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痕,林禹看看来人,又看看古风,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难怪你如此的嚣张跋扈,原来是有一个好爹娇惯着,父子都是一样的货色,做出这样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了进去,老者的脸涂上一层阴云,负着双手道:“打伤我儿的凶手还这么猖狂,难道老夫做事还要问过你不成?”
“无限豪门出饿殍,几多白屋出帝王。就凭你养教的这家伙的作风,就算今天不遇到我,也迟早有一天被人杀死。”林禹断然道。既然他把雪雕拿来,就代表雪雕获得他的认可。他的宗旨是但凡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别人侵犯。
“你是指我儿子活该?”老者脸色黑的像锅底,威胁道,“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古苍面前这么放肆的年轻人。既然能接下我一掌你资质应该不差。无知可不是你狂妄的理由,我奉劝你一句,小孩子最好不要这么不识好歹。”
“错!我狂妄不是因为无知,而是你们根本就不配被我放在眼里。”即使是身陷重围,林禹的胸膛依然高挺。
“呵,我的儿子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古苍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狰狞:“但我知道,今天你,会死在这里!”
狂暴的掌风呼啸生起,林禹紧了紧握剑的手掌,那个地方赋予他保命的底牌,但动用底牌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正犹豫的时候,忽然,王良和王岚跳到了前面。
古苍认为林禹只是一个翻手可灭的蝼蚁,这一掌没用全力,林禹他们三个人合力驱散了掌势,让他的脸色微微变化。
周围随随便便都是炼体境五重以上的强者,王良这时候跳出来无疑于白白送死。林禹诧异的看着王良,心想他和自己的交情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
“遇到不公的事情自然要挺身而出,不然我以后喝酒时埋怨自己见死不救,那又有什么意义?”王良解答了林禹的疑惑,顺便狠狠的挖苦了一次古风。
当着人家秦于修的面古风屁都不敢放,只会背地里发牢骚,和王良的做法可是对比明显。
古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其实王良和王岚这时的行为,与刚刚他的那羣酒友们又何尝不是一种对比。
“出来的好,今天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块儿!”古风发狠道,“父亲,杀了他们!”
古苍暗运罡气,在这些初生牛犊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林禹他们心弦绷紧,准备接下来的一场恶战,这时,一串厚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酒楼里开始弥漫起锋锐的气息。
“古族长,本公子庆典之上,你不辞而别有失礼节吧?”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古苍。
古风脸色霍然大变,眼神变的很复杂,有嫉妒,有害怕,也有恐惧。
这个人莫非就是秦于修?林禹暗暗的道。
“秦世侄,我毕竟是你的长辈,注意你的口气。”果然,古苍的话印证了林禹的猜测。古苍一边
说一边心里纳闷,自己明明和秦城主说好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辈,呵呵,难道长辈做错事就不能说了吗?”秦于修下巴轻轻的抬起,无礼而高傲,笑的古苍脸色变僵,“秦世侄,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做错事?”
被一个晚辈当众喝斥,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今天是秦于修的庆典,包括古家在内的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悉数与会,并参与负责城内的安保工作。也怪林禹倒霉,这边刚有动静,门口的手下就通知到家族内部。得到消息后的古苍立即拜别秦城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没有理会古苍的话,秦于修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林禹一眼,随即冲古苍道:“这人留下,你们给我走!”
一句话出口惊呆了酒楼内的所有人。
古苍的视线在秦于修和林禹之间转来转去,满腹的狐疑不解:秦于修特地从庆典到这里来找茬,敢情是为了替林禹开脱?他和这个林禹又是什么时候扯上了关系?
身为当事人的林禹同样非常的错愕,自己与秦于修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解围?
“秦世侄,这个人处处与我古家作对,我儿的伤势就是拜他所赐,如今你一句话就想让我们放过他,把我古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古苍冷冷的道。
秦于修看着古风,盯的对方默默的错开视线,“自己技不如人便把身世权势抬出来压人,也就只有如此废物才能做出这种事情了。”
这样的侮辱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气的古风浑身颤抖,古苍更是额头青筋暴露:“秦于修,只不过选拔之日你胜我儿半招,怎么敢这么猖狂。”
“半招也好,一招也罢,胜了即是胜了。”秦于修漠然的盯着古苍,扬起半边的眉毛,“你还不走吗,难不成……你敢动我?”
