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子桑倾呼喊,东阳西归回头,看到子桑倾在水中扑腾,他吓得连忙转身迅猛游了回去。
东阳西归一靠近,已经控制不住往下沉的子桑倾,左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拽瞬间冒出头来,右手更不敢 耽误的快速搂着他脖颈。
东阳西归被子桑倾的大力一拽也沉了一下,左臂紧搂着她腰调整好姿势后,猛然发现子桑倾的右脚高 高抬起,死死的缠着他腰,这举动缠得冷眸一暗。
“小叔叔,我左小腿在抽。”左小腿的疼痛抽得子桑倾整条左腿紧绷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东阳西归一听,沉下头去,他下沉的身体带得子桑倾双手撑着他肩膀,得伸长了脖子,才不至于让口 鼻淹没进海水里。
探进水下找到子桑倾的左腿后就去捞,拖起她的膝盖窝捞起后,右掌划到她的小腿位置,抓着就是用 力一捏。
“啊——”子桑倾瞬间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却没力气去甩开东阳西归捏着她小腿的大手,她都抽筋 了还那么大力捏她,她气得猛拍了掌他在水下的后脑勺,“东阳西归!你丫给我轻点!”
子桑倾的左小腿*的,东阳西归放下她的腿冒出头来,看着子桑倾淡定道:“原来是真抽。”
“……去你的!我还拿小命骗你不成!”子桑倾冰瞳凶猛一瞪,东阳西归竟然以为她是假抽筋骗他, 他娘的,她是那么无聊的人么。
“下水前热身了那么久,你怎么还抽筋。”任由子桑倾紧盘在他身上,东阳西归朝着岸边快速游去。
“我哪知道!”子桑倾还对东阳西归怀疑她的行为耿耿于怀,语气不善的回道。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抽筋,结果就这么惊险的奉献给海军这片大海了。
“你别搂那么紧,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本来腰被子桑倾缠着就游不快了,脖子还被她紧紧搂着, 子桑倾整个人顶在前面游得就更慢了。
“哪有很紧?再不紧点我就要掉进海里去了!”子桑倾不苟同的反驳着,她右手是搂着他脖颈没错, 但明明没有很紧,左手也只是象征性的搭在他右肩上,他一游她不抬起点头,都要喝着海水了。
东阳西归顿了一下不游了,从子桑倾那双倔犟的冰瞳,他知道她在生气,盯着她看了两秒,在子桑倾 不服气瞪着他的眼神中,他身体一沉就突然往下潜去。
子桑倾一屏息,她的脚还在抽,暂时没办法跟东阳西归抗衡的她,唯有在不断下潜的海水中,不解又 愤怒的凶瞪着他。
她的腿正在在抽筋!
都痛成什么样了,他不赶快把她送回岸上就算了,竟然还潜进海里,东阳西归到底想干嘛。
东阳西归就是想让子桑倾长点记性,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去跟于冷泊折腾,他要是没游过来,她这 会儿抽筋谁能救她?
她就不能稳重成熟点么!
子桑倾一边承受着抽筋的疼痛,一边还要被东阳西归指责的冷眸折磨,她憋着一股气也不催东阳西归 往上游,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于冷泊往回游后,游着游着倒也找到感觉了,自觉越游越流畅的他,欣喜的回头去看子桑倾,一回头 却发现身后的海面一派平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于冷泊这下不淡定了,划动着两个套着救生圈的手臂,连忙调转方向面向大海。
左看右看,风平浪静,一个人也没有,连东阳西归也不见了。
“该不会两个一起溺水了吧?”想到这个可能,于冷泊沉着不了了,忙张嘴叫喊:“子桑倾!”
于冷泊已经游到近浅滩了,他这一大喊,便引起了岸上士兵们的注意,一个个或抬头或回头去看他。
“咦,教官怎么不见了?”池塘并没有下水,且他面对大海方向,先前他明明看到东阳西归下海去了 。
另一个班的方凯离池塘十几米远,听到他的话后,便指着海中的于冷泊,看着池塘道:“我怎么听到 他喊的是子桑倾?”
