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玩了一会儿便听到笑面虎叫集合的声音,于是大家知道,游戏的时间到了。
“游戏很简单。”笑面虎道,“刚刚大家已经和美丽的山鸡们接触过一段时间,下面就考考大家的艺术能力。在规定时间内,每人为山鸡画一幅肖像,鸡主人会为你们的画打出分数,每组两名成员的得分相加得出总分,总分最低的组将受到惩罚。”
“画画?”田星嘀咕道,“这我可没招儿。”随即又心想,他就不信这些人里面有多少能人异士…再说了,能有什么惩罚?无非是晚上睡帐篷,他才不怕。
田星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派发的画纸,咬了咬笔头,不知道从何下笔。
他转头朝那些在地上悠然自得地溜达着的小野鸡们看了一眼,再看看手中的这一支小小的铅笔。
我的天。那么复杂的身体结构和线条,那些纷乱杂陈的明暗投影,到底凭什么能用这么一支小笔勾勒?他真的不能想象,具备这种绘画能力的人,脑袋都是用什么做的啊?
田星抬头四处看了看,众人似乎都在埋头苦画,自己身旁的田咪更夸张,居然向笑面虎申请水彩!接着居然还得到了批准!然后居然立刻拿起水彩熟悉地调和使用起来!
田咪大学的专业好像是古典文学?田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前田咪硬是要开造型沙龙,他也曾嗤之以鼻过,现在看来,她似乎倒是有两把刷子。
紧张的气氛感染到了田星,他赶紧握起笔,一笔一画地认真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随着笑面虎的一声“时间到”,大家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唯有田星还差了一只爪子没画上,于是死皮赖脸地硬是涂了几笔,才算是完成了一个还不至于残疾的山鸡。
于是笑面虎带着作为评判的农户开始了考核。
“谁愿意第一个展示?”笑面虎问道。
没有人吱声,大家都抱着自己的画纸,偷笑地看着其他人。
“我吧。”田咪施施然道,交出了自己的画纸。
打开一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笑面虎也一时间找不见了自己的舌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他身边的农户——找他过来做评判是出于尊重和邀请当地人参与的一种互动,并不是代表他对于绘画有多深的造诣。然而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打架,他自然也懂什么是像、什么是不像。
田咪的这幅画,显然已经称得上是作品了。
田星虽然不懂,但外行看门道,他分明也看出了画中那只山鸡神态的栩栩如生和色彩调配的协调感,让人看了很是赏心悦目。
“100分。”农户赶紧说道,笑面虎也在一旁大点其头。田咪见状,朝着他扬眉吐气地一甩头,一幅“看你再拿看草包的眼神瞧我,哼”的表情。
有田咪金玉在前,其他人便更不敢露怯了,于是笑面虎便只好按照次序一个个地揭晓。
首先是宁辉。
田星赶紧伸过头去看,结果却也是令人惊异。虽然不如田咪那么专业,却也是线条流畅,构思精巧,大有一种写意的味道。田星注意到,就连田咪看到了这幅画,也是微微挑了挑眉,表现
出“有点意思”的意味。
80分,宁辉表现得还算优异。
接下来便是林禾,田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有点瞧不上的意思。
“70分。”
嗯?田星疑惑地抬起头,就连林禾也能拿到70分?他赶紧看了一眼她画的画,虽然根本不是按原有比例作画,却也像是以漫画的形式呈现出了一个Q嘟嘟的可爱胖山鸡。
于是田星默默地把自己画的东西摺好藏了起来。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什么鬼节目。
大家接二连三地展示了自己的作品,终于轮到了田星。
“我没有啊。”田星一本正经地道,“刚刚你没有给我发画纸。”
笑面虎有些奇怪,看了看一旁的工作人员,那人疑惑地回看过来,表示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就在笑面虎对着田星无辜的脸不明所以、只好作罢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大声叫道:“他兜里是什么?有个东西拱着!”
田星立刻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怒目而视,说话的不是林禾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林禾已经冲到了田星的身边,扒开他的裤兜就伸手去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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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星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按住自己的口袋,林禾的手指已经碰到了那一团纸,于是死命地往外拽。
田星于是企图跑到一边把她甩掉,谁知这女人的力气贼大,一把揪住他裤腰,田星本能想护住下身,于是一恍神,便被林禾从口袋里拿走了那张画纸。
“唔…”林禾快速地摊开那张纸,“哇哈哈哈哈哈!这画风…哈哈哈,你美术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哈哈哈,我用脚趾头都比这画得好!”
