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凤袍包裹着纤细的我, 我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大清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的皇后, 到今天我才明白, 我只是大清皇后, 不是他的皇后, 所以,陪着我的只有大清,而她, 是他心中的皇后,所以, 他们如姣似漆的痴缠在一起, 而我只能面对这孤冷的夜, 坐在灯前等着,盼着, 想着,念着,恨着,怨着。
其实他对她说的原话是:‘她是大清的皇后,就让大清好好的陪她, 你是我的皇后, 所以你要好好陪我!’
谁会明白, 大清的国母是那样的可怜, 那么可怜, 从小额娘就教导着我,‘巧云啊, 身为女子要宽容,大度,嫺惠,要打理好府上,要用心为夫婿做针织女红,要、、、、、、’太多太多,从我嫁与四贝勒府时,我就用心用力的去做,不知为何,我爱上那个冷清少年,因为爱他,我成了所有皇室福晋里最出色的福晋,上至皇上,下至宫娥太监谁人不赞,本以为他个性如些,对所有人都是冷清的,可我看到他看那个女人时,眼里的愉悦与欢心,向箭一般戳进我的心!
郭喀罗瑶华,从小养在皇上身边,在皇上眼里,她比太子,阿哥,公主都要受宠,曾经,在我嫁他之前,我也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可当我第一次看到他冷清的目光时,我就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目光太冷,太淡!
他是在意她的,只要有她的地方,他就会慌乱,他就会愉悦,他就会矛盾挣扎,可我不怕,因为我嫁给了他,我也知道以她的身份,不可以在嫁与他,就算她愿意,皇上也不会委屈与她。
其实我是知道的,皇上有心成全他们,给我们的指婚,有一部分是在试探他,因为试探的结果,他的日子不好过,一个失心与皇上的皇阿哥,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呢?
可我的心,却是愉悦的,越苦,越难过,我越高兴,因为我总盼着,我与他同甘共苦过,一定会挤掉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也许是因为有心上人的关系,他并不热终房事,竟管他年轻,竟管他血气方刚,要不是太医的暗示,他也不会偶尔进一次我们的房,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们不够美,因为我知道自己端庄有余,柔情不足,大多的男人都喜欢江南风情美人,只到,只到我看到年秋月,我呆住了,这世上真有这么美的女人,心里泛着酸,还是听邬先的打算把她接进府,因为这是个好机会,他与她之间出了好的问题,他在躲她,我想,是他想忘记她吧,这是机会,是我的机会,我会让他明白,这个世上谁最爱他,谁最在意他,哪怕伤了自己,也要他愉悦,无动于衷,面对这样的美人,他云淡风清,我的心一边欢喜,一般痛,欢喜的是,他不是以貌取人之人,那么有我机会,痛的是,在美的女人都不如他心中的她吗?我不信,我会为他着想一辈子,他会被我打动的。
瑶华,瑶格格是个很矛盾的女人,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他讨厌太子,敢光明正大的与太子交恶,她与众阿哥们交好,没有一个不喜欢她,但阿哥们的福晋却都是她的手贴交,我看不懂她们,自己的丈夫把她放在心中,她们真的不见意吗?我在她们面前给她上眼药,可她们都无视与我,更从她们眼中看到不屑,她们都喜欢她,只有我不喜欢,是我的问题吗?
不,不是的,看到五福晋挂着泪的脸,我明白,不是我的问题,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与我一样的恨她,讨厌她,却要隐藏自己的心。
不用□□多说,我也明白她的处境,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想给她安慰,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嫁与五阿哥多少年了,劳心劳力,还是比不过新月与五阿哥之是那短短的一段时光,原来,十年磨一剑,只是书上的故事,真实中是没有的,没有的。
从五福晋的身上,我看到自己的未来,一个空壳,一个名义上的女主人,其实什么都不是,我多想阻止,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爷最宝贝一个小枕头和一个茶杯,看着不论不类的东西,我却不敢说出任何的话来,因为我知道,那是她做给他的,原来,只要是她做的,他就喜欢,他就会觉得是最好的!
