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上了娱乐头条,东阳西归这心里本就不爽,一听到离湮凯猥琐着对子桑倾有兴趣的话语,他这脸 彻底黑冷了下来,低沉着嗓音森冷回道:“那是我的人!不想我替你收尸,就把你的花花肠子给我切了! ”
“我当然知道小不点是你的家……”东阳西归很激动,但离湮凯不以为意,又但是,他话还没说完, 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我的人?
我的家人?
东阳西归是不是漏了一个‘家’字?
东阳西归这个人向来严谨,从来就不废话,一个字能说明白的就绝不说两个字,同样的,必须两个字 才能说明白的,他也绝不会只说一个字。
“阳,你和你家的小不点,该不会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离湮凯不可能不瞭解东阳西归,他突 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脸上有着不敢相信。
“不想死就别打她的主意!”老爷子就在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东阳西归也不好说的太明白,沉冷的撂 下一句话后,一分钟也快到了,他便准备结束和离湮凯的通话,“挂了。”
东阳西归说得很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离湮凯瞬间明白,真被他猜中了,东阳西归和他家的小侄女 ,真的是那么回事!
“等等!你现在在家?”离湮凯的视线一直落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东阳西归说要挂掉电话的时候, 盯着电脑屏的他,突然发现图片不太对劲,连忙追问了一句。
‘嘟——嘟——嘟——’
回答离湮凯的,是通话切断后的忙音,离湮凯看看被挂掉的通话,又看看电脑上的东阳西归配图,他 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艹!回来了也不找我玩!有事就知道甩个电话过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打从东阳西归当兵后,他一年到头顶多一两次假期,这么多年来,离湮凯几乎每年都只能见东阳西归 一次,以往东阳西归回来的时候,都会事先和他说,然后他们几个兄弟会出来聚聚。
可这一次,东阳西归最起码回来一天了,他才知道,离湮凯这心里非常的不爽,点着电脑上东阳西归 的头像,不满的骂道:“有妹子把很爽是不是?改天我送一打给你!”
“凯哥,别生气嘛,对方竟敢挂你电话,你打回去不就行了?”阮秋雨艳丽的长相即使是素颜,也依 旧透着一股媚态,不知何时又爬上牀的她,柔若无骨的靠向离湮凯,用她那纯天然的38E大胸脯,有意 无意的蹭着离湮凯。
“你懂什么?赶紧给我滚蛋!”手臂上传来柔软不已的美好肉感,要是换了往日,离湮凯早化身禽兽 把阮秋雨压在身下了,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少爷脾气的冲阮秋雨吼道。
东阳西归这个人向来最忙,忙得一年到头见不到人,离湮凯打东阳西归的手机,十次有八次是关机的 。
久而久之,若没特别大的事情,离湮凯都懒得打电话给东阳西归了,短信他又懒得发,一般都是东阳 西归联系他比较多,这个多也就仅限于一年一到两次的电话。
“凯哥……”阮秋雨愣了一下,离湮凯虽然牀伴很多,脾气也不太好,但他在牀上对女伴向来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在牀上吼她,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离湮凯搭在电脑上的手,点开了其他的门户网站,无一例外都有周衍的新闻,都或多或少提到了子桑 集团、子桑千金、以及子桑千金的神秘男友。
“滚!”一侧头见阮秋雨还没麻利的滚蛋,离湮凯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眸,瞬间一冷。
“我马上走!”突见离湮凯眼神这么冷厉的吼她,阮秋雨连忙滚下牀,一边麻利的穿衣,一边往门口 走去。
外人都盛传离湮凯是个二世祖败家子,阮秋雨跟了离湮凯这么久,知道离湮凯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潇洒 玩乐混日子的富家子弟。
她还指望着能牢牢抱紧离湮凯这座大山,以后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哪里敢去得罪离湮凯。
阮秋雨一走出房间,离湮凯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找了个号码拨出去。
“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现在有一个光荣而艰钜的任务交给你!”清晨还不到六整点,电话被接通后 ,离湮凯也不问候对方,劈头盖脸就颐指气使的说道。
做这件事情动作太大了点,离湮凯担心会被他家老子抓到把柄,他不能亲自动手做,万一他家老子给 他冠上损害公司利益的形象,他近两年可就没机会翻身了。
另一边,东阳西归挂掉离湮凯的电话后,身一转,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子桑丰岚,一直盯着他看。
“爸爸。”东阳西归轻叹一声,抬脚朝他走去。
和子桑倾的事情,东阳西归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和子桑丰岚说的,没想到因为这么几张报纸, 就这么被捅破了。
