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儿缓缓走上擂台!
李恪看着一身绿衣的韩雪儿,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词“狗咬狗”。
“是田亮指使我给大师兄下得蒙汗药!”韩雪儿指着田亮说道。
“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没有什么好争议的,田亮,你主动辞去帝国军学院院长一职吧!”秦子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擂台边,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李恪看着秦子墨的背影,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公主,那个想要杀掉自己亲妹妹的女人!李恪猜到这次的下毒事件可能和她有关,但李恪却不会傻到去揭穿。
铭心自问,李恪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人物,就算接手了李府,自己……依旧是个小人物。的罪明月帝国的大公主,他从来没敢想过!这个除了女皇外最有权势的女人,李恪打心底里忌惮。
田亮一屁股坐在擂台上,也不顾擂台上的灰尘是否会把自己的院长服弄脏。
田亮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失去了军学院院长这个光环,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顶多就是个胖点的普通人,自己的下半生会和其他人一样,整天碌碌无为。娶几个老婆,生几个儿子,这种生活也许很安逸,但是!我是堂堂军学院院长,我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那个的感觉!
恍惚间,田亮彷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自己被女皇任命为军学院院长的时候,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我为你做牛做马,难道你就这么把我一脚踢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忽然间,田亮从地上跳起,肥胖的身子朝李恪撞去……
田亮这一冲撞显然是很决绝,就像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一个年过四十,长期缺乏锻炼的人又怎么能伤到李恪,李恪只是一手捉住田亮的肩,轻轻一转,田亮肥胖的身子便重重摔倒在擂台上。
李恪居高临下地看着田亮,说道:“你的确够卑鄙,下药?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放的分量太少了,你终究还是不够狠!”
说这句话时,李恪又想起了李府的那个给自己下药的中年人,李欢的父亲!可惜他也不够狠,他当初应该杀了自己才对,这次的比试结果想必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不知道他是否会后悔当初没有杀了自己?
思绪至此,李恪不禁又有些自嘲,连续被人下两次药,自己还真是大意啊!扭头看了一眼韩雪儿,李恪说道:“好了,你走吧,回去告诉李府的人,我李恪……会回去的!”
“大……”
“打住,我不是你的大师兄,因为我没有你这么恬不知羞的师妹,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当你将那杯下了药的茶端给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过后果!”李恪的声音有些愤怒。
“是田亮让我放的!”韩雪儿理直气壮的说道。
李恪已经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对于一个将错误完全归咎于别人的人,李恪无话可说,这种人,除了可恨之外,就是可怜。一个整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唯利是图,却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因为她而心痛。
“喂,你还要不要脸啊,李恪都让你走了,你还呆在这里干嘛?”秦洛洛提着宫裙的下摆,气冲冲的走到韩雪儿面前,她不知道韩雪儿和李恪是什么关系,但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看出他们认识,或者说曾经认识。
而且韩雪儿曾经做过对不起李恪的事情,这让秦洛洛有些不爽,于是就忍不住冲了上来,哼!胸部比我还大,也不知道怎么补得。
秦洛洛偷偷瞄了一眼韩雪儿的胸部,先是自卑,然后这份羡慕便转化为了羡慕,之后更是转化为了嫉妒!
哼!胸部长的大又怎么样?我可是公主!一时间,身份的尊贵替代了那一丝自卑感,秦洛洛双手叉着腰,昂头挺胸的盯着韩雪儿,似乎想用眼神杀死韩雪儿一般。
李恪一脸黑线的看着秦洛洛,这丫头又发什么疯啊!
“你走吧!”李恪说道
韩雪儿深深的看了李恪一眼,转身下了擂台,顺着操场边缘渐渐走远。
看着韩雪儿有些孤单的背影,李恪在一瞬间又产生了些许怜悯,说到底,她也只是被李府残酷的制度所残害的可怜姑娘而已 。
在李府,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所有的弟子他们都只崇拜强者,弱者是没有地位的,长此以来也造就了韩雪儿的性格,一种残酷制度所导致的畸形性格!李府,还有多少人向她这样呢?李恪不敢想象!
