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冉冉锁清湾,香彻东西岸。官课今年九分办,厮追攀,渡头买得新鱼雁。杯盘不干,欢欣无限,忘了大家难。”
暂放云梦不提,且说小桃红自从在戍楼不见云梦,认定云梦幸负于她时,决定终生不见云梦!但又仔细一想,云梦不会是那一种背信弃义之人,莫非事出意外也很难说,况且如今元军进犯中原,四处纷乱!可能云梦因家人的缘故而回乌江。桃红越想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于是就打定注意,到乌江去寻云梦,她带着随身的物品南下寻找。
如今杭城被元军占领,江浙一带贼寇四起,山有占山为王者,水路时常有水寇出没。桃红为了安全起见,乘大船过江。那知事不尽人意,待船行驶到舟山荒凉一带的时候,已是夜晚,待桃红躺休息的时候,隐隐约约的见船头闪现一夥人,过不了多久,只听见船上喊声四起,桃红知道要出事!隔着船窗往外一看,只见一贼寇正押着船上的人,然后让他们交出所有的财物。小桃红见此,心怦怦的乱跳。而这时那些贼寇往她这边走过,船舱猛地被踢开,小桃红吓的萎缩在一角。贼寇上前喊道:“快快交出所有的财物,不然要你的性命。”小桃红一听,心想,保住性命要紧,况且钱财也只是身外之物,连忙把随身的物品扔给贼寇,哆嗦地道:“东西都在这里了,你拿去,留我一条性命。”
这时贼寇一听是一女子之声,顿时凑前一看,见是一位姿态色出众的女子。顿时起了色心,想扑过来,搂住小桃红,小桃红一见,大声喊着救命!可惜,船上这么多人却无人搭理,个个都自保自己的性命!桃红见求救不成,顿时从头上取下头簪握在手上对贼寇威胁道:“你敢再侵犯于我,我就自尽!”贼寇一听吃了一惊!他倒也不希望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就这样横尸在自己的面前,果然呆在了那里不动。但过了一会儿,那贼寇对桃红说道:“小娘子,不必生这么大火气,你我有缘,何不成就好事呢?然后我带你到岛做我的夫人如何!”说着,就慢慢地向小桃红靠近,小桃红一见不妙,心想要坏事!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贼寇得逞,不能让他污辱自己,这时她看着茫茫的江水,突然一咬牙!猛地站起来,冲了出来,冲出人羣,直接投江而下。刚才那贼寇从船舱里出来一边大声喊道:“兄弟们,拦住她,拦住她。”可惜已经太迟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小桃红已经投进了江里。贼寇一见,不由地感到一阵可惜!船上众人一见,无不叹息,每曾想这般年青貌美的女子竟命丧于此!
也该是桃红命不该绝,当投入江中的时候,拼命的挣扎了一番,见不远处漂来一根浮木,她连忙挣扎的上前,抱住了浮木,整个人的身子都靠了上去。趴在上面任自飘流!
如此的黑夜在江上独自漂流,小桃红的内心感觉到一阵凄凉,没想到,自己如今会落个如此的下场,只见天空几颗星闪,前面所见的是茫茫的黑夜!桃红心想,可能自己将命丧于此,不由地自言自语一番:“云梦呀!云梦,你我从此可能将阴阳相隔,再不能相见了。”
整整在江面上漂流了一夜,一夜浸在水中又饥又饿,待等到天微白时,桃红朦朦胧胧的中看见不远处行驶过来一艘船,于是她用尽全力的高喊着救命!船上的人闻听,连忙往小桃红这边行驶过来。这时小桃红看清,站在船头的是一位气宇宣昂的少年公子。这少年公子见在江面上有一女子趴在浮木上漂浮,连忙靠近,将她救起。小桃红暗自庆幸得救,当她被救上船时,竟晕迷了过去。也不知多久方才醒过来,她见刚才那位少年公子正站在船头迎立,于是连忙起来走出船舱,道了一个万福:“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不以为报!”