“对!还有子桑倾,之前我看到她和于冷泊掉队了一直停在那里,然后教官就也跟着下海了。”池塘 在想着他的心事,虽然面对大海,但他没怎么留意海中的情况,仔细一回想,好像才想起过眼没进脑的画 面。
“现在海上可就于冷泊一个人,会不会是子桑倾溺水了,教官在海下救她?”前排泥台的士兵饶中, 听到池塘和方凯的对话后,回头看着他们道。
“有可能,教官都当海军那么多年了,不可能会出事的。”方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自觉有东阳西归 在,周围的人都不可能出事才对。
“你好像很瞭解我们教官?”饶中有些讶异的看着方凯,东阳西归都是海军上校了,大家一猜也都知 道,肯定在海军摸爬打滚很多年了,他讶异的是方凯太过肯定的语气,以及言语中的那丝崇拜。
“不算很瞭解,就是知道教官的一些事而已,他是我在军校时的教官,也是我新兵连时的指导员。” 方凯本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但饶中这么一问,他这么一解释,突然觉得这么早就认识东阳西归,是一件非 常值得自豪的事情。
“你上过军校?军校的时候教官就是你们的教官了?新兵连的时候教官是你们的指导员?”饶中表示 被刺激到了,震惊的双眼看到方凯点头后,他更是备受刺激,“天!你们是多有缘?我怎么就没这个缘分 呢!”
“缘分这事,我觉得我比你更惨!我们班六个人,其他五个在到南沧舰队前,竟然都认识教官!你知 道我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心情是有多复杂么?”池塘太明白饶中的心情了,瞬间有种同道中人,又同是天 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
“子桑倾……”于冷泊声声呼唤子桑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另一名士兵和于冷泊一样焦急的看着海面,听到池塘三人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聊天,便又急又慌的看着 他们道:“你们别聊了!教官到现在还没浮出海面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走,到前面看看去!”池塘就算在聊天,也一直趴在泥台,维持着干游泳的姿势,边说边起身,说 完就往沙滩跑去。
一时间,还在岸上练习的士兵全跑到了海岸线前站着,声声喊着‘教官。’
听到岸上战友们的声音,于冷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还在水中的他不知道是该上岸,还是往深海游去 找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想到自己还不太会游泳,他便打消了往深海的念头,原地划动着呼喊子桑倾和东阳 西归。
人多力量大,士兵们或齐声呼喊,或杂乱的喊声,终于引起了已经快游到矮山尽头的,其他士兵的注 意,姜三冬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嘱咐着几百号士兵左右多看看身边的战友,要相互照顾,就开着橡皮艇快 速往回开。
东阳西归一直往下潜,子桑倾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忍受着抽痛的小腿,任由东阳西归带着她往下又往 下。
这里的深海只是相对浅滩来说要深不少,但也不是深不见底。
子桑倾自顾自抽个不停的腿,没留意他们下潜了多久,一低头的片刻,赫然发现鱼虾游动间,他们快 到海底了。
见东阳西归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子桑倾忍不住伸手去拍他的脸,用眼神告诉他:‘她现在的战斗力严 重下降,她快扛不住要憋死了。’
冷峻的脸猛然接下一掌,东阳西归冷眸射向子桑倾,看着她生龙活虎的脸,和神采奕奕的冰瞳,显然 没把她的暗示放在心上。
看着东阳西归撇开视线又下潜,被无视的子桑倾不满了,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东阳西归往上游去。
灵光乍闪间,子桑倾猛然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刚拍了东阳西归一掌的左手,悄无声息的伸向他胳膊窝 ,东阳西归应该是痒痒的吧?
小手才下移到东阳西归胸膛,子桑倾还没来得挠他痒痒,左小腿一直抽搐个不停的肌肉,突然就不抽 了,她手顿了一下,眼神也怔了一下,随后试着动了动还有些紧绷的左腿,还真是不痛了。
一瞬间,子桑倾欣喜就差笑出声了,看着还毫无所觉一心下潜,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东阳西归。
虽然身体好了,海底小鱼虾随处游动的海底风景很好看,但子桑倾现在显然没心情去欣赏,她紧缠在 东阳西归腰际的右腿一松。
被紧缠习惯的东阳西归以为子桑倾要掉出去,从而左臂一捞想把她搂紧时,子桑倾搂着他脖颈的右手 却把他猛然一推,东阳西归连忙去看子桑倾,不解的冷眸却见子桑倾右腿猛踢向他。
面对子桑倾的早有准备,已然来不及躲开的东阳西归,硬生生挨下她一脚,虽然水中的力道被缓冲了 不少,但被结实踢中腹部,东阳西归还是被踢得身体又向后退去。
看着东阳西归在水中慢动作般后退的身体,子桑倾紧接着游上前,右手握拳又不客气的揍了上去。
他娘的!