“说吧,这些怎么回事?”看报纸的时候,子桑丰岚无意间翻到娱乐版面,已经翻页过去的他,却觉 得头条配图上的人有些眼熟,这才翻回去认真阅览的。
看完第一份娱乐版新闻后,子桑丰岚只生气子桑倾竟然被围堵了,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恋情,以 及子桑倾那句占有欲十足的宣言,他并不以为意,只认为是记者乱写的。
但是,四五份报纸看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三人为虎的原因,子桑丰岚渐渐觉得不对劲了,看着看着, 他也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越看越像情侣。
“也没什么事,昨天下午我和倾儿出去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一个明星。”东阳西归在子桑丰岚对面 坐下,说着指了指两人中间茶几上的报纸。
虽然被添油加醋,但整个事件的经过,报纸上面都写得挺清楚的。
“报纸上说,你和倾儿是情侣?”看完报纸后,子桑丰岚虽然有所怀疑,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但东阳西归和离湮凯说得那句,‘那是我的人!’和报纸上写的子桑倾说的,‘这是我的男人!’这 分明就是同一种意思。
“爸爸,我喜欢倾儿。”事到如今,虽然事情有点突然,但东阳西归不可能否认,也没想过要否认, 他冷眸定定的看着子桑丰岚,异常认真的说道。
“哪种喜欢?”子桑丰岚老脸一板,子桑倾是他亲孙女,他也喜欢。
“爸爸,我想娶倾儿为妻。”一旁的大屏电视不断在变幻画面,此时,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都自动过 滤掉电视的声音,两父子一脸严谨的对峙着。
东阳西归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他说得很坚定,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他本打算婉转一点,徐徐渐进的 跟老爷子谈的。
可现在,他和子桑倾的关系已经曝光,这时候只能一针见血的直指问题中心了。
此时,下楼来的子桑倾,刚从二楼踩下下一楼的楼梯,听到东阳西归沉冷的嗓音,认真的说着要娶她 ,她冰瞳一闪,双脚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混账!倾儿是你侄女,你知道么!”子桑丰岚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事情,他自认为看得比较 透彻,可现在他才发现,就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他却毫无所知。
茶几上的报纸,是子桑丰岚知道并瞭解两人恋情的契机,看报纸的几分钟时间,也算是给他的缓冲时 间。
子桑丰岚瞭解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给外人和给家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但就算和家人再亲近,东阳西归对子桑倾这个侄女再如何喜爱,他以往也从没有带子桑倾单独出去过 的情况。
看完报纸后,子桑丰岚已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他本以为他已有所准备,可当东阳西归一字一句的说出 他想娶子桑倾的时候,子桑丰岚还是觉得晴天霹雳。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东阳西归当成他的亲生儿子,他都快忘记了东阳西归和他,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
也就在看完报纸,东阳西归镇定的和离湮凯讲电话时,子桑丰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才恍惚的惊觉, 东阳西归早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东阳西归是一个成年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要的是什么,他的人生正按照他自己想要走的轨迹发展 着。
子桑丰岚看着坐在他对面,镇定自若、坦然面对的东阳西归,他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东阳西归离开他去当兵的时候,才十九岁,东阳西归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的这十年,一个男人真正成 长起来的这十年。
在这重要的十年里,在东阳西归的生命轨迹中,他子桑丰岚这个父亲,在这十年间对东阳西归而言, 几乎是一个空白的存在,这十年,他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父亲而已。
东阳西归在部队是如何艰苦训练,强悍成长起来的,他不曾亲眼见证。
在子桑丰岚的印象中,这十年里,他只知道东阳西归当初离开他时,东阳西归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青 涩小夥子,东阳西归大概每年会从部队回来一到两次,基本是一次,有时候甚至两年回来一次。
东阳西归每一次回来,子桑丰岚都觉得他比上一次回来稳重了不少。
虽然东阳西归从小就早熟,也比同龄人来得沉稳,但部队历练,无疑是加快了他的成长。