这时这位少年公子转过身来道:“姑娘不必客气,机缘巧合罢了。”
桃红抬起头来偷看了这少年,只见少年仪表不凡,相貌出众,举手投足象是富家子弟,也象是官宦人家,是莜斯文人物。连忙问道:“敢问公子贵姓,待他日也好让我相报。”
少年公子见桃红抬起头来,也不由的暗自喝采道:“好一个美貌的女子,见她举止闲雅,端专娇艳。平时间真是难得一见。”见桃红问起,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姑娘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小可温州人氏,姓朱,单名源字。此番因去金陵做一番生意,恰好听见姑娘漂浮在江中呼喊的救命,就顺便搭救!”
“多谢朱公子。”
“严重了,敢问姑娘芳名,为何会在江面上漂浮!”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到如今大家皆叫我‘小桃红’,这就是我的名了。”于是又将船上所发生的事一一相告朱源,朱源闻听也不由地愤怒不已!只见他愤愤的道:“如今国家危难,贼寇四起,害苦的只是百姓呀!桃红姑娘你此番要去那里!”
“不瞒公子,此番我打算要去乌江寻找一人。”
“何人。”
“我家相公。”
“哦,你家相公,叫什么名?”
“我家相公姓李,名云梦。乌江人氏!”
“莫非是人称‘江南才子’的李云梦。”
“正是他,朱公子你认识他吗?”
“未曾相识,只是经常听人说起他的名,说此人诗才出众,原也曾想拜访他,没曾想在这里遇到他家娘子。到也是一种缘份!”
“原来如此,朱公子,你现在可否有他的消息!”
“怎么,你不知道他的下落吗?”
“嗯,朱公子,有所不知,这次正为寻找他而来,但也不敢肯定他是否就在老家乌江。”
“原来如此,桃红姑娘,不如你先跟我一起下金陵,待到那时,我就叫友人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做完这笔生意之后,我帮你一起寻找他。我想到时一定能够寻找到!”
“桃红谢过朱公子,朱公子如若不嫌弃桃红愚昧的话,愿与你结拜为义兄义妹,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求之不得。”
当下两人心意想合,就在船头磕头结拜成义兄义妹!
桃红随朱源下金陵,待金陵之时,朱源安顿好桃红,然后又连忙叫人四处打听李云梦的下落。桃红心中万分的感激,没曾想自己这一番遭遇,却能遇上一位这般善良的义兄。果不出几日,有人打听到回来告诉朱公子,李云梦正在宁都呆在文天祥营中做一谋士,当朱公子把这消息告诉桃红时,桃红闻听,心中窃喜不已!她盼望着义兄快一点做完生意,能够早一些回去和李云梦相会。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好几个月过去,来时是春意荡漾,如今却将近夏间。
在金陵,朱源待桃红如同自家的亲妹妹一般,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日,他做完了生意,然后告诉桃红:“义妹,如今生意已做好,不几日就将回去。”桃红闻听,媚眼嬉笑道:“义兄,如能与云梦早日相逢时,不知该如何感谢!”朱源一听哈哈一笑道:“你我是兄妹,又何谈一个谢字呢?到时候只要你们结百年之好时,请我喝杯喜酒就可以了。”桃红闻听,知道这位义兄是个性情中人,也就不再多言,只盼着那一天快一点到来!
此时云梦那边军情紧急,云梦他见文大哥每天紧皱着眉头,心中也是万般的着急,正待他们商议如何破敌的时候。探子回报,元军已到城门十里外扎营,文天祥一听,摆了摆手,然后仰天一声长叹道:“天意呀!天意,天亡大宋,难不成已无力可挽回!”云梦只得在一旁相劝解:“大哥,不必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死也要与元军决一死战!战死在沙场,也不愧为一条好汉!”文天祥一听情绪激动,紧握着云梦的手道:“三弟,大哥真是对不起你呀!”
“大哥,前段时间与你及二哥结拜的时候,云梦早已经把生死看透,在这个世界上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呢?能与大哥这等英雄共进退,驱元军出境,云梦也没有白来人世一趟!大哥,我们现在要鼓舞士气,好与元军奋力一战!”
文天祥点点头,激动不已。他听完之后,眼角尽挂着泪水,注视着云梦道:“三弟,我果然没看错你。就让我们兄弟二人与元军一战到底!生有重于泰山,死有轻于鸿毛,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两人坚守宁都城,元军攻打几次,皆未成功,反而退兵三十里,就围困城池,待城内粮草断绝!