顿时间,全场静默。
秦于修是城主的独生子,如今又加入了归云宗,谁敢在这个当口上动他?
“我们走。”继续留下来对峙纯粹是自取其辱,古苍领着人离开酒楼,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说道,“这件事我会禀明城主,由他公断。”
秦于修的做法让林禹感觉到相当的爽快:你不是以势压人吗,那我也以势压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又能怎么样?
当古家的人马走尽,林禹走上前:“秦兄,林禹在此谢过了。”
林禹虽然高傲但并非蛮不讲理,知恩图报的基本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唔!”陡然间,一股锋利的锐气降临到林禹的身上。秦于修手掌幻化成剑朝林禹劈出一剑,说变脸就变脸,没有任何的征兆。
林禹脚尖蹬地,身子向后狂退了数尺。可惜虽然他反应迅速,秦于修的剑却更快,电光火石间剑尖已经抵到了眼前。
“给我破!”林禹拔剑,剑意内藏于剑锋当中,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挑却拥有强横的力量,把面前凛冽的攻势一下劈散。
拉远了距离,林禹手中持剑,警惕的盯着秦于修:“你是什么意思?”
他能感觉到那一招里蕴含着确切的杀意,如果自己慢上那么半拍估计会真的折在那一剑下。可秦于修出手又明显留有余地,这让林禹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听古风说的话让林禹对秦于修的实力有了一个错误的判断,经过真正的交手后林禹才意识到,秦于修比古风强的何止是一点半点,想必在选拔上是放了水的,亏古风还傻不愣登的一直炫耀。
“修为还没到炼体境五重,在剑术上已经有如此造诣,难怪剑祖会把问天剑决传给你。”秦于修忽然开口道。
林禹恍然大悟,刚才自己为了掩人耳目使出半式惊虹,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端倪,并追到这里。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秦于修晒然一笑,随即平静的说道,“剑祖穷其一生想领悟问天剑诀,但是一直没能参透最后一式。为了追求剑道极限,他才不惜把问天剑诀前两式传授给天赋出众的剑道天才。”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看来这个秦于修也是其中之一。”林禹仔细回想得到问天剑诀时的细节,可这毕竟是镇派之宝,未免也太随便了。
话说回来,剑祖为了突破竟把镇派之宝到处传授,倒是不愧这剑疯子之名。
“若非宗门内有规定,只怕他甚至都可能把问天剑诀向其他门派中的高手分享。”秦于修补充道。
“到底有多少人学会了问天剑诀?”林禹问。
“问天剑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剑祖绝对会把这些少年掌握在手里,究竟有多少人,通过这批新弟子应该能瞭解的七七八八了。”秦于修冷冷的看着林禹,“据闻,在我们这些人进入宗门后,剑祖会挑选其中出众的人才传授第三式。我不杀你,只是看在剑祖的面子上。你修为尚低已经渐渐摸到剑意的门槛的确妖孽,可惜起点太低,否则刚才那一剑不会只刺出一半。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骄傲的话语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像是在阐述事实,更显张狂。
说完,秦于修从自家守卫手上接过一把剑,缓缓扫视过围观的羣众,气氛压抑的厉害。
猛然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林禹心头一震,刚要发声提醒,秦于修手中的剑忽然动了。
这一剑,光华璀璨!
这一剑,杀气浓郁的彷佛要凝成殷红的鲜血!
一剑斩过,酒楼里的所有人睁着茫然的双眼,紧跟着,他们的身体浮现一条条的血线,躯体七零八落的崩溃,喷溅的血花变成了血色的海洋。死亡的锋刃快到极致就没有了痛苦,只剩下一片死寂,真正的,“死亡”一般的寂静。
一道虹桥悬在天际,林禹瞳孔一阵缩紧:“你不想让他们知道大可以把我叫到别处去谈,何必这样杀人灭口。”
相比较这一剑的威力,林禹更在意的是对方的心狠手辣。
“剑道本当无情,就冲这一点,你也比不过我的。”扬起半边的嘴角,秦于修放肆的笑着,转身离开,留下背后的一片血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