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宇瞳孔闪动,愤怒、憎恨、不甘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久久,他闭上了双眼,头缓缓的垂下,“我认输。”
林禹哼笑了下,看向陈管家:“陈管家,该宣布结果了吧?”
“这……”面对这种大势所趋的场景连陈谷义都无计可施,陈管家犹豫了下,道,“此次选拔胜出者为王良、王岚以及……林禹!”
“林禹,你随我一道回宗门吗?”选拔一了,剑祖马上问。
“晚辈还有一些事情料理,想在城内多留段时间。”林禹笑着说。
“也罢,你切记别误了报名的日子。”剑祖手掌一扬,甩给林禹他们三人各一枚古印,随即脚步一抬化作一道流光,跨越了数里的距离。
好强!陈谷义他们瞳孔缩小了下,纷纷唯唯诺诺的起来恭送,等流光消失在天边,才敢直起腰。
林禹一个人把归云宗选拔搅的天翻地覆,不但陈谷义他们的计划付水东流,更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偏偏剑祖对林禹如此的看重,他们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报仇。
陈谷义拂袖而去,石敢当看了林禹一眼后跟了上去,不免忧心忡忡。
这功凌是他雇佣来的,现在死在这陈州城,他脱不了干系,大门派的眼里可不会讲什么不知者无罪。
“岚儿,和我回府吧。”王雄的话让王岚细眉一皱,“父亲,我想多呆一会儿。”
“那……好吧。不要忘记要好生的谢谢禹儿。”王雄想独善其身不淌这滩浑水,但林禹亲手把王岚送入归云宗,这份恩惠拯救了整个家族的前途,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王岚抿了抿唇,朝林禹走过去,她在参加选拔之前从没想象过事态会以这样的情势发展。
来到林禹身边刚要说话,林禹忽然扬手示意等一等。只见他向前一步,对仍然留下的林永桥道:“林永桥,你可曾记得一月前你我的赌注?”
林永桥脸色变的凝重,他怕林靖反悔。
尽管林靖刚才清楚明白的声明自己退出林家,但那是在逼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如今峰回路转,单单依林禹被剑祖看中这一个条件,就足以帮助林靖重新坐稳族长的位置。
“只不过刚获得外门弟子的资格,就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我那贤侄林原下次测验定能成功进入内门,岂是你能比的。”林远山疾道。
“和我比,他还不配。”林禹淡淡的吐出一道声音,随即眼神一冷,道,“区区族长之位不必提心吊胆了,我们父子没有放在心上。我证明自己的天赋,只是想告诉你们……破浪何须长风,浮云岂能遮眼,井蛙目光又怎能度鸿鹄志向!”
一字字像是锤凿斧劈般震动着林永桥的心脏,凝视着林禹深邃似夜的双眼,强烈的直觉告诉他林禹说的是实话。
想想自己千方百计追求的权势,在别人的眼里狗屁不是,林永桥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多年来的努力彷佛一下子全没了意义,这种白送的名头更像是一种耻辱。
“我们走。”林永桥带着人离开,他搞不清自己终于达到梦寐以求的目标,为什么毫不兴奋。
“父亲,这件事我替你做主,你
不会怪我吧?”敌人走尽,林禹笑着问林靖。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父平生行事从不后悔,卸下这族长之位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林靖摸了摸林禹的后脑勺,语气很轻松,“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你快去吧,别让人家岚儿等急了。”
这个误会算解释不清了,林禹苦笑了下,回头看向王岚:“你不必太感谢我,他们想对付我,我自然要以牙还牙,不过顺手帮助了你而已。”
“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纯粹是在故意炫耀,这次活下来算你走运。”被点明瞭想法,王岚又羞又恼,狠狠白了林禹一眼,“你不要自我感觉这么良好,谁说要感谢你了!”
看着负气离开的王岚,林禹傻了片刻,暗道自己刚刚炫耀了吗?
