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你!”
何经理连忙请我坐下,听Alina说了我和她的巧遇,更是感激万分。为了不打扰他们母子久别团聚的喜悦气氛,再加上我要赶回公司上班,所以我并没有在何经理那里逗留,先行告辞。
晚上下班,当我准备给沈俊打电话的时候,接到了何经理的电话,约我一起吃晚餐。
“一是感谢你帮助我的妈妈,二是预祝利民百货和悦华合作愉快!怎么样,乐小姐肯不肯给这个面子?”
“何经理言重了,您这么给面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眼下的客户啊,我虽然不是这次合作的代表人物,但是我表现的好了,叶经理那里我肯定不会吃亏的。
“与乐小姐三次见面,都觉得冥冥中是某种机缘巧合,想来真是缘分呢!”吃饭的时候,何经理高兴却毫不做作的说。
“三次?”我纳闷,上次在办公室一次,上午一次,一共才两次啊?
“呵呵,大概何小姐忘了吧,冬天的时候,火车站附近,银行大厅……”何经理挑着眉毛提示我仔细回忆。
银行大厅?原来是他!
“哦——!”我兴奋地指着他,恍然大悟的惊叹,“是你啊?”
“想起来了?”
“呵呵,真是不要意思,你还帮过我呢!”
“呵呵,看来当时我帮忙还真是没有白帮啊,如果当时没有帮你,后来还真不一定能遇到你呢?”
“是啊,当时看着你就觉得你不像中国人,原来还真是个混血儿!”
“我爸爸是正宗的北京人,妈妈是美国人,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跟着爸爸在北京长大,但是在我高中的时候,我爸爸去世了。”
我没想到这个何经理会有这样的故事,也没想到他会对我这么坦白,我挺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
“呵呵,没关系,其实这些事情也很正常,不是吗?我觉得没什么。”何经理微笑着耸耸肩,倒宽慰了我。
“呵呵,”我很佩服他的开朗,“怪不得你的普通话讲得这么标准,而你的妈妈却听不懂中文!”
与何经理从餐厅出来,已经将近十点,我想给沈俊打电话,可是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有急事吗?用我的手机打吧!”何经理递出他的手机。
“呵呵,没事,不用。”
“那我送你回家吧。”何经理说着已经很绅士的为我拉开了车门。
“谢谢!”
后来的三天我一直忙着悦华和利民百货合作的事情,我负责培训的准备工作,忙着购买会场需要的鲜花、茶水,打印讲课用的各种材料、培训稿,每天加班到九点多才回家,和沈俊打过两次电话,要么是在车上,要么是刚回到家里躺到沙发上,疲惫的一句话都不想说,记得沈俊是约过我见面的,可是被我拒绝了。
这次悦华和利民百货的合作非常成功,也许是因为与何经理私下里熟悉的原因吧,加上我与Alina私下里又见过一次面,谈话也非常愉快,我工作期间格外卖力,并期待着得到叶经理的青睐。
但是结果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开会的时候叶经理只说了我这次工作表现很积极,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奖励、什么提升,统统没有,我继续回到市场部的小格子里做着琐碎的跑腿工作。
“白忙活一场。”我忍不住抱怨。
“唉,你看不出来啊?”小刘悄悄地给我使了个眼色,用下巴朝向叶经理的办公室指了指,“叶经理的助理小吴回来了,她可不是个善茬,她会让你抢了她的位置?”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叶经理的办公室,沉默的站起身,打印一会儿开会要用的材料。
下班后,我给好久没有见面的奶奶打了个电话,听到奶奶的声音,我的坏心情全都消失了,每次有不开心的事情,只要听到奶奶的声音,哪怕奶奶并不知道,只是说几句不相关的话,我也彷佛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小妮儿啊,在外头不比在家里,处处留心,对人要大方,照顾好自个儿。”
“知道了奶奶,放心吧。”
“还有,你跟阿飞怎么样了?你上次不是说阿飞毕业了可能去北京的吗?他去了吗?”
“奶奶,阿飞他的工作不好调,过一段再来。”
“嗯,那是,给别人打工哪能那么自由啊?让阿飞也照顾好身体,别太累着喽。”
“知道了,奶奶。”
……
挂了电话,我心里酸酸的,奶奶,你口中的、心中的阿飞,其实早就换成了沈俊了,这些日子,一直是沈俊在照顾您的小妮儿。
沈俊!
突然想起沈俊来,我觉得我特别对不住沈俊,想想一直以来,沈俊为了我把工作从湖南调到Q市,又从Q市调到北京。每次我遇到麻烦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他在:在咖啡店与丁贺偶遇,是沈俊出来解围并把我带回家;生病的时候,是沈俊守了我一整夜;沈俊愿意为我做我爱吃的饭;愿意冒着大雪送我上下班……
沈俊,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可是我除了给他带来失望,并没有给过他什么,甚至连作为女朋友最理所当然的付出我也做不到,我觉得我对沈俊真是太不公平了。
晚上九点,我洗了澡,坐在镜子前细细打扮了一番,眉毛、眼线、唇膏,施了薄薄的粉,又图了两下腮红,镜子里的我看起来脸色红润,笑起来略带羞涩。可是,镜子里的人眼睛却湿润了。
我找来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裙,配上一双蓝色的高跟鞋。
沈俊,你会喜欢吗?
九点三十分,我来到沈俊家楼下,沈俊家的窗户亮着灯。
九点三十五分,我从电梯间出来,走到沈俊家门口。
九点三十六分,深吸一口气,我按响了门铃。
“叮铃铃,叮铃铃……”我又按一遍。
九点三十八分,门开了,可是站在门口的我却彷佛被人用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冷、僵硬,一句话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