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队故意严肃地说:“那可不行,拜师不能这么随便,得选个好日期,让我狠狠地宰你一顿才行!哈哈哈哈哈!”
宋队爽朗的笑声传出好远,激动的杨杰坐在副驾驶位上,犹如屁股上长满了痔疮,一个劲地磨动不停。
我说:“还是今天吧,我怕老师今天一高兴说了,改天不认账了,岂不是我们白高兴一场?”
宋队立马说:“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杨杰拍马屁说:“宋队向来一言九鼎,不会随便哄我们这些学生的!”
我们正开心地聊着,到了一家饭店的楼前,宋队按照保安的指引,把车停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这是一家名叫“草原牧歌”的饭店,开业只有十来天左右,我和郑魏上个星期来吃过一次,他们家最有特色的是牛骨头火锅,是从内蒙古大草原上特供过来的牛肉,加上他们独特的秘方调配,不仅汤异常的鲜美,就是那一根根肥大的骨头,啃起来也是特别的过瘾。尤其是骨头里面的骨髓,用一根吸管插进去,吸入口中的感觉,说不上来的爽滑有味。当然,服务员会提醒客人们,千万千万不能性子急,骨头上面的肉还没有啃完就先吸骨髓,否则,烫坏了嗓子不包赔。
我们三个走到一楼大厅门口,分左右两旁站着七八位略有姿色的迎宾小姐,马上打开门迎我们进来,一起鞠躬齐声高呼:“欢迎光临!”
我们没有吱声走了进去,屋子里的暖气十足,大部分座位已经坐上人了,一个中学女生模样的服务员,要领着我们在一个走道口的座位上坐下,宋队马上说:“上面开一个包间!”
服务员看了看我们,犹疑着说:“你们是不是就三位?”
服务员一说完,感觉这样说很不对,立马改口说:“对不起先生,上面包间已经全满了,没有空的包间了!”
宋队收起了笑容,说:“把你们张老板叫来!”
服务员很没有眼色,还在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老板赶巧出去了,他现在不在店里。”
宋队彻底被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给打败了,又不好冲她发火,只好掏出电话,搜出一个号码拨过去,对着里面说:“听说你这里没有包间了,是吧?”
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宋队接着说:“我就在你们楼下,服务员告诉我没有包间了!”
宋队把手机递给服务员,冷着脸说:“你接听一下!”
服务员接过来,听了两秒钟马上说:“那是有人定了的。”
刚说完,小姑娘浑身一颤,手机里面的声音突然大了许多,只是整个大厅太吵,我们没有听清里面在说什么,只见小姑娘一个劲地说:“好,好,我马上请他们上去!”
服务员把手机递给宋队,说:“老板要跟您说话。”
宋队没有再接,直接给按掉了,小姑娘吓得不行,忙说:“老板吩咐了,让您们上二楼。”
小姑娘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走过楼梯,穿过走廊,路过洗手间,再进入两排全都是包间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来到一个包间门口,服务员小姑娘停了下来,拉开门,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颤抖,直愣愣地望着宋队,说:“先生,请进!”
宋队对她和善地笑了笑,说:“小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不骂人的。”
小姑娘顿时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一进来,立刻在心中赞了一句:“好大的桌子!”
这个可能是整个饭店最大的包间了,屋子中间的桌子,至少可以坐下二十个人同时进餐,难怪小姑娘不让我们上来,就我们三个人,他们肯定是觉得消费不了几个钱,不舍得给我们这么大的包间。
宋队像来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招呼着我们说:“别坐太散了,来,来,来,挨着一起坐!”
我和杨杰一左一右坐在了宋队的两侧。
负责这个包间
的服务员进来,可能是听了刚才那个小姑娘说了,什么也没问我们,满脸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把菜单递给宋队,为我们一一斟上茶水,然后站在一边等着点菜做记录。
宋队拿起菜单给我,我连忙推辞,客气着说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不会点菜,宋队哈哈大笑,说我太滑头了,又要递给杨杰,杨杰赶紧欠起屁股伸出双手给敬了回去,宋队也就不再客气,拿着菜单点了起来。
点好菜没有几分钟菜就上来了,宋队对服务员说:“你去外面吧,没有叫你进来,就不用进来服务了。”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正要走出去,宋队又说:“你们老板要来,也别让他进来,告诉他我心领了,改天再和他喝酒!”
服务员甜甜地笑笑,说了声好的,见宋队没有其他事要吩咐了,轻轻地走出去,顺带把门给关上。
宋队拿起一瓶酒正准备倒酒,杨杰赶紧抢了过去,站起来先给宋队杯子里倒满,然后给我的倒上,自己也来了一个满杯。宋队举起酒杯,说:“来,兄弟们在一起第一次喝酒,都干了!”
我搞不清楚他把我叫来吃饭要干吗,索性不去考虑,先吃个饱再说。于是,我两只手端着酒杯,挨着他的酒杯下端碰了一下,再和坐在宋队另一边的杨杰意思了一下,说:“感谢宋队,不,是宋哥,宋老师把我救了出来!”
我们三个一连喝了三个满杯,脸上都喝得红扑扑的,喝出了感觉,也喝出了情义。
宋队拍着我的肩膀说:“大印啊,你是特别有悟性的人,特别适合习武。”
我点着头应承着,不停地说:“悟性再高,也得要有好老师带,我今后就跟着宋哥了!”
宋队满脸开怀,举起酒杯和我来了一个,说:“今后的路长着呢,好好干,别再惹事了!”
