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小舒和于雯回到了住处,原本寂寥空荒的小宅,忽然点起了一堆篝火,人声鼎沸,当二人进去一看时,里面已多了一羣约二十人的小乞丐,都是衣着破烂,年龄大的十六七岁,年龄小的尚在垂髫之际。
于雯愕然地看着小舒:“小舒,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舒眼皮一眨,“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呀。”
“你的好朋友?”
“对呀。”
“怎么白日不见呢?”
“白日?呵呵,你问问他们吧。”
那一羣花子一起围了过来,蹦蹦跳跳,七嘴八舌的道:“白天我在外面讨吃啊。”“哎,对了,我今天讨了三十个钱。”“我讨了三十二个钱,比你多两个。”
小舒一一抚慰:“都是好孩子,能干!”把他们的名字都说给于雯听了,又道:“他叫于雯,大家快叫于叔叔。”
众孩子很是听话,立刻“于叔叔”的叫了起来,声音娇嫩,煞是好听。
于雯被叫做“叔叔”,心里不迭叫苦:“我有那么老吗?”以手拉小舒的衣袖,道:“小舒,别闹了,我有那么老吗?”小舒掩口一声轻笑,乃对众孩子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叫于大哥。”
孩子们很是听话,立刻改口叫“大哥”,于雯欢喜的应答,笑的嘴都合不拢。
忽然一个孩子问道:“雪姐姐,我闻到香味了,可没找到那东西,是不是好吃的?”
“雪姐姐?”一听那孩子这般叫唤,于雯似是从中捕捉到了什么秘密,用诡秘的眼神望着小舒,“你果然是女子,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你走路扭扭捏捏,说话娇娇滴滴,可不是女子的行径么?”
小舒沉思片刻,终于醒过神来,一记粉拳捶在于雯胸膛上,骂道:“臭小子,你使诈讹我!”
于雯仰首又是大笑,“聪明!”
众孩子跟着起哄,立时把舒雪羞得一张脸似红透了的苹果,急急以手遮面,把日间打包的饭菜拿了出来,丢给一个大点的孩子,“这是‘醉神楼’的佳肴,要再耽搁的话,没捞到吃可别怪我。”
哄笑声中,众孩子接过那包吃的,往锅那边去了。
吃完饭后,舒雪邀于雯一起赏月,二人上到屋顶,望着挂在半空的半勾,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清爽。
于雯道:“看你也不过十八九岁,却带着这么多孩子生活,而且还没有父母长辈相助,真佩服你的能力。”
舒雪嫣然一笑,“我哪有那般大的本事?其实我是有后台的。”
“你的后台是谁?”
舒雪俏皮道:“大哥,这个现在不能告诉你,等咱们以后混得很熟了,我自会告诉你的。”
于雯道:“好。”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去,“咱们击掌为誓,到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哦。”
舒雪明白他的意思,伸出手去与他一拍,“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后悔的是小狗儿!”
于雯又道:“你既是女儿身,为什么还要穿的这么破烂,而且把脸上涂得漆黑,可多不好看呢。”
舒雪听他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我下山时师父告诉我做的,他说江湖险恶,做事须得善留一手,不要随意透露自己的情况,能避则避,不要轻信于人。”
“那你现在是信我还是不信?”
“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噢?”
“咱们刚一见面,你就倾尽财力请我吃饭,而且还是在无双城最好的‘醉神楼’,而后你为了我的安全,竟置自己于不顾……”
于雯听他说的恳切,真情流露,不由心下一动,“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也很高兴。”
“于大哥,你是做什么的?”
“追查‘半月响马’和‘十五绣娘’一案,务必将其捉拿归案,以慰那些枉死之灵!”
舒雪眼中一动:“你莫不是‘漠中甘霖’于家的公子?”
于雯微笑道:“恩,我们弟兄数人,正是奉了族长之命,出来查访贼子消息。”
舒雪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你…明天就要走吗?”
于雯道:“是啊,我出来已近一月,也与众兄弟失了联系,家里也等着回信,我得抓紧时间啊。”
“那你还会再来无双城吗?”
“来!”
“来做什么?”
“看一个老朋友!”
二人彼此会意,嘴角都露出了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