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火车西站。
“好——”“呜——”不时地有火车火吼着、鸣着喇叭在铁轧上呼啸而过,那巨大的声浪真有一种震耳欲聋般的威势。
站在侯车室门口,问天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杨馨仪,轻轻地吻了吻心爱人柔软的耳陲,喃喃地道:“老婆,老公要走了,自己保重。”
“老公,我舍不得你。”现在,杨馨仪也很少叫‘问天’了,开口闭口间都是温馨的‘老公’。
“傻丫头,只是分开一个月,过完年就可以见面了。”问天轻声安慰了一下,忽地笑道:“要不,你舍不得老公,就跟老公去吧?”
“想得美。”杨馨仪有些害羞地擂了问天一拳,嗔道:“大色狼,你不怕我爸杀上你家大门啊。”
问天笑了:“等咱们生米煮成熟饭,老丈人还能拿我怎么样,嘿嘿,老婆,你说是吗?”
“坏蛋,不许再说。”杨馨仪脸色越发羞红起来。
经过这一闹,两人间的离愁彷佛减轻了许多。
问天脸色忽地凝重起来:“老婆,时间快到了,我真要走了。”
“嗯,老公保重。”杨馨仪的脸上也是依依不舍。
问天用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杨馨仪地脸颊,忽地重重地吻在那香甜的樱唇上。
杨馨仪挣扎了一下。也迅速紧紧抱住问天,热情地回应起来。
身边走过的人流只是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人人微笑着,羡慕地一眼扫过。
良久。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问天松开了杨馨仪,拿起脚下地行囊,有些惆怅地道:“老婆,再见。”
“老公,再见,记得回家打电话给我。”杨馨仪又依依不舍地嘱咐了一句。
问天点了点头,便毅然转身,大步向侯车厅走去。
杨馨仪一直目送着问天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这才惆怅地转身离去。
……
进了侯车厅,在登车门口。问天看见了王雨露。
“问天,在这里!”王雨露看见问天。开心地大叫起来。
问天笑了笑,走了过去。
“馨仪姐姐走了?”王雨露笑眯眯地问道。
“是。”问天脸色有一些难看。
“瞧你一脸的呆样,舍不得吧?”王雨露有些吃醋地撇了撇嘴。
问天没理他,只是看了看表道:“还有三分钟,火车应该要进站了,站好。”
王雨露鼓了鼓嘴,附近人多。便乖乖地站好了。
很快,“嘟——”一列崭新的列车发出隆隆的声响从远方的铁轨上驶来,缓缓地停在了站口。
“各位旅客,27585次列车已经进站,请依次登车……”站口的高音喇叭中响起了美妙的声线。
“走了。”问天拎起王雨露的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向前行去。
“喂,你走慢点,”王雨露空手还有点走不过问天,娇嗔道:“你有没有点男士风度啊。”
问天苦笑着停了停脚步。陪着王雨露登上了列车。
很快找好了包厢,二个人放好行李,便坐了下来。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朦胧的夜空中,兀自飘浮着细小地雪花。
问天有些默然地看了看BJ,忽地道:“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到HN了。”
“不行,问天,我不想睡,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王雨露一脸地央求。
这时的问天可不再是那个情场傻蛋了,知道跟王雨露一搅和,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岔子,笑了笑道:“我今天忙了一天,困了,你不睡我睡了。”
说着,也不管王雨露,爬上牀铺,便盖好了被子,闭目进入了睡眠状态。
“喂,你个大木头,你真睡啊?”王雨露气得直跺脚。
问天没理她,竟打起了呼噜。
王雨露鼓着嘴,瞪了问天半天,连掐死他地心都有了。
终于,见问天不想理她,王雨露还是乖乖地爬上牀,躺了下来。
很快,火车‘隆隆’地开动了,渐渐驶出BJ,迅速南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侯,问天已经进入了梦乡,忽地听见有人叫自己:“问天?问天?”
问天听出是王雨露的声音,淡淡地道:“夜深了,睡觉吧,乖。”
“问天,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好吗?”王雨露的声音有些妩媚。
问天可不吃这一套,哼道:“小妹妹,你睡不着,我困啊,睡了啊。”说着,将被子盖到头上,继续大睡。
王雨露没招了,气得狠狠捶了几下牀铺,翻身便用被子蒙起了头。
夜渐渐过去了,奔驰的火车越过黄河,渐渐接近长江。
……
问天正睡得朦胧,忽然间手表上的闹铃响了,
问天忽地翻身而起,一看手表,六点多了。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朦朦亮。
要到家了!问天兴奋起来,连忙下了牀,整理下衣服,又拿好了行李。
忽地,上铺一阵响动,便见王雨露也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问天愣道:“雨露,离你家还远呢,你起来干吗?”