文天祥和云梦见元军久未攻城,知道是围城待城内粮草断绝,到时就轻而易举地攻城,三军打仗,最毒的计谋莫过于断绝粮草。两人同时想到,如果照这样长期下去的话,城池必破,因为外无救援,内无粮草,军心变动,到时就不攻自破!想此,不由内心十分的着急。云梦对文天祥道:“大哥,如果这样长期下来的话,对我军不利,不如想一计谋,派人出去运粮草于城内。这样可以与元军长期对抗。”
文天祥一听叹了一口气道:“三弟呀!这谈何容易呀!现在城外早已被元军占领,恐怕难以突围,更别谈押运粮草!”
“大哥,不妨让小弟试一试!”
“三弟,你有何妙策!”
“大哥,小弟前几次送妙常来回几次,发觉出城南的一角有一条直通往城外山上的小道,不如我带一小队人从那里打开突破口,押运粮草进来,到时候就麻烦大哥派人来做内应!”
“果真如此,三弟,那你不妨一试,如遇危险,马上进城,需要带多少人押运粮草!”
“大哥,押运粮草,人手无须太多,我选精干的二百余人就可以了。”
文天祥依云梦,云梦说完之后,转身就去点起二百余精兵一起去押运粮草。
云梦很通顺的从城南而出,翻过那座山,为了安全起见,到离宁都城五十里外的小村庄收购到一批粮草,又偷偷地押运到那座山上,云梦算一算时间,已经离开三日了,为了不让元军发觉,他绝定一到晚上就押运粮草进城。
他想先进城把这好消息告诉于文天祥,待他走到城下时,吓了他一跳,只见城上站满了元军,云梦暗吃一惊!怎么短短三日内城池已被元军攻破,那文大哥现在又身在何处呢?他不待多想,连忙转头就走,躲避于附近观察动静。
为了探听明白,第二天乔装成一农夫进城方才打听到文天祥已被元军抓获。云梦闻听犹如当头一棒!这时只见元军在街道上了阵呐喊!李云梦心想,此地不矣久留,于是出城而去。然后痛哭了一场!心中暗道:“大哥,没想到你忠君爱国,如今却落到如此的地步,三弟来晚啦!”一阵悲痛之后,云梦从郊外的农夫口中得知。
原来,李云梦出城去押运粮草时,过后两天,元军黑夜里偷袭,和城内早已窜通好的奸贼王至勾结,等一进攻时,奸贼王至打开城门,放元军进城,待元军纷涌而进时,文天祥因这几日身心疲累,正躺在帐篷里休息,忽听城内杀声四起,惊醒,而这时元军早已冲进来将他擒拿住,不一会儿送于元军统帅张弘范手里。文天祥这时已经感到大宋气势已去。想自杀,却都不能办到!
元军想文天祥归降,好几次派人来归劝!南宋降臣留梦炎上前解劝文天祥归降元军时,被他大骂一顿,羞涩而离去!
元朝丞相孛罗闻听,就亲自在枢密院召见文天祥,待文天祥进来时,只作了一个长揖,以表礼仪,孛罗一见,满肚子不高兴。命人硬把文天祥跪下在地,然而文天祥却死活不跪,孛罗忙问道:“文天祥,为何见本相,不下跪拜。”
而文天祥正气的道:“南方作长揖,以表示礼仪,北方行跪拜,我是南方人,要行施的是南方的礼仪!”
孛罗一听大怒,叱令侍从位他跪地,文天祥不屈服。孛罗无奈,只好问道:“文天祥,现在大宋已灭,你何不归降元军,以保富贵!”
文天祥一听冷哼一声道:“自古以来,每个朝廷有兴必有衰,帝王将相灭亡诛戮,哪个朝代没有,我为宋朝尽忠,心至于此,只求一死。”
哪知孛罗一听笑道:“文天祥,你说历代朝廷有兴有废,那我来问你,自盘古开天地,有几帝几王?”
文天祥哼一声道:“一部历史从何谈起,我今日不是来应博学弘词科举,没有闲功夫来解答!”
孛罗闻听,又问道:“你既在不谈兴废亡朝,那好,我来问你,为何宋朝灭亡,很多臣子愿意留在元朝共事?”
