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胡说整个高三都没谈恋爱,也没对哪个女生表现出爱意,所以当他给高三舍友讲述当年那段羡煞旁人的爱恋时,总是会有人质疑: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怕不是屌丝久了就意淫出来了个对象吧?
胡说笑笑,丢下一句“你们爱信不信”就不说了。
但时间过得久了,胡说本人也都怀疑起了和魏旖旎有没有自己描述的那么美好,单拎出那段车站分别的故事,胡说也觉得有些夸张,那么说好像自己把在石家庄的最后一天的时间都放在了女人身上一样。
虽然确实那天主要和魏旖旎度过的,但还是有一小段时光属于自己友人的。
比如趁着魏旖旎做饭的时候他到了附近的小区找了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简单道了几句别,又骑着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自行车在四周那几个常去的书店商场理发店外面看了看。
再比如把拉杆箱从宿舍拉出来时又和碰巧遇到的高歌说了说。
道别的话很简单,在听完胡说简短的概括后,高歌问:明天就走啊?
胡说说:嗯。
高歌又问:用我明天送送你吗?
胡说说:不用了,我一会也跟傻子说说,她明天应该会送我的。
高歌还问:你不跟白云梦他们说说吗?
胡说叹了口气:本来我谁都不想告诉的,这不得下周开学有个人解释解释我消失了的这件事吗?碰巧见着你了,就跟你说了。
这时候胡说还在收拾箱子里的东西,高歌走到了门口,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话语,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他就是随意地摆了一下手:我会照顾好弟妹的。
胡说瞥了他一眼:用不着。
两人就此分别,再见就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虽然转到了天津,但胡说父母住在北京,因此胡说还得在北京先待几天,等天津的一个全托开始教学了再到天津,那几天胡说就感觉有点闲。
没有作业,没有同学,胡说只能靠手机度日,至于父母布置的那些作业,他也就玩手机玩无聊了后随便写写,反正到全托也得从头学一遍,现在写这些也没人看。
这么玩了一两天,很快就到了全托开学的时候。胡说与父母收拾好洗漱用品、衣物、教科书与学习资料,一行人就此踏上了去天津的路程。
车里胡说问:全托大概几天啊?
胡说妈说:差不多到你上的天津的那个学校开学,这几天认认真真听课就行,对比着天津教的和河北的有哪些不一样。
胡说说:那全托这么多天,得不少钱吧?
胡说妈说:小孩子家的,不用管钱多钱少的,你学好点就行了。
胡说爸接着说:要说钱,在你身上花的钱还不够多吗?光是为了天津户口买那套房子就花了一百多万,你不好好学对得起我们吗?
胡说突然有点怀念石家庄:其实在石家庄待着也挺好。
胡说妈数落他:你这孩子,都办好了你又开始说这个。
胡说不说话了,他拧开一瓶水缓缓地喝着,每咽一口就有个小气泡自瓶口产生,在水中不断上升,直到触及瓶底,骤然破裂。
车里一时没了说话声,胡说干坐着有点无聊,于是他脱鞋屈身躺在了车后座上。
胡说爸对胡说妈说:你看,这孩子又要睡了。
胡说妈回头看了一眼胡说:打小就这样,一上车就睡。
胡说其实清醒得很,父母说的每个字他都听见了。他其实不是困,不是上了车爱睡觉,只是因为开车时晃动比较大,不太适合看手机或看书而已,无事可做,只能睡觉了。这种误会还有很多,胡说懒得跟他们解释了。
闭着眼睛,感受着轻微的颠簸,本来挺精神的胡说也渐渐有了倦意,他在一片黑暗中时而回想在石家庄时生活的点点滴滴,时而幻想着到天津新学校后怎么与当地的同学处好关系。
到后来越想越远,胡说想高考完了后该怎么度过那将近三个月的暑假,想回石家庄后和同学聚会该说写什么好,想与朋友重聚在KTV该唱《光阴的故事》还是《童年》……
想法逐渐增多且趋于杂乱,胡说索性翻了个身,暂时只想一件事。
他妈的,东西半球的分界线是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