也正因为东阳西归足够成熟有主见,对于他亲口说的,想和子桑倾在一起,想娶子桑倾为妻,子桑丰 岚才会更加的生气。
子桑倾是他的侄女,她喊了他十几年的小叔叔,这是亲情,东阳西归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我当然知道倾儿是我侄女,但我更清楚,倾儿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整栋别墅可以说是很安 静,子桑丰岚虽然说得有些大声,神情也很愤怒,但他看起来还好,东阳西归便从容的辩解道。
“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让别人怎么想?”子桑丰岚还是满脸的愤怒,他们子桑家族也算是有头 有脸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爸爸,您从小就教育我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至于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您,如 果我觉得您说得做得我都不赞同,我一样可以反驳,一样可以不遵循!”东阳西归直直的看进子桑丰岚眼 底,冷眸有着某种强势。
东阳西归觉得他现在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和子桑丰岚的教导有关。
老爷子在部队当了一辈子的兵,他的个性是好强的,军职生涯能当上将军,他的实力自然不容小窥。
所谓虎父无犬子,子桑丰岚很疼爱东阳西归,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疼爱,但疼归疼,原则上的 事他从不含糊,他一生行事风格强势果敢,所要做的事,从没有人能阻拦。
东阳西归被子桑丰岚的性格影响了十几年,他既然喜欢上了子桑倾,认定了她,如果他和子桑倾真的 有血缘关系,东阳西归冷眸微暗,他也不会放手。
“……”子桑丰岚突然就沉默着不说话了,一双炯炯有神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直盯着东阳西归瞧。
要不怎么说是一家人,东阳西归是子桑丰岚一步一步,一把手一把手教导出来的,他太瞭解东阳西归 了。
就算他和东阳西归没有血缘关系,和子桑谦元相比,东阳西归却比子桑谦元还要像他亲生儿子,他们 两父子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风格都太过相似。
这一刻,看着冷眸决绝的东阳西归,子桑丰岚比谁都明白,没人能改变东阳西归的想法,哪怕是他。
“什么时候的事?”仅眨眼间,子桑丰岚脸上的愤怒,就跟换了一张脸似得,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只 语气有些沉重的询问道。
“下连队后。”看着子桑丰岚平静的满是皱纹的脸,东阳西归明白,老爷子算是默认了他和子桑倾的 事。
对于子桑丰岚上一秒还愤怒不已,下一秒却能理清思路,平静问话的心境转换,东阳西归一点也不奇 怪。
就像他当初冲动的在海底强吻了子桑倾,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认定了子桑倾 一样。
他和子桑丰岚是同一类型的男人,一件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大的事情,再纠结再难做的决 定,犹豫,向来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在战场上,开枪与不开枪之间,很多时候,犹豫超过一秒,就很有可能会命丧黄泉,这是东阳西归还 很小,也许是刚懂事的时候,子桑丰岚就告诉他的。
“下连队?这才多久?两个月都没有!你确定你要娶倾儿?”东阳西归说得这么强硬,态度这么决绝 ,子桑丰岚本以为,他和子桑倾已经在一起有段时间了,结果这才几十天而已,东阳西归是在开玩笑么。
“爸爸,手榴弹扔出去后,爆不爆只是时间问题,不管什么时候爆,都一定会爆!”早已下定决心, 子桑倾非他不可的东阳西归,说着指着茶几上的报纸,接着道。
“是它提前引爆的,但就算没有这几张报纸,这次回来,走之前我也一定会和您说清楚。”东阳西归 现在倒觉得,这几张报纸出现的也算是时候,早解决完这件事,他和子桑倾都能安心点。
子桑丰岚的视线从东阳西归脸上移转到报纸上,东阳西归的潜台词说得很明白。
他已经决定和子桑倾在一起了,结不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不管有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同不同意,这婚, 他都一定会结。
“倾儿,你怎么站在这里不下楼?”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两父子在客厅深谈着,子桑倾在家本就比较 放松,专心听着客厅里传来的交谈,她惊悚一回头,赫然发现韦月就站在她身后。
韦月从卧房出来,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就见子桑倾傻傻地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她询问着同时 ,下楼几步搂着她。
韦月的声音一响起,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同时看向楼梯方向,从客厅沙发的方向看过去,此时的楼梯 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子桑倾刚开始站在楼梯上的时候,东阳西归是没有发现她的,也许两人的默契太好了,韦月还没出声 前,他就隐隐觉得子桑倾一定站在楼梯上。