宋队终于说到了正题,既然提到了,那我就说:“宋哥,您也知道,这些天来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缠上我?”
“拉倒吧你!跟我还不说实话?”宋队翻眼瞅我,然后问杨杰:“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杨杰马上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队说:“还能说什么?就是大印兄弟,他把人家的一百万给拿去了!”
我赶紧说:“我没拿,真的,你要相信我宋哥!”
宋队继续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别激动,等我静下来了,他才说:“大印啊,我们是兄弟,也是师徒关系,我才对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能斗得过他们吗?”
我摇了摇头,宋队说:“是嘛!既然明白这个,那就好说了。你还那么嘴硬干吗?那么多的证据都证明是你拿的,你再坚持有那个必要吗?谁会相信你呢?”
我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跟他多说,我问他:“吴海英他们那天去围捕我,带了几十个穿黑衣的人,他们好多人手里都拿着霰弹枪,明显就是黑社会的人,他们的话你也相信?”
宋队说:“他们是不是黑社会,不是你我可以说了算。他们有正规的手续,开的是合法的安保服务公司,不能因为穿黑色的衣服,就给他们定罪为黑社会的。”
“那他们拿的霰弹枪,还有大砍刀呢?”
“在哪里?你有确凿证据吗?只要你有,我立马派人给他们抓起来,绝不含糊!”
“那天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他们很多人都有枪的!需要我去法庭作证,我一定去!”
宋队扶着我的肩,表现的很亲热,很关心的样子说:“大印,别那么天真了好不好?法院看重的是证据,而不是所谓的亲眼所见的事实。你能拿出来证据吗?”
我说:“那天我把五毛逮到了,从他身上还缴获了一把五连发钢珠枪,这个是事实吧?有没有可能给判个三五年?”
我装作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盯着宋队的眼睛,祈求着他的解答。
宋队丝毫不回避我的眼光,看着我说:
“大印,你不说这个,我都差一点儿给忘了。你知道吗?他们告你绑架,还私自藏枪,并且开枪打伤了人呢!”
“怎么变成我绑架了?我还藏枪?我还打伤了人?”我感觉很惊奇。
“枪是你拿给我的吧?上面全是你的指纹,没有人家五毛的任何指纹,怎么能证明枪是五毛的呢?你打伤了他们中一个人的屁股了吧?那个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忽然想起来了,确实我打伤了一人。那小子就是商务车开进小巷子里的时候,我用一棵树杈挡住了去路,那小子下车准备移开,我为了阻止他们,朝着他的屁股开了一枪。事情的经过我早就在防暴大队做笔录的时候说过了。
宋队说:“他们现在告你绑架五毛,并拿枪要挟他,找他要钱,另一个一起的人与你反抗,被你一枪打中了屁股。这些对你都不利啊!”
我一听,立马就急了,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呢?
我说:“怎么可能,我找他们要钱干吗?”
宋队问:“你不是要给女朋友筹钱看病吗?”
这也能联系到一起,太强大了吧!我说:“我给女朋友看病,与他们有什么相干?”
“有什么相干,我哪里清楚?不过,这是五毛和那个被你打伤的人,他们都这么说的,口供一致,对你很不利的!”
我说:“你们不相信,可以去看看,我就是被他们绑在张松家的二楼逃出来的,他家楼下还有他们几个人住在那里,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人的。要是不信,这个我可以带你去看。”
“大印,你别激动,你说的我也想相信,可是,昨天警察按照你的笔录上说的去调查,结果是张松家早搬走了,那座房子一年多以前就拆除了,哪里来的二层小楼?张松也是一年多以前就外出打工,一直没有回来过,与你说的严重不符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如此陷害我呢?
我急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宋队安慰我说:“大印,我们是好兄弟,也是师徒关系,我很想拉你一把。”宋队说着看了杨杰一眼,说:“你问杨杰,我是不是都在帮你忙?”
杨杰不知道如何说才好,点点头说是。
宋队继续说:“我跟你说实话,我是警察,本来我是不想参与进来的,但我们是兄弟,我和吴海英也是好朋友。”
我一惊,抬起头望着他。宋队说:“你听我说,大印,我和吴海英曾经是师兄弟,一起打过比赛,就像你和杨杰一样,一起战斗过的,关系非常的好。但我绝对不会因为和他有这层关系,就去偏向他。我是担心你斗不过他们,先让他们别告你,争取私下里调解一下。只要你答应把钱给他们,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敢再骚扰你,所有对你不利的指控,我也会让他们撤销的。何必呢?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了一点儿小事去斗气,搞得自己不安宁,社会治安也乱了,就冲着这个我作为警察也不能不问。大印,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话,还是给他们吧,别伤了和气。他们真要是不同意调解,真要去告你绑架勒索,还开枪伤人,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啊!”
宋队使劲拍了我几下,意味深长望着我,我的脸由红而白,由白而绿,汗水滚滚而下。
宋队又瞄向杨杰,希望杨杰也来劝劝我。杨杰便问我:“大印,钱是不是你拿的?”
杨杰的眼神告诉我,他是我的好朋友,他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他不希望我出事,假如真是我拿的,他也希望我能按照宋队说的那样,听一句宋队的劝,尽早结束这恐怖的争斗。明显的我在这场争斗中处于下风,大丈夫能屈能伸,千万不要在对方很强大的情况之下,还要逞能硬碰硬。
可是,我能告诉杨杰事情的真相吗?
我答应了宋队,就真的能够完全摆脱如今的困境吗?
他们能愿意冒着泄密的风险,放下屠刀,给我以清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