竟然敢趁她有难算计她!
这种贱人就该揍!
看到身手矫健的子桑倾,东阳西归自然也知道她的腿不抽了,一把握上她揍上来的拳头化解了她的一 击,在她想抽手时却紧紧包住不让她离开。
连海底一羣小鱼也觉得他们有趣,不怕生的纷纷在他们身边游动着,睁着一双双小鱼眼在看戏。
手抽不回来,子桑倾气极,两脚一并一曲,对准东阳西归的胸膛就是用力一踹。
东阳西归因为不想放开子桑倾的手,硬生生又接下她这猛力一踢,从两人中间爆炸开的力道,将两人 往前后相反方向推去,东阳西归紧抓不放的手,也在担心会扯伤子桑倾的手臂时,而主动放了开来。
两人才刚刚分开,又默契的朝对方游去,子桑倾想攻击东阳西归,原本还一心想带她下潜的东阳西归 却想拉她上浮。
两人一靠近,子桑倾的拳脚又踢了出来,水中的动作被放慢了数倍,看到子桑倾攻击过来的拳脚,东 阳西归也不躲,已经快碰到她的他,看准目标抓着她的右手腕就往上拖。
东阳西归往上游的举动,把子桑倾也带动着往上,东阳西归摆明了死不放手的样子,子桑倾用力转了 几下也不见右手解脱出来,她方式一转,拉着东阳西归的衣角就猛力往下拽。
东阳西归被拽得一个倾斜,身体也在子桑倾右手拼命往下,不知是想拽回自己的手,还是想把他往下 拖的举动中,而往下沉了又沉。
一个想往下,一个往上,再一次背道而驰的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还在海底沉浮的子桑倾,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仔细一听好像还不少杂乱声音,但都能听出 是喊得人名。
子桑倾不想被人知道,她和东阳西归在水底下纠缠了那么久,一脚踹开想上前抓她的东阳西归,踹了 一脚后子桑倾就往上游,脚腕一紧的她游不动了,一回头对上东阳西归带着丝愤怒的冷眸。
一看到东阳西归的愤怒,子桑倾的火气顿时上来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是她!
子桑倾气得左脚用力一收,没回来,惊恐的是她的左小腿在这一收之下,竟然又抽了起来,本就怒火 飙升的她,一个不备竟然因为这一抽而呛了一,喝下一大口的海水。
东阳西归紧着子桑倾的脚腕,看着子桑倾嘴里冒出大量气泡,又见她憋红了一张小脸,与此同时手中 的脚好像颤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她的抽筋又复发了,他连忙放开她的脚,伸手去搂子桑倾缓缓下沉的身体 。
子桑倾的火气可谓是一下就消了,这下腿抽得更厉害了,一看到东阳西归搂过来的身影,她双手一环 忙紧紧抱住。
被呛了一口,鼻子难受极了,肺里的氧气也更稀薄了,子桑倾憋红了一张脸,忍受着从左小腿开始蔓 延到脚掌心,以及脚趾的抽搐,食指往上指了一指,示意东阳西归赶快游上去。
看到子桑倾难受的小脸,东阳西归自然不敢怠慢,划臂蹬水,忙快速往上游。
东阳西归左臂紧抱着子桑倾,刚划动了几下,突然察觉到子桑倾搂着他脖子的双手松了松,大掌往下 一探,发现她的左大腿也紧绷不已,硬硬的,显然是大腿也在抽筋。
再看向子桑倾的脸,她冰瞳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晶亮,有些黯淡的半合着,飘动的短发下,整张小脸也 红彤彤的,显然是缺氧了。
看着子桑倾这副危险的模样,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右手连忙托着她后脑勺,想也不想就往自己面 前摁,他头一前倾,微凉双唇坚定的覆上她水嫩泛着红粉的唇瓣。
舌尖强势撬开子桑倾的唇齿,两人紧贴的唇瓣中,东阳西归缓缓朝她嘴里吹气。
子桑倾胸口闷的慌,脑袋也昏沉沉的,她觉得自己快昏迷过去了,无意识的闭上眼睛前,突然有一股 清爽的气流吹进了肺里,她快要窒息的闷堵胸口,瞬间扫通了一条给大脑供氧的小道,人也清明瞭一点。
嘴里贪婪的吸吮着给她带来舒服的气息时,渐渐明亮的冰瞳定睛一看,赫然看到东阳西归紧盯着她, 眸底深处带着焦急与惊慌的冷眸。
一时间,子桑倾愣了一下,贪婪吸吮的唇瓣也停了下来。
她和东阳西归……
他娘的!