“倾儿,你下来。”子桑丰岚是一直到韦月出声时,他才知道子桑倾站在二楼偷听的,他看着空无一 人的楼梯,亲切的唤着子桑倾。
子桑倾一直都躲着,她看不到子桑丰岚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神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 听到子桑丰岚叫她下去,子桑倾顿时有些紧张。
“倾儿,别怕,有妈妈在。”看到子桑倾突然紧握起来的小手,韦月轻轻握了上去,温柔看着眸光闪 躲的子桑倾道。
“妈妈……”子桑倾在面对外人时,哪怕再清冷,面对一脸温柔的韦月,她那颗心也顿时柔软了下来 。
“走。”韦月出声前,隐约听到楼下有东阳西归的声音,现在子桑丰岚一出声,心里跟明镜似得韦月 ,顷刻间便明白子桑倾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不动,拉着子桑倾的手就牵她下楼。
子桑倾被动的被韦月牵着下楼,她微垂着眸,不敢去看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
韦月和子桑倾走到茶几前,韦月看着一左一右的子桑丰岚和东阳西归,便和子桑倾一样站着,并没有 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的意思。
“倾儿,你小叔叔说,你和他在一起,对么?”子桑丰岚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子桑倾想必该听得都听 到了,他看着微微垂眸的子桑倾,开口就直接询问道。
“爸爸,我先申明一点,我和倾儿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子桑丰岚的话音刚落,不等子桑倾回应,东 阳西归就率先反驳道。
“什么叫没正式在一起?倾儿的脖子都被你啃成什么样了,这还没在一起!”子桑丰岚看向子桑倾时 的和蔼眼神,转到东宫西宫辩驳的脸上时,顿时就怒不可遏的大声道。
“……”东阳西归峻脸一僵,子桑倾正好是侧面对着他,他快速瞄了眼子桑倾雪白脖颈上的吻痕,他 嘴一抿顿时就沉默不说话了。
“……”被子桑丰岚如此大方的指出她脖子上的吻痕,子桑倾小脸一红,本就微微垂下的冰瞳,这下 就更没脸见人的快要闭起来了。
子桑倾全身上下就左侧脖子有一个淡淡的吻痕,是东阳西归咬得,他要是不咬也不至于这么明显。
“爸爸,我觉得吧,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又两情相悦,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韦月的右手依旧牵着 子桑倾,无声的安慰着她,温柔脸庞一转,就看着愤怒的子桑丰岚劝慰道。
“阳是你女儿的小叔叔,他们要是真的在一起,月儿你不反对?”韦月神色很正常,好像早就知道这 件事一样,子桑丰岚讶异的看着她,不禁反问道。
“阳和倾儿不是亲叔侄,我希望倾儿幸福,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韦月轻轻摇头。
她昨晚上想了一晚上,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并没有血缘羁绊,他们要在一起,这并不天理不容有违伦理 的。
更何况,这是子桑倾的选择,身为母亲,也正因为她是子桑倾的母亲,东阳西归能给子桑倾幸福的话 ,她为什么要反对,她应该做自己女儿的坚强后盾。
子桑倾震惊的看着身侧的韦月,韦月在帮她说话,她同意她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
看着一脸温柔的韦月,东阳西归冷眸里有抹感激,一直以来,韦月都是一个好嫂子,好母亲。
“倾儿,你喜欢你小叔叔么?”东阳西归说得再坚定,也要问另一个当事人的意思,子桑丰岚因为韦 月的回答沉默了几秒后,头一抬,便看着子桑倾询问道。
子桑倾转眸去看子桑丰岚,冰瞳对上子桑丰岚威严又和蔼的眼眸时,她不由得眸光微闪了一下,转眸 再去看东阳西归,东阳西归正满目深情的凝视着她。
“嗯。”收回视线时,又一次垂下了眼眸,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微微点下的头却异常坚定。
子桑倾自认不是傻子,如果不喜欢东阳西归,她不会任由东阳西归对她胡作非为,活得再久,她也是 人,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也会动情。
“有多喜欢?”意料中的回答,子桑丰岚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神情。
子桑倾冰瞳一眨,掀开眼帘看向子桑丰岚,子桑丰岚的眼神很认真,视线转到右侧的东阳西归身上, 四目相对时,子桑倾一眼就能看到东阳西归有些渴望,又似鼓励的看着她的眼神。
左手传来韦月用力一握的温柔,韦月也在无声的鼓励她,温热的细腻触感激得子桑倾心里一暖。
重生到子桑倾的身上,她最幸运的是,就是有韦月这么一个爱她疼她的母亲。
冰瞳再次转回到子桑丰岚脸上,子桑倾暗自深吸一口气,冰瞳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子桑丰岚,清冷嗓音 有些轻缓,却是一字一句异常坚定的回道:“爷爷,我想这辈子都和小叔叔在一起。”
