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君似水带着君无忧来到柳家门前,正要进门,却被两个面相凶恶的看门人挡住去路。
“烦请两位进去通报柳家主一声,就说有外城故人来访。”
君似水淡然一笑,向两个看门人微施一礼,说道。
“外城故人?”
两个看门人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面上当即露出了鄙夷之色,哂道:“什么故人,居然还是外城的?我们家主在外城哪会有相识的故人,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混吃混喝的无赖。”
“赶紧滚蛋,两个臭叫花子,别弄脏了柳家的地方。”另一个看门人也嗤之以鼻,嘴里嚷嚷着便要过来推搡叔侄二人。
君似水好歹也是君家长老会的首席长老,就算是家族没落,可也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而今竟然被两个奴才如此污辱,心头之火急蹿而起。
他黑着一张脸,正想发作,突然又想到自己今天是来求人家帮忙的,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只得强行忍下心中怒火,心平气和地说道:“两位,我真是柳家主的旧识,烦请两位无论如何通报一声。”
“通报?我通报个屁啊!”
这两个看门人虽然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但因为把守着柳家的大门,也见识过不同的大人物。
可是他俩的眼界长了,脾气却是一点也不见长,一看君似水只是苦着脸一个劲地让他俩进去通报,却是半天也没见他孝敬个一星半点,更是觉得恼火万分。
当下便恶狠狠地冲了上来,一把操起身旁的大木棍,高高举了起来,就要来轰赶君似水。
这两个家伙的修为可谓都是菜到掉渣,君似水哪怕只是略微一抬脚,便能将他们踹得个狗啃屎。
可偏偏他有求而来,心有顾虑,不敢出手惩戒。无奈之下,只得皱着眉头,躲过了两位看门人的棍击。
“臭乞丐竟然还敢躲,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一看君似水轻易躲过,两个看门人更是勃然大怒,发足追了两步,再度运起更大的力道,将手中粗木棍抡圆了,就要朝君似水劈砸而来。
君似水无奈,正要纵身疾跳,却见身边倏速标出一道身影,反向两个看门人掠了过去。
同一时间,君似水便听到那两个嚣张的看门人同时发出一道闷哼,身体全都沙袋般地摔倒在地,至于他们手中的两根粗木棍,也“咣咚”一声掉在地上。
随着一声冷喝,君似水定眼看去,却见刚才闪电般出手制伏俩个看门人的,正是自己的侄子君无忧。
“两个不长眼的狗奴才,也敢如此放肆。”
此时,君无忧早已将两个看门人放倒在地,又狠狠地补上几脚。
直到将那两个家伙打得鬼哭狼嚎,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不止时,君无忧心头的怒火方才觉得消了几分,怒声斥道:“你们俩若再不进去禀报,接下来就绝不会是这点皮外伤这么简单了。”
那两个看门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看君无忧如此难惹,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爬将起来,屁滚尿流地往庄内跑。
“无忧,我们是来向人求助的,不能这样鲁莽
。”
看到此情此景,君似水虽觉得有些解气,但眉眼之中,还是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二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奴才狗仗人势,我看这主人未必……”
君无忧心中也是颇为郁结,虽然他还没有见到柳暗花本人,可一想到刚才这两个看门人的嚣张劲,突然就觉得这柳暗花的人品,未必就会好到哪儿去。
也非君无忧存此想法,只因在他的记忆中,自君家没落以来,也未曾见过内城任何一家向君家施过援手。
这柳暗花若真是可靠之人,为什么亲眼目睹着大哥君濯的亲人被人欺凌,而十几年都无动于衷吗?
“无忧,不要乱猜。柳家主他……不是这样的人。”
实际上,君似水对此次柳府之行也没有太大把握,只是,他不希望好不容易涌上来的希望,就这样残酷地破灭而已。
“哈哈哈……”
正当叔侄二人为此忧心忡忡之际,突听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由远即近传了过来。
“柳某还以为是什么人要大闹我柳家,原来是君二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大笑声刚落,便见一个身穿青衫,体态略显发福的中年汉子,在两个狼狈的看门人引领下,大步向君家叔侄走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位体态发福的中年汉子,便是柳家现任的家主柳暗花。
柳暗花大步走来,看似极为客气地与君似水寒喧见礼,待目光扫过君无忧身上时,却是不由得一愣,问道:“这位公子是?”
见他相问,君似水连忙笑着介绍道上:“柳家主,这便是我的侄儿,名叫君无忧。”
“君无忧……”
柳暗花口中念及着君无忧的名字,神情突地变得犹为激动,惊问道:“莫非……他就是我君濯兄长的儿子?”
