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西归冷峻的脸庞又黑又臭,竟然有人敢扑在子桑倾身上!还敢把她往下压!
突发的暧昧就在眼前,东阳西归的脑子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他的身体已经一个箭步上前,速度快得士 兵们只看到一条深蓝的身影一闪。
后背朝下的子桑倾,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左臂被人用力一抓,纤腰随即一紧,后背突然就撞上一具 厚实的胸膛,身体也在一股大力的作用下,被猛然往后拖去。
双双跌倒的池塘还在想着,子桑倾是女孩子,就算摔下去他也不能压着她,他刚想去抓子桑倾的手臂 ,想和她换个位置他朝下做人肉垫子,子桑倾就突然后移了。
“啊……”与此同时,池塘的腹部被人重重踢了一脚,疼得他立马痛呼出声,瘦如排骨的身体也在一 记狠踢之下,竟双脚离地的飞了起来,整个人也由原本的往前倾转而往后飞倒。
身后本有些混乱的士兵,看到双脚离地飞快倒退回来的池塘,纷纷伸出手去接他看起来轻飘飘的身体 ,没出什么力气就将又瘦又轻的他接住,放了下来。
子桑倾等于是直接被拖出池塘身下的,瞬间脱离队伍的她,后背紧贴着温暖又宽阔的胸膛,圈在腰际 的手臂,好像要把她的小腰勒断一样用力。
东阳西归突然救人的速度很快,士兵们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子桑倾,才敢确定他是真的出手了。
看着前方一双双聚拢过来的眼神,子桑倾脑袋当机了一瞬,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随即 宛如触电般,左手一挥,右手抓着腰际的大手用力一扳。
一解开禁锢,子桑倾整个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回了队伍,速度快得活像晚一秒,身后之人就能 吃了她一般。
东阳西归出手的速度快,子桑倾自救的动作也不慢,几乎是在眨眼睛,就剩东阳西归一人孤零零的站 着了。
察觉到子桑倾的反抗,东阳西归并没有继续抱着她,但看着瞬间空空如也的双手与怀抱,他冷硬的峻 脸更黑了。
他是为了救她,不让她摔个四脚朝天,才把她拖抱出来的,她跑那么快是什么意思,连声谢谢都没有 ,真是个小白眼狼。
子桑倾的脸色也不太好,到底是谁说要低调的!
她摔一下又不会摔死,再说了,要救她也用不着把她抱那么紧吧,士兵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也不知道 放手,东阳西归是白痴么!
池塘没怎么看到事情的经过,被战友们救下后,他先捂了一下被踢疼的腹部,一抬头就看到子桑倾飞 快跑进队伍的身影。
气氛有些不对劲,池塘左右看看视线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转悠的战友,难道他刚才错过了什么 ?
无辜硬捱了一脚的池塘,看着默不作声的战友,又去看一脸铁黑的东阳西归,他默默的站回队列,人 家是教官,他就当训练出错被惩罚了一脚算了。
东阳西归一看就是冷情冷性的人,跟姜三冬时不时怒吼几声的暴脾气还是不同的,像他这种人,说得 好听点就是不会多管闲事,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冷血。
士兵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手去救子桑倾,前一天有士兵做俯卧撑累得爬起不来,一下趴在地上扑 了个狗吃屎,那时东阳西归就在眼前,他看都没看一眼眼,怎么一到子桑倾这里,他就怜香惜玉了。
难道真的是女兵比男兵,在训练上有优待?
