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儿,你不必说,我没事。”琅起扭过身看向林禹,“你跟我来。”
言毕,他转过身,向密室深处走去。
琅邪隐约想到什么,张了张嘴没说话。林禹狐疑的看着琅邪,琅邪道:“你去吧。”
跟在琅起的身后,林禹一路前进。
片刻功夫,两个人来到一堵平整的墙壁前。
和开启密室的方法一样,琅起把手按到上面,荧光发出,墙面转动,里面别有洞天。
墙面背后,是一个深邃的洞穴,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像是自然形成的。
林禹迈步在阴暗森然的洞穴里,脚下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忽然有一种错觉,彷佛这条洞穴没有尽头。
对于武者而言,黑暗视物并不是什么难事。两个人走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和想象中不同,洞穴的尽头,是一件略显寒酸的房间。一张粗糙雕刻的石牀占据了大半的位置,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繁复的文字。
“这里是?”林禹打量着四周,房间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已经很久远了。
“千苍和白仞老前辈的住所。”琅起淡淡的道。
“千苍和白仞?”林禹喃喃重复了遍两个人的名字,感觉有些耳熟,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他们的姓名合在一起,不就是千仞吗?”
“不错。”琅起点了点头。
顿了片刻,琅起接着道:“千苍和白仞两位老前辈,就是这千仞城的建立者。当年,我们琅氏半兽人的先辈被仇家逼入绝境,幸亏两位老前辈出手相救,才得以保留我们种族的延续。而我们琅氏,也为了报答两位前辈的救命之恩,答应世世代代守护这千仞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没想到在这千仞城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话锋一转,林禹问,“但是,琅将军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琅起的眼里渐堕幽蒙,沉默了良久,才仰起头来,脸朝向天,叹道:“这千仞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林禹吓了一跳,震惊的问:“琅将军,你……何出此言?”
“不知为何,近一年来,皇廷有意孤立千仞城。而与之对应的,铁卢国对千仞城势在必得。今天,四鬼之一的魁魍到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佐证。”琅起低下头,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手掌,“而且,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此消彼长,千仞城岌岌可危。”
看来刚才卢仲所说的都是事实,林禹怔怔的看着琅起,心头泛起一丝酸楚。
“那……琅将军,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千仞城?”
琅起轻轻一笑,笑容里是一种视死如归的霸气。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从没想过,城破,吾亡而已。不过,我唯一担心的是琅邪。他的年纪尚轻,有很大的进步余地,不该束缚在这小小的一座城池里,而是该去广阔的大陆尽情遨游。”
“不错,琅邪的天赋极佳,在这边隅担任小小的一个将军,实在是大材小用,白白浪费他的潜力。”林禹附和道,随即担心的说,“可是,琅将军你刚刚说你们祖先答应千苍和白
仞,世代守护千仞城。如果琅邪离开,那岂不是……”
“放心,他只知道这里是两位老前辈的住所,却不知道我们和他们的约定。不知者无罪,所有的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便是。”琅起早就预见千仞城的没落,很有先见之明的隐藏这个消息。
话说出口,林禹不由的佩服起琅起的智慧。
有约定有先,依琅邪的个性,绝对不会舍弃城池。但,身为父亲的琅起,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葬送青春。无可疑问,这是目前最为完美的解决方法。
作为一个父亲,同时又作为一个远古约定的遵守方,琅起身上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琅将军,你还是没有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把我带到这里来。”
“很简单,我只是在想,倘若千仞城被敌人攻破,这里的一切势必会尘封在岁月里,实在是太可惜了。”说着,琅起用手指向墙壁上的文字,道,“千苍和白仞两位老前辈百年之际,把毕生的武道心得,刻写到这面墙壁之上。可惜,他们是人类,而我们是半兽人,始终无法学习修炼。饶是如此,我们琅家数代从里面参悟同样获益匪浅。美中不足的是,当年两位老前辈的仇家觊觎这份宝藏找上门来,我们拼死顽抗,却也因此摧毁了大半。”
顺着琅起指的方向看去,林禹发现那片墙壁坑坑洼洼,明显是武者争斗时留下的伤痕。大部分的文字被破坏掉,还有另一部分模模糊糊,残缺不全。
“琅将军,你的意思是……”林禹试探性的问。
“我很信任你,所以打算,让你学习修炼这里的东西。然后,我会把这里毁掉。”停顿了下,琅起又补充道,“除了邪儿外,这里是我另一桩心事,希望你能帮我了却掉。”
“……”林禹瞳孔猛的一缩,万万没有想到琅起会做出这个决定。
从刚刚琅起的话里林禹可以肯定,这里的东西是千苍和白仞两位老前辈,留给琅家的遗产,十分的珍贵。
然而,就是如此珍贵的东西,琅起竟打算将它交给仅仅见面不足一天的自己,这让林禹很不理解。
“琅将军,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我相信我的眼光,没错的。”琅起的回答很坚决。
琅起对自己的信任,让林禹产生一种重担压肩的感觉。他没再推辞,而是问道:“不知道您打算让我怎么回报你呢?”
