隰心软没料到金兵会去相助徐世荣,狼牙箭来时,已是躲避不及,这一箭正中右肩。领队的将官见了,叫道:“射中了,拿下!”手一挥,八名骑兵纵马而出,八杆长矛齐向隰心软攒刺下去。
“当”的一声,八杆长矛却刺在了一把大刀上。武天雄大喝一声,右手伸出,抓住了两杆长矛,用力一扯,两名金兵倒掀下马来。另外四骑一提马繮,又刺了过来!武天雄运劲于臂,长矛横扫而出。“噗、噗、噗、噗”四声闷响,四马长声嘶叫,将那四名金兵掀了下来。剩下那两人毫无惧色,长矛纵刺,竟然沉着冷静。武天雄疾冲几步,冲到马头下面,双臂横扫,正中马颈。两马一声哀叫,又将那两名金兵掀下马来。
那金兵头领见武天雄骁勇异常,一声虎吼,长枪直刺武天雄!武天雄侧头避过,左手已是搭上长枪,用力下扯。不料那金兵头领膂力奇强,连运几次力,都未将他扯下来。武天雄怒极,右拳捣出,将马儿倏地打翻了,这才将那金兵头领掀倒。
金兵副头领见武天雄连伤九人,手中刀一扬,喝令:“放箭!”“飕、飕、飕……”,箭密如雨,疾射而至。武天雄舞动手中长矛,羽箭竟没一支射入。
“呜——呜——”
号角声大作,哗啦哗啦、得得之声由疏而密,越来越近。
桂欢雪道:“大队金兵来了。”隰心软叫道:“武师哥,好汉不吃眼前亏,走吧!”武天雄于酣斗中抽空道:“那这小子怎么办?”隰心软道:“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武天雄狠哼了一声,右手舞枪,左手扶了隰心软,且战且走,桂欢雪在旁相助。三人武功本高,虽扶了伤者,亦无多少妨碍,几个纵跃后,已去得很远了。
那金兵副头领见三人去得远了,一边命部下救助伤员,一边跑过来问候徐世荣道:“卓大人,您没事吧?”徐世荣道:“我没事,多谢将军拔刀相助。”好不容易见着桂欢雪,不曾说得上一句话,却引来一场恶战,真是好没来由,心下道了一声:“可惜。”
那金兵副头领怕于路再有刺客,就带了手下人马,直送徐世荣至府衙内,徐世荣拿出金叶酬谢,那副将坚决不收。
当夜,徐世荣心潮起伏,竟一夜未眠,实在想不通武、隰、桂三人是如何知道了这一切,而又连续来追查自己。
过了一夜,次日天明,徐世荣尚未起牀,书记来报:“大人,元帅有请。”徐世荣慌慌张张穿了衣服,来客厅见兀术。
兀术过来朝他看了一会儿,道:“听说昨天有人刺杀爱卿,真是岂有此理!本帅定当查处是何人所为,与爱卿报仇!”徐世荣道:“有劳元帅惦记了,下官不胜感激。”兀术牵着徐世荣的手道:“待得见到爱卿无恙,本帅才敢宽心啊。”徐世荣道:“下官不敢。”
寒暄几句,徐世荣问道:“不知今日元帅相请,有什么事吗?”兀术哈哈一笑,说道:“今天请卿家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徐世荣道:“‘请教’不敢当,元帅只管吩咐便是。”兀术道:“本帅不日就要南下,这是兵力配置图。”指着地图上,一一给徐世荣讲解。
徐世荣在得知武、隰二人在苏州后,巴不得立时离开苏州,见兀术要挥兵南下,正中下怀,忙应道:“元帅所言不差,此时正是进兵良机。”胡乱敷衍了兀术几句。兀术大喜,道:“好,便就请爱卿为前部先锋,明日晨时出发。”
徐世荣回到屋里,将东西胡乱收拾了一包,本待将刘乘三的遗物仍了,但心里不忍,还是带上了。
当时兀术帐下调来了四员副将,并差人送来兵符将印。当下五人厮见了,将起兵一事商议妥当了。
次日,徐世荣与四员副将拜别兀术,到校场点起五千军马,先行开拔,向南征进,一路上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兵行六十里,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劳累了一天,徐世荣感觉异常疲倦,用过晚饭后,便回帐休息了。运了一会儿功,觉得精神好多了,这才打开铺盖,倒下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忽觉有人在叫唤自己,睁眼醒来,正是曾相逢过的那老丐。徐世荣正欲出口,却被他用手捂住了嘴巴,轻声道:“噤声!”徐世荣点了点头,那老丐放开了手。徐世荣道:“老伯,您怎么来了?”那老丐道:“别说话,跟我走。”
二人出了营帐,帐前的八名侍卫已不知去向,二人转而向西,金兵虽只五千之众,但扎下的营寨却甚是庞大,且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机关重重。徐世荣跟着那老丐东拐西转,走了好一会儿,才成功走出大营。
徐世荣道这时候才明白那老丐是来搭救自己脱离虎口的,当下就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道:“小子给您老磕头了,多谢您老今晚的救命之恩。”那老丐笑道:“快起来,不需如此。”伸手将他扶起,续道:“如今你这个先锋平地消失了,金人必定疑心,得有一个计较才好。”略一沉吟后,说道:“小子,有没有胆量,咱们去大闹一场金营?”徐世荣半个月来担惊受怕够了,好不容易才脱离虎口,哪里还想回去?但转念想到那老丐两度出入金营,神不知鬼不觉,必定有着非凡的本事,自己跟着他去闹金营,正好出一口恶气,便点头道:“最好不过了。”那老丐道:“恩,有点胆色,只要你依着我的法子行事,保管来去无恙。”那老丐在徐世荣耳边低言如此如此,听得他不断点头,几乎欢喜的要跳将起来。
徐世荣跟在那老丐身后,再次偷偷摸入金营,如果如入无人之境。就在他笑意未退之时,一队金兵巡逻经过,徐世荣以为那老丐会避过去,不料他书一扬,嗤嗤几声轻响,那七八名金兵都倒地不做声了。徐世荣好生奇怪,正待问那老丐时,只见那老丐点燃了一个火把,冷笑一声,朝着一个地方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