‘哔——’士兵们疑惑猜测的视线中,东阳西归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冷黑着脸 哨声刺耳一吹。
训练依旧在继续,一小段插曲后,东阳西归是再也不靠近子桑倾了,离得远远的,时不时甩记冷眼给 训练不努力的士兵。
这日训练,士兵们一到岸边就发现多了好几个泥台。
“昨晚上我就说怎么有两个人影在岸边转悠,原来是搭泥台。”钱浅看着与膝同高,一排排长约百米 宽约三米的泥台,暗悠悠道。
“昨晚上?你几点看见的?睡觉前我也没看见岸边有人。”毕寺讶异的看着钱浅,这边海岸自从他们 到海军后,就一直是他们的训练场地,那两个人影想来是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了。
“应该是昨晚凌晨两点左右吧?钱浅那时候起牀上厕所了。”付絮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些泥台,当 初说好5个500要训练一个星期的。
这才过去三天,折磨得她浑身都快散架了,才能顺利完成训练。
看现在这架势,应该是要换训练项目了,她哭丧着一张水灵灵的粉脸,就不能让她喘口气么。
“昨晚你没睡好?”阿史那一枝满眼关怀的看向付絮,她俩的牀紧邻又头靠头的睡,难怪她半夜突醒 时,付絮的牀一直传来辗辗反侧的轻响。
“还好,就是训练太累了点,反而睡不好了。”付絮柔美的笑了笑,一般人都是越累睡得越好,她很 不喜欢自己这点,精神力也有点下降了。
“会调节过来的,接下来的训练肯定会越来越累,到时候估计你除了睡觉连饭都不想吃了。”有些人 体质的确特殊,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子桑倾看着付絮憔悴的粉脸,安慰的拍拍她肩膀。
‘哔——’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从远处走来,还没走近,姜三冬看着弯弯曲曲懒懒散散的队列,哨子一含就响亮的 吹了起来。
士兵瞬间细细碎碎的快速整队,各班各排全军姿笔挺的站在队列中。
“各班自行点名报数!”催死人般哔哔个不停的哨声中,两人上前后,姜三冬哨子一放就大声吼了起 来。
“一!”一班排头的毕寺头一左偏,大声喊了一句,震得子桑倾耳膜‘嗡’了一声的同时,她也反射 性的偏头喊着,“二!”
“三!四!五……”
一时间,队列响起整齐又混乱报数声,各班六人,听到一句句‘六’,报数声也停了后,姜三冬又喊 道:“各班都齐了么?”
“齐!”各班最末的士兵齐声一吼,英姿焕发的士兵们便又开启了新一天的训练。
“今天开始泅渡训练!”人数一齐,东阳西归便开口了,嘴一张洪亮的声音便从海岸线传向了海面, “泅渡训练最佳的游泳姿势是蛙泳,正式训练前,主要分为岸上训练和水中训练。”
“岸上训练首先进行的是手臂划水练习,现在各班分散列队!”东阳西归在训练时从不多说废话,命 令一下,士兵们纷纷抬起双臂,像左右移动,不多会儿,整齐排列的队伍便拉长了不少。
“弓步站好!”东阳西归冷硬着脸,又一声令下。
子桑倾左腿往前一跨并屈膝前弓,大腿斜向地面,后腿自然蹬直的同时脚跟外展,脚尖斜向前方约45 度,一个标准的左弓步便瞬间完成。
士兵们都弓好步后,东阳西归冷眸一斜,姜三冬心领神会的便做起了示范,站在正中间面向士兵的他 ,左腿往前一跨,也弓着步。
“听我的命令,跟着姜副教的动作练习!”一切就绪后,东阳西归便不安分的走动起来,“吸气!”
姜副教两手一前一后的高高抬起,又深又慢吸着气的同时,右手缓缓往前爬,左手慢慢往后伸,这一 看就是游泳时的手臂姿势,一个士兵们一看之后便有样学样,胸膛吸得鼓鼓的,缓慢划动着双臂。
“呼气!”姜副教缓慢悠长的呼气中,士兵们的胸膛又扁了下去。
几个来回后,士兵们平静的目视前方,随着东阳西归一句又一句的命令,胸膛起伏的呼吸着。
十几分钟后,深呼吸又深呼吸的士兵们,身体舒畅得都快睡着了,双手臂却高抬得快酸死了。
东阳西归看着他们昏昏欲睡的神情,一个吸气后,连气都没呼就突然换了命令:“双手扶地!”
