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掌相击震的草木皆飞,两人俱被震的后退两丈,按道理说他们气力消耗殆尽,早该是待宰的牛羊,却偏偏没有一丝待宰之貌,无论是气势还是杀气都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滚滚而来。
是什么让他们支撑到如此境地?还咬牙苦苦支撑下去,难道是对方所给的压力?
难怪很多江湖人爱对手大于爱情人,并非没有道理的。
白壁沉看着看着不由愣住了,“我看的眼睛都抽筋了,他们难道就不累吗?”
无闻吐出口气,他彷佛也觉得意外,“难道能休息吗?对方能给机会?”
白壁沉点头,“也是,对方不会给机会,所以才能全力以赴去面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突破自己,勇攀高峰这是一条途径。”
玉儿惊呼不好,刀剑双双倒下,刀缓缓站起,扬刀大呼宰了你,与此同时剑被吸引过去了,原来吸引人不一定需要如何贵重物品,更不需要漂亮女人,用仇恨足已,剑刺出,大呼杀了你。
他们都已倒下,血泊有自己的血也有对方的,死了骨骼已彻底硬化,但握兵器的手依然很紧,紧的牢不可破,眼珠子直勾勾瞪着对方,布满了笑意,笑的冰冷而可怕。
“他们两人都死了。”无闻叹息。
“这不正是你想看的?”
“是的。”无闻笑了笑,“那又如何,我只能图一阵快活,留一时叹息而已,别的我能如何?”
白壁沉点头,“是的,你只能如此,不能做别的。”
“你能明白最好。”无闻冰冷的笑笑,“我见过太多惊艳的高手都这样陨落,早已麻木了。”
“你有机会看见另一个高手陨落。”
“谁?”
“郭大,地点就这里,时间他定。”
无闻点头离去。
玉儿怔住,“你要找郭大决斗?”
白壁沉点头。
“可他功夫很高?”
白壁沉点头。
“可你还跟他决斗?”
白壁沉点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高兴。”
这回答不算回答,却是最好的回答。
玉儿不由面露忧虑,“你还想做什么?”
“走。”
白壁沉没有告诉她去哪?他要做什么不喜欢跟任何人商量,这是他的毛病。
他觉得这并非毛病,而是人做事风格不同而已,有人喜欢兼容并蓄,听取别人意见,这也是对的,这也是种风格,不能用对错来评论,这两种各有千秋,风格各异。
决断事情一人叫夺断专行,有几分刚愎自用,几人叫兼容并蓄,岂非多了几分优柔寡断?
所以不能用对错来评判。
他去的地方是和田山庄,里面一切如常,除了主人是新的。
现在的主人是玉儿死去老头子小老婆郭氏,她跟美鬼一样,躺在软塌上,嘴里跟说梦话似的,“拿几个苹果给我啃啃。”
所作所为就算再美的女人也会身材变形的,她也不例外,女人如果不懂懒惰会毁了所有美丽,那这女人几乎没得救了。
自认为小日子不错,红红火火的,殊不知结果会如何?等到身材变形了,等到美丽诱人的脸颊早已不复存在,等到勾魂摄魄身段被肥嘟嘟的肉紧紧包裹着,那就完了,肠子悔清了也没有,老天开眼也不能做什么,爱莫能助是老天心里话,老天会说节哀顺变,其实想说的是死远点别来烦我。
这结果非常可怕,可世间有很多女人活成了这样,而且这些女人脑子都不像被门夹废。
郭氏啃着苹果还大声嚷嚷,这样也许能衬托高风亮节跟派头十足,却也衬托她嘴脸何其丑陋不堪,简直世人所发指。
几个丫鬟捏背她嫌力气小,经常被她踹,后来不踹了,因为她换成男人,男人的力气果然够大,虽然少了温柔,可刚猛劲道能让她忘却所有烦恼。
她现在啃着苹果,享受着几个男人捏背,然后就笑了,她想说的是,“男人、捏背、啃苹果,人生如此,妇有何言?”
苹果核被拿走了,她嘴还想吃点什么,却不知道吃什么好,这时一男人端过来一盘葡萄,她吃了一个就忍不住赞许一下,她赞许男人永远的一句话。
“晚上、我牀上、不见不散。”
男人面无表情,对着别的男人冷言相待,“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哪凉快哪呆着。”
郭氏见状先是怔住,慢慢犹豫,最后喜欢了,也许她平时见多了顺从没见过不顺从的,想试一下是什么感觉,女人其实跟男人一样,有时需要带点刺激才算过瘾,否则就索然无味。
郭氏眼睛眯成一条线,想看清这男人,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男人,“你胆子够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男人点头。
“但我喜欢,让老娘舒服够了就免你小命。”
男人点头。
“你不怕和田山庄的守卫吗?他们说不定会抽你的筋。”
男人点头。
他彷佛只能点头不能做别的。
“你是谁?”
