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以来压在我们俩心头的怨气得意缓解,我和郑魏对视一眼,瞧着吴海英像个地陀似的翻滚,乐得我们开怀大笑。
“大印,郑魏,快解开我的绳子!”
我们俩正在得意,把倒在旁边的杨杰给忘了,听他这一嗓子,郑魏赶紧过去给他松绑。
郑魏刚把绑在杨杰身上的绳索解开,笑眯眯地正准备拉起杨杰,一股不详的预感陡然间袭上我的心头,彷佛浓浓的血,一下子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这是我多年在搏击场上打拼出来的预感,它使我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威胁。
不好,有危险!
我下意识里朝门口望去,一支枪管伸了进来,对准弯着腰准备拉起杨杰的郑魏。我再掏枪还击已然来不及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大叫一声躲开,向着郑魏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我把郑魏扑开的瞬间,听见了一声沉闷的枪响,我猛一下感觉屁股后面钻心地疼。
我在倒地的瞬间还击了一枪,那家伙的身形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我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郑魏爬起来,满脸的恐慌,大声疾呼:“大印,大印,你醒醒!”
我忍着剧痛,指着门外,杨杰迅速追了出去。
郑魏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晃着我的肩膀,可着嗓子嚎:“大印,大印,你坚持住,你不能死啊!好兄弟,千万千万不能死啊!”
我有气无力地说:“郑魏,其实,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卑鄙无耻的人!”
“大印,好兄弟,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啊!”
郑魏的嚎叫搞得我哭笑不得,这家伙是盼着我死,还是不盼着我死啊?怎么也不看清我伤在了哪里就这样哭嚎,肯定这家伙这些天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面气得不行,一时情急把心里话给吐露出来了。我真想伸出大脚丫子,堵住他的臭嘴。
可我疼得不行,根本无力抬起脚,望着他开闸放水哭的挺实诚的,心里面感动,不忍再耗费他的内在水资源。我喘着粗气说:“别晃我,屁股疼,死不了!”
我左手撑地想站起来,郑魏赶紧扶我一把,我扒着郑魏的肩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屁股上的肉一阵紧似一阵地痛。我好担心,不会子弹打进屁股里了吧?我不会从此落下什么残疾吧?今后去桑拿浴找美女按摩,要是屁股上有个伤疤,多难看啊!
伤在右边屁股口袋的位置,我紧张的不行,我想查看一下究竟伤的有多严重,用手一摸,没血
。我感觉好奇怪,赶紧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一瞧,整个手机被打穿了。子弹先后穿过手机铁皮后盖、塑料机壳、锂离子电池、电路板、液晶显示屏、镜面和保护膜,弹头卡在手机里,露出一截顶在我的屁股上,幸亏有这些东西,加上我穿了毛线裤,才没有伤及皮肉。但子弹的猛烈撞击,还是让我疼痛难忍。
我龇着牙对郑魏说:“我看见了,开枪的是黄兵,这家伙是全国通缉的A级逃犯!一定是他,郭警官给我看过他的相片!”
郑魏不清楚黄兵是谁,见我没有死成也停止了悲伤,一脸迷惑地望着我。我正要解释,忽然发现倒在地上抽抽着打滚的吴海英,已经滚到了窗户边,趁着我们没注意,突然间跃起翻上了窗户,我顾不了疼痛,连忙冲了上去。
就在吴海英跳下去的同时,我冲到了窗口,对着下面就是一枪。我没有看清有没有打到他,这家伙一闪身躲到墙根下面,我们站在楼上,正好被二楼的一个遮阳篷挡着,不知道这家伙窜到了哪里。
我朝下看了看,三楼的位置实在是太高,身后没有大老虎追着,我没有胆量就这么跳下去。我对身边的郑魏说:“快下楼追!”
郑魏拾起地上被我打晕了的小子扔掉的钢珠枪,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跟着郑魏身后跑出了屋子,来到楼下遇见了杨杰,杨杰正握着那把意大利产的名枪贝雷塔92F在四处搜寻,我问黄兵跑哪去了,杨杰说那家伙跑的好快,刚追到楼下就没影了。
我来不及多问,走到吴海英倒地的位置,发现地上有几滴血,对郑魏和杨杰说:“吴海英受伤了,可能就藏在附近,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搜,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我提醒郑魏和杨杰,当心黄兵有枪,一定要小心些!
从吴海英落地的位置来看,他能够瞬间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一定是翻窗进了某一间屋子,然后再寻机逃出这片区域。我对杨杰说:“你赶紧上到顶楼,负责监视这一大片的区域,尤其是几条出口,看着他们别逃走了!”
杨杰答应了一声,向着楼梯口奔去,我又提醒他:“把手机打开,保持联系!”
我和郑魏一起,奔到最近的窗口,虽然窗户紧关着,但我在窗口发现了一些地方被蹭的干净,与周边落满厚厚的灰尘明显不同,我判断吴海英一定是从这里翻窗进去的。
我不敢直接伸头看向窗内,万一他身上带着枪,一枪打过来我就太亏了。我躲在窗
户的一侧,观察里面的动静,郑魏也像我一样,躲在窗户的另一侧朝着里面看。里面静悄悄的,堆了许多破烂的办公桌椅,但却没有哪里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抬头望向郑魏,郑魏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也没有看到我这边有什么不妥,我便放下心来,把窗户打开翻窗进去,发现一排脚印通往了前面的一扇窗口,上面的灰尘也被蹭去了不少,我跟踪到窗口毫不犹豫地翻窗出来。
这边是这座楼房的正面,与前面的那栋筒子楼相距不到二十米,假如吴海英从这里出来了,大概有两个方向可以去。一是,继续翻窗躲进旁边其他的房间,或者再顺着楼梯登上其他的楼层。我判断躲进其他房间的可能性大一些,他不可能有胆量,明知道刚才我们会从楼上面下来追他,他还敢往楼上去,与我们正面冲突。假如没有翻窗进入其他的房间躲避,那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他极有可能跑向了对面的筒子楼。
这边的几栋楼房,和很多学校的教学大楼差不多,楼梯是建在楼的中间位置,而且楼梯的旁边就是楼宇间的走廊,方便人们从两座楼之间自由穿行。
我和郑魏一起,搜索了这栋楼一楼所有的房间,没有发现吴海英和黄兵的踪影,我又顺着楼宇间的走廊跑向后面的楼,跑到一半我又折回来了。
通往后面一栋楼的必经路口,地面上显出一个好大的洞,可能这儿就是坍陷的中心地带,吴海英要想跑去后面的楼,除非他先下到洞里,再从另一面爬过去才行。可惜洞太深,他根本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么,唯一的可能,他就是逃向了前面的那栋筒子楼。
我和郑魏又向着前面的楼房跑去,边跑边给杨杰打电话。我知道他现在站在的楼顶,是这附近的最高处,完全可以看清前面楼正前方的一块很大的空旷地带,吴海英要想逃离,必须穿过那边空地。而要穿过那片空地,没有三两分钟的时间是不行的。
我问杨杰:“能看清你停车的那块空地吗?”
杨杰回答说:“能!站在这里四周都能看得清。”
我说:“那好,注意前方你停车的位置,看住那里,别让吴海英他们从那边溜走了!”
我挂了电话,来到筒子楼的正面,从第一间屋子开始搜索。
一开始我和郑魏来时每间屋子都搜索了一遍,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了我们太多的脚印,单从地上的脚印很难再判断出是否有人进出过,我们俩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重新一间一间地搜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