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人羣朝着我的方向跑过来,我拿着枪的手在抖。我瞄准了一个,又看见另一个跑在了前面,转而选择向着跑得最快的瞄准。
可我心里紧张的不行,我敢开枪打死人吗?我能把这些人全都打死吗?
我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深怕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我的眼前顿时伏尸一人血溅五步。我赶紧放下枪,望着黑压压的人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海英的声音在手机里再次传出:“看到了吗?你还有机会逃走吗?”
“我要杀了你!在我杀你之前,我先拿五毛试试枪!你忍心看着为你卖命的手下,因为你的无耻猖狂而死吗?”我说不上来的悲哀,一股怨气全发在了手机上,大声地怒吼着。
“哈哈哈哈!好啊,你杀了他吧,先替我解解气!他那么无能,居然能够让你逃走,我抓住他还要扒掉他一层皮,既然你想替我出手,那我先谢谢你了!”
我使劲按下挂机键,我不想再听这个无耻的家伙得意的笑声。我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只要有人敢往小楼里面冲,我不敢打他的头,我至少还有胆量打他的腿,我要在我被抓住之前,打断这些狗崽子们的腿,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手机在我的口袋里再次震动起来,我以为还是吴海英那个坏蛋,本不打算再接,猛然感觉不是五毛的手机。五毛的手机装在我上衣口袋里,这个震动来自于我屁股后面的裤子口袋。
我拿出来一看,是杨杰打来的电话,我按下接听键接了。
杨杰的声音立马传来:“大印,你还在泉河村吗?没事吧,我马上就到了,坚持住!”
我脑子里晕晕的,杨杰是怎么知道我面临危险的?噢,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刚才和杨杰正说着话,我发现那辆商务车向着我这边开过来,我一时着急,对着手机里的杨杰说:“我不跟你说了,那帮歹徒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盯上了我!”
肯定是杨杰见我匆忙间挂了手机,一定在为我担心,才决定立即赶过来的。
听到好朋友的声音,听到好朋友在我最危难的时候,能够毫不畏惧地来帮我,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可我不能再害了朋友,我不想把朋友也牵扯进来,毕竟朋友的力量也有限,他来了,也抵挡不了这么多的歹徒,与其多一个人送死,不如我一个人跟他们拼了!
我说:“你别来,千万别来送死。他们的人太多了,我们俩联手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杨杰说:“大印你别慌,不是我一个人
来,我和宋大队长在一起呢!”
“谁?”
“防暴大队的宋哥,他带着好多人,开着警车马上就到了!”
真的假的啊?太牛逼了,警察大哥,我想死你们了!
这一刻,我感觉到,警察比我的亲人还亲,警察的形象立刻在我的心中变得高大了起来,原本对他们的不满、气愤,甚至是刻薄的挖苦与谩骂,此刻都随着窗口的一阵风,吹得飘飘渺渺无踪无迹。
我一下子感觉到警察是那么的可爱,在我的心底还有着那么重的分量,他们来了,我就可以安全,可以放下心了。
我擦去泪眼望向窗外,不知道这帮歹徒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忽然间这些拿着武器的恶徒们,像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很快挤进了那辆大巴车,和商务车一起开走了。
这些人走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听见警车呜昂呜昂地鸣着警笛开了过来,来了两辆警车,车子尚未停稳,从车上连续跳出二十多位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他们训练有素,头戴钢盔,手拿盾牌,挎着微型冲锋枪,以博尔特百米冲刺的速度,闪电般冲到我所在的楼下,十来个警察架起盾牌,形成一堵坚实的盾墙,另外七八个警察单膝点地,举起冲锋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楼上。
我看见杨杰也紧随其后跑了过来,我赶紧打电话给杨杰,说:“告诉宋队别开枪,我现在楼上呢,歹徒们刚才全都吓跑了!”
杨杰赶紧跟身旁一位身高马大的警察说了一通,这位高大的警察我也认识,正是防暴大队的宋大队长,只见他拿起喇叭大声的说:“全体人员收起武器,原地待命!”
咵地一声,警察们收起盾牌,放下武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队举着喇叭向着楼上说:“王大印,下来吧!”
我把五毛嘴里的破布去掉,解开他腿上的绳索,说:“走吧,警察来了,你将接受正义的审判,人民会记着你的罪恶的!”
我不知道跟哪部电影中学的这么说,五毛见我如此严肃,居然咧开嘴乐了,说:“哥,你扮演法官挺像的。”
我正要得意,猛一下反应过来,什么叫扮演挺像的?噢,敢情不是法官呐,我以为这家伙是在夸我呢!
我照着五毛的屁股就是一脚,怒喝一声:“少啰嗦,快走!”
我押着五毛走出院子,犹如检阅部队一样,走过一排站得笔直的警察们身前,向他们点头微笑。我本想亲切地说一声同志们辛苦了,一瞧这些革命兄弟,个个表情严肃,我连忙把
整句话咽回肚子里,不敢再与他们灼人的目光对视。
杨杰紧走几步迎上我,说:“大印,你没事吧?”
“我还好,没事。”我和好朋友打完招呼,疾走两步来到宋大队长身前,掩饰不住内心的感激,说:“谢谢您宋队!”
宋队面露慈祥的笑容,拍着我的肩膀说:“走吧,上车回去吧。”
宋队看见我身旁的五毛,问我:“这是谁?”
我忙把腰里别着的五连发钢珠枪交给宋队,说:“这家伙就是那帮歹徒一夥的,他用钢珠枪袭击我,被我给缴了!”
我正要把情况向宋队汇报,宋队说:“先上车回去,休息一下,有得是时间慢慢说。”
宋队让人给五毛松了反绑着的手,换了一副手铐,警察押着五毛坐进了前面的警车,宋队和另外的警察坐进了后一辆警车,两辆依维柯改装的警车拉响警笛,一路呜昂呜昂地向前开着,我坐在杨杰的车里跟在警车的后面,第一次感觉到前面忽闪着的警灯,是那么的绚烂夺目,照亮着我的心怀,我们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回到了防暴大队。
到了防暴大队,来到一间办公室,设施虽然简单,也是两张办公桌,几张木椅子,但这里的条件明显的要比张副所长他们那边好多了。我仔细打量这间办公室,感觉也有点儿像审讯,或者说是问询犯罪嫌疑人的屋子,屋子装修的非常华丽,办公桌是深棕色的宽大老板桌,木椅子也是那种椅面上包了黑皮的那种。地面是高档防滑瓷砖,就连整个墙体都包着软包。唯一一件简单的东西,要数贴近屋子最里面的地方,那个用来给犯人坐的,可以牢牢固定住人体的椅子了。
宋队见我如此打量,笑着说:“不可思议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队解释说:“这里以前是茶楼,那个老板犯事被抓判了死缓,空下了这个地方,我们搬过来办公,也没有去装修,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我说呢,防暴大队墙面上软包图案,居然还用古代裸体仕女图呢!
宋队拉过一把木椅子,请我坐在他的身边,让人给我泡了杯浓茶,跟我像拉家常一样地聊着事情的经过,坐在对面桌子里的一个年轻小警察,飞快地在记事簿上记录着。我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负责记录的警察也快速地写完了,交给我看一遍是否有出入。
我接过本子一看,上面的楷书写的非常的潇洒大气,我由衷地夸了他一声,看完笔录我说基本上就是这些,那个警察说,既然没有问题,那就签字按手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