她终于被指婚了,她要远嫁了,上天,上天你终于开眼了,他放下了她吧,要不然,他不会如些的冷静与泰然,他冲出府去了,我从未想过他会有这么急迫的样子,上天,只要不与她有关,不管是什么我都能忍受,他被抬回来了,昏迷着,看着他面无人色,看着他伤痕累累,我的眼泪早以流干了,面无表情的帮他着衣换药除衣,胸前那么严重的刀伤,把我刺的全身颤抖,我是嫡福晋,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为了谁。
看着他身上的牙印与抓痕,我更加绝望了,他们,他们,算了,我不想在争,在抢,在留恋了,只要他伤一好,我就自请和离,这怕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吧。
因为要离开了,我把握着所一秒的陪着他,他伤的很重,一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本以不久,瑶格格就会上门,没想到大半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出现,听着她喃喃自语,每一句都是她的名字,我的泪终于流干了,我仔细的回想着记忆中的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很让他如此不在意这样爱他的我,琴棋书画,管家,女红,为人处事,我一样样对比,她比不我的,因为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却会,可是,在他的眼中,只有她,只有她。
能下牀了,我惊喜的去扶他,他却却推开我,进宫,他进宫了,说是进宫请安,可我知道,他要去见她,她在他心中就这样重要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我服了,爷,我服了,我这就去皇上那请旨,我麻木的让人套车跟在后面,看着眼前的情况,我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他站在降雪轩门一动不动的等着,他的脸上没有丝豪的怒意,就是站着,等着,瑶华,你可真狠心,不知道他有伤吗,不知道现在风雨飘摇吗?秋雨好凉,站在他不远的我冷的发抖,而他却像一雕石像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一个时辰,二个时辰,看他倒下,看他口吐鲜血,我想奔过去,却重重摔了一跤,麻木的,我的腿站的麻木了,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奔向他,让人将他抬上车,他全身冰冷,我死死的抱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瑶华,你不要他,我要,还有,今生的我,不会在退让,哪怕离心离德,我也会守着他。
他为她送嫁,我害怕极了,他一见她就失控,会不会,会不会在半路上出事,虽然有邬先生跟着,但我还是一样夜夜做着恶梦,我以不求他心中有我了,但求能看到他,哪怕是一眼也好。
她就是他的劫,回来的他又病的半死不活,我却连照顾他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愿我们近身,哪怕是侍女都不愿,你就那么怕粘上别的女人的味道吗?这样一个心中没女人的人,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守着他。
守着他,守着他,人是否都不珍惜爱自己的人,或者那句谁先爱上谁,谁就会输一辈子,而我先动心先动情,输一辈子的那个是我,年轻的我守着,孤单的过日子,他却抱着她的画像与木雕过日子,他画的认真,雕的仔细,他身边的一个暗卫是我的人,在他的帮助下,我进了书房,看到了画,看到木雕,看着那样生动的她,我的灵魂早以飞到了九天之外,我愿意会我的一生去换做她一天,一天就好。
漆黑的夜晚,我学着他,用画来打发时间,他画她,我画他,一笔笔,一页页,满满的都是深情,可他,可他、、、、、
宫里又赐来两个格格,他还是一样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看着府里的四个阿哥,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孩子是的我呢,也对,嫁他这么多年,他在我那最多不过四回,可笑吧,可悲吧,这就是光鲜的我,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她没有远嫁,他们还能闹腾着,我是不是也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是的,那四个阿哥,就是在他与她闹时有的,这府里的女人,跟了他半辈子,每一个女人他留宿的次数都没上过三次,看着记录的单子,我有些忍不住乐了,我还比她们多一回呢,比那些他没碰过的格格多了一丝的回忆呢?可为什么,笑着笑着,心痛成那样。
