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杰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天的班, 早早地回到家。冉尘轩并没有回来,手机也因为早上走得匆忙而落在了卧室,想联系他都联系不上。
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可以说明今天早上的电话是江季打来的, 艾杰多少有点心存侥幸, 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或许真的只是有人生病了, 叫轩哥帮忙也不一定。
伴着患得患失的心情, 艾杰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晚饭做好, 冉尘轩还是没有回来。草草地吃了点,艾杰便打开了游戏,边玩边等人回来。
冉尘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毫不意外地看到艾杰正等他:“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马上就睡了,轩哥今天怎么样?你朋友好点没?”艾杰压下心中众多疑惑的问题, 若无其事地问。
“病情还算稳定, 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 他在这边没什么亲人,我答应照顾他一段时间。”冉尘轩说着坐到了饭桌前。
“轩哥还没有吃饭?那我给你热一下饭菜。”片刻功夫, 艾杰已经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轩哥的那位朋友我认识么?改天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我有空的时候也可以替轩哥去看看他。”
“你不认识,很久以前的朋友了,刚从国外回来。你就不用去了,我去就够了,你平常工作也够忙的。”迟疑片刻, 考虑到艾杰心底的不安, 冉尘轩还是决定先不告诉艾杰他与江季的关系。现在告诉他, 又去照顾江季的活, 他肯定又会胡思乱想。
听到冉尘轩的回答, 艾杰心猛地一沉,掩饰地转过身:“轩哥, 你先吃着,我去洗点水果。”果然是他么?
轩哥,为什么你都不肯告诉我他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尽管疑虑重重,艾杰还是说服自己:没关系,轩哥只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照顾病人而已,他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十几天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冉尘轩都是很晚才回来,很早又出去。
饶是艾杰不断地说服,不断地给冉尘轩找藉口,心情还是会很糟糕,还是会不自主地气恼:轩哥都快把他忘了!
一个人独守家门的滋味不好受,所以艾杰每天也早早地上班,不停地给人代班,玩命的加班。这些日子是艾杰自从与冉尘轩在一起以来过得最不舒心的,完全被轩哥忽略了一样。
这样下去迟早要散夥吧?情绪消极的时候艾杰不住自嘲地想。可每每这时艾杰又会想他们在D市爷爷奶奶家门前的那条街上,冉尘轩曾经说过的话:我信你,同样的你是不是也该信我?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轩哥,我做不到你那样毫无理由的信任,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试着去相信。”是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着去相信。就算你冷落我了,就算因为你冷落我让我很生气,我还是会试着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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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冉少吵架了?”杜副局看着前来请假的艾杰关心地问。
艾杰没有说话,要说吵架,似乎并没有。然而有时候,不吵架比吵架问题更严重。
“年轻人做事别太冲动,有事没事尽爱折腾,该收收性子好好过日子了。”见艾杰不语,杜副以为猜对了,继续劝导道。
“没事,我们没有吵架啦,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艾杰自己也搞清楚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明明一直说要相信轩哥的。只是天天看着轩哥忙着照顾以前的初恋情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想逃开,没有亲眼看到总不会再这么在意了吧?