重生到这具身体快两年了,这一年多来,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但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有些人有些感情一旦萌芽,生长起来就如海啸般汹涌澎湃,时间,并不是存 在多大的问题。
东阳西归心里一喜,看着子桑倾的冷眸渐渐溢满痴情,他一直坚信,他和子桑倾是有默契的,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只一眼,就能透过对方的眼眸直看进对方心底。
最开始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瞬间被扒光,被对方从头到脚的观赏一样,东阳西归很别扭,但 后来,他觉得他心灵得到了满足,他喜欢子桑倾看他的眼神,哪怕是她愤怒的瞪视。
韦月握着子桑倾的手紧了紧,子桑丰岚听到子桑倾的回答后,皱纹横生的脸庞深深一沉,视线也从子 桑倾异常坚定的小脸上移开。
这段恋情,从头到脚都是东阳西归在主动,此时此刻,他终于得到了子桑倾的承认,他心里的激动比 前一天子桑倾在桃花树下的宣言,要来得更凶猛。
东阳西归站起身,短短几步的距离,他想一下冲到子桑倾身边去,抬脚时却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好 像走过去走到子桑倾身边,便是他们的一辈子一样。
东阳西归嘴角牵起一抹浅笑,冷眸温柔深情得彷佛能溢出来,他整个胸腔,整个身心都满溢着一种名 为幸福的喜悦。
韦月看着走过来的东阳西归,她向一旁的子桑倾看去,子桑倾也正眸光清冷的看着他,她便放开子桑 倾的手,走到子桑丰岚身旁坐下。
东阳西归在子桑倾面前站定,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东阳西归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子桑倾整个人都抱进 怀中。
子桑倾微微抬头,东阳西归微微低头,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被东阳西归冷眸里的深情感染,子桑 倾看着他的冰瞳,也水润润的越渐温柔起来。
韦月坐在子桑丰岚身旁,担心老爷子太激动,太愤怒,情绪不稳会受到刺激,孝顺的轻轻拍着他的背 。
子桑丰岚此时的情绪还算平稳,就和东阳西归想得差不多,其实他心理素质强大的很,这点不痛不痒 的事情,还不至于打倒他。
毕竟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并没有血缘关系,在子桑丰岚看来,这才是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除了电视传来新闻播报声,客厅里静得出奇,子桑丰岚微微偏头,就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面对面站 着,子桑倾的小身板都快被东阳西归挺拔的身影完全挡住了。
子桑丰岚本想看他们一眼就移开视线,两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起,看着太过美好温情的画面,他竟不 舍得移开视线了。
一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一个是他疼爱的孙女,子桑丰岚比谁都希望他们能幸福。
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目光缠绵的对视了数秒后,他抬手轻轻揉了下子桑倾细软的发丝,嗓音低沉的表扬 道:“倾儿,你好棒!”
“……”两人气氛很好的对视中,东阳西归一开口,子桑倾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棒什么棒,她都快 紧张死了!
就算被子桑倾瞪,也依旧笑得满足的东阳西归,脚步一移站在子桑倾右手边,大掌一捞便牵起她的小 手,紧紧握着。
“爸爸,一句话,你同不同意我和倾儿在一起?”事已至此,东阳西归看着撇开头去的子桑丰岚,一 针见血的直接道。
“……你小子非得要这么急!我老人家脑子转的慢,让我多想想的时间都不给?”子桑丰岚看着东阳 西归那猴急得,好像立马就要结婚的神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长大了,都开始气老子了!
“给!一定给!”老爷子都发飙了,东阳西归哪敢说一个不字,立马乖乖的点头应承道。
子桑丰岚现在的态度,有点返老还童小孩子脾性的感觉,东阳西归看着他这副大喊着的模样,心里已 经有了一个底了。
“哼!”子桑丰岚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视线刚从东阳西归脸上移开没一秒,立马又转了回去,“如果 我不答应呢?”
“爸爸,到最后,您一定会答应的!”东阳西归神情依旧不变,刻意用尊称的称谓,还刻意在‘您’ 这个字眼上,加重了一下语调。
“你个混账东西!现在给我滚!”东阳西归这死性不改的臭脾气,子桑丰岚被他运筹帷幄般的肯定语 气给刺激到了,小兔崽子,竟然敢算计到他这个老子头上来了,子桑丰岚气得随手一指,就指着楼梯方向 道。
“好,立马滚!”子桑丰岚吼得很大声,东阳西归脸上却不悲不喜,他知道子桑丰岚只是雷声大雨点 小,其实并没有怎么生气,他点点头,牵着子桑倾就转身。
被东阳西归紧紧牵着的子桑倾,被动的跟着东阳西归走,她不太放心子桑丰岚,但她现在不太好意思 去面对子桑丰岚,只好乖乖跟着东阳西归走。
子桑丰岚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手牵手准备上楼的背影,他气呼呼的好像更气了,张口又大吼道:“ 给我滚回来!吃完早餐再滚开!”
