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黑我便拎上剑,准备出门。
“你现在就去吗?”安妮站在身后问我。
“是的,现在就去,你放心的在家里等我吧!我会没事的。”
“家?”安妮问到,“你承认这里是我们的家了吗?”
我没有回头害怕看见她的泪眼。
“你能不去吗?”她又问道。
“不我一定得去!”我的态度很坚定。
“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我听从你的吩咐。因为我是你的女人。今天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不是阻止你去抓人,你可以答应我吗?”
“好吧你说吧,”我叹了口气回答尽管我极不情愿这时多什么事。
“凡得你还记得那一次你从外面回来给我买的那块糖糕吗?那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你可以再为我买一次吗?我害怕今后我再也吃不到了。那个杀手只会在深夜里出现,现在还早呢!我只有这个小小的要求你答应我好吗?你答应我也不枉我做一回你的女人!”
“好!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于是我扔下剑出了门。夏日的傍晚虽然热气逼人,我却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凉!安妮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再也见不到我了,这让我难免有些害怕起来。很多时女人的感觉是不得不相信的,难道我真的会死在杀手的手里?我不知道,更不敢想。我忽然思考起我这样做值不值来,我别无选择,无论怎么样我都得去。
那个卖糖糕的地方并不远,穿过一条大街后,在街的拐角处我找到了那个卖糖糕的老头儿。我没有多说什么,留下身上所有的金币后我取走了他摊上所有的糖糕。我想如安妮说的一样,或许她再也吃不到我买的糖糕了。
买完后我快步往回赶着,因为她在等我,没有我在她会害怕。
安妮并没有如我意料中在门口等我,城堡的大门敞开着,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妙。“安妮!”我大声喊了一句,并没有人回答。我快步冲上楼梯,每到一层我便大叫她的名字,可是仍是没有人回答。找遍了整个城堡,空无一人,安妮并不在。她会去哪儿了呢?屋子里的一切和走时一模一样,并不是有人来过。是她出去了?可是她说过她会等着我的。
我不安起来,担心她会出事。天也很黑了,我同样担心错过与杀手的正面交锋。
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不等她了,抓住可恶的杀手才是大事。我将买来得糖糕放在桌子上,拎起剑快步向城堡走去。去密室的过程中,我努力定了定神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我很可能会碰上那个厉害无比的杀手。当我赶到拉吉迪斯的大殿时,我惊奇的发现密室的门开着。
我来不及多想,走进密室的通道后,我封死了出口。站在通道里我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我可以肯定不是打斗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人在用什么砍着密室中间的铁网。于是我又向前小心的走了几步,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正在用手里的剑用力的砍着铁网,因为铁网的另一边跪着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人的格勒。他被铁链缠的死死的,洁白的长袍上布满了大块的血迹,看起来他已经快死了。
拉吉迪斯果然聪明,一切都被他料到了!
“你跑不了啦!”格勒身后的石门里,拉吉迪斯见到我走了出来。
黑衣人停止了砍铁网,看着拉吉迪斯没有说话。他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结实,他的身体很瘦,也就这样便是他行如风的原因吧!
黑衣人显然知道后面有人,他回头看的那一刹那我的剑已经出鞘。
很久没有用剑了,想不到我的剑用起来还是那么挥洒自如,用父亲教给我的暗杀术我急速地向他刺去。我已经找了他很久了,这一刻我也等了很久了。不愧为行如风的杀手,他移动的速度并不比我的慢,出剑的速度也很快,只不过和我不同的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并没有什么杀气。
我们在并不宽敞的密室里高速地移动着,除了不断飘动的身影和一连串的火花外,相信铁网另一侧的拉吉迪斯什么也看不到。
从来不曾想到过幻世大陆上还有人的剑术如此的出神入化。渐渐的我觉得胜利在握了,因为黑衣人也没有向我刺杀了,他只是在努力地抵抗着我致命的刺杀。这没有让我得意,我反而在心里猜测着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相信他不是没有能力向我进攻,他会不会是在故意地玩弄我?我不能分心,任何一招的失误都有可能让我丢掉性命。
“你不能杀他!”突然,跪在地上的格勒大声喊到。
原本直接刺入黑衣人心脏的一剑因为格勒的叫声而偏移了,剑刺入黑衣人胸膛的一刻,我感到似乎将剑刺入了自己心脏一样痛苦。
我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我同时发现他的剑尖点在我的胸口只是他没有出手,我比谁都明白只要他的手稍稍一动,死去的便是我。他的剑掉在地上,清脆的撞击声在耳边响起,我看到了他的双眼,闪着泪光的双眼是那么熟悉。我的心忽然猛烈地颤抖着,我松开了剑柄,他也倒在了地上。
“你不能杀他啊!”格勒栽倒在地上痛苦地喊道。
“不论谁,只要与王做对,就必须得死!”我大声说道。
“你不能杀她,她是你的女人啊!”