“正是。”
君似水点了点头,又转首对君无忧说道:“无忧,这便是我时常对你提起的,你父亲当年的生死兄弟,柳暗花柳家主,快来膜拜见柳世叔。”
“小侄君无忧,见过柳世叔。”
君无忧微微颔首,走近前去不卑不亢地向柳暗花行了一礼。
“贤侄,不用客气。”
柳暗花伸手扶起君无忧,一张爽朗的脸上更是平添了许多激奋,长声说道:“想当年,我与你父亲结为生死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本以为可以共享安乐日子,却是不料何故令尊竟然隐遁失踪,我苦寻数年未果,想来确实是令人扼腕……”
提到君濯,柳暗花似是触动了对过往的一切回忆,表现得颇为伤感。
但君无忧看在眼里,心中却还是不免有此怀疑。只因一点,他若真是父亲的铁杆兄弟,何以在有足够实力的情形下,不去帮助义兄一族,而是任凭他们遭人欺辱?
三人述了一阵,柳暗花将君家叔侄迎进内府,分宾主落坐后,设宴款待二人。
君似水只为求援而来,早已是心急如焚,所以刚一落坐,便要开口直陈来意。
然而奇怪的是,柳暗花却仿似早知两人来意,只要君似水一露出开口求援之意,柳暗花便藉故劝酒,
并以闲话将话题引开。
君似水心内焦急,只得将目光看向君无忧,希望他能通过父亲之名,请求柳暗花能施以援手。
君无忧点头会意,便趁着柳暗花向君似水劝酒的间隙,立身将来意说了出来。
柳暗花本来脸上还是喜气洋洋,可一听到君无忧的意思,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又假作思索了许久,柳暗花方才面现难色地说道:“君贤侄,你是知道的,欧,孔,韩三大家族内高手如云,几大家族都是说一不二。我柳家弱小,只在诸大家族的夹缝中求生存,又岂敢轻易开罪欧家?
这件事……非是柳某不愿帮你,实在是因为能力有限,爱莫能助啊!”
听到柳暗花此言,君无忧心中不禁一阵失落。
虽然说他在来时早就料定柳暗花不可能会帮助自己,但总还是存着几分幻想,如今幻想破灭,还是令他感觉颇不是滋味。
然而,君似水却仍不甘心白跑一趟,面色焦虑,向柳暗花拱手道:“柳家主,请看在舍弟当年与你相交甚厚的份上,务必要施援手救我君家渡过难关。”
一听君似水竟将君濯亮了出来,柳暗花的神情略显不悦,沉声道:“君二哥莫要强人所难,此事柳某确实是无能为力。不过……”
说到这里,柳暗花略一思索,接着说道:“不过君二哥刚才说得倒是实情,昔日我与君濯交情不错,若是看着你们蒙难,不去做些什么也是于心不安。这样吧,我赠你们三百两银子,以偿君濯当年助我之义,你看如何?”
“三百两银子?”
君似水闻言一愣,旋久才反应过来,面上顿现一丝不甘被人污辱地愠怒,沉容责问道:“柳家主,你这又是何意?”
“哼,何意?你们此番前来,不就是想要捞点好处吗?”
柳暗花鼻下发出一声冷哼,面上更是露出一丝极具蔑视地冷笑,道:“你若是嫌三百两不够,我还可以再给你点,五百两行不行?不行就八百两?”
话说到这个份上,柳暗花早已收起先前的虚伪,看着君家叔侄的表情,十足就是看着乞丐的表情。
而他的行为,更似是在打发乞丐。八百两,对于一个面临绝境的家族而言,算得了什么?
“你……你……”
君似水本来就是心高气傲之人,但为了挽救家族,这才低声下气来到这里求援,却是没想到得到的竟是柳暗花的污辱。这让他当时就气得脸色紫涨,想要发作却是在遏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君家现在已经有了欧家与王家这样厉害的敌人,君似水不想再多树敌。
“柳家主,收起你的钱,我们不需要!”
君似水在克制情绪,但君无忧却完全不能压制胸中涌出的怒火,一把拉起自己的二伯,大声说道:“二伯,这样忘恩负义之人,还跟他多说什么?只怪我们瞎了眼,来错了地方。我们走!”
“慢着!”
正当君家叔侄一怒之下,决定要离开柳家时,突听柳暗花冷笑一声,出言阻止他们道:“若想要我助你们,也不是全无可能,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兴许可以一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