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愧是天才的法师!
施展任何一种法术他都不加任何思索地默念咒语,他可以在一念之间改变技能并且将魔法施展的千变万化。他的指间所飞出的火如火龙一般威风凛凛,他扔在地上的火堆火焰可以足足有一人高,他放出的暴烈火焰可以瞬间生成一片火海除此之外,父亲还会放雷电。他只要轻轻挥动一下他的法杖便会有耀眼的电光由天而降。把雪劈成一个又一个大坑;父亲不仅会用火性攻击,他还会用冰。父亲告诉我所有的法师都是火性的,法师可以利用咒文将潜藏在身体里的能量用火释放出来,在这个遍地是雪的荒原上十几年后他将法师的火性改变成了水性,用冰释放能量。同放火一样,他的指间可以飞出一道一道的冰,那些冰同剑一样有着锋利的刃;父亲还可以如同放火一样在地上放上刀刃一般的冰,那些冰刃倒插在地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冰荷花。
虽说父亲是法师,但若说他是一个战士也一点不假。
父亲不仅可以轻易将自己漂浮在空中而令别人无法轻易靠近他。不仅如此,他在地上移动时的速度也可以快到只见到他的影子。片刻之间他可以穿过好几百个树妖,然而待到他穿过之后,他身后的树妖便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具尸体。父亲告诉我,这是他的暗杀术,曾被认为是无比厉害的暗杀术。在他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精湛的暗杀术让许多人闻风丧胆。见到他的剑术后,我明白了为什么他曾经是个杀手,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说只有死人才见过他的剑。
对于父亲所会的那些法术和剑术,不仅让我大开眼界,更让我惊叹不已!我真想自己能马上变得和他一样的厉害,那些东西太诱人了。我相信见过父亲能力的人没有谁会不希望自己拥有和他一样的能力。父亲告诉我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并不是单靠勤学苦练就行的,还得有天赋,那就是和我们一样不仅会剑术还能施法术的天赋。父亲的话令我无比兴奋,因为我也有天赋!
白天父亲带我游荡在草原之上,穿梭于异族怪物之间,藉此他教我学习上乘的剑术和精妙的暗杀术。我没有剑,父亲便用怪的茎给我做了一柄剑。他说其实剑的好坏并不重要,因为上乘的剑法并不讲究力量和剑的好坏,能同施法一样轻松地将剑法使得千变万化变幻莫测才是最重要的。我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木剑在我的手里似乎比过去在部落里所用的那些锋利的剑更加厉害。
自从我开始学习魔法后,夜间我便不再呆在父亲布下的魔法屏障里了,父亲教我将身体里的那些气凝结起来,变化成裹在身体外面的魔法盾,以此来抵抗拥来的亡灵。起初我撑起的盾几乎是不带什么颜色并且是软弱不堪的全透明盾,轻轻一下便能刺破。父亲要求我不停地撑,无时无刻地练,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渐渐的,我所撑起的盾也带有淡黄色了,也不再那么弱不禁风了。看到我的盾一点点地加厚,父亲开心地笑了,对于我的勤奋他十分满意。父亲说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法师的盾就是他的一半生命。
父亲虽对我要求严格,但对我的照料更是无微不至。每当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挡在我的前面,确信他已经把危险消除得不会令我受到伤害后他才会让我出来。父亲明白对于法师来说,魔法施展的本身就是对身体的一种损失,因此他从来不会让我累得精疲力尽。每次在我耗尽所有能量时他便一个人扛起怪物和亡灵的攻击,尽管他自己也快撑不住了。长期呆在雪原上,吃着毫无营养的食物还要消耗大量的体力,父亲担心我会撑不住,他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稀少的美女蛇,即使是冒着生命危险他也要为我取到蛇胆。每次刺杀美女蛇的时候父亲都不让我靠近,只允许我撑着盾远远地呆着。他不知道看着他吃力地同美女蛇搏斗,我会心痛,而他执意要我吞食他千辛万苦取来的蛇胆而自己从不吃下一颗会令我无比不安。看着他一天天衰老下去,我的心会隐隐作痛,我是想学会所有的东西,但我不想失去我的父亲。很多次我想告诉他,我心里在想什么,父亲似乎明白我的心思,每次还未等我开口,他便笑着对我说:“你不愧是我苏格拉的儿子,天才的魔法师!”
几个月过去了,除了魔法门我没有学会之外,其它所有的火性技能我已经完全学会。如今我已经不再满足火球飞出指间所带给我的快感了,我会在瞬间让无数道电光由天劈下,让暴烈火焰烧得噼啪作响,我已经可以和父亲一样不用默念咒语便施展出技能,也能在瞬间改变我的技能,我的魔法盾可以和他的盾一样坚不可催,我的抗拒火环可以把围攻的怪弹得很远……但是,我无法把能量转化为冰,不能和父亲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更不能漂浮起来。
“父亲,什么时候我才可以飞出冰刃和漂浮?”
“你不要急,冰刃的放出并非一日之功,我花了差不多十年才做到。”
“那我也得花十年吗?”我害怕真的得十年。我想尽快离开。其实我一直想离开这里,做梦都想。看着父亲日益苍老和消瘦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希望某一天我可以带他回到部落,付出一切来照顾他,还有父亲查得夫。
“其实将火化为冰和漂浮是一样的,都需要对魔法有一定的领悟,如果我领悟得好,也许可以很快学会的。总之你要记住四个字:心诚则灵。”
我没有再说什么,靠在一端插在冰里的法杖上。荒原的夜间,天与地都是黑沉沉的,我们似乎置身与一个无比巨大的平底锅中,所有的方向都看不到尽头,所有的方向都黑暗无比。忽然一阵风掠过,将火吹得呼呼作响。
“父亲你看!”指着不远处我大声喊到。
在魔法屏障的不远处,黑暗中有个直立的影子在晃动,看起来那象是一根松动的大木桩被风吹得直晃。但是有一种细微的咯咯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好象是它在怪异地叫着。紧接着它的脚下又出现另外几个黑影,它们从地上隆起,一点点伸直,如同几个人从雪地里爬起来。
“是亡灵吗?”我提高了警觉问他。
父亲没有回答我,而是立刻熄灭了火堆,他盯着那个方向用力地闻着。风中有种又臭又腥的气味,令人作呕。父亲目光一闪,从衣服里撕出两块布,“你还有魔法药吗?快给我,那不是亡灵,是僵尸!”
