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书房,其实不过就只有几张沙发和一张书桌,书桌后一把座椅。
苏流黎径直走向那座椅,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肃冥会意,过去坐下。
房间里的两人都不知道,门外,一个人影悄悄地从走廊一端靠近过来,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滋味并不好,可她丝毫不在意,视线看了看四周,小心的,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屋子里的声音闷闷的穿透门板,忽大忽小的传进她耳朵里。
『黎少这是……』肃冥心里疑惑的很,直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坐在沙发上也难以安定。
『我干掉了沈涛,你恨我吧?』
『这…黎少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会恨你,赏罚分明,他沈涛不规矩,就该教训。』
『沈涛罪不至死,我也是冲动行事了,按道理讲,也该被罚,可苏流风却要你以‘沈涛被暗算’这个措辞搪塞过去,你怎么看?』
『风哥当然是因为不想黎少你受罚了,杀了自己人,非得去了半条命不可,风哥不想你受这个罪。』肃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的猜到了苏流黎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真这么觉得?你可是聪明人。』苏流黎戏谑一笑。
『黎少,你想说什么?』
『他把自己现在握着的权看的最重,当初苏流风藉着原老大对他的信任,把老大身边都换成自己的人,好让恶魔念轻易得手,栽赃给她之后爬上了现在的位置,这件事,除了那些事件成功之后就被处理掉的那些个兄弟,清楚这件事来龙去脉的人,就只有我,你,他自己,还有,沈涛。』
『黎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装蒜?苏流黎呵笑一声:『那我就说明白,沈涛死了,他是最大的获益人,今天死的是他,明天死的就是我们,他为了杜绝后患,绝对不会一直留着我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肃冥不语,寒意直冲头顶,苏流黎根本就不是有拳脚没头脑的人!他一直都看错了,他远远比他城府还要深,默默的把所有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动声色的听之命令,状似浑噩度日。
『黎少,如果我愿意忠于风哥呢?』
『我刚刚说的话是不能带出这个屋子的。』苏流黎一下一下的轻叩桌子,低声道:『你的死,会和沈涛的结论一样,你信吗?』
肃冥沉吟好一会儿,话说到这份上,他已经没有后路可寻了:『黎少想怎么办?』
『我手下有一些人,相信这么久以来,你应该手下也归拢了一些愿意跟着你的人了,把这些人分散出去,秘密调空各个武器库,枪/支全部送到A市,那边会有人接手,让他苏流风手里握着的权只剩空壳,等时机成熟,就让他尝尝从天上掉到地面的滋味。』
『黎少,调空武器这太冒险了,风哥不可能察觉不到。』
『不冒险一次,我们早晚要栽在他手里,确保所有行动的人百分百可靠,还有,把全部武器库的资料和握权的人员信息都给我找出来,恐吓也好,利诱也罢,我们现在还需要吸收人手,这次博成功了,我们什么都有了,就算失败,也不过是一死,记住,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敢说出去,他也会先收拾了你,先死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我明白。』
苏流黎笑了下,站起来伸个懒腰,拍拍他的肩道:『你可得抓紧些。』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搭上了门把。
念心里一惊,现在跑开已经来不及了,而视线里的门把,慢慢的被转动了……
这一边,无心一众人返回幽月总部时,天边已经透出一线光明,他们各自的回了自己房间休息,梓豪推着目光呆滞的骁宇送回他的房间,一出来,就看到在走廊上靠墙而立的翼,显然,是在等他。
翼扭头见他出来了,站直了身体面向他,轻声道:『喝一杯?』
梓豪没推绝,两人去了酒窖,没开灯,凭着感觉和窗外透进来的微弱亮光走动,随便从酒柜上拿出一瓶,一人一个酒杯,并排席地而坐,谁也不说话,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纯粹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