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陪着周润花走了出去,我转过身来,准备动手术。
屋子里的灯光太昏暗了,我只好把自己的手电筒用绳子拴住,然后吊在了天花板上,这才看的清楚了一些。我画了一张止血符贴在了他锁骨下方,然后把手术刀在酒精里洗了洗,准备开刀。
我用镊子来回的拨动伤口处的腐肉,看明白了情况,然后伸手直接撕开了伤口处的疤,用手指捏住腐烂的肉块直接揪的绷直了,然后轻松利落的一刀切断。
我把大块的腐肉都用刀割掉,把这些臭味熏天的恶心东西都装进了袋子里,然后又仔细的用手术刀配合镊子把残余在伤口处的小部分腐肉逐一的割掉,一个不落。这些做完以后,伤口处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的血肉颜色,我把药粉洒在了创口,又敷上疗伤药膏,最后用洁白的纱布细心地把伤口全都包裹好。这些做完以后,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伸手扯下止血符,手术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黄色胶皮手套,此时它已经被腐蚀出了不少条条状状的痕迹,这都是毒血在上面流淌所造成的。我把手套扯下来,一并扔进了袋子里,然后提着走了出去。
外面的清新空气让我忍不住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周润花一看到我从屋子里走出来,立刻站起身来询问:“弦雪,我父亲怎么样?”
我把袋子递给了她:“没问题了,我原本以为只是恶化,用糯米就可以拔除,但是没想到已经恶化的非常严重了,所以才需要做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这次已经伤了你父亲的元气,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慢慢调养,记得每天让他晒晒太阳,不要接触菸酒,避免吃任何补品,想要恢复得快,就每天给他煮一碗薏米红豆汤,要记住不要加其他东西,切记不要煮烂,否则就没效果了,明白了吧?”
周润花感激不已:“谢谢你!我明白了,这袋子里是什么?”
我阻止了她打开袋子的动作,说:“这袋子里是割下来的腐肉还有做手术用过的手套等物品,全都拿去烧掉,要记住,挖个坑烧,烧完以后就掩埋掉,明白了吗?”
“明白了!”周润花接过了袋子,又说:“两位,天色已经晚了,村子里没有旅馆,不如在我家睡吧?客厅里的沙发是可以放平的,勉强能够当牀用,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那,有劳花姐安排了。”
……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就醒了。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艾丽娅不在身边。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端着一盆水放在了盆架上。回头一看我已经坐起来了,就招呼道:“醒了就过来洗脸吧,花姐在准备早餐了。”
我这才发现进来的人是艾丽娅,起身走过去洗脸的时候,艾丽娅问道:“你穿着衣服睡的?”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昨晚跑哪去了?怎么不上牀睡觉?”
艾丽娅眼神一变,注视着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种嫌弃的神情:“噫~真恶心,难道你就这么期待和我同牀共枕吗?”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跑哪儿去了而已。”我摇摇头,“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又跑哪里去了?别忘了现在我是你哥,不论真假,你如果惹了麻烦,我就得替你收拾,所以去了哪里至少让我知道吧?”
“没去哪儿,只不过躺在屋顶睡了一晚而已。”艾丽娅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干嘛跑到屋顶睡觉?”我感到好奇。
“使魔长时间不接受月光的照射、不吸收月亮的精华是要生病的,所以我才会在屋顶睡觉,而且这也是我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你管不着吧?”艾丽娅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
“……好吧,那你以后至少带一条毛毯去,免得受风寒生病,或者带个枕头也好。”
“胡说什么呢,我才不是你们这种愚蠢的人类,离开了那些牀上用品就睡不着觉。”艾丽娅嗤笑一声,转过身离开了。
我无所谓的摊摊手,跟在后面出了屋子。周润花已经在天井里来回忙活了,她看到我们出了房门,冲我们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两位。再过一会就开饭了,留下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忙。”我说着就准备离开。
“什么事情这么急切?至少也吃完了饭吧?”周润花想要挽留我们。
“不了,昨晚飞僵好像出现过,我打算再去找找村长,然后看看发生了生么事情……”
我原本是打算去找村长商量一下,既然昨晚不能集合村民,那么现在总可以了吧?如果集合了村民后清点一下人数,看看谁不在,我就能够确定昨晚是不是真的有村民遇害了。
不过还没等我走出大门,外面忽然想起了打铜锣的声音,“当当当”的响个没完,我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周润花神色一紧:“糟了,村子里只有出现了突发状况的时候才会敲铜锣召集村民集合,看样子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和艾丽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那种惊讶:看样子,这次敲铜锣聚集村民,八成可能会和飞僵有关!
……
事实证明,这次的预感很准确。我们三个人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向了会堂,路上还遇到了不少其他村民。大家聚集在会堂后,村长神色凝重的宣布了一件事情:住在村子西头的陈家出了事儿,老陈头的二儿子不见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场子下面顿时混乱成一团。我和艾丽娅站在村民中,远远的瞥见另一头那羣道家协会的人也和村民们站在一起,也正在望着我们。双方目光交汇,他们很不屑的转过了头去,我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村长,报警了没有?”有个村民问道。
“已经派人去车站那边打公用电话报警了,大家不要慌张。”村长安慰道。
我听到这里,忽然觉得好奇,低声问周润花道:“花姐,你们村子里报个警还要跑到长途汽车站那边用公用电话?”
周润花摇摇头,说:“只是最近这样而已,前几天山上的信号塔坏了,大家的手机都用不了,所以村长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报警。”
我们还在交谈中,又有村民嚷嚷:“村长!那警察啥时候到啊?要不先让俺们去看看那边啥情况吧!”
“对啊,村长,让俺们村里的大小青年先去看看吧,指不定就给找回来了!”
村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闹腾起来,艾丽娅讨厌人多的毛病又犯了,捂着耳朵呲牙咧嘴的,干脆转过身走向了屋外,宁愿在外面等也不愿意在里面听这帮人叫唤。
我本来想说话,但是那帮村民吵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还有不少人挤到我前面去,凑在村长前面不停的嚷嚷。我实在是不愿意和这帮人挤在一起拥来拥去的,只好往外面退了退,到外面先等着这帮人讨论完。
我出来以后却没有见到艾丽娅,正好奇地四处乱看,艾丽娅的喊声从后上方传来了:“喂!笨蛋哥哥!”
我转过了身,发现艾丽娅正坐在房檐边,两条纤细的小腿一晃一晃的,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怎么又跑到房顶上去了?现在可没有月亮。”我皱着眉头。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已啦,要不你也上来陪我坐会儿?”艾丽娅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就算了吧,咱们两个人总得有那么一个看起来正常点儿的,要不我觉得村长对我们就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我苦笑。
“嘛,随你!反正屋顶上是个吹风的好地方,空气清新又凉爽,你不来我就独享咯。”艾丽娅笑嘻嘻的道。
“你喜欢的话还是留给你吧。”我表示无所谓。
“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办?那帮人不是说失踪了一个人,然后昨晚还可能会有一个被袭击的,你有行动计划么?”艾丽娅问道。
“当然有想法,只不过这村子我完全不熟悉地形,自己来回绕太花费时间了,最要命的是根本不知道是谁失踪了,那位失踪者的家在哪,如果有人愿意带路,我可以少花很多时间,可是现在那帮人……”我苦笑着。
远方突然响起了警笛的声音,但是短暂的响了一两下后又消失了。我知道这是警察来了,就伸手向屋顶上的艾丽娅招了招手。艾丽娅跳下来的时候,刚好赶上警察开车来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