子桑倾刚想呼气,被突然大吼而出的命令吓得气一憋,就着弓步的姿态,双手连忙去撑地。
“差点吓死我!”双手扶地的毕寺微张着嘴,连连呼吸了几次,她就知道今天的训练,不可能单单吸 气呼气这么轻松。
“现在开始进行腿部练习,腿部抬起,左右交替进行收腿翻脚蹬水的练习!”东阳西归此时正好走到 了左侧,听到毕寺低语的他冷睨了她一眼,睨得毕寺脑袋一缩,低着头再也不敢看他。
东阳西归的命令中,士兵们只见姜三冬弓着步左腿突然离地,用力往左侧绕了个半圆后往后一蹬,随 即左脚撑地,右腿往前一收后也往右侧翻了个半圆往后一蹬。
士兵们盯着姜三冬左右腿交替着蹬了又蹬,看明白怎么蹬后,他们便也蹬了起来。
东阳西归不说话,整个海滩除了风声杂七杂八的蹬腿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三十分钟后,姜三冬依然双手伏地,双腿蹬了一下又一下,身为副教官他都在训练,感觉双腿都快踢 断了的士兵们,自然不敢怠慢,一下接一下的收腿在旱地上蹬水。
“我腿都快麻了,不会让我们蹬一上午吧?”瞅到东阳西归走到了队列的另一边,毕寺又出声了。
“毕寺,我发现你怎么那么啰嗦,有哪次训练你没说话么?”毕寺又一次出声时,步媚媚脑袋一下右 转,看着她道。
“这不是训练太枯燥了,想聊聊天给你们解解闷么?你丫别不知好歹!”毕寺帅眼一瞪,一副我多善 解人意,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眼神。
“切……自己耐不住寂寞,好意思说别人!”步媚媚美眸一翻,再一次鄙视着毕寺。
“什么叫耐不住寂寞?老子从来就不知道寂寞为何物好么!”毕寺的腿蹬得更快了,帅脸也瞬间精神 了不少,不知是被的气得还是其他。
“整天吵!你们烦不烦!”夹在两人中间的子桑倾不耐烦了,冰瞳左右一扫瞪着步媚媚和毕寺道。
一个两个就不能安分点,训练老开小差。
“我这是在调剂生活,你不会懂得!你训练好了有教官鼓励,我训练好了没用,压根没人看好么。” 毕寺不以为意的反驳着,眼睛不忘盯着越走越近的东阳西归,深怕一不小心又让他抓包了。
“怎么就没人看?你要不好好训练,姜副教铁定让你反撑俯卧撑!”好端端的又扯到东阳西归身上, 子桑倾无语的闭上嘴不说话了,反倒是步媚媚不赞同的毕寺,反驳了她一句。
“熊的!别跟我提他!”毕寺帅眼一瞪左侧方还在蹬腿的姜三冬,她的两条手臂到现在还酸疼不已, 要不他,她能这么惨么。
“起立!”几人的低声拌嘴中,东阳西归突然喊了一句,士兵们一听到命令立马爬了起来。
“看到那边的泥台了吧,各班按顺序趴上去!”东阳西归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士兵们,手一伸指着右 侧一排排经过一晚上的风吹月晒,看起来还算坚固的泥台,便发出了命令。
命令一出,士兵们再累也不敢怠慢,纷纷转身,从左往右一个个班的走了去过去。
“整个人趴上去?”毕寺遥看着前方的男兵,他们都站在及膝高的泥台前,并没有趴下去。
“整个人趴上去就成蠕动了。”步媚媚鄙视的斜了眼毕寺,这摆明了岸上训练,全部台面加起来也躺 不下三百人,他们可足有六百多名士兵。
“谁让你崇拜的学长不说清楚。”毕寺不以为然的摸摸鼻子,她又没当过兵,谁知道怎么训练。
各班在长形泥台前站定,各排泥台两边都站满了人,子桑倾看着对面正对面的于冷泊,心情不太爽。
谁站她对面不好,偏偏是于冷泊,还真是冤家路窄。
于冷泊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好,看子桑倾的眼神就跟他是多大的仇人一样,不甘示弱的两人直直瞪着 对方,目光厮杀间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你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毕寺就在子桑倾右侧,不可能发现不了子桑倾的异常,更何况于冷泊 仇杀般的目光,时不时就侧漏直射向她,被侧漏得心里发毛的毕寺,目光直视着正对面的洛寒舟,轻声询 问着子桑倾。
“毁我前程的天大仇恨!”子桑倾冰瞳微眯,眸光更凌厉的瞪着于冷泊,一看到于冷泊,她到现在还 是解气不了。
也许没有他,她也会被东阳西归坑到海军来,但如果没有他,东阳西归就不会那么容易得逞,她更不 会在光明正大的情况被骗。
“他到底把你怎么了?让你一到海军你就和他杠上。”步媚媚同样不解,子桑倾和于冷泊好像是到了 海军才认识的,第一天傍晚十五公里那次,她就察觉到他们俩不对劲。
“他没把我怎么样,是他老子!这叫父债子偿!”子桑倾越想越气,她跟于飞就见过一面而已,连话 都没说过几句,身为少将了不起啊,就这么把她给害惨了。
“什么?难道他老子强暴了你!”毕寺震惊了,父债子偿这得是多大的仇,一时间脑中闪过的念头只 有这个。
“咳……去你的!你想什么呢?”子桑倾被刺激得呛了一声,这简直毁她清誉!