怎么又亲在一起了?
将子桑倾眼里的震惊与傻呆看在眼里,看着恢复精气神的她,东阳西归冷眸含笑,嘴角微扬的同时不 忘往她嘴里送气。
看到东阳西归含笑的冷眸,子桑倾不争气的脸一红,干脆眼不见为净快速闭上了双眼。
眼睛一闭,唇上的感觉更敏感了,微凉、柔软,还有彼此交融的气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子桑倾, 脑子瞬间空白,除了唇上亲密的感觉,彷佛连狠狠抽着筋的左腿也感觉不到痛了。
到底……是怎么……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子桑倾脑子乱哄哄的想着,胸口闷窒还未完全散去的她,察觉到东阳西归依旧往她嘴里送的气,子桑 倾挣扎片刻便破罐子摔破的想着。
反正亲都亲了,不跟他要点补偿,她也太亏了。这样想着,子桑倾唇瓣一动,便又主动吸吮起东阳西 归过渡到她嘴里的气息。
本来看到子桑倾红着脸闭上了眼,东阳西归的心情就大好,现在她一主动,虽然这是人求生的一种本 能,他还是眸光深深一暗。
这跟她刚才下意识的贪婪不同,她现在这种想碰不敢碰,想主动又不太敢的生涩,狠狠直击着他的心 脏,心跳瞬间就‘嘭嘭嘭’快速跳动。
这狠狠一撞,两手都没空的东阳西归,这下是连蹬水的动作都不自觉停下了。
海面的阳光挥洒下进海里,摇曳海水中,子桑倾渐渐褪去不自然红潮的小脸,以及闭着眸享受的柔顺 模样,看得东阳西归眸光微闪,怔怔盯着她看了几秒,眸一敛竟也闭上了眼。
……
不敢睁眼的子桑倾,胸腔的闷窒渐渐缓解,身心都舒服了的她停止吸气,才刚停,眉头便微微一皱, 嘴里有东西。
察觉到那是什么东西,子桑倾连忙睁眼,却发现东阳西归的眼睛闭着。
子桑倾喉咙微微震动,发出一声轻细的闷哼反抗,左腿还在抽还在疼,但她管不了那么多,搂着东阳 西归脖颈的双手连忙去推他,小嘴也在驱逐着他。
子桑倾是在反抗没错,但她的反抗却刺激的东阳西归血液躁动,猛往某处涌,闭着双眼的他将子桑倾 搂得更紧了。
本就搂在一起的两人贴得更紧,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子桑倾冰瞳大睁,推东阳西归的双手改为拍打 ,还不见效后,两手开工,直接抓着他耳朵往后扯。
他到底在干什么!
