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夏日分离, 重逢于冬日
将来会一直一直地永远在一起
——摘自孟一窈手绘本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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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盛前一天将孟一窈送到家门口,随后也回了家。
怕给池盛压力,池爷爷在高考结束的当天才从老家过来。
池盛回家时, 池爷爷正在看着电视。
“小盛回来了?”
“恩。”
池盛很自然地坐到池爷爷身旁, 陪他聊天
池爷爷笑着问:“去找一窈了?”
池盛难得不好意思, 轻轻地“恩”了一声。
池爷爷大笑, “喜欢一窈就大胆点, 男孩子总是要主动些。”
“我会的。”池盛严肃而又认真。
陪着老人看了会电视,池盛准备去洗澡,池爷爷叫他。
“您还有事要和我说吗?”
“韵清给我打电话了, 她说这两年来,她尊重你的想法, 没有来打扰你, 但是你现在高考结束了, 她想来看看你,也顺便谢谢孟琮和陆歆夫妻俩照顾你。”
池盛想到了孟一窈。
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三年前的愤慨, 但这件事迟早得解决。
“什么时候?”池盛问。
“明天晚上,韵清已经订好了位置,她说我们过去就行,孟琮那边她也联系过了。”
“好。”
第二天,池盛和池爷爷先去到餐厅。
包厢里只有郑韵清一人, 她看到池盛和池爷爷, 赶紧上前, “爸, 小盛。”
池盛和池爷爷都没有纠结她的称呼, 坐下。
过了会,孟琮和陆歆也到了。
侍者陆陆续续地将菜上了上来, 郑韵清招呼着四人,又笑着对孟琮和陆歆说着感谢他们对池盛这两年半的照顾。
池盛不大想听这些场面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
等结束以后,池盛同池爷爷说,自己还要和郑韵清先说会话,让他在外面先等一等,又问了孟琮,他不着急离开的话请他先照顾一会池爷爷。
郑韵清还留在包厢里,等着池盛。
池盛推开门,在她面前坐下。
“妈,这两年多,我在随城过得很开心。”池盛想到什么,甚至带着笑,“所以我不恨你,也不会再怪你在我爸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嫁给害他去世的人的父亲。”
郑韵清红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听到池盛说他不在自己身边过得更开心还是因为他说原谅自己了。
“我既然从那个‘家’里出来,就不会再回去了。但你放心,等我工作工作,我也会赡养你,负担起为人子的责任,但在这之前,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也有你自己的家庭,互不打扰,我觉得就很好。”
说完,池盛站起来,而郑韵清捂着脸,说:“小盛对不起。我不该瞒你,也不是故意偏心小州,我只是……”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了。”池盛淡淡地说。
过去,即便郑韵清偏心傅郴州,但池盛始终对她留有一份希望,后来被她彻底打破。池盛回到池爷爷身边以后,自暴自弃,甚至不想再去上学,拖了一学期,才在孟琮的帮助下重新入学。
是和孟一窈重逢以后,他才重拾希望。
现在,他只想去找她,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
池盛推开门,脸上还带着想到孟一窈时的柔色,却见池爷爷站在门口。
他一脸正色,“小盛。”
“爷爷。”池盛慌乱了会,马上定下心来,笑着说:“我和我妈谈完了,我们回家吧。”
池爷爷说话,他径自走进包厢,说:“你带走小盛的时候,跟我说过什么?会照顾好他,给他更好的教育,即便阿城走了,你也不会让他失去父爱。甚至于小盛回到我身边,我也没有怪过你,回来我身边也好,就算我现在只是一把老骨头,也可以照顾好他。”
池爷爷笑了一声,“阿城去了,你的婚姻,我管不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瞒我、瞒小盛,以至于你带走小盛以后,偏心你的继子,让他受委屈,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的手甚至差点断了!”
池爷爷说得激动起来,人站不住,开始摇晃,池盛赶紧上前扶住他,“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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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窈到医院的时候,孟琮和陆歆陪在池盛身旁,池盛坐在手术室门口,低垂着头。
听到脚步声,孟琮和陆歆抬头,陆歆看见人,“窈宝?你怎么来了?”