文天祥冷笑道:“孛罗丞相,难道连这一些都不知道,拿国家给人,是卖国之臣,卖国的只为自己富贵着想,自然不肯离去,敢于你们对抗的必定是忠义之士。之前我任命丞相,而不接受职位,宁愿到军中效力,不幸的是贼子出卖国土,实令人可恨!如若我再次出来,必定兴兵计伐,因此我劝你曾将将我杀死为妙!”
孛罗一听指着文天祥骂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忠君爱国,为何当时你放弃即位的德祜帝,而另立二王,难道这是忠吗?”
文天祥定了定神道:“当此非常之时,做为臣子应当要以社稷为重,君为轻,考虑的则是固全大局,我另立国君,是为保留君室家族血脉,这又何说不忠之理!”
孛罗见此,知道自己不能再责问。于是换了换口气劝说道:“文天祥,元世祖想招你入朝为官,现时,你也知道,宋朝兴复已不再可能,为何不学留梦炎他们一般归降于元朝,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你就算是为大宋而亡,又究竟有什么功劳可得呢?你还是要仔细考虑一番吧!”
文天祥不加思索的回答道:“留梦炎之辈只不过是贪生怕死,才会投靠于元军,就算我文天祥知道宋朝灭亡为最后一刻,也绝对会尽最后一份臣子之责,为国而死,又图什么功劳呢?你也太小看我文天祥了。”
孛罗一听,内心倒也是一番钦佩,但还是劝道:“你既然知道复兴无用,为何还一意孤行呢?”
文天祥望了孛罗一眼道:“哼哼,孛罗丞相,我且问你,如你知父母病危,知道没法医治,你是不是就不再请大夫给他们医治卖药吃了呢?尽我心则,不可救命则是天命,我今日落入你们的手中,只求一死而已,你们也不必再叫人费那么的口舌了。”
孛罗当时气的真想一刀杀了文天祥,可他也知道元世祖和众位大臣并不愿意让文天祥死。而就在当日,攻取宁都城的张弘范元帅在病危中也上表劝元世祖说文天祥是当世英雄,不可杀之。希望能够释放他。元世祖虽不想杀文天祥,但也不想这样放虎归山,只好将文天祥关押起来。
当云梦闻听这一切时,心中顿时心灰意冷,没想文大哥这等英雄却落了个如此的下场,如今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李云梦此刻心情极度悲伤,文大哥被元军抓获,自己有心相救,又能掀起多少狂澜。大宋恢复已无望,李云梦带着满肚子的愁怨,不知觉中想在这江南之地逗游一番。想刚投军时那股热情,此时却变得冷却。此时已来到宁波的渡江港口,站在岸上只见江面烟雾冉冉升起,笼罩着清清的港湾。岸边花草散发的芳香之气穿透在东西两岸,见几个官军正忙着挨家挨户征由赋税收。
夕阳斜落,渡江岸边,客船靠岸后,船上的游人争先恐后地在渡头卖新鲜的鱼虾,三五成羣的结伴,兴高彩烈的度着这美好的夜晚。忽乱起一阵晚风,带来了一阵腹郁的香气,李云梦闻到,也辨不出是何物飘香。
他见酒楼里那些推杯猜令的豪客们正搂着妙龄少女逍遥快活,又那里知道如今国家已经灭亡,看罢,云梦长叹一声。
这时江面上行驶过来一艘灯船,云梦不由的想起初见小桃红的那一个晚上,如今物是人非,不知何年方才再遇到。一时心中百般的郁闷,雇了一条小船,自己独驾在江面上漂泊,任自漂浮在何方。江面上的晚风吹起,云梦沉想:“如今自己该往那里去?至今没有小桃红的下落,又究竟到何处去寻找她呢?”想来离开家乡已经多年,云梦心中打定注意,先回乌江,见父母一面。一待心定下来,一晚上,躺在船上,任随行舟飘拭摇,耳边聆听着灯船上传来的歌女的唱声!与江水一起沉醉!