“问天大哥,我还没去过HN呢。你带我去玩两天好好?”司徒静笑得很可爱。
问天唬了一跳,终于明白这小丫头为什么缠着自己一起走了!要是让母亲见到自己带一个陌生女孩回家,那就真不是屎也是屎了!
好狡猾的小丫头!问天不动声色,板着脸一口拒绝道:“不行,要过年了,你家里人正想着你呢。你乖乖地回去,以后有机会再说。”
“不嘛,问天大哥,我跟家里人说过了,我过几天再回去地。”司徒静脸色有些羞红。
“不行!”问天还是一口拒绝了。严肃的脸色上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你——”王雨露脸色变了,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忽地终于哭了出来:“你是大坏蛋,我恨你!”
问天苦笑,心中真后悔和王雨露一起回来,陪笑道:“雨露,别哭了,哭成大花猫就不好看了。问天大哥走了,你多保重。”
说着。问天硬起心肠,拉着行李出了包厢。
很快,火车到站了,问天背着行囊站在了家乡地土地上,长长地吸了口熟悉的乡土气息,大声道:“我回来了!”
李家村,这是一个很平凡的小村,虽然离县城和市区不远。但也并不繁华。
这里到处都是普通的两三层小楼,自和大都市的繁华相差了上十万八千里,但也还算不错,至少对问天来说。
快过年了。虽然天气很冷,但街上地行人们还是很多,人人脸上充满着喜色,在匆匆采办着年货。
在一栋平常的小屋前,一辆摩的停了下来,问天从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家,心里地感觉真是温暖极了。
回到家以后,母亲却将他带去见了村长,说村长有事想询问他一下。问天被村长带到一个小房间里。
在靠墙角地牀上,有一个高大的少年正蜷缩在牀角,头发蓬乱,脸色蜡黄,不停地自由自语着:“我去,你们放过我吧,救命啊……”
一看见问天这个陌生人进来,这个少年更是一脸惊恐的表情,拼命向牀角蜷缩着。
问天明白,这就是王进了。看样子。症状还挺严重的,好好一个少年竟然变得这般憔悴。
“别怕,我是来帮你地。”问天脸上努力堆起笑容,轻轻催动五行火术。强大的神识缓缓笼罩过去。
立时间,彷佛感受到了一种安全的气息,王进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来,散乱地眼神也渐渐变得明亮、统一起来。
问天轻轻来到王进地牀边,握着王进的右手,温声道:“王进,告诉哥哥,你都看到了什么,好吗?”
王进此时的神情远没有恢复正常,却像是在被催眠一样处于半清醒状态。下意识地回答道:“那天晚上,是星期六。我和同学们一起玩,很晚才回来。
走在路上地时候,天很黑了,路灯也不太亮,不过我倒是不是很害怕,因为我是男孩子。
在快到家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从东边路走过来一队人。前面六个,后面有十几个。由于路灯很暗,我也看不清他们的目孔。等走近的时候,我看到前面六个人面色惨白,毫无表情,而且个个一手拿着哭丧棒,一手拿着铁链,而铁链后头就栓着后面那十几个人。
这情景很诡异,当时我害怕极了。我知道自己一定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想赶快逃走。谁知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垃圾筒,惊动了领先地那个怪人。那个怪人用绿油油的眼光看着我。阴森森地说了句话:你死定了,我们会来接你地。
当时,我害怕极了,一下子吓得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王进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极度惊恐的表情,反覆地颤声道:“救救我,我不想死……”
问天眉头微皱,柔声道:“王进,要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会好的。来,乖,好好睡一觉吧。”
他轻轻地抚摸着王进的额头,王进好像有了强大的安全感,脸上的惊恐渐渐消失,很快便平静地睡着了。
问天悄悄站起身来,走出了卧室,外面,村长还有郭同生正在焦虑地等待着。
一见问天出来,王县长忙迎了上来,急切地道:“问天同志,怎么样?我儿子有没有救?”