被不停折磨的东阳西归,仅不满的看了子桑倾一眼,便又闭上了双眸。
子桑倾抓着东阳西归耳朵的手瞬间一顿,她被那双往日见惯了的冷眸震撼住了,那不是她平日看到眼 神,太过深幽不见底的冷眸,眼里的炙热与欲念太过强烈,她从没见过东阳西归这种眼神。
子桑倾不是不喑世事的小女孩,她自然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可他明明看了她一眼,难道他想不起来她 是谁么,他们的关系不允许他们这样。
瞬间怔愣住的子桑倾眼神呆滞,她被东阳西归震撼到了,震得她脑子发懵,心绪也瞬间乱糟糟的。
明明胸腔的窒息感已经缓解了,在东阳西归的掠夺下,子桑倾又开始缺氧。
面对太过强势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心一狠,刚想给东阳西归送一定能让他清醒的一脚,他却在此时突 然放开了子桑倾。
让东阳西归清醒的,是他的脚突然碰到了海底的石头,顿了一下睁看眼的他,看到子桑倾怔愣后突然 一狠的冰瞳,他眸光一闪,紧抱着子桑倾就快速往上游。
虽然水中本就不能说话,但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两人的心情都不太稳定。
当东阳西归抱着子桑倾浮出水面时,两人都各自整理好了情绪,子桑倾的想法,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 生,而东阳西归的决定,他晚上回去再好好想想。
最后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接触的于冷泊,被姜三冬拉上了橡皮艇,问明情况后,虽然姜三冬认为东阳 西归不会出什么事,但他们沉下海的时间太久了,谨慎着想,他要派人下海。
老兵都不在这个训练区域,新兵没经过训练,姜三冬不可能让他们下海去寻找,他刚想亲自跳下海, 站在橡皮艇还没来得及一跃而下,东阳西归就抱着子桑倾钻出了水面。
“东阳!怎么回事?”两人一钻出水面,第一件事自然是张嘴大口呼吸,橡皮艇上的姜三冬看到,刚 好在前方三十米外冒出头的两人,连忙询问道。
“脚抽筋了。”胸膛大幅度起伏的东阳西归,看着姜三冬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说完抱着子桑倾就往 岸边游。
看到姜三冬的橡皮艇,子桑倾本来想说让她上船,不用东阳西归抱着游回去了,但她的整条左腿都在 抽着,要爬上船还真不太容易,且这离岸边也就百米远左右,她便没将这个念头说出口。
于冷泊看着紧搂着东阳西归的子桑倾,听到她抽筋后,眉头微微皱起,目送着她和东阳西归游走。
本游到矮山那边的士兵,看到这边有情况,一部分士兵直接爬上岸跑了过来,步媚媚那班和苗亦少他 们班,知道子桑倾有可能出事了后,也纷纷跑了过来。
子桑倾看着岸边站了一大堆士兵,她这脸色就有些囧,怎么这么多人围了过来。
“子桑,你没事吧?”远远看到子桑倾攀着东阳西归游过来,挤到前排的毕寺等不及他们上岸,站在 岸边就喊道。
“没事!”不想让毕寺她们担心,子桑倾挥了挥左手,喊回去。
“都这样还没事?”东阳西归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子桑倾。
“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发生哪件事后,从海底往上游时,子桑倾就不敢抬起 右脚缠着东阳西归了,搂着他脖颈的双手也不敢太紧,她尽量避开他,一听到东阳西归开口,她就没好气 的说道。
东阳西归心里一沉,睨了眼炸毛的子桑倾,当真没再说话,往岸边游的速度也更快了。
上了浅滩后,就再也游不动了,他抱着子桑倾站起身,子桑倾的左腿绷得直直的,显然还在抽,根本 走不了路。
子桑倾放开东阳西归,想自己金鸡独立的蹦上岸,右脚半条腿泡在海水中的她,刚狼狈的蹦了一步, 东阳西归见她这样,二话不说一个弯腰就将她拦腰抱起。
“娘的!你快放我下来!低调点不懂啊!”子桑倾小脸一拉,咬着牙跟东阳西归低声道。
“低调没你的小命重要。”恢复往日冷硬的东阳西归,也不低头看子桑倾,只冷冷的说了一句,手上 更没有放下子桑倾的意思。
“独裁!”虽然东阳西归说得对,但子桑倾还是狠得咬牙切齿,低语骂了一句,却丝毫没激起东阳西 归的任何反应。
围着海岸线站着的士兵们,看到东阳西归抱着子桑倾上来,纷纷后退让出位置。
上岸后,东阳西归连忙把子桑倾放在岸上,子桑倾坐在地上,整条左腿硬硬的微曲着,东阳西归放下 她,脚一移就去脱她左脚的军鞋。
“脚抽筋。”一班的五人都靠了上来,步媚媚看着子桑倾不自然屈曲的左腿,担心的说了一句后,忙 蹲下去一手轻抓着她小腿,一手托着她膝盖窝缓缓放平。