次日醒来,云梦将船归还雇主,然后坐船直往自己家乡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览尽了江南风光,见田野上开满了油菜花,云梦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情景。待他经过绍兴时,忽想起自己在嘉兴结拜的兄弟张俊来,此时顺便路过,何不前去拜访!他打定注意,向人打听张俊的住处。因张俊在当也诗才颇有才名,马上就有人告诉他张俊的住处。等云梦寻找张俊的住所时,内心不由地一番心酸,只见张俊的住所是一间茅草房,云梦站在外面喊叫道:“张兄在家吗?”这时里面有人应道:“何人叫喊,请进来。”云梦闻听连忙入内。只见张俊正跪在牀前喂一老妇人喝药,他看着张俊的背影,瘦骨如柴。云梦不禁的热泪满眶,上前道:“张兄,你我一别数载,云梦今日路过顺便来拜访!”这时张俊方知是李云梦,忙转头道:“原来是李兄造访,家舍寒酸,先待我喂母亲喝完药后,再与李兄一番长谈!”
李云梦闻听,心心解阵激动道:“张兄,真当世一大孝子,李某自愧不如!”
张俊闻听道:“李兄无须客套,人各有志向,李兄你志向远大,自然有一番大作为!”
李云梦一听惭愧道:“张兄,如此这般孝心,天地怎么能不动容,现世间的又有几个象张兄这般孝子之心呢?常听人闻言,久病无孝子,而张兄却能够自己长期服待伯母,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这时张俊已把药喂完。他起身到屋外找了一条小方橙,让云梦坐下,然后对躺在牀上的母亲道:“娘,这位就是孩儿时常跟你提起了结义兄弟李云梦!他今日来这里看望咱娘儿俩了。”他母亲躺在牀上,听完后,只是微微的点点头,面带着一丝笑容!云梦见此,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百般焦虑!
待两人落座之后,一阵寒喧,不知觉中,已是日落西沉。张俊本想挽留李云梦住下。只是这茅屋只能容纳母子二人,李云梦连忙起身告别道:“张兄,天色已晚,我要到附近客栈寻一落脚之处。”张俊一脸的愧色道:“李兄,本想留你在此过夜,只是茅舍小,不能容纳三个居住。小弟真是过意不去。”云梦闻听,内心不由地一酸,临走前掏出一些银两于张俊道:“张兄,这是云梦给予伯母卖药的一些银两,还你能卖好一点的药与伯母吃,望伯母能早日康复!”张俊先前还是一番推辞,见云梦诚心诚意,于是也就收起银两,内心激动不已道:“李兄,张俊有你这般知已,平生足矣!”李云梦闻听一笑,拉住张俊的手道:“张兄,知已莫论贫富,交友莫谈距离,趣味相投者,则是知已的缘份!你我虽非故交,却也是趣味相投,从未见于任何利益的存在,况且这些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今日去了,明日还可再来,而友情一但失去,则一辈子无法再寻找,到时就悔晚矣!”张俊闻听,久久没能言语。
第二日,云梦过来向张俊道别,临走前,张俊挥泪而下,送了好几程方才回去。李云梦见这位友人如此真挚,内心万般的激动,心想道:“一生能寻此佳友,富贵又算得了什么?”
李云梦辞别张俊,一路直奔家乡乌江而去。待他回乡时,到晚上才悄悄溜回自己的家里会见父母,他见父母皆已鬓发霜白,想起张俊那份孝子之心,而自己一相比,忍不住的掉下了泪水。父母见李云梦回来,万般的高兴,也不问及科举之事。
而云梦这时却对他们道:“爹娘,孩儿今番只是过来看看你们,明日一早就离去寻找小桃红的下落,再者孩儿现也无颜相见父老乡亲。”然后再把自己如何与小桃红相识的经过略述一番。父母倒也是知趣的人,李母上前抱住云梦道:“儿呀!这些年未见到你,可把娘吓坏啦!如今一来,你又要离去,不知又何时再见。”
云梦安慰她道:“娘,多者三年必定回来,如再寻找不到小桃红,可能今生与她无这份缘份!”
李母一听道:“儿,你去找吧!找到了就回来,咱们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到时候一家人和和睦睦在此相度,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云梦一听点点头:“娘,儿都听你的,一但找到小桃红,我必定和她一起陪爹娘一起生活。”
李母一听点头道:“嗯!这才对吗?夜已深了,你快点睡吧!”
云梦应答,然后睡去。
待次日清晨,云梦再次辞别父母,去寻找小桃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