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觉到了异常,小七睁开了眼睛,虽然看到白小锦的时候吓得一哆嗦,但是立马就发现了她失去目标的样子。
我站在将近十几米外的远处,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小七却猛然睁了睁眼,然后对我做了个手势:我刚才屏住呼吸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小锦的行动如此反常,原来她只能凭藉呼吸定位敌人!
在我们俩交流的同时,白小锦似乎把目标锁定在了我身上,迅捷无比的冲了过来。我立刻深吸一口气然后屏息,白小锦果然停在了半道上,再次陷入疑惑。
我小心翼翼的从她身边侧身过去,到了小七身边,眼看小七已经用衣服蒙住了口鼻,虽然呼吸费力,但是也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白小锦依旧发现不了,我也有样学样的把自己的口鼻蒙住。
“我聪明吧?”小七探过头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很佩服。”我只能佩服,但并不是佩服别的,而是佩服他真是好一个性子,真应了一句老话:“老虎撵到脚后跟了,还有心思看看是雌是雄。”说的就是小七这种人。
“她好像是凭藉呼吸定位的,虽然能躲过去,但是接下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这样放着她吧?”小七问道。
“我有办法。”我小声说。
刚才一直在躲,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应对。俗话说得好,对症下药,症还没看清呢,如何下药救人?但是此刻,凭藉她展露出的依靠呼吸定位的特点,我已经能断定她是被什么附体了。
我脱下外衣递给小七,小声吩咐他如何行动,然后从后腰里掏出了一张符咒。我们俩一前一后的靠近了白小锦,我率先发难,纵身撞倒了白小锦,小七立刻跟上,用衣服死死勒住了白小锦的脖子。但是白小锦力大无穷,骤然遭袭也没能一下制住她,只是让她迟缓了片刻——不过我只要这片刻就足够了!
一甩手,符咒已经按在了白小锦的额头,我双手并成剑指,猛地对着她额头戳了一下,符咒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飞速燃烧殆尽,白小锦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浑身哆嗦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我揪住她的头发按在了地上,然后举起另一只手凑在嘴边咬破了中指,探进她的后脖颈摸索了一会,猛然救出了一团缠在一起的线团一般黏糊糊的东西。伴随着这个东西被我扯出来,白小锦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艹,这么臭……这什么东西?”小七捂住了鼻子,拿出手电筒打光。在灯光下,这团黏糊糊的黑色东西似乎是许多液体凝聚的,有流动感,但是沾染了我的血后已经开始干枯发硬了。
“这是黑尸筋,邪恶术士从僵尸身上提炼出的害人玩意儿,就是这玩意让白小锦发疯的。”
我一边说着,从身边抽出一包卫生纸,把这东西包裹起来,然后又擦了擦手。“时候不早了,咱们不能再耽搁,把白小锦弄醒,让她打开女厕所的门,咱们赶紧走!”
……
烧掉了那团黑尸筋,我们一行人暂时没回学校,而是请了短假后直接来到了校外的饮料店。
“你好点了没?”我问白小锦。被那玩意儿附身后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和抗击打能力,但是身体还是会留下损伤的。这也是我不敢用杀招一击制敌的原因。
“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弦雪。”白小锦看上去受伤情况不严重,这让我有点放心。说起来她其实比我和小七都好得多。
“齐弃七同学脖子上的红痕,还有你胸口的一大片青紫,都是我被附身的时候干的吗?”白小锦愧疚不已。
“没事儿,爷们抗揍着呢!不就被掐出了一颗大草莓么?小事儿,你别往心里去!”小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端起杯子就灌了一口可乐。
“我也没什么大事,连皮都没蹭破,你别记挂了。想当年我在山上学艺,有点不好就是一棍子照着脸下来,皮开肉绽血流满面那都是常有的事儿,现在这点小伤养几天也就是了,你别有心理压力。”我也劝道。这小丫头看上去像是特别愧疚的样子,明明我们俩几个小时前还刚绑了她一票,现在她反倒替我们难过起来了。
我们俩轮番说了一会,白小锦才好了一些,当她问自己被附身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的时候,我说:“不会的,附身又不是被下毒,拔了毒还得小心余毒,没那回事儿。附身只要被驱了邪就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如果实在不放心,那就把这个带回去贴你牀头。”
说着,我从包里抽出一枚清心符递给她,算是让她讨个安心,顺便,如果她受了惊吓,这符咒也可以让她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原本小七还想聊一聊其他的,但是我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太多,小七立马心领神会。白小锦又向我们打听那个黑衣人时,我就推脱说那只不过是幻觉,附身的恶魔也被我赶跑了,以后那里就不会有什么校园传说了,所以~以后别去作死了,谢谢合作。
我和小七连蒙带骗的哄诱白小锦相信了我们的话,答应不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并且打出租车回了家,我这才和小七结了账出了门。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夜空已经被城市里四处亮起的霓虹点缀的很是美丽。走在夜色十光的街道上,我和小七人手一瓶脉动,边走边喝,边喝边聊。
“黑衣人的事情,咱俩聊就行了,别让白小锦掺和进来。”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我对小七说。
“行,不过那到底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小七问道。
“不认识,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外表是一身黑,黑大衣加黑礼帽,魔术师那种。”我说。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说他干嘛一见面就想要我们的命?”小七蹙眉。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的行为让他不舒服吧?”我说,然后我把摄魄铃的事情也告诉了小七,补充说道:“也许是那家伙今天来到这里是还想继续设下摄魄铃害人,但是意外的在放学后已经封锁的大楼里见到了其他人,还是在13号琴房前的楼道上,他当然会想当然的认为我们是去调查他、和他作对的,出手害我们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那这个术士的事情,你不会又想管吧?”小七连忙问道。
我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小七在路灯下看着我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你,义务劳动你有瘾啊?这么危险不说,你还捞不着什么好处,你说你图个啥啊?”
“小七,我明明知道他在害人,但是我知道了却不去管……这事儿我真的做不来。”我苦笑。
“我知道,但是……得了,我不说啥了,你真是不知道欠了谁的,上辈子和雷锋是亲戚吧你……”小七猛灌了一口脉动,斜斜的瞥了我一眼,一副我懒得说你的神情。
“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目前我们连对方具体是谁都不知道,总不能天天蹲在13号琴房那里蹲点守着他去吧?说不定他被我们整了这么一出以后已经心怀警惕,不再去了呢?”小七说。
“我想的是尝试一下从其他人身上打开缺口,比如……那个诡异调查社的人。”我说,“我怀疑他可能也是摄魄铃的受害者之一,但是目前我不太清楚他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他的具体情况,除了或许能帮上忙以外,说不定也能找到用得着的线索。”
“你是这么想的?好办!看我的。”小七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不一会就来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这名学生所在的医院:市人民医院,以及具体的住院地址。
我没想到小七的工作效率这么惊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小七摆摆手,说:“小菜一碟,我认识的人虽然有很多都是只认钱的人,但是这帮人只要给了钱,什么都能给你办了,好用的很。刚才我是给认识的一个网络高手打了电话,人家直接骇进医院系统查的,保证准确无误。”
我心说,这查人方式……还真有点厉害啊……
人民医院的最晚探望时间定在八点半,我们还剩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所以我和小七没有耽误,直接去了停车上,开上了他的法拉利直奔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