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想找王良谈些事情,回头才发现选拔一结束他的人就不知所踪。
“半兽族?炼体境五重?呵呵,有意思。”王良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对于他为何加入归云宗,林禹已经揣摩出一丝眉目。
与林禹的风光大相径庭的是,陈州城大多数的赌场哀鸿遍野。
几大家族秘密安插众多的年轻高手,再加上林禹和王良的异军突起,让原本大热门的陈宇早早淘汰,他们是赔多赚少。
不少人眼红的看着董老,看好陈宇的十有八九在他这里押注,众多血本无归的赌徒们成就了沧海阁的盆满钵溢。
“给钱。”林禹走到下注的那家赌场,向前摊开了手。
掌柜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一赔十的赔率那就是十数枚晶璧,上万枚晶石,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林禹是剑祖钦点的归云宗弟子,赖帐他是想都不敢想,只能赔钱了事。一边大出血一边还得赔着笑,把他可郁闷的不行。
“林公子。”林禹刚把赚来的晶璧揣起怀里,董老就走过来打招呼,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贵阁的苦衷,你不必介意。”对于这种生意人而言只有永远的利益,人之常情怪不得的。
“没想到林公子年纪轻轻就看的如此通彻,实在是让老夫汗颜。为了聊表歉意,此乃贵阁特地为公子准备的一份薄礼。”董老招了招手,身后两个跑堂打扮的人,一个端着木盒,一个托着长剑走上前来。
林禹手掌搭上朴素简洁的剑柄,轻轻向外一抽,清泠的寒芒喷薄而出,四周的气温都像忽然降低了几度;食中二指轻抚剑身,如霜雪的寒意透出皮肤直沁心扉,林禹忍不住连连点头:“不错。”
“此剑名为冰肌,原材料选用的上好寒铁矿,共历经良工锻造九九八十一次,每一次都以千年冰川下的融水浇淬,吹毛断发,寒光氛氲,公子使用是再合适不过了。”董老手指向木盒,详细的介绍道,“大宗门远比城内凶险,盒里装的是五十份通络丹和五十份止血草,以便公子带在身上防止不测。”
“既然是沧海阁的一番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些东西都是林禹实际需要的,连他都不禁佩服起沧海阁投其所好的能力来。
告别董老,林禹返回了林家。林靖的实力保障他走到哪都有饭吃,行李不过是两个包袱,装了些钱财和衣服。
听着屋里有些吵闹,林禹推开门问:“父亲,母亲,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妮儿,她想和我们一起走。”林母松了口气,动作停下,颇为无奈的看着旁边的可人儿,“妮儿,你这个傻丫头,留下来至少还能落个温饱,你跟着我们不是白白受苦吗。”
妮儿死死拽着林母的衣袖,低头抿唇就是不松口,十分的倔强。
“母亲,依我看既然她想跟着就让她跟着吧,留在您两老身旁照顾我也安心。”林禹劝道。他知道妮儿和林广的恩怨,自然明白她的苦衷。
林母诧异的看了林禹一眼,又看看妮儿,犹豫了会儿终于点头:“那好吧。”
妮儿开心的笑出来,身影向里屋一闪,再出来时怀里已抱了一只包袱。见她一早准备好了,林靖夫妇不由的摇头苦笑。
“禹儿,你计划什么时候动身去归云宗。”林靖问。
“立即动身。”林禹眼睛闪过一丝精芒,认真的道。
这么着急让林靖吃了一惊,他英眉一紧,说:“为防夜长梦多这样也好,我买两匹马先送一程,然后再走。”
“不必了父亲,我有更好的代步工具。”林禹狡黠的一笑,让林靖纳闷不已。
林府后院开辟出一块不小的地盘,种植的树木郁郁葱葱,在林子的中间别成一格的岩石堆砌成一座假山。
假山的正前方是平坦的草地,此时一名仆人正提着一篮生肉站在那里。只见他咕咕怪异的叫了几声,抓起一块血淋淋的肉块往空中一抛。
在肉块到达最高点时,忽然卷起了疾风,一道庞大的黑影从假山后窜了出来,一口叼住,囫囵吞了下去。
这是一只巨雕,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泛起耀眼的光泽,恐怖的翼展每一次扇动都带起怒号的狂风,高挺的胸膛、锐利的眼睛更像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不容侵视。
仆人喂完转身刚走,一道身影从茂盛的草丛中跳了出来,正是林禹。
“雪雕,四品灵兽,真是不错。”林禹上下打量着雪雕,赞叹道。
灵兽是指拥有灵智的野兽,品阶的划分取决于它们的战斗力,四品灵兽相当于炼体境四重的普通武者。
由于它们骨子里还残留一丝兽性的野蛮和骄傲,即使凝罡境以下的武者都难以驯化一头灵兽。雪雕的身上没有锁链,多年前林家机缘巧合救下奄奄一息的雪雕,它为了报恩才选择留下。
雪雕昂着头,居高临下蔑视着林禹,在它眼里这个渺小的人类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四品灵兽当坐骑有些丢脸,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就是你吧。”狂妄的话彻底惹怒了雪雕,这个人类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自己的尊严。
一声嘹亮的鸣叫,雪雕张开双翅俯冲下来,锋锐的尖爪抓向林禹,要把他五马分尸。
林禹有恃无恐的微微一笑,嘴里吐出一道繁复的语音。瞬间,雪雕紧急刹车落到林禹的面前,圆睁的眼睛你显示着它的惊诧。
“御兽老头的话果然有用。”林禹伸出了手。
雪雕目露警惕,犹豫了片刻,最终低下高昂的头颅,任由林禹的手轻轻抚摸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