毕寺的声音很小,但于冷泊也隐约听到了她说的话,他的脸瞬间一冷,沉着从容的眼眸凶狠的转瞪着 毕寺,身为儿子,任谁听到别人如此污蔑自家老子,不拳脚相向指鼻怒骂就算好的了。
步媚媚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她都不好意思鄙视毕寺了,真要那样的话,东阳西归能这么淡定么, 毕寺一定是智商有问题。
“我这不是问问么。”被于冷泊的凶狠眼神凌迟着,毕寺委屈的垂下眸,无辜的解释着。
于冷泊瞪什么瞪!她又没说一定是!猜一下都不行呐!
“现在进行臂腿结合练习!以腰腹部趴在泥台上,上半身和腿部悬空,模拟在水中进行臂腿结合练习 !”东阳西归站在士兵们侧面,他一说话,士兵们纷纷侧头看他。
东阳西归一说完,姜三冬走到子桑倾这排泥台,站在毕寺和洛寒舟之间的泥台,他一下就趴了下去, 仅以腹部顶在泥台边沿的他,划动着双臂的同时,双腿一收一蹬。
姜三冬都做了几个踢蹬了,其他几排的士兵还伸长了脑袋寻找姜三冬的身影。
“还愣什么愣?趴下去!”刚教过的动作有什么好看的,士兵们的举动看得东阳西归冷眉一皱,就大 声吼道。
姜三冬一下爬起让开位置,子桑倾等人也都趴了下去。
泥台边沿还算圆润并不尖锐,趴上去倒也不会咯得人腹部发疼,两两之间都拉开了距离,子桑倾趴下 去后,便模拟着水中的环境蛙泳起来。
于冷泊就在正对面,两人趴下后距离瞬间缩短,虽不至于鼻尖碰到鼻尖的近距离,但两人双手往前划 动时,指尖有时还是能碰到。
两人毕竟面对面,要想不看对方势必要偏头移开视线,但谁的脑袋偏久了都会不舒服,且他们还在训 练,遂两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对方。
子桑倾都被东阳西归绑着手脚扔到海里过,这陆地上的干旱蛙泳对她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她看着于 冷泊的动作越看看别扭。
“你看什么看!”于冷泊不会游泳,做着生疏动作的他,又被子桑倾凌厉的冰瞳仅盯着,绕是他再沉 着从容,也有点别扭起来。
“哼!一看就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跑来当什么海军!”子桑倾冷哼了一声,被看几眼就受不了了, 还好意思瞪她。
“要你管!”被揭穿的于冷泊眸光一冷,不会游泳怎么了,谁规定当海军前一定要会游泳,到部队再 学怎么了。
“说得谁稀罕管一样!”子桑倾头一偏,不想看到于冷泊那张傲慢的脸。
“大家都是战友,有事好好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于冷泊身旁放苗亦少看不下去了,他不明 白性格清淡的子桑倾和一向沉着的于冷泊,怎么会这么不合。
苗亦少就在对面,子桑倾自然早发现了他,但她除了朝对方微笑,也没什么好说的,见他劝解,便又 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有没有误会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看她不顺眼!”于冷泊沉着脸,起因不重要,反正他和子桑倾的 梁子算是结下了。
“说的好像我看你很顺眼一样,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子桑倾也是有点小暴脾气的,冰瞳一凛就睨 着于冷泊道。
“哼,谁落谁手里还不一定!”于冷泊也不甘示弱,他从不跟女人较劲,但那得看对方识不识趣,主 动撞枪口上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地面上的训练不算难,且绝大部分士兵都是会游泳的,上午的训练临近结束时,不少士兵跃跃欲试的 要求下海,东阳西归想了想倒也没反对,让士兵们从仓库搬出一大堆救生圈和断绳子。
这不算正式的泅渡训练,遂东阳西归没要求所有士兵下水,以自愿为原则,想下水的自己拿根绳子, 一头拴紧救生圈,一头栓在自身的皮带上以防意外。
子桑倾想下水但不想栓救生圈,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便走了过去。
“子桑倾!”早已注意到子桑倾的东阳西归,见她向大海靠近,便冷不丁的喊了句她的名字。
子桑倾反射性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一部分士兵还在泥台上干游着泳,另外一部分士兵则围在泥台 侧的救生圈旁栓套着。
“你喊我干什么?我很想装作不认识你好不好!”东阳西归站在泥台靠海这边,两人隔着十多米,子 桑倾侧头看他,尽量低声道。
“你以为我想装作认识你?回去栓上救生圈再下海!”子桑倾的眼神太嫌弃他了,看得东阳西归板着 黑脸,不容置疑的说道。
“独裁!”再怎么着,东阳西归也是她的教官,子桑倾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反抗他,她怒瞪一眼骂了 一句,转身便朝救生圈堆走去,走了几步子桑倾又自顾自的低声补充了一句,“贱人!”