“白壁沉。”
这名字显然不熟悉,她手搭在白壁沉肩膀上,鼻孔慢慢扩张,身体燥热不安,嘴里已不由发干,“不管你是谁,今天没有能耐让我舒服够了,就别想活着。”
白壁沉笑了,讥笑。
然后他把郭氏拉在地上掴一巴掌,坐着欣赏。
郭氏没有生气,反而出奇的兴奋,“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我想要的。”
“要付出代价的,你还要吗?”
“你吓唬别人还行,吓唬我就不灵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郭氏点头。
白壁沉笑着把她按倒,然后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打着屁股,刚打两下,郭氏以为有些男人在做好事前喜欢不干好事,这可以理解,打到六下时,她觉得这男人真威武,敢这么打女人的,做起好事来该有多好,这简直好的无法想象,打到十下时,郭氏茫然看着白壁沉,心想难道这男人真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吗?打到十五下时,郭氏大叫挣扎辱骂,可白壁沉没搭理。
“你是不是神经病,一直打我屁股作甚?打几下就算了,这算什么?”
“你脑子坏了,所以我打你屁股,这样子你脑子就会好。”
“我不干了,快来人啊,多来点。”郭氏大叫起来。
很快有十几个一身劲装的守卫过来了,动作都很敏捷,眼睛都很亮,足以看出这羣人平时练功一定很规矩。
为首一个握剑的,剑锋上寒芒跟眼睛差不多,他指了指门,“你现在走,我们不会出手,否则我们格杀勿论,别怪我没说。”
白壁沉点头,然后两个人惨呼倒下,眼珠子狰狞样子恐怖无比,嘴里还不停冒血,他们似乎在世间的执念很深,也许他们花钱娶过门的老婆还没怀上孩子。
这两人最年轻,所以也最冲动,死的也最早。
白壁沉叹息,“年纪不大,可惜英年早逝了。”
“不要轻举妄动。”为首那人话说了一半,已有五六条身影射过去。
白壁沉笑了,剑刺出,剑光从五六条身影闪过,五六声惨呼响起,白壁沉把剑锋在最近那人衣服上擦着。
为首那人手紧紧握剑,那只手却颤抖的像是弹琴,“你到底是谁?”
“白壁沉。”白壁沉大吼,“你们一起上吧,别让我费事,我嫌麻烦,大家都是带把的,别难为彼此了行不?”
为首一人咬牙轻轻嘶叫,“慢慢后退,别上去。”
他们退了,果然很慢。
伏地上半死的郭氏大叫,“我花钱请你们来保护我的,你们这般一走了之,是何居心?你们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为首一人当先大喝,“你脑子被门夹废了吗?连千年老二都敢惹,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的,只要是拿剑的除了剑圣,别的都不放眼里,你操蛋本事简直令人发指,算我们看走眼了,算倒霉钱不要了,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
郭氏大叫已无用,人已走清。
院子里安静而萧索,像被男人抛弃的妇人一样,说不出的无助、可怜、寂寞。
白壁沉笑着走到郭氏跟前,掴一巴掌,然后才说话,“去吻我的脚,就现在。”
郭氏照做了。
她不敢不做,因为别人是千年老二,拿剑的除了剑圣谁都不放眼里,面对这种人如果不照做就没道理了。
可照做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还没吻到就被一巴掌掴飞,白壁沉指着她脑瓜盖大叫,“不是这样的,你至少笑一下,别苦瓜脸似的,去奔丧也不该是这样子,生活不易,你要对得起,所以至少要笑一个。”
郭氏点头,她恬不知耻的笑了。
白壁沉只看一眼就忍不住巴掌招呼上去了,恶狠狠瞪着,又恶狠狠笑着,“你笑一个,不是哭,你这样比哭还难看,牙支的跟狗肉冻有什么用,亏你还在江湖上混过几年,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真是这么多年江湖生涯白混了。”
郭氏点头照做,这就是江湖规矩,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硬,这是金玉良言。
可等到郭氏靠近时,依然被巴掌招呼上去,白壁沉声音犹如厉鬼,“你是小孩子吗?这个还要教?你这般大是怎么长的,是不是胡乱长的,真醉了,你兄弟姐妹是不是都这样的,这么缺德简直伤天害理呀,简直令人发指,……。”
白壁沉回去时把玉儿吓了一跳,因为她也没想到这厮跟牵狗似的把郭氏牵回来了,牵狗至少用一根绳子,而他只是抓一把头发。
玉儿今天下厨,烧了好几个小炒,还特意买了一坛酒,她是个会感谢的女人,
白壁沉看着满桌子的菜,心情为之一振,也许幸福来的太突然就会这样。
他围着一桌子菜转圈圈咂嘴,“这是你做的?”
玉儿点头,脸颊上飘起红晕,慢慢又去搬了张椅子却被白壁沉阻止了。
玉儿傻了,“就算我恨她,也不能这样对待她,她至少是个人,坐着吃饭没错吧。”
白壁沉摇摇头,“你看她好像人模人样的,然,非也。”
“你有什么高见?”
白壁沉笑笑,“高见真愧不敢当,说一下事实罢了。”
“你说,我听着。”
“郭氏现在根本不需要椅子,更不需要筷子什么的。”
“你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