回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田亮,李恪缓缓说道:“田院长,当日定下的约定您还记得吧?明天!我回来兑现约定的!”
当日老人和田亮以西京学院的土地和帝国军学院打赌,输了西京学院的土地送给帝国军学院建分校,赢了,老人要求西京学院拆掉白塔,材料用来重建西京学院的矮塔,田亮答应了!那么现在,李恪赢了,那田亮自然要兑现承诺!
“哈哈哈哈……你以为这白塔是你想拆就拆的吗?你只要敢动一下,衙门、军部、甚至……都会来找你的麻烦!”田亮放肆的打消了几声,接着说道:“哼!老师,我的老师,你就是死!也别想完成心愿!”
说话间,田亮从怀里飞快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凄惨的笑了笑,说道:“当日,是我和你老师定下的约定,要是我死了,那这个约定就不存在了…….”
李恪想要阻止,但已经迟了,一捧鲜血从田亮脖间喷出,猩红的鲜血在阳光下闪现出妖艳的光彩!肥胖的身躯缓缓倒下,与擂台相撞发出一声闷响,李恪看了看田亮的尸体,脖子被匕首切去大半,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息。但那张肥胖的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秦默晨急忙遮住秦洛洛的脸,不想让她看见眼前的血腥,但秦洛洛却显得愈发好奇,睁大着眼睛,从秦默晨的指缝间仔细盯着田亮,盯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那惨不忍睹的脖子,盯着他身下的一滩鲜血......
台下的人羣也震惊了,他们没有听到擂台上的对话,只看见的田亮从自己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疯狂的人生啊!”李恪微微叹息道。
他不知道田亮和老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值得田亮用自己的生命阻挡老人完成心愿!但他对与田亮的死,却没有一点怜悯,或许这很冷酷无情,但这就是李恪的性格,对于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死在眼前,他不会有一丝同情可怜……..
良久,台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嘶叫着:“死人啦!”之类的话,推搡着逃离帝国军学院,而那些帝国军学院的学生,则怔怔的坐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吧!”秦默晨说道。
“好吧!”李恪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万一这些学生将他们院长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那还真是麻烦!
出了帝国军学院门口,秦默晨歉意的一笑,说道:“我和洛洛该回宫了!”
李恪微微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目送着秦家姐妹上了马车,消失在学院大街,帝国军学院发生了命案,自然是惊动了西京府衙,秦默晨的马车刚刚驶出学院大街,一队士兵便从街口进来了。
这是李恪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答应要给老人带晚餐,走进上次的麪馆,叫了一份炸酱麪。坐在桌边等着。
学院大街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了,刑部、衙门、甚至军部都派人过来了,将原本还算宽阔的学院大街围得水泄不通。偶尔有街边的摊位被打翻,引来小贩的咒骂,但当这些士兵扭头看去的时候,这些摊贩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整个学院大街充满了一种隆冬的肃杀气息。
李恪对这些毫不在意,接过麪馆儿老板递过来的炸酱麪,付了钱便端着热腾腾的炸酱麪向街对面走去,和往常一样气定神闲,好像根本没感受到那些士兵凌厉的目光。
走进院子里,李恪往院边的杂草里看了看,确定老人没有在院子里之后,才端着面走进院边的一栋小屋。
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李恪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再次睁开眼睛,却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
“奇怪?哪里去了?”老人平时不是在院子里修剪那些杂草,就是在这间小屋里发呆,今天哪里去了呢?
李恪将炸酱麪放在桌上,准备出去找找,想了想,他又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只碗,扣住炸酱麪,确定麪条不会在短时间内冷掉之后,才满意的出了门。
穿过长满杂草的小道,干枯的杂草草茎被踩短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朵,恍惚间,李恪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走这条小道时的情景,想起了老人抱着他的雕像时宝贝的样子。
走到尽头,那座矮塔也出现在了李恪眼前,李恪笑了笑,快步朝着坐在矮塔下的老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