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担心了?她一向是人如其名,乐天,乐观,只喜欢与医书为伴。
时间过得好快,两年了。扬叹了口气。
你犯规,要罚噢,乐儿开心地抓住扬的手不让他耍赖。
扬无奈地看着乐儿:不要好不好?很累的。扬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博取乐儿的同情。
放心,我是医生会有分寸的。乐儿摆明了我不会放过你。
好吧。扬扮无辜的样子对乐儿一向是没用的。
乐儿好笑地看着扬,轻拍一下他的头:别在我面前装了,说实话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看着纸上那满满的我不乖,乐儿得意连眉毛都快要飞掉了:知道自己不乖,以后不能再犯了。
给你阳光你就灿烂,扬刚说完想想不对:不是,你本来就很灿烂了,再灿烂下去就是猪八戒了。
乐儿一下子气的眉毛要竖起来:你…再…说…一…遍。
看着乐儿一下开心一下生气,好象爆竹,一点就爆:星…光…灿…烂…猪
还没说完乐儿鼓起的双颊就扁了下去:你骂我。
乐儿哀怨的样子虽然是假的,不过扬还是不忍心:好啦,我不对行了吧。
哼。乐儿故意不理扬。
别生气了。扬说完就捂着心脏一副痛苦的样子:乐儿……我……
别说了,药呢?乐儿急的扬身上乱摸。
扬按住乐儿的手:我没事,你不气就行了。
你骗我。乐儿虽然嘴上不高兴,可心里还真是被吓到了:以后不能这样吓我。
好,我答应你。扬认真地看着乐儿,眼中盈满温柔。他知道自己动心了,可从不敢表明心意,他不想耽误乐儿,可又不想乐儿和别人在一起,那天看到她与一个年轻的医生在一起,足足让他郁闷了一天。他内心承受着煎熬,他知道如果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心脏,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那温柔让乐儿不自觉地红了脸,转过头不敢再看扬。砰砰砰……砰砰砰,好象得了心脏病一样,乐儿又紧张又无措。
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谢谢你的温柔
原谅我的自私
不想与人分享一丝丝的你
我违备了良心来接受你的爱
可是我真的爱你
在爱和害怕中煎熬
我是多么辛苦
是你让我忘却忧愁
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已泛白,用力朝着墙捶下去。一下又一下,水胤扬心中愤恨不已,如果不是这身病,他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向乐儿表白,可是不行,他没有资格拥有爱情。
我活在这世上到底是来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啊?双眼的刺痛,从懂事以来,第一次落下了泪。
母亲在门外听到儿子的话,她不知如何去安慰,本来只是想拿水果进去,很早就发现儿子对成乐儿的感情,也一直担心,现在真的发生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以一个母亲的角度,她多么希望乐儿能接受儿子,但以旁观者的立场,她不想儿子害了这么一个好女孩,她已经帮了很多,小扬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阿姨,你怎么不进去?乐儿奇怪地看着安语。
小扬,他……安语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乐儿刚想推门却看到安语脸上的泪痕:阿姨,到底怎么了?象是想到什么急着要推门。
安语拉住了乐儿的手:不要进去,他一定不想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乐儿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把耳朵贴靠在门上,听着门内的动静。
乐儿,乐儿,乐儿,我好喜欢你。又是一拳:为什么我不能爱你,不,是我爱你也不能与你在一起。接连着又是两拳。
碰的一声,门被猛烈地推开。扬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急忙背对着门:出去,出去,快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安语想拉乐儿出去,可怎么也拉不动,只看到乐儿用唇语说了三个字便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门。
室内一片安宁,扬听到关门声,以为她们都出去了,转过头看到乐儿就站在自己面前。
看着哭红双眼的扬,手上早已鲜血淋漓,乐儿就这样自然地落下了泪,她心疼扬,不喜欢他自暴自弃的样子。
看到乐儿哭了,这是第一次,扬有些慌了,快速走到乐儿身边:别哭,怎么了?扬因为手上都是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乐儿。
乐儿一把紧紧抱住扬:我爱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虐待自己好不好?
扬被一下子被乐儿抱住,根本不知所措,下一刻又听到乐儿说爱他,他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扬回应,乐儿有些生气,轻轻推开扬:你不觉得你该说些什么吗?