听到子桑倾那句伴随着海风吹拂过来的‘贱人’,东阳西归自己满头黑线。
“就说你跑哪去了,快拿着!”步媚媚在自己的皮带上栓好绳子,一米长垂到脚下的绳子拖着一个救 生圈,一转身看到子桑倾后,连忙从救生圈堆中,拿了个救生圈塞给她。
子桑倾默默的栓着救生圈,拴着拴着身旁多了个人,她侧头一看,赫然是于冷泊。
“海那么大可不是闹着玩的,淹死人不偿命。”子桑倾挑着眉随口说了一句,她真没开玩笑,不会游 泳的人最好别下海,去个游泳池还差不多。
且这个救生圈是栓在皮带上,不是套在腰上,该沉还是会沉,在这大海里,旱鸭子想自己浮起来抱着 救生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冷泊一听到当然知道这话是针对他的,他冷盯了子桑倾一眼,倒也没说什么,黑着脸拿了个救生圈 。
士兵们准备好以后,发现姜三冬从矮山那边开了艘橡皮船过来,士兵们兴奋异常的下海前,东阳西归 指着海滩左右两侧的矮山道:“泅渡训练是3000—5000米,这条海岸线全长1500米!训练其实很简单,你 们从山这头游到对面的矮山,再从对面游回来就行了。”
因为还不是正式的泅渡训练,士兵们得到命令后,纷纷拖着救生圈下了水,一时间,海岸浅滩就犹如 鸭子下水一样,噗通噗通着溅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水花。
东阳西归在岸上监督,姜三冬则在海上开着橡皮船跟着士兵们。
三四月份的微凉天气,子桑倾一扑下海就被海水刺激得一个激灵,感觉是又冷又爽。
绝大部分的士兵都下了海,划动在士兵们堆里的子桑倾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她们班的其他人都冲散 了,黑黝黝的脑袋密密麻麻的,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她们在哪儿。
靠近岸边的浅滩太拥挤,子桑倾便往少人深海稍微游出去了一点,手脚不会拥挤着碰到其他人的她, 也不跟其他士兵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右侧矮山游,原地转圈游了好一会儿的她,这才跟着其他士兵的末尾往 前游去。
痛快的游了几十米后,子桑倾发现有个人和她一样喜欢悠哉悠哉的游在后面。
不对。子桑倾定睛一看,发现那人不是和一样悠哉的游着泳,而是在上下扑腾着学游泳。
“呦!你这是想要自学成才?”子桑倾游前了一点后,发现在那扑腾着的背影不就是于冷泊么,快速 游前的她侧身一转,看着还在浅滩上狼狈扑腾的于冷泊,笑面盎然道。
于冷泊从小怕水,他知道自己很狼狈,故而冷瞪了她一眼,竟然没跟他计较。
早知道要来海军的话,他肯定去学了游泳再来,怎么可能会让子桑倾有机会取笑他。
“要不要我教你?免学费哟!”一般情况,子桑倾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她跟于冷泊八字太不合了, 看到他落汤鸡一样的身姿,她这心情就大好,原地打转的刺激他道。
“滚!”于冷泊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虽然于飞管得严,他的性子也比同龄人来得稳重沉着一些,但 他也跟很多军区大院长大的干部子弟一样,有些一些军痞子的气息,虽然平时被他掩藏的深,但子桑倾今 日明显是刺激到他了。