“这个……”琅起罕见的犹豫了下。
“晚辈明白了。”林禹忽然道。
“哦?”琅起纳闷的问,“我什么都没说,你明白什么了?”
林禹胸有成竹的一笑,道:“琅将军不必纠结。刚才您说,你有两桩心事,这是其中一件,您所犹豫的,自然是另外一件。我答应你,日后如果琅邪有难,我林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琅起很欣赏林禹的精明。
他转过身,向屋外走去。进入洞穴之前,传来他的声音:“你先出去,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意学习上面记载的武技。等到你认为学习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出来。”
说完,琅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洞穴的深处。
琅起任由自己在里面学习,这份对他的信任和放心,让林禹非常感动。
等琅起走回,林禹的目光,往房间里的墙壁上移了过去。
里面记载的武技数量很多,不下十数种,每一种都极其的高深优秀。然而,由于以前的破坏,完整保留下来的只剩下四种。
其中一套心法,一套身法,一套戟术,一套刀技。
比较可惜的是,两位前辈都达到凝罡境巅峰,留下的武技唯独那套身法,适合尚在炼体境的林禹修炼。
“无影诀,落脚生影,飘忽莫定。”简单读了一下介绍,林禹对这套武技有了一个大致的瞭解,“看来这无影诀,没有刻意追求速度的快慢,而是体现在身法的诡异上。”
想想也对,千苍和白仞既然建立这千仞城,两个人一定都是英雄豪杰,修炼的武技自然不会倾向于逃跑,顶多是和敌人进退周旋。
没有浪费时间,林禹模仿着墙壁上刻画的步法,开始修炼无影诀。
伴随着学习的深入,林禹越来越感觉到无影诀的奇妙。战斗中无影诀施展开来,身形飘忽莫定,彷佛能够躲避掉敌人一切的进攻。修炼到极致,当真如武技名称一般,快到连影子都看不到。
在那个地方时,林禹学习过身法。每当他的修炼遇到瓶颈,脑海里自然而然的会生出灵感,让他成功突破桎梧。
在脑海里残留记忆的帮助下,林禹的修炼速度一日千里,仅仅三天三夜的时间,他的无影诀已然小成。
然后,林禹又把注意力放到那套心法上。
“惊雷变!好霸道的名字!”心法记载的是雷系武技,匆匆浏览一遍,林禹就被它的威力所震撼,“这套惊雷变,比雷生的天雷诀,还要高上数个档次,不愧是千苍和白仞老前辈的毕生心血。”
接下来,他双腿盘膝而坐,学着惊雷变的气息运转路径,尝试修炼。
另外两套武技有硬性要求,必须气海里凝出命罡才能修炼。至于这套心法,武者的境界是其次,考验的更多是武者的心境。
虽然林禹的境界仅仅是炼体境七重,但是他以前达到过凝罡境,以及更高的境界。即使现阶段不能完全领悟,但也能由浅入深,慢慢感悟。
时间如流水,转眼又是七天时间。
林禹处在修炼当中,一层浅薄的雷芒,像蝉翼般附着在他体表外侧。
突然,他猛的睁开双眼,雷芒化作成千上万道细雨般的尖针,向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砰、砰、砰……
雷丝撞到墙壁轰然炸开,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至于上面记载的武技,林禹早就悉数记在了脑子里。
等到烟雾散尽,从在房间中央的林禹缓缓站起身来。
他稍微低头,攥了攥自己的拳头,围绕着拳头表面,噼里啪啦的浮现丝丝雷芒。
在修炼过程中,融入雷息的战神王体和惊雷变产生感应,林禹很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境界居然再次获得了提升。
“炼体境八重?真是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