坐在地上的子桑倾,双手紧抓着她抽搐着肌肉的大腿,眉头深锁,毕寺侧蹲在她侧后扶着她的双肩。
苗亦少等几个与子桑倾相识的人,都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苗亦少静静的看着子桑倾,温柔的眼眸 有着疼惜,深深为自己除了干着急,又帮不上的无力而痛心。
早已上岸的姜三冬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看着东阳西归亲力亲为的脱了子桑倾军鞋,又脱了她的袜子 。
随后蹲在子桑倾右侧的东阳西归,左手紧抓着子桑倾的左脚腕,右手抓着她的脚尖用力往后板,将子 桑倾的脚心完全暴露了出来。
“你愣什么?快过来踢!”东阳西归做好一切后,看了眼嘴唇紧紧抿着的子桑倾,一回头见姜三冬还 站着没动,便吼了一句。
“我以为你会踢。”姜三冬嘴里这样说着,脚却不敢慢的忙上前,东阳西归对子桑倾好像不太一样, 他以为这等小事轮不到他上场。
东阳西归凛了姜三冬一眼没说话,他倒想来,但看着子桑倾疼得眉头深锁的模样,他担心自己下不了 脚。
姜三冬在子桑倾脚下站定,军鞋对准子桑倾的脚心,卯足了劲就是狠狠一踢。
“啊——”子桑倾知道姜三冬想干什么,她是有准备的,但整条左腿都要废掉的剧痛,瞬间传到大脑 时,她再不想痛呼出声,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听着子桑倾太过凄惨的惨叫,毕寺这小心肝一颤,她听着都觉得疼。
东阳西归心里一揪,看着疼得五官紧皱的子桑倾,他这手禁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子桑倾有多能忍他是 知道的,他知道会很痛,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痛。
“还痛不痛?”子桑倾的惨叫听得姜三冬脚一缩,都不敢踢了,看着低垂着头忍痛的子桑倾,小声询 问了一句。
剧痛过后,整条左腿的确是没那么痛了,但肌肉还是在轻微的抽,子桑倾又轻又缓的长舒一口气,这 才看着姜三冬:“再踢一下,但不用那么大力了。”
姜三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踢第二脚前,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东阳西归,见他冷沉着脸并没有 说什么后,这才踢脚又是一踢,脚劲自然小了不少。
子桑倾这次咬着牙连哼都没哼一声,姜三冬踢了第二脚后,没多久这腿就不抽了。
“行了,不痛了。”东阳西归的手还抓着她的脚,子桑倾朝他摆了摆手,轻声道。
这一番折腾下来,子桑倾不知道她是出冷汗了,还是作训服被海水浸湿的原因,海风一吹,她竟冷得 抖了一下。
“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吃完饭再回宿舍休息。”东阳西归收回手,起身前,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子桑 倾,唯恐她不吃午饭就去休息,便叮嘱了一句。
“嗯。”子桑倾点头,消耗了这么多体能,她自然不会自虐得不去吃午饭。
东阳西归站起身后,看着岸上围着的众士兵,便大声说道:“各班自行点名!没齐的跟姜副教说一声 ,齐了的可以去吃午饭了!”
南沧舰队的宿舍没有上下铺,只有六张单人牀,左右各两张,面对门的方向也两张,这两张是子桑倾 和步媚媚的牀,子桑倾在左,步媚媚在右,两人头靠头睡。
忙了一上午,中午休息时,步媚媚翻身一趴,往牀头蹭了蹭,抬头看着闭着眼的子桑倾,便低声道: “子桑,你睡了么?”
“没有。”子桑倾莞尔,铃声刚打完,才躺下牀怎么可能就睡着了。
“子桑,你抽筋沉下海多长时间?”步媚媚算了一下,他们快游到矮山时才发现情况,紧接着就往回 跑,打从她知道开始算,一直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钻出水面,就已经整整过了七分钟!
“不知道。”子桑倾眉头一抽,谁抽筋沉海还拿着秒表,计算自己到底沉了多久。
“最起码七分钟以上。”子桑倾的回答,并没有让步媚媚的兴趣消减,她肯定的低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子桑倾缓缓睁开双眼,眼珠子往上一抬,看过探过头来的步媚媚,清淡道 。
“你知不知道,你被学长抱上岸的时候,嘴唇特别……特别……特别的红。”步媚媚并没有说得多大 声以及肯定,但她连续几个特别,和坚定的美眸,她相信子桑倾能看懂。
冰瞳依旧纯净的子桑倾,不动声色的心下一沉,嗓音却依旧清淡道:“然后呢?”