“凭什么?你以为这大海是你家的?”子桑倾眉头一挑,笑得更得意了。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自觉的女孩子,我爸到底看上你哪点了?”于冷泊虽然不会游泳,但他领悟 性强学得也快,隐约掌握到一点技巧的他,一边练习着一边跟子桑倾对峙着。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就那么倒霉!你下次最好回去问一下你老爸,我好改了它!”子桑倾冰瞳一冷, 两父子都这么不招人待见,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以为就你倒霉!要不是你,我能到这海军来,能在这学游泳?”于冷泊越说越激动,两人都没有 发现他们在面对面的游着。
四周全是海水不好分别距离,脚下又踩不到地,刚学会一点游泳的于冷泊越游越靠向子桑倾,子桑倾 因为习惯了一定的距离,以为自己在原地划动的她,其实越划越外深海游。
“你还好意思赖我?要不你老子,我能到这海军来!”子桑倾也激动了,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说到这 个令人愤怒的问题。
“靠!你的意思是要怪我了?”于冷泊一激动,猛一拍水面就想站起来,但他肩膀才露出水平,立马 又沉了下去,并且伴随着一句惊慌的惨叫,“啊……”
以为于冷泊还在浅滩的子桑倾,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惨叫个什么劲,看到他惊恐的瞪着她瞬间 没顶后,她头一抬四处一扫,这才发现她和于冷泊都远离海岸近百米了,这哪里还是浅水滩。
开着橡皮艇监督训练的姜三冬在前方的士兵堆里,压根就没发现远在身后的子桑倾和于冷泊,而岸上 的东阳西归侧背着海面,在一一指导着趴在泥台上干游泳的士兵。
绕是再不待见于冷泊,子桑倾也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于冷泊往下沉去,不敢怠慢的她连忙快速朝他游去 。
子桑倾刚游到于冷泊浮起的救生圈位置,于冷泊已经从海面钻了出来,但他显然不是游上来的,因为 他仅浮出头的他大吸了一口气,连停顿都没有就又沉了下去。
于冷泊是真的溺水了,他本来就还没完全学会游泳,连喝几口气呛到后,一慌之下更是刚掌握到的一 点游泳技巧,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浮出水面换气的那一瞬间,于冷泊看到游到面前来的子桑倾,再次沉下去时,强烈的求生本能促使他 双手往前一伸,碰到子桑倾后便用力紧紧抱着她。
游上前的子桑倾看到于冷泊浮出水面,以为他是自己游上来的,看到他转瞬又沉的脑袋才连忙伸手去 捞,结果她探下水的手还没捞到于冷泊,后背就一紧,胸前也瞬间紧贴着一个脑袋。
上身被紧紧抱着的子桑倾瞬间不爽了,于冷泊竟然敢把脑袋往她怀里蹭!
生气至极的子桑倾忘了于冷泊是在溺水,把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本就对于冷泊不满的她,气 得立马抬脚,用膝盖狠狠的撞向于冷泊的关键部位。
就算是在水中,子桑倾那一记狠踢也够于冷泊受得了,瞬间巨痛的他‘啊’了一声,惨叫没喊出来却 喝了满肚子呛了满气管的海水,双手自然放开子桑倾无力再抱着。
于冷泊的救生圈在水面晃荡震动着,看着它剧烈晃动的波纹,刚解气的子桑倾突然心里一紧。
“他娘的!你丫报应来得真快!”子桑倾低骂了一句,连忙潜下水去救于冷泊,连老天爷都觉得她冤 枉,于冷泊这么快就落到她手里了。
水中的于冷泊双手捂着关键部队,他憋红了一张脸,剧烈疼痛又被呛着的他,差点就背过气去,疼得 已无力自救的他,看着下潜下来的子桑倾,又是欣喜又是生气,满心的复杂。
于冷泊栓在救生圈上的绳子放得比较长,子桑倾的绳子比较断,下潜到一定程度后,救生圈终于发挥 作用了,她即潜不下去又够不到于冷泊,唯有伸长了右手冲她招呼。
看到子桑倾冲她挥动的手臂,于冷泊竟然鼓着嘴瞪着她,愣是没伸手,他那死犟的脸看得子桑倾恨不 得再踹他一脚。
他娘的!
