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着靠近白壁沉,然后一手温柔的搭上肩,“你看我够女人吗?”
白壁沉吃惊的看这女人,他听懂了这句话,却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所以过了很久才点头。
看见白壁沉点头女人立刻说话,“那你快来睡我吧,最好狠一点,把我睡死再好不过。”
女人说完话就在甜甜笑着,笑的妩媚、风情极了,正常男人遇到这样女人都会把持不住,狠狠配合一下,顺便也扑灭心中火气。
她笑着笑着就开始脱衣服,白壁沉见状一巴掌掴在她脸颊上,她仰面倒下,等抱住白壁沉大腿时,脸上似乎没有一点痛苦,竟浮起胜利的表情,“好壮实,我喜欢。”
白壁沉立刻脱下上衣披在女人身上,然后心平气和说话,“牀上飞已经死了,你不应该活在他阴影下,应该自由活着,就像蝴蝶一样,不要留念任何地方,美的让人怀恋,无声无息在人间肆意摇曳,然后满足的死去。”
女人落泪,垂下头沉思久久,“蝴蝶怎么做的?”
白壁沉吐出口气,心想这女人算还有的救,“蝴蝶虽然美丽,却不贪念世间一切,它只是静悄悄携美而来,又悄无声息带美而去,所以说蝴蝶一生都活在美丽中。”
“我也可以?”
“你当然可以,你虽没有蝴蝶美,却比蝴蝶大,能比蝴蝶活的更肆意。”
女人笑了,也许一个人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太重要了,找到都容易笑出来。
女人从头上拔下簪子,“你知道这是什么?”
白壁沉心又不由提起来了,这句话是何意?发簪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另有内情?
女人细细把玩着簪子,显得无限温柔又无限快乐,“这是牀上飞给我的定情信物。”
白壁沉心想不好,女人拿簪子说这些话是何用意?
女人快速将簪子刺进胸膛,她只是痛苦一下就在笑着,笑的让人怜惜。
“你这是何苦呢?”
女人挣扎嘶叫,笑也是挣扎,“你不懂的,万念俱灰你听过没有?”
白壁沉点点头,“你还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
“我问过牀上飞,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的?”女人目中露出了光,一种只有快死的人才能露出的的光。
白壁沉笑了,他问这个其实想让女人多活一刻而已,这女人就像蝴蝶一样,即将要死了,白壁沉只想要她多散发美丽而已,多留一刻也是好的。
“他什么也没要,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睡你吗?”
“是我太丑。”
白壁沉摇头,“是因为不喜欢跟我睡觉女人还想其他男人,你敢说不是把我当成牀上飞?”
“你真聪明。”
“你还想做什么?”白壁沉深知这女人只要闭上眼就永远闭上了,所以尽量让她多说话。
女人笑了,“我没有事想做,却有话想说。”
“你说。”
“无星无月无光兮,无子无妻无亲兮,叹天地之悠悠兮,独悄然之落泪兮。”
白壁沉细细咀嚼这句话的意境,心隐隐作痛,不由感慨世间那些多情种的苦楚。
前人有无数大气磅礴的诗句,也有惊世骇俗的歌词,可又有多少能道出如此境地。
“你打算起什么名?”
“我本无才之女,怎敢言名,跟前人争长短,这不是有失礼数吗?”
“你知道牀上飞说你什么?”
“我不想知道,因为我太瞭解他了。”女人慢慢闭上眼睛跟牀上飞一样等死。
有人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那段过程。
白壁沉觉得这也不可怕。
夜色更浓,浓的像少女寂寞心房,空洞无物却饥渴需要。
他们已被埋在一起,活着偷偷摸摸,死了不应该偷偷摸摸了,偷吃禁果没人过问,世俗也约束不了他们。
白壁沉离开这里已将近破晓,找了一个阴凉地舒服的睡一觉,毕竟自己一夜没合眼。
绿草柔软而肥沃且多汁,边上就是溪水,白壁沉美美的闭上眼美美的睡着了,他睡着了还在笑,谁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笑起来,谁也很难摸透他的梦。
于是醒了,他是被女人们吵醒的,她们嘻嘻哈哈叫着,像是一羣勤劳的蜜蜂,蜜蜂走的时候白壁沉不由尾随了,他没想过跟这羣蜜蜂做点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如果蜜蜂不反对的话他当然很乐意。
这羣蜜蜂在街道上散夥了,好像都各找各娘了,所以白壁沉蹲在街边晒太阳,因为他很无聊,又不想做什么。
这时几匹快马疾驰而去,马上人神俊非凡,白壁沉指着离去的尘土嘶叫,“急什么,赶着投胎吗?眼睛长裤裆去了?没看见有人吗?骑马嘚瑟什么?神经病吗?”
有些人的嘴巴就像开过光一样。
报应来了!