虽然刚才在门外已经听到扬说爱她,可还是想听他当面亲口对她说。
我爱你。扬毫不犹豫说出心中想了很久,只敢一个人时才说的话,说完将乐儿紧紧拥在怀中:你是我的,我的。
不,扬一把推开乐儿:你不要同情我。扬转身不想看到乐儿受伤的表情: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咔嚓一声,门关上了,也关上了扬的爱,更关上了他的心。突来的心痛是那样剧烈,扬按着心脏慢慢脆在地上,这是第二次他有了死的念头。笑容慢慢浮上他的面颊:乐儿,我真的好爱你,我好懦弱是不是?不想看到你为我伤心。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没有骗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腔越来越难受。
你这个傻瓜,我真的爱你,如果没有你我会更伤心。看着扬的样子,乐儿泪流满面。
你……我……扬喘着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乐儿。
乐儿捂住扬的嘴:别说话,平静下来。乐儿拿起水果篮里的刀子割下自己的长发:快吃下去吧。
扬愣愣地看着乐儿,不明白乐儿的意思。
我一会再解释给你听,你快吃下去吧,难道你不信我吗?乐儿眼中既担心又紧张。
扬不再犹豫,把乐儿的头发塞进嘴里,当头发一碰到他的舌头,瞬间全溶化,还飘起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乐儿身上特有的。不一会绞痛消失了,呼吸也顺畅了。扬好奇地看着乐儿。
我是千年人蔘精,头发也是一部份。乐儿有些害怕地看着扬,她怕扬怪她欺骗,怕他不能接受她。
怪不得你身上总是那么香,还香得那么特别。扬说着伸手抚向乐儿变短一截的发,眼中满是爱怜。
乐儿按住扬的手:你不怪我骗你吗?你不怕我吗?我……
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你就是你,永远不会变。扬拉着乐儿的手放在心脏上,眼中无比认真。
乐儿把头靠在扬的胸口:以后不可以再伤害自己,不然要罚你。
扬低下头吻上乐儿的唇,那清香慢慢围绕在全身。
是极限到了吗
是生命到尽头了吗
我想为爱留下
想给你幸福
我多么看到害怕你的悲伤
多么无奈
一直幻想娶你为妻
可是不再有机会
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
我是你的唯一
你也是我的唯一
原谅我不能背叛自己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看着扬越来越频繁地发作,乐儿知道时间快到,可还是找不到适合的心脏,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希望扬不会恨她。
乐儿,乐儿。
啊?什么?乐儿看着眼前突然的大特写吓了一跳:你又皮了。乐儿用食指点点扬扬的脑袋。
哪有嘛?扬委屈地看着乐儿:我看你不知在想什么,准备吻你一下,看看你会不会醒啊?
你想偷袭我啊?乐儿笑笑。
象我这么帅你都不看,唉,伤心啊。扬一副自怨自哀的样子。
去。哪边暖和哪边待着去吧。最近天冷了,你看我多好心?乐儿边说边远离扬。
扬看出乐儿的意图,一把抱住乐儿:再暖也没有你的身体温度高不是吗?说着还发出满足地叹息,看得乐儿不禁摇头。
其实扬一直是调皮的人,只是身体限制了他很多,他喜欢足球,篮球,如果他能在球场上奔驰一定很耀眼。
突来的疼痛,让扬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布满细汗,连唇也泛起紫色。
乐儿想拿剪刀却被扬阻止。
过了一会儿,扬慢慢恢复了:我喜欢你的长发,因为我变得越来越短了。扬抚着乐儿的头发无限感概。因为乐儿,他现在越来越贪心,只要能多看一眼乐儿,他愿意做任何事,只是上天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发作都更剧烈,每一次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不过他已经不怨也不恨,因为乐儿他变得快乐,他会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在一起的时间,他会记住乐儿每一笑每一嗔。
看着牀上的扬,乐儿眼中的泪水慢慢泛滥,一颗一颗滚落,她知道她要做出选择了,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只是她真的好舍不得,手中的刀在发颤,不再犹豫,一刀刺向胸口。
只感觉到鼻间口中都是乐儿那熟悉的清香,慢慢地身上的疼痛快速消失,扬努力睁开眼想看看乐儿,他很担心,不知乐儿又做了什么傻事。
乐儿已经变得透明,好象随时会消失一样,扬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是加重了握紧乐儿的力道,心中的害怕越扩越大:乐儿……你……
看着扬眼中的惊恐和泪水,乐儿轻轻微笑:你以后不用躺在牀上了,你可以没有顾忌地做任何想做的事。
乐儿快要消失了,是她用自己的命换了自己的命: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扬已经快抓狂了。
我没有离开你,我的心脏就在你体内,不要恨我。乐儿盯着扬的眼睛害怕看到他不理解的神情。
不。扬大喊:为什么?
看着乐儿越来越轻,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扬急得想抱住乐儿,可是只有一团空气,什么也没有。
记住要笑,不然要受罚,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在你身体里。乐儿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彻底地消失了。
身体是好了,可心中的创伤却永远留在那了。
一生情一世爱
墓碑上刻着你的名字我的妻
我会开心过着每一天
直到与你相见的那一天
只要能与你相守
我愿意与你同眠地下
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就是你的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