于冷泊不要命了是吧!
子桑倾也不挥了,伸着手同样瞪着于冷泊,他娘的,于冷泊不想她救他,以为她想救他呀,但他要是 真就这么挺尸了,她铁定也有责任。
火光四溅的僵持中,于冷泊嘴角突然冒出一大串的泡泡,估计憋太久气的他又喝了口水,看得抿紧嘴 的子桑倾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娘的,竟然敢无视她伸出的援手,喝破肚算了。
又被呛了一口的于冷泊,是再也扛不住了,他是真不想这么憋屈的挺尸过去,看到子桑倾在嘲笑他, 他怒瞪了一眼,手却乖乖的伸上去抓紧她的手。
东阳西归是知道子桑倾和于冷泊脱队的,子桑倾的水性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但不经意 的一个回头,看到平静的深海海面,只剩两个救生圈飘忽着时,他心头一紧。
等了好半响也不见那两个救生圈的主人浮出水面,东阳西归立马跑了下去,刚跑到海岸线想下水,就 看到一颗脑袋浮出了水面。
子桑倾拖着一点也不轻的于冷泊浮出水面,出了水面后,于冷泊一点也不客气的搂着她脖子又是咳嗽 又是大喘。
本不想下水的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和于冷泊黏那么紧眉头一皱,仔细一看才发现于冷泊不对劲,他 便再也不敢犹豫的跳下了海。
“放手!快被你勒死了!”被一个大男人紧勒着脖子,在双脚着不到地的海里,子桑倾的身体被勒得 严重倾斜,她气得又在水中踹于冷泊。
“要不是你,我能到这么深的海里,能溺水么?借我搭一把手怎么了!”于冷泊嘴里大声反驳着,勒 着子桑倾脖子的手倒是松了一松。
“有什么好搭的!你把救生圈拖过来抱着就行了!”好心救了他一条命竟然还敢吼她,子桑倾气得扳 开他的手,把他往救生圈的方向用力一推。
“嗯……”猛然失去依靠,于冷泊低呼着又扑腾了好一会儿,这才抓到自己的救生圈,脚不垫底的感 觉太没安全感了,于冷泊吓得两双臂紧紧趴在救生圈上面。
“我去!瞧瞧你那怕死样,这个也给你!”子桑倾真真是被于冷泊的怂样给刺激到了,她麻利的接下 栓在皮带上的绳子,豪爽的将自己的救生圈扔到头上。
堂堂一个少将的儿子,身为海军,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一样死死抱着救 生圈,简直丢人。
救生圈精准的套在自己头上,于冷泊也不跟子桑倾客气,拿下串在手里,两手臂都串着一个救生圈的 于冷泊,这下是一点不怕溺水了,但他头一抬,却发现游来一个目光不善的男人。
“教官好。”于冷泊一看到东阳西归,音量不大不小的喊了声,便两脚蹬着水,两手轻划着往岸边游 去,反正只要脑袋不沉到水里,这么游他还不怕的。
东阳西归仔细打量着沉着从容的于冷泊,确定他还正常后,倒也没拦着他,默默的看着他游向岸边。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于冷泊游走了,只剩下子桑倾一个人了,东阳西归头一扭,峻脸黑 黑的盯着她。
“记得……不许拿自己的小命跟你开玩笑。”被东阳西归太过冰冷的眼眸一盯,他那冷霸强势的气场 瞬间又散发了出来,子桑倾小脑袋一缩,小脸无辜的瞅着她。
这次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是于冷泊,不是她,她见义勇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东阳西归应该表扬 她,不应该瞪她。
“记得?那你刚才在干什么!”对于子桑倾将救生圈给于冷泊这件事,东阳西归是没意见,他生气的 是,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那么久,大海凶险无比,万一她出了事怎么办,到底有没有替他想过。
“于冷泊溺水了,我在救他。”子桑倾小嘴一瘪,她知道东阳西归是在关心她,但他就不能换一种方 式来关心么,这么生硬冷漠,小心她造反。
东阳西归冷眸紧紧盯着子桑倾,在她纯净又无辜的冰瞳中,心里替自己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