大家这才看清那张纸上的图案,赫然是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鸡。
“哈哈哈!这只鸡妖还没进化好吧?”林禾笑不能停,“简直跟你人一样啊,歪瓜裂枣!哈哈哈哈。快快,老乡,给他打分!不要客气。导演,老乡问你负分可不可以打?哈哈哈。”
“老乡什么时候问了?”田星伸手夺过自己的画纸,“你胡说八道。”
“嗯…”老乡憨厚地想了想,“10分吧!小夥子长得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田星懊恼地把画纸攥在手中。
林禾魔性的笑声不断充斥耳间,田星抬眼,看到宁辉嘴角噙着的一丝笑意。
“好了,分数已经统计完毕。得分最低的组是…”笑面虎顿了顿,“毫无疑问是田星组!这个组,第一名与最后一名并存,完美了诠释了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十分钟后,众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进入了老乡准备的休息区,接受美味食物和茶水的款待。鸡棚内回归平静,山鸡们仍然优哉游哉地走来走去,但仔细一瞧,便能发现在它们当中多出了两个身影。
“铲子呢?我这里有个屎堆,得铲掉。”田星道。
“铲你妹。”田咪脸上系着手帕,正拿着扫帚奋力扫着鸡屎。
这一次,笑面虎总算是想到了睡帐篷以外的惩罚——打扫山鸡棚。
节目的录制终于接近了尾声,大家离开了这片山林,重新回归他们所熟悉的城市生活。到达了电视台,他们被最后一次集聚,一同参加了聚餐,算是为了这次圆满的录制庆功。
短短三天的行程却让大家对彼此生出一些独特的战友情谊,于是聚餐的氛围也与平常的应酬大不相同,大家有说有笑气氛热烈,谁也没有中途离席,一直闹到很晚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沈则一早就出现在电视台,耐心地等待着田咪,直到大家散去才带着她离开。
田星一个人走到停车场,打算驱车回去。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午夜,正是这个萧索季节最寂寞的时分。
行至电视台外,田星突然被前方的一阵喧闹吸引了视线,喧哗的中心处正是他车子的必经之路,于是他摇下车窗探出头去看情况。
人羣,手上还有花。
一个个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影,脸上却是一派兴奋的表情。
时至今日,田星对这种场景已经不陌生。不外乎是哪家的粉丝正在等待着奉献他们对偶像最真挚的爱。
车子慢慢向前开动,田星渐渐看清了被拥簇在人羣中间的人,赫然是宁辉。
他正浅浅地笑着,不断地朝围拥着的人们点着头,正试图穿越人羣。然而可能是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这么多的粉丝在等候,他的身边只留着一个娇小的林禾,根本无法替他挡驾,于是步伐只能缓慢不前。
有的人举着录制设备,有的人托着鲜花,后面的人伸长了手,传递过来一些包装精美的盒子之类。
宁辉甚至有些站立不稳,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法兼顾所有人的期待。
这时,一条手织的围巾从后面被传递到宁辉的面前,在一片混乱中仍是被温柔地挂在了宁辉的胸前,他先是愣了愣,随即便用手轻轻拢了拢围巾,将之稳固地缠绕在自己的颈间。粉丝们的呼声一瞬间高涨,宁辉忙伸出手指点在唇间做出嘘声的动作,然而看样子却没有什么大的成效。
田星听到他们呼喊着宁辉的名字,看到了宁辉一时无奈却亲切真挚的笑容。
也彷佛只有在这种时候,宁辉才能露出会心的笑容。虽然只是浅浅的,虽然他的眼睛越过眼前的人声鼎沸仍旧只是空阔一片。
他的笑容,原不是为了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为了眼前这一片真心。
若是在从前,田星说不定也会跟着感慨,因为自己怀着和他们一样对宁辉热爱的心。他会感叹,甚至会自豪。
然而现在,当他看到宁辉巧笑倩兮的回应,田星的心里一股无由来的烦躁立刻升腾上来。他脚下闷了个油门,快速驶到他们近前,接着,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大家吓了一跳,随即便莫名其妙地朝他这边看。
田星使劲摁了两声喇叭,一时间被车声惊了一惊的人羣于是呆呆地让出一条道儿来。田星油门一踩,没有丝毫犹豫,嗖一下从他们身边飞驶而去。
宁辉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于是趁这个空档上了保姆车,隔着玻璃跟粉丝们挥了挥手,然而笑容里却彷佛有了一丝强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