“嘘——”问天低头竖了个指头:“我刚把他哄睡着,咱们换个屋再说吧。”
“好好好。”王县长点了点头,忙带着问天到了另一个房间。
“问天同志,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王县长还没坐下来,便又急急地问道。
“事情恐怕有点棘手。”问天脸色有些凝重,缓缓地将王进看到的现象说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要迷惑进儿啊?问天同志,你是大有本事地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王县长的夫人就差给问天跪下来了。
“据我所知的资料,王进看到的六个手拿哭丧棒和铁链的怪人应该是阴间的勾魂使者,也就是‘阴兵’。他们所拘的人就是阳寿已尽、刚死的人,以免他们未散的魂魄留在人间做鬼。这种现象叫做‘阴兵过路’!
一般来说,常人,甚至异能人士都很难看见这种可怕地现象,因为地府也不想给人间造成什么惊恐。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吧,有极个别人,在极个别时侯,也会阴差阳错地看到‘阴兵过路’的现象,王进就是如此。”问天缓缓地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立时间,王县长夫妇和郭同生全身寒毛都直竖起来,嗖嗖直冒凉气。
郭同生有些变色道:“那么,问天同志,如果有人偶尔看到了‘阴兵过路’,会有什么后果?”
“是啊,问天同志,会有什么后果?”王县长有些慌了手脚。
“死!”问天很肯定地道:“因为地府不会让自己地秘密被人间知道,所以看到阴兵过路的人都活不过三天。先是神智错乱,然后魂魄被地府派来的勾魂使者带走,也就是‘死’!”
“啊——”王县长夫妇惊得面如土色,一屁股坐了下来。
忽地,王县长夫人‘扑通’在问天面前跪了下来,苦苦地哀求道:“问天同志,求求你救救我家进进吧,我们夫妻俩只有这一个孩子啊,求求你了。”
问天忙将她扶起,安慰道:“请起,请起,我一定会尽力的,您放心好了。”
“问天同志,我家进进还有救吗?”王县长面色有些呆滞,似乎是非常地绝望了。
问天沉默了片刻道:“这次的对手和以往的妖魔鬼怪不同,他们是地府的‘鬼神’,应该拥有很强大的法力,我不知道自己能能阻止他们,但是,我会尽力的。”
“谢谢,谢谢……”王县长眼睛一亮,彷佛又看到了一点希望,快步上前握着问天的双手,拼命地说着谢谢。
“只是,县**大院是不能呆了。我估计,今晚那些‘阴兵’就会到来,到时激战起来,恐怕破坏力会非常巨大。所以,劳烦帮我把一个僻静的地方,只有我和王进两个人呆着就行了。”问天想了想道。
“好,这事交给我们去安排,很快就可以办妥。”郭同生一见已是中午了,如何还敢耽搁,马上掏出电话给外面的部下做了周密的安排。
很快,郭同生道:“问天同志,有地方了!我们在城效安排了一所空置的民居,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好,再麻烦郭局长两件事情:一、准备一些食物和水,二、我卧室墙上挂着一支火红的玉箫,劳烦也派人取来给我。”问天吩咐了几句,又对王县长夫妇道:“至于你们两位就不用去了,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等我的消息吧。”
“好,好,问天同志,我家进进就拜托你了。谢谢,谢谢!”王县长那一脸期翼的表情让问天顿感自己肩上责任重大。
这是HN郊外一个很偏僻的居,四周都是空旷的田野,没有一户邻居。
在这寒冷的冬季,不免显得有些孤寂。
问天再次扫视了一下室内:靠墙的木牀,刚哄着吃了点东西的王进正乖乖地睡着;室内原有的家俱都被问天扔到了室外,不免空得空旷得有些突兀。
问天定了定神,稳稳地坐在了一条小凳上,身前一张小几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些麪包,香肠和矿泉水。
问天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除了呼啸的寒风,这时候就不会有人再在这附近走动了。
他拿起麪包,夹了两张香肠,便就着水慢慢地吃了起来。虽然味道没有母亲做的饭菜还么香甜,但基本还可以下咽。
很快,问天便吃饱了,而夜却远没有到最深时。
问天想了想,便干脆闭目沉思起来,以养好精神。不过,睡觉却是不敢,没有人明知道今夜有鬼神上门,还能睡着的。
清冷的月亮在空中慢慢向至高点爬行着,夜越来越深,而天气也越来越冷。
只听见室外的寒风在拼命地鼓着嘴巴吹动着怪异的声音,那种声音彷佛有无数只野兽在怒吼一般令人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