格勒的话如同一把利刃**了我的心脏!我几乎要窒息了,我整个身子顿时僵硬了,心却碎了!我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没有杀气的出剑和原本可以取走我性命的剑;我明白了我会去买糖糕和空无一人的城堡;明白了为什么她要我一剑杀死不留她半口气;明白了再也吃不到我买的糖糕……我的双眼模糊了。
许久,我艰难地扭过头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她,她已经痛得闭上了双眼,鲜血顺着她的剑尖流到了地上。
“安妮,真的是你吗?”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我缓缓地揭开她的面纱,我希望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然而我失望了!她的脸仍然是那么美丽动人,她如同睡着了一样躺在我的怀里。拉吉迪斯也惊呆了,他或许做梦也没有想到死在我剑下的杀手会是我的女人。
“王,我的剑已经刺穿了她,她活不了了。你曾经说过她是我的女人,我请求你允许我将她带回去。”我抱着安妮对拉吉迪斯说道。
“你去吧!明天的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于是他托起已经哭了很久的格勒离开了。见他离去我从衣袍里找出仅剩的金创药水,我小心掰开安妮的嘴,喂她服下。
“安妮,你挺住!我带你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我的泪水涌出了双眼。
“凡得!”她睁开眼来,艰难地伸手想摸我的脸,我赶紧握住她的手,将它贴在我的脸上。
“走,我们回家,你挺住好吗?”我紧紧抱住她说道。
她闭上双眼,轻轻地摇摇头,“你听我把话说完,还来得及的。”
“恩,你慢慢说,慢慢说!”
“我是你的女人,死在你的剑下我心甘情愿,因为我一直知道会有一天你会杀死拉吉迪斯的……”
因为父亲发明的药剂,安妮完整地告诉我一切。
安妮本是王拉吉迪斯大哥的女儿,当年拉吉迪斯攻打他大哥时,格勒带走了她。拉吉迪斯胜利后,她便在皇城里呆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的,因此她得以保住了一条命。作为她父亲手下的忠实臣子,在她很小的时候格勒便要求她学习剑术,因为她要为父亲报仇。其实在她的心里,格勒早已占据了父亲的位置,他关心她,爱护她,她发誓要成为最厉害的杀手,杀死拉吉迪斯为父亲报仇。她知道救格勒等于自投罗网,但她还是得来,因为格勒是她的父亲。
由于拉吉迪斯高度警惕,她无法接近他。拉吉迪斯一直在发动军攻打北方的部落,那些人大都是父亲以前的旧部下。格勒也害怕拉吉迪斯出兵,因此他和安妮策划了一系列的杀人事件,真正的杀手有两个,死于剑下的是被安妮所杀,死于毒蝎的则是格勒所杀。安妮一直都知道我是苏格拉的孩子,因为在父亲自杀的夜里她就呆在我的周围。她知道我这样为拉吉迪斯做事实际上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然后我可以接近他,杀死他为我的父亲报仇。
“凡得你一定要杀死狗王,为我们的父亲报仇!”安妮已经快不行了。
“相信我,我一定会杀死他的,为了父亲,也为了你。”
“我真的爱你——你啊相信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爱上了你……”
安妮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我的双眼,期待我相信她的话。
“我也是,安妮!我真的爱你,你是我的女人!”我贴紧她的脸,我的泪水流到了她的脸上,听到我的话后,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安妮走了,她的嘴角还留着一丝微笑,她是开心地离开的……
拉吉迪斯很快就明白了一切,他放了原本抓起来准备处死的那些占卜师,而格勒他没有放,他准备当着全城的人民杀死格勒,以此来警告那些对他不忠的人。
“如果之前你知道杀手是安妮你还会杀她吗?”在拉吉迪斯的密室里,他问我。
“会,不管是谁,只要和王作对就得死。”
“可是安妮是你的女人,你不爱她吗,你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安妮是我的女人,但她是王给我的,我相信只要对你忠心不二,你会给我很多的女人,你说是吗?所以杀死一个安妮这样的女人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只能这么说了,我必须让拉吉迪斯充分地信任我。
“你果然是个会想的人。”他很赞赏我的说法。
“北方的叛军已在日益地壮大,他们如同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他的话似乎带着无尽的忧伤,“可恶的安妮已经大大削弱了我的实力。因为没有优秀的头目领兵出战让我头痛不已啊!我的卫兵很多,但却没有多少好将军了!”
“叛军真的令你如此心忧吗?”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害怕。
“总有一天他们会杀回来的!”他感叹道。我没有想到他也有如此痛苦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宁愿过得这么痛苦也不愿意放弃权势。父亲在雪原上告诉过我,金钱和权势是男人不灭的幻想,看来这句话用在拉吉迪斯身上一点也不假。
“现在你可以安心整理你的军队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不!”他摇摇头,“这要花很长的时间,他们的势力不是我朝夕就能打垮的。
“你可以帮我吗?“突然他转过头来问我。
“要我为你带兵打仗吗?”我问他。
“不!我要你为我去寻找玄铁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