我迅速从衣服里掏出一瓶药递了过去。父亲将药剂倒了些撒在布块上,然后把其中一块给我,“快罩在鼻子上,千万别放开。”他郑重地说,“这风里有巨毒!”
他的话让我吓了一大跳,我迅速将布块蒙在鼻子上。父亲将布块叠成布条,蒙住鼻子,只露出嘴巴,布条的两端紧紧系在脑后。他站起身来,将法杖握在手里,“这里在十几年前死过很多人,有的尸骨化为亡灵,而有的却成为僵尸。只不过僵尸比亡灵安分,不会轻易出现,我的屏障挡不了他们,你跟在我身后,我们跑开。”
“难道不能打跑他们?”我并没有想到父亲会选择逃跑。
“别说了!”父亲打断了我的话。
片刻寂静之后,我跟着他走着。空气中的腥臭味更浓了,我们前进的时候,更多的黑影冒了出来。父亲谨慎地移动着步子在前面开路,每当出现一个黑影他便抓着我小心地闪开。好几次,地下突然伸出的爪子几乎拉住了我的脚,有时候和身旁的黑影离得太近,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溃烂的肢体,垂挂在脸上的眼球和肌肉脱落的只剩下骨节的脚。我从来不曾想到雪原上还有这么可怕的东西,以至于让我法术高强的父亲不得不逃跑!
僵尸的数目越来越多,雪原上到处是晃动的身影。我跟在父亲的身后小心地跑着,若不是父亲在前面开路,我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小小的石头啊,你却压住了巍巍的山谷,蓝蓝的天空啊绿绿的草,山路弯弯哟河水幽幽,可爱的人们哟何时走上不归路……”父亲一边闪躲着一边唱着,我知道他是藉此来减少心中的恐惧。
终于我们停下了步子。在我们面前至少有上千具僵尸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它们占据了目力所及的全部范围,更延伸到两侧无边的夜色里。他们互相挤撞着向我们拥来,一片咯咯声几乎盖过了所有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了一下身后,一大片的僵尸正向我们追来,我不自主地战栗起来,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透过微微的亮光我看到父亲的手也在抖动着,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对我说什么,相信他比我更恐惧。
父亲缓缓举起法杖,右手的拇指也扣上了中指,这么长时间来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做。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的衣袍在飘动,似乎在拍打着雪面而令我漂浮起来。
“不!你放我下来。”我明白了父亲是在施法,他让我漂浮起来以至于我不会被僵尸伤害。可是那可恶的僵尸已经近在咫尺了。
“去死吧!”父亲又一次撑起了结实的盾,并且向四周弹出了又粗又亮的抗拒火环。火环打在僵尸的身上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即使它们被打倒在地,但很快它们又会爬起来。它们争先恐后地向父亲张牙舞爪拥来,父亲没有任何办法,只得不停地发出火环。我知道这么撑下去也不是办法,年迈的父亲很快便会耗尽所有的法力,因为僵尸实在太多了,并且因为我的漂浮他已经消耗了不少的法力。
“父亲你放我下来啊,我要和你一起抵挡它们!”我急了,大声朝他喊到。
他没有回答我,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回答我的时间了。他身体弹出的光环已渐渐变小,光线也渐渐变暗,已经没有多大的抗拒能力了,透过系在脸上的布条,我仍能闻到令人窒息的恶臭,这时我想到了药剂,我身上还有药剂!
“父亲快布下屏障,我有办法了!”
父亲听到了我的话后停了片刻,运足法力将一圈很粗的火环弹出后,迅速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布下了一道魔法屏障,屏障如同一口透明的钟罩在地上,将他扣了起来。见屏障布下后,我立刻将药剂泼洒在屏障的表面,没想到我竟然成功了。
沾上药剂的屏障让贴屏而拥的僵尸如同触电一般向后退,父亲停止了施法,他惊奇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他抬头望着浮在半空的我笑了。他汗洒如雨,他的法力也几乎用尽了,我跳下来钻进屏障里,相信因为药剂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僵尸们渐渐地退去了,它们倒在地上后再也爬不起来,因为它们已经消失了,实在是太惊险了!
“你不愧是我的儿子。幻世大陆上最天才的法师。”父亲拉着我的肩说道。
我没有说什么,我想这一回是我的父亲查得夫救了我们。父亲查得夫才是真正的天才,他实在是太了不起了!父亲明白我又在想部落的父亲了。他摩挲着我的头发,“孩子,不要担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回你的母亲,也会找到你的父亲的!”
我们呆在魔法屏障里,一直到天亮。父亲说天亮后不会有僵尸,也不会有亡灵。这些我自然明白,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可以看到亡灵和屏障了,那些东西我过去是看不到的。
“孩子你休息几天吧!这些天来不停地学习你也累坏了。”父亲对正要动身的我说到。
“不!我不累,我要尽快带你离开这里,你已经不能呆在这里了。”
“心诚则灵,你要记住。”
“放心吧,我相信我是天才,因为我的父亲都是天才。”我笑了,听完我所说的话,他也笑了。于是,我们又一次动身了,向着茫茫的雪原游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