一羣骑马目空一切之人都从街道的另一头飞回来了,貌似很惨,因为他们落到地上时能像个男人起来的,只有一个,马全部报销,没一头活着。
站起来这人想走两步路却发现一条腿废了,所以他只能挣扎把一条腿往前拖才行,嘴里还不停流苦水。
白壁沉赶紧上前询问客套一下,以示江湖人愤愤不平的心和嫉恶如仇的习惯。
这样别人好像会说他是大好人,会感恩戴德的,这种事当然不会错过,当仁不让去做做。
“兄台,你要紧不?能去找女人不?在下今天发了笔横财想跟兄台共同虚度一下,不知如何?……。”
白壁沉就这样恬不知耻的嘘寒问暖。
这人彷佛也被感动到了,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牌,这玉牌价值不菲,就是白壁沉见了也大惊失色,因为这么好的玉不多,肯打造成牌子简直有点对玉的侮辱。
白壁沉毫不犹豫接过玉牌往怀里一塞,心想换两个女人睡觉应该没问题。
可万万没想到这人指着玉牌大声嘶叫,“想必大爷也不缺这点钱,请将玉牌带给玉姑娘说一句话。”
“什么话?”
“东窗事发,自保当先。”
“玉姑娘在哪?长什么样?干嘛的?”
“他很漂亮。”这人就说了这话然后就挂了。
白壁沉惊慌失措,“喂,兄台,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人海茫茫,你让我怎么找啊,玉牌就放我这,改天换两个女孩睡觉,你不会反对吧,我看你也不是反对的人。”
这是废话,人家都已经死了,怎么反对?不是反对的人却是反对的鬼。
风飘过,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味更浓,这么多人跟这么多匹马就这样报销了。
白壁沉不免心生惋惜,必定都是生命。
一具具尸体还没招苍蝇远方过来一个人,这人浑身漆黑,一身上下没有半块白的地方,白壁沉认为这人屁股也是黑的。
这人手持鱼竿,横着看竖着看都不像坏人,因为坏事做尽的人脸蛋不应该长这样。
白壁沉笑了。
这人在仔仔细细清点,白壁沉心想这人脑子一定不行,因为这人清点的时候用手指点着,而且点了好几次,点完不确定又点了一次。
这位仁兄简直笨的出奇。
这人看向白壁沉,恶狠狠大叫,“你过来跟我一起点,看看少不少。”
“我又不是你花钱找来的,凭什么听你的,再说你头脑好像被驴踢废了,居然连这个都不会,你还是找亲娘重新吃一下娃娃饭吧,别到处乱跑,也不担心把别人笑死。”白壁沉大笑,“你亲娘若驾命西去了,就干脆撞墙算了。”
这人一拍胸膛,“我横杆钓花也是万花池里响当当的花,有头有脸的,受不得你这般侮辱。”
白壁沉吃了一惊,这人居然也是花,“那我只问你,你杀死他们作甚?难不成想霸占他们老婆?”
横杆钓花笑了,“不是,是什么原因好像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说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想就想,我又没拦着你,你干嘛这么紧张?”
“我们万花池做的都是大生意,不是你这般小鱼小虾能想象的。”
白壁沉点点头,又长长吐出口气,貌似醍醐灌顶,“原来如此,看来我真小瞧你了,不过你介不介意说一下原因呢,我只是单单想听一下。”
横杆钓花左看看右看看,吸一口气慢慢吐出,然后就老僧入定般手摸下巴,“你是什么人?想知道这件事干什么?要知道好奇也会害死猫的。”
“我就一地痞流氓,别的本事没有,偷鸡摸狗倒还在行,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说说吧。”
“那我就说说吧,一个地痞流氓知道也翻不起什么浪。”横杆钓花果然说了,他此刻一副傲世羣雄、目空一切模样,“我们万花池接到杀玉儿生意,我就是杀玉儿的主力,钱拿六成,是不是很高?”
“太高了,听着都觉得很厉害,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白壁沉假笑鼓掌,其实想说的是,“万花池怎么养你这花,简直是万花池的耻辱,你们万花池招兵买马这么自降门槛了吗?”
横杆钓花大笑,笑的狂妄自大,也笑的白壁沉想吐,白壁沉想说怎么有这么笨的花,简直是被杀的人福音。
“玉儿是何许人也?用得着万花池出手吗?”白壁沉又在恬不知耻的忽悠,他还想将玉牌交给玉儿,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执念了。
“玉儿是和田山庄的主人,她就是烟云十八骑的主人。”
白壁沉点头,“那她好像很厉害。”
“她不但厉害还很美丽,回眸一笑百媚生就是说她。”横杆钓花又指了指死人跟马,“这就是烟云十八骑。”
白壁沉张口结舌,他听说过烟云十八骑的事,每一个本领都很高强,模样都很英俊,据说没少被江湖女士惦记,没想到他们居然死的这么惨,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横杆钓花看了看白壁沉,笑了笑,“不要害怕,烟云十八骑已经被我弄死了,下一个就是玉儿。”
“听说玉儿白天勾人晚上勾魂,你舍得杀死吗?你到时候说不定想跟她私定终身,躲远远的,然后多生几个。”
横杆钓花脸色下沉,“我也是万花池一枝响当当的花,大面子还是要的,纵使她有万般美丽,能迷惑芸芸众生,也休想勾引我这个钢铁男人。”
白壁沉鼓掌笑了,“是的,一个迷惑芸芸众生的玉儿怎么能入横杆钓花的法眼呢,简直痴人说梦,简直轻狂浮躁。”其实白壁沉想说的是,“你干嘛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说这般话简直伤天害理、丧心病狂,一点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帮我点点是不是十八具尸体?”
“是十八具尸体,没错。”白壁沉补充忽悠,“你知道和田山庄在哪?我就想一睹玉儿芳容而已,没别的想法。”
横杆钓花一脸厌恶之色,“我也不知道在哪,问问就知道了,这个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