其实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没有睡着,子桑倾和步媚媚的音量虽然很低,但在寂静一片的环境里,仔细听 还是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比如毕寺就伸长了耳朵,恨不得凑到两人嘴边去听。
“然后,学长的嘴唇也特别、特别、特别……”步媚媚并没有将话说完,但她美眉不停的跳动着,美 眸里传达的意思,子桑倾不用看,光听她的语气的就能知道。
“再然后呢?”子桑倾现在的心情很平静,虽然被步媚媚戳破,但她并不是太意外。
第一次在军校见到步媚媚,她就是步媚媚是一个美貌与身材,智商和情商并存的妖孽,身边有这种女 人存在,要瞒住事情其实不容易。
“再然后,我想问,你们是……”步媚媚说着说着,嘟起性感的美唇,无声的啵了一下,什么意思不 言而喻。
看着如此镇定清淡的子桑倾,步媚媚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挺佩服子桑倾的。
一直以来,她自认为自己的内心挺强大的,但认识子桑倾后,子桑倾总能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对她刮 目相看。
“肯定是!”步媚媚才刚无声的啵完,子桑倾还没来得及回话,左侧牀铺的毕寺,突然就一个挺身坐 起,上半身以快要扭断的角度,迅猛回扭看着子桑倾和步媚媚,以绝对肯定的语气低声道。
“……”子桑倾冰瞳一斜,看着如此激动的毕寺,再一次见识了毕寺八卦的功力,她长着这样一张女 人爱慕,男人嫉妒的帅脸,不去当狗仔真真是浪费了。
“……”步媚媚同样无语的美眸一翻,有些不满的看着毕寺,她套出了话自然会透露给她,眼看着就 要套出子桑倾的话了,结果就这么被毕寺给搅黄了,她急什么急!
宿舍里的人都没睡,毕寺这么低声一闹,一个个侧身一翻,默契的全都侧身躺着,视线全凝聚到了子 桑倾和步媚媚身上。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看着其他只看着不说话的战友,阿史那一枝率先开口了,笑容灿 烂的深邃五官,挂着和毕寺如出一辙的八卦精光。
“一枝,你觉得我们教官怎么样?”敏感话题,阿史那一枝一开口,毕寺瞬间想起某天的某件事,帅 眼微微一眯,掩饰住眼底的精光,便看着阿史那一枝询问道。
“东阳教官?你指哪方面?”不明白毕寺正在套她话的阿史那一枝,大眼一转,反问道。
“抛开身份,站在女人的角度,你觉得东阳西归这个男人怎么样?”毕寺连想都不想,顺口就丢出了 这句话,顺溜的样子貌似她说过很多类似的话。
“男人嘛?”阿史那一枝当真认真想了起来,她那认真的模样,连步媚媚都紧盯着她,放眼看去,全 宿舍唯有子桑倾漠不关心的闭着眼。
“我觉得吧,军人是一个魅力光环非常大的职业,但就算脱下军装,东阳教官肯定也是一个非常出色 的男人。先不论他长得帅,身材好能吸引很多女人,就凭他智商够高,信念也够坚定,这样的男人不管从 事哪行哪业,一定都是站定金字塔上的人物。”阿史那一枝一一细数着,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夸张,在她眼 里,东阳西归的确够出色。
“长得帅身材好,这些大家都看得到,你怎么知道教官智商高,信念坚定?”阿史那一枝说完,其他 人都沉默,看样子她们也都这样认为,但毕寺抓着一个可疑的重点,追问了一句。
“看眼睛,你不觉得教官的眼里有很多东西么?”阿史那一枝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后边说边自己肯定 的点着头。
阿史那一枝说的这一点,步媚媚是赞同,但她一直看不清楚东阳西归的冷眸,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 便也问了一句:“你都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看不清楚,总觉得是夜色下的深井,就算头顶有月光照耀着,也看不清井里到底有些什么。”步媚 媚一问,阿史那一枝便失望的摇着头,说完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眼子桑倾,补偿道,“其实像教 官这样的男人是很危险的。”
“是不是觉得,他的冷眸就像大海,包罗万象,宽广辽阔却又深不可测?”步媚媚美眸微眯,今天的 阿史那一枝让她侧目。
这一刻,她相信阿史那一枝对东阳西归并没有爱情,敬仰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