“妈……我来看看池爷爷。”
说完,不顾自家父母的惊讶,孟一窈靠近池盛,蹲在他面前,轻声对他说:“池盛,我来啦,我来陪你了。”
孟琮想说什么,被陆歆拉走。
池盛听到孟一窈的声音,慢慢抬起头,他的眼圈是红的,是孟一窈没见过的颓然样子。
孟一窈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着,一抽一抽疼得厉害,连下楼梯时摔的疼痛都抵不上。
她赶紧抱住池盛,轻轻拍着池盛的后背,“别怕,我一直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别担心,随城的医生很厉害很厉害,池爷爷不会有事的。”
孟一窈能感受到池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好一会,池盛才开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爷爷在的时候和她说那些话……”
虽然孟一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池爷爷现在在手术室里,但她知道池盛一定是将所有的错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忙说:“不是你的错,不是的。”
孟一窈一边说,一边紧紧抱着池盛。
池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爷爷不会出事的,我只剩下他了……”
“池爷爷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孟一窈一直说着话,“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保证,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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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琮和陆歆回来时,手里各端着两杯水。
手术室上的灯也从红色转成绿色,手术室的门打开,孟琮第一时间上前询问,池盛也马上跟上去。
一声摘下口罩,带来的是好消息。
孟一窈在一旁听着,松了一口气,他马上去看池盛,池盛已经镇定下来,向医生鞠了一躬,郑重地同他道谢。
池爷爷被转入普通病房。
他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也就是冠心病。他却一直没和其他人说过,平日里会有些心绞痛,但池爷爷不想影响池盛,偷偷瞒了下来,直到郑韵清的事情发生,他一时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
按照医生的说法,在药物治疗的基础上,得早些做PCI。
孟琮听后,对池盛说,既然池爷爷已经暂时脱离危险,后续的治疗,自己也一定会用最好的药和手术材料,让池盛放心。
“谢谢孟叔。”池盛的话里已经没有了哭腔,他似乎瞬间长大了许多。
等到池爷爷转醒以后,池盛马上进了病房。
“爷爷。”
池爷爷勉强提起一个笑,“是不是吓坏了?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见到池爷爷,池盛才像个孩子一样,“您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爸已经走了,我只剩下您了。”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我还没看你追到一窈呢。”池爷爷开玩笑。
对于郑韵清的事情,爷孙俩都没有再提,池盛一直留在病房里照顾池爷爷,即便孟琮已经请了一个护工,他也想要事事亲为。
很快,手术的时间确定下来。
手术很顺利,又在医院休养了几天,池爷爷顺利出院。
恰巧,高考成绩也出了。
按照往年的分数线,池盛上京大事没悬念的,孟一窈也过了一段线,摺合她的校考成绩,上京美也是没问题的。
三喜临门。
池爷爷身体刚刚好转,饮食得清淡些,孟琮又从老家接来了孟爷爷,两家人在孟家庆祝了一番。
等到结束以后,孟一窈和池盛偷偷下桌,两个人悄悄出门。
夏季总是热烈而又直白的。
从小区楼下往上看,可以看到各家家灯火生辉,给这世间增添光彩。
孟一窈和池盛走在一幢一幢楼层的小路之间。
孟一窈正想鼓起勇气说话,池盛先开口。
他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啊?什么话。”
池盛停下脚步,孟一窈也顺势停下,两人站在一棵大树下,几片树叶被晚风吹落,在空中打着旋,迟迟不肯落地。
“你说,你保证,不会离开我。”池盛停顿一会,让孟一窈回想,“还算数吗?”
孟一窈愣了会,很快欣喜如同势不可挡的海浪一般,裹挟而来,她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上前,垫脚,轻轻地吻在池盛的唇角,“终生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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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长达近三个月的暑假,因为池爷爷的身体,孟一窈和池盛哪都没去,留在随城照顾他。
对于两个人的关系,池爷爷简直是举双手赞同。
而孟琮,即便不满女儿才十八就有男朋友这件事,但孟一窈喜欢,他反对也无效。
至于陆歆和孟爷爷,因着孟一窈的态度和对池盛的认可,也没有什么不满意。
总之,两个人算是在双方家里过了明路。
很快,池盛收到了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孟一窈也成功考上京美。