“没事就好,这阵子看你一直状态不对,出去走走也好。好好放松放松,到时候回来给我认认真真上班。”见艾杰不想多说,杜副局也只好点为止。
回到家中,面对冷冷清清的屋子,艾杰只想快快从这里面逃离。当下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要离开,站在门口,却还是担心冉尘轩会以为自己出事了。又返了回去,留下张字条才离开。
冉尘轩深夜回来,屋里一片漆黑,以为艾杰又是加班去了。路过客厅,见茶几上放着张小便笺,拿过来一看,脸色顿变。
只见那纸上写着:轩哥,我出去一段时间,散散心,你自己多注意休息。
掏出电话,开机,拨打已经烂熟的号码,熟悉的铃声却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走进房间,当初买给他当生日礼物的手机正闪着光芒,静静地躺在牀中央。看着冷清的房间,冉尘轩有一瞬间以为艾杰是离他而去了。打开衣柜,艾杰以前穿的衣服少了几件,却没带走一件他为他添置的。
顾不上夜已经很深了,冉尘轩拨通了杜副局长的电话。
原来他只是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听到这样的答案,冉尘轩总算放下心来,就像便笺上说的,他只是出去散心去了,而不是离他而去。
对于艾杰,冉尘轩多多少少有些歉疚,这段日子为了照顾江季,他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他,甚至好些时候没有好好和他说说话了。艾杰会闹脾气,会通过出去散心这种方式向他表示不满,他能够理解。
叹了口气,艾杰很缺乏安全感,他自是清楚,应该早点跟他说清楚比较好的。冉尘轩寻思:等他回来,还是早点跟他说吧,不跟他说他也一样会胡思乱想。
艾杰,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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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杰离开家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到了新城的李英家,离家也就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已。一方面现在没什么心情出去玩,二来一个人去哪里都觉得没意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到李英家住一阵子再说,正好可以好好玩玩自己的干儿子。
“杰仔,你跟冉少吵架了?”小苑察言观色,小心地道。
“没有啊。”艾杰摇摇头,他们确实没有吵架,只是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没吵架你闹什么离家出去?”李英头痛地问道。
“我没有离家出走啊,只是出来散散心罢了,我有跟轩哥说的。”虽然没有当面说,但有留字条啊,艾杰说着继续逗已经几个月大的干儿子。
小娃儿小名凡凡,几个月的功夫已经长得水灵水灵的,还真一点不像刚出生那会儿丑不拉肌的样儿。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总是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水润水润的,直叫人想亲上一口。
“来,凡凡,干爹抱抱,好乖。”一点不认生的小娃儿,非但不怕艾杰,还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他:“来,干爹亲一下。”
“停!杰仔,你可别趁机吃我儿子的豆腐!”李英大叫着,就要前来抢夺孩子。
“去,我跟我干儿子亲热,关你屁事!”艾杰大脚一踢,将李英逼出自己的势力范围,继而笑眯眯地对小娃儿道:“是不是,凡凡?”说着吧唧一声,在干儿子脸颊上亲了一口。
“哇!你非礼我儿子!!”李英大叫着扑了过来,艾杰赶紧带着娃儿闪人。
“住手,你们俩个都给我别闹!艾杰,把宝宝给我,赶紧去洗澡;英子,你给我做晚饭去。”
女王既然发话了,艾杰与李英俩人只得该干嘛干嘛去了。
是夜,李英起来喝水时候发现,都快零晨三点了,艾杰的房间竟然还亮着灯。不放心地走过去敲开了门:“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是离了冉少觉也睡不着了?”
“没事,马上睡了。”背光无法看清艾杰的表情,李英觉得艾杰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到底怎么了?”收起不正经,李英关切地问道。
“没事,胃有点不舒服,搅得睡不着。”这是老毛病了,这阵子心情不好,没太注意饮食,胃病又犯了。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竟然忘了带点胃药,这大晚上的,也只好先忍耐一下。
“你等等,我去找找有没有胃药。”跟着进了房间李英才发现,艾杰的脸色白的吓人,怪不得没心思跟他逗嘴了。
家里没人有胃病,所以也就没备胃药,李英最生只得弄了点红糖水端上来:“家里没胃药,先喝点红糖水,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上医院。”
“没事,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忍忍就过去了。”接过红糖水,艾杰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你忍?就你这怕痛怕成那样的主儿?”李英冷哧,没有离开。
艾杰冏,那是以前好不好?都好几年的事了,人总是会变的,也总是要成长的。即使再怕痛,也有需要扛住的时候:“放心吧,都是老毛病了,又不是没犯过,忍忍也就过去了。”
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艾杰趴在牀上,用枕头使劲压着胃部,一张俊脸都疼青了。要是让轩哥知道又没好好吃饭,还犯了胃病,又该捱骂了吧?艾杰苦笑,有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是会觉得很窝心。因为那也是一种幸福啊,至少知道自己是被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