他讨厌三阿哥,他的长子,当年就是因为李氏她才第一次与他有矛盾,他怪她,他厌她,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只要得罪了她,在他眼中都是十恶不赦。
他这样能守多久,一年,三年,还是五年,我细细的数着,多少个夜晚,我都出神的看着他睡的那林子,他们在林子里待过吧,要不然,他不会风雨无阻的睡在那。
镜中的自己以不在年轻,这张部满风霜的脸,想着,原在千里的她,是否与我一样,年华老去。
十几年了,他都没有在碰过女人,有时,我暗地怀疑,他是否病的,他是否还是个男人。
她又回来了,看着那张我恨了半生的脸,流干了眼泪的眼睛痛的发麻,他很激动,每日里找着机会,哪怕是只看她一眼就好,她无视他,不管他怎样的讨好,他真的会以她的喜好为喜好,她喜欢弘昼,他跟着喜欢,哪怕先前那样的讨厌!这世上,有几个能真正的入他眼,入他心,我说的是,与她无关的人。
他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看着又一次为她挡刀的伤口,我真的差点忍不住去杀了她,房里的□□声差点让我疯掉,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我是那拉氏巧云,我身后还有一个大家族,我死不要紧,可他们,可他们,咬着牙等在房外,看她出来,露出苍白的笑,瑶华,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这个时候了,你还能云淡风清。
因为她,他睡的安稳,嘴角还挂着笑,多少年了,从见他的第一天到现在,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哪怕是在睡梦中。
他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却是把她迁入养心殿,她就那么迫不急带吗?他不怕天下人非义吗,他一刻离不开她,恨不得把她带在荷包里,玉枫,玉枫与秋月的计划我怎会不知,可我没有阻止,我太恨她,只要她死,我怎样都愿意,何况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样奇特的□□都没有毒死她,他尽心尽力的照应着,从此她身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暗卫无数,这宫里只怕是只有她一位女主人吧,她就算出去走走,都有人先清场,看着赶我们走的人,我心中问道:胤缜,你为什么没有给你的皇后一丝脸面。
他终于知道是年妃下的毒了,本以为只是降了年妃的位,毕竟年妃的大哥现在正如日中天,我死死的盯着他的手,看着他毫无顾忌的活活掐死十三岁的六阿哥,那是年妃的儿子,是他的小儿子,为了惩罚年妃,他亲手掐死了年妃的希望,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冷血的人。
看着似疯的年妃抱着以断气的六阿哥,我的心冷的向在冰水里揉捻,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样冷血的一个人,怎么让我牵挂半生呢?为何到这一刻,他的影子还是那么清淅。
中宫的签表停了,因为没管好年妃,做皇后,做成我这样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年妃什么都不顾的计局羞辱她,我不明白,他这样的掏心挖肺,她为何还是不信他。
看着她们表现的姐妹情深,看着她晕过去,他赶来的怒气,我真想什么都不顾,划花她的脸,拿起药,小心的喂年妃,这样鲜活的美人,只因嫁给了他,孤苦寂莫了半生,我心痛她,好像是在心痛我自己。她回握着我的手,默默的流泪,‘我哪里不如她!’这是我的疑问,也是年妃死时最后的一问,他们又闹了,我,是否是否有机会了,我兴奋着,等到的却是大哥被革职,因为我,只是因为我,他在打我的脸,狠狠的打,她来找我了,她找不到他,来找我,我让人挡了她,她却跪在地上磕头,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说出心底的话,我划花了她的脸,他还是心痛她,他狠狠瞪我,我知道,我这个皇后做到头了,拼起一生我也抵不上她的一个眼神,他传了太医等在了坤宁宫,我知道,他想为她出气,我巧笑倩稀的做着最后时刻的皇后,她狠,她比我还狠,当着众人的面与他亲热,看着他脸上的愉悦,我呆住了,我不知道我怎样出了门,胤缜就算你心中没有我一点,但看着我为你打理后院这么多年,要这样对我吗?
换了宫里的一切,可我还是感觉到她的味道,我病了,病的很重,他并没有在罚我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我以得到了最大的惩罚。
他还是没有留住她,她还是走了,我本以为我会高兴,可我却平静如初,我对他真的死心了,他又如前几年那般的活着,看着宫中一个个想亲近他的女人们,我不知该怎样劝,毕竟这苦我受了一辈子。
本以为我会走在他的前头,没想他却走在前头,他离宫了,他舍去了他抢了半生的皇位去陪她,早以平静的我没有恨了,可还是不甘心想问一句,我那拉氏巧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