刚上大学,时间还算宽裕,虽说京大和京美在两个不同的区,但完全不妨碍孟一窈和池盛趁着周末的时候,约会不停。
一方面,孟一窈想要把暑假里的时间给弥补回来。
另一方面,孟一窈从孟琮那里,知道了池盛经历过的事情,一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心疼得不得了,想要一直陪着池盛。
大一上学期就这样地结束了。
但是孟一窈和池盛没有即刻回随城,他们要去更北的地方看雪。
孟一窈说,这是池盛答应过自己的,要从夏天到冬天。
而没想到的是,孟一窈千挑万选的民宿,是阮家的产业,阮嘉荨得知时,直接阮嘉铭给孟一窈和池盛留了最好的一间。
是在雪地里一间一间的小屋子,上面落满了皑皑白雪,和周围的满是雪花的树木相映衬,彷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到达的第一天,当晚,有侍者送来晚餐,还有民宿自制的米酒。
两人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透过落地窗,屋外是飘落的一片片雪花,白茫茫一片,屋内是暖和的天地,两人对坐而食。
等吃得半饱,孟一窈的手蠢蠢欲动,想要拿桌上的米酒。
池盛拦下了她,孟一窈委屈道:“你又不让我喝!之前毕业聚会你也不让我喝酒,现在就我们俩你也不让我喝。”
孟一窈开始翻旧账,从池盛不让她喝酒,到不让她穿短裙,振振有词地控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呵,果然是男人的劣根性,得到了就不珍惜。”
池盛失笑,拿过桌上的小瓶米酒,倒到小碗里,放在孟一窈面前,“一点。”
孟一窈瞬间笑了起来,轻哼一声,“我先尝尝看。”
她抿了一小口,砸吧了几下嘴巴,“好像一般,我再尝一下。”说着她又倒了一碗。
最后,在孟一窈的耍赖下,她喝醉了。
明明度数不高,但孟一窈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差点摔倒,池盛赶紧接住她。
孟一窈顺势勾住池盛的脖子,双眼迷蒙,说:“你是池盛。”
池盛无奈,“是我。”
下一秒,孟一窈笑了,仰头,向池盛吻去。
落地窗外的飘雪继续落着,覆盖上地面、屋顶、枝头,但即便被覆盖,所有的一切也是蠢蠢欲动,等着来年春日重焕生机。
等到池盛将孟一窈放在牀上时,她还在哼唧着不肯松手。
池盛双手撑着牀,轻声说:“窈窈乖。”
听到的池盛的声音,孟一窈慢慢松手,池盛才得以解放。
他去浴室打湿毛巾,给孟一窈擦脸。
有湿哒哒的东西在脸上摸来摸去,孟一窈不舒服,又开始闹,池盛压不住她,只能轻声哄着她。
孟一窈不乐意,噘着嘴,“你亲亲我。”
池盛笑了,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又一个吻。
孟一窈安静了。
简单给孟一窈擦过脸,她已经闭上眼,嘴里嘟囔着“池盛”。
坐在牀边看了会,她再没有什么动静,已经安然睡着,池盛才放下心,去浴室洗漱。
等他出来时,孟一窈已经醒了,她的行李箱开着,里面的东西散乱各处,孟一窈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胡乱地翻着。
不得不说,喝醉酒的孟一窈让池盛有些头大。
池盛上前,蹲下,问她:“窈窈在做什么?”
孟一窈抬头,对着池盛傻笑,“我要给你送礼物。”
“什么礼物?”
“喏。”孟一窈把手里的书递出去,“就是这个。”
池盛接过,翻了翻,不是书,是一本手绘本。
上面画满了画,每张画旁都有些话。
池盛仔细地看了看,才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问孟一窈,“为什么送我这个礼物?”
孟一窈傻傻地说:“因为喜欢你啊,我好喜欢池盛……”说着她又倒向牀尾。
池盛一时之间没理她,自己翻看着手绘本,只觉暖流流淌至四肢百骸。
等翻完以后,池盛将孟一窈抱起来,重新放到牀上,看她应该一时半会应该清醒不过来,池盛将她的外套脱去,给她盖上被子。
“晚安,窈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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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孟一窈就醒来,宿醉过后,她头疼得不行。
环顾四周,确认自己在哪里,看到身旁的池盛,孟一窈轻推他,“池盛……”
池盛醒得很快,迷茫了小会,看到孟一窈,清醒了过来。
池盛问:“难受?”
孟一窈点头,“头疼。”
池盛马上打电话,让人送来解酒药。
等待的过程中,池盛给孟一窈擦了擦脸,给她按着太阳穴舒缓。
屋外门铃响起,池盛说:“你躺着,我去拿药。”
“好。”
很快牀边凹陷下来,池盛端来一碗白粥,“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再吃药。”
很快孟一窈吃了小半碗,池盛问她:“头还疼吗?”
孟一窈闷声闷气说:“好像不痛了。”
“那药就不吃了好不好?毕竟是药。”池盛将碗放到牀头,问她。
“好。”
孟一窈拉高被子,遮住小半张脸,“我想再睡一会。”
“睡吧。”池盛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再度转醒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孟一窈猛地起身,想起什么,赶快从牀上爬起来,落地一看,蒙了,行李箱开着,虽然里面是整齐的,但明显不是自己整理时的样子。
池盛听到动静,从客厅进来,问她:“怎么了?”
孟一窈只看见池盛手里的手绘本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回,“为什么在你哪里?”
池盛笑,“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我哪有。”
池盛“啧”一声,“原来女人也是说话不算话,得到了就抛弃的吗?”
“我没有!”
池盛慢慢踱步进来,看着孟一窈手里的手绘本,“这么宝贝?干脆当传家宝传下去好了。”
孟一窈死死抱住,“当然不行!”
池盛见她这样,像是守护领地的小兽一样,可爱地不行,摸了摸鼻子,点头,“恩,不行。”
孟一窈见他这样,就知道池盛一定看过里面的内容了,扑到他怀里,“你看过了!”
池盛接住她,义正言辞,“是啊,你昨晚给我的,说是送我的礼物。”
孟一窈哼一声,“现在不给了。”
池盛笑了,“那就不给吧。”
见池盛似乎真的不要,他已经转身往客厅里走,孟一窈急急叫住他,“你真不要啦?”
池盛回神,“所以你给我么?”
“给你。”孟一窈递了出去,“说了是给你的礼物。”
池盛接过,走近孟一窈,将她揽在怀里,气息在她耳边流动,“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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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孟一窈喝醉这件事,后续的安排被打乱,两人干脆出去趁着雪停去屋外赏雪。
池盛的拍照技术经过孟一窈的调-教,深得孟一窈的心。
照片拍得差不多,孟一窈直接往雪地里一坐。
她穿得厚实,也不怕冷。
但池盛还是担心,想把孟一窈拉起来,孟一窈不乐意,“我就想坐着嘛,要不你背我。”
“那你也得站起来,我才能背你。”池盛无奈地笑了笑。
孟一窈一听,双手向后一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池盛已经作出背人的姿势,孟一窈愣了一下,恍然回到了和池盛重逢的那天,也是这样。
池盛转头,“不上来?”
“你的手,不行吧,我还是自己走好了。”
池盛笑了,“某个人喝醉的时候,哪里不是我抱着走的。”
听池盛这么一说,孟一窈才放下心,扑到他的背上,宽厚又安全。
孟一窈双手环住池盛的脖子,双脚微微晃动,池盛颠了颠她,“安分点。”
孟一窈被吓一跳,赶紧抱紧池盛,“你别吓我!”
“你别晃,乖点。”池盛继续向前走,“不然我怎么舍得?”
一瞬被池盛的话给安抚好,孟一窈笑嘻嘻地应下,“我不晃啦。”
身边只有踏雪的声音,于是孟一窈主动开口,“池盛,我问你件事哦。”
池盛恩一声,“你说。”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孟一窈问出口,才觉得有些忐忑,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池盛好一会才说话,他将自己来随城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一开始,我是抱着逃避的想法来的随城,但后来,再见到你,慢慢地,好像你就在我心里了。如果你要我说一个确切的时间点,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喜欢了。”
从池盛口中亲耳得知他经历的事情,孟一窈不知说什么,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他,“池盛,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就算那个人不要你了,你还有池爷爷、还有我,而且我爸妈也很喜欢你,将来他们就是你的爸妈。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池盛见孟一窈紧张的样子,因为早已经释怀,他反倒笑了,“那你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其实池盛不问,孟一窈也要告诉他的。
“你离开的前一年。”孟一窈的思绪飘到那一年,“我爸带我们回老家,我们俩先下车,去爷爷家。结果爷爷不在家,我们俩惊动了爷爷家对面的那户人家养的狗,那只狗很凶,见到我们俩就开始追。”
“我那时候很害怕,是你拉着我一直往前跑。你还记得吗?就在我们重逢那天,我差点摔倒的那个下坡路,拐角处是一片干草堆,狗要追上来的时候,你直接拉着我往下跳,你一直护着我,连摔下去也是摔到你身上。”
孟一窈说:“那之后,我好像就开始喜欢你了。或许那时候我还小,不懂感情什么的,但在想念你的每一天里,直到和你重逢,我才确认,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你。而我之所以要送你礼物,应该是今天才送的,因为三年前的今天,是我们重逢的日子,我想让你知道,孟一窈有多喜欢池盛。”
池盛听她讲完,扬起嘴角,说:“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
这是孟一窈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听见池盛说喜欢,她乐得不行,什么都抛到了脑后,松开池盛,双手合成喇叭形状,对着天地喊着:“池盛和孟一窈会一辈子在一起!长长久久——”
池盛没说话,因为他早早回覆她——
在孟一窈手绘本的最后一张画里,她写下:
我们在夏日分离,重逢于冬日
将来会一直一直地永远在一起
池盛在后面跟了一句话:不需要将来,现在起,我们就会长长久久,即便白首也不离。
池盛背着孟一窈,入眼可见都是白雪,他一步一步踏上去,留下一串脚印,很快又被覆盖,却没有终止,无穷无尽,直至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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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