东阳西归脚步一顿,背对着子桑丰岚的他,冷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看得子桑倾嘴 角抽了好几下。
“是!”东阳西归转身,牵着子桑倾又返回到客厅,和子桑倾一起坐在子桑丰岚对面。
对面就坐着子桑丰岚和韦月,子桑倾不由得低敛着眉目,不太敢与他们对视,东阳西归则是冷眸含笑 ,无声的和子桑丰岚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七点五十五分。
宁一雷和宁一若站在某写字楼前,他们双双仰视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心里都有些望而却步的感觉。
“哥,快点走,要迟到了!”宁一若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缩在宁一雷身后。
他们昨天被主编狠批了一顿,因为他们没拍到周衍的照片,还把前几天拍的相片弄丢了。
以往,只要娱乐版面上有周衍的新闻,他们家的报纸都会买得特别畅销,哪怕只有周衍那么一个小小 的模糊的身影。
因为他们把周衍的相片弄丢了,这表示将失去一次把周衍作为头条版面的机会。
失去周衍头条的报纸,娱爆报社的报纸和上下两层楼另外两家的报纸相对比之下,销量堪忧。
“小妹,你说,我们会不会被炒鱿鱼?”宁一雷犹豫着,却还是向面前的写字楼踏出了他的脚步,边 犹犹豫豫的往前走,边犹犹豫豫的和宁一若道。
“应该……也许……不会吧?我们昨天都被主编骂成什么样了。”想起从桃花林回来,结果却没带回 周衍的相片,而被主编喷头就骂的情景,宁一若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小怕怕。
兄妹俩刚到娱爆报社上班没几天,还在实习期,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没什么社会经验,紧张是在所难 免,妹妹躲在哥哥身后,小心警惕的上了电梯。
七点五十九分,宁一雷和宁一若‘叮’一声眼睁睁的看着电梯停在七楼,电梯门即将打开,兄妹俩这 颗心小颤抖的心,心情就跟上坟场差不多。
上班高峰期,电梯里有不少人,随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兄妹俩惊奇的看到娱爆报社的主编熊富贵同 志,正站在电梯门口,他们俩吓得顿时面若土灰。
熊富贵平时都是九点钟才来报社的,今天怎么出奇的这么早。
难道,熊富贵等在电梯外,是因为要告诉他们,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
“一雷!一若!哎呀呀!可算把你们等来了!”熊富贵心情大好,他站在电梯门口,的确是特意等着 宁一雷和宁一若的。
一看到他们上来,熊富贵竟然热情的上前,把因为看见他而不太敢走出电梯的宁一雷和宁一若,硬是 给拖了出来。
彷佛脚下生根,却硬是被熊富贵给拉出电梯后,宁一若一脸‘我就知道这份工作保不住了’的神情, 她怯生生的躲在宁一雷身后。
“主、主编,早、早上好!”宁一若当起了缩头乌龟,身为哥哥,这么多年来,宁一雷已经习惯遇事 他硬着头皮上的情况,只得礼貌的脸色却非常不好的跟熊富贵打着招呼。
熊富贵虽然名字有点点俗,但他是个文化人,这是他自己说,身材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又熊又壮又富 又贵。
咋一眼看去,谁第一眼都会觉得他是暴发户,但撇开他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五,外带啤酒肚的壮 硕体魄,他的确是一个文化人,文采相当不错,心思也相当的细腻。
“早上好!”熊富贵的长相在胖子中,还算是相当英俊的,只见他双手热情洋溢的握着宁一雷硬被他 拽着握的手,身体胖,脸上却还好的五官,洋溢着无比开心的笑容,热情得宁一雷心里直发慌。
“主、主编,您、您有事么?”熊富贵今年才三十二岁,富有的挺年轻的,任他俊毅的脸庞笑得再热 情,宁一雷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心情简直比上坟还要痛苦。
“有事!当然有事!有大事!”熊富贵眼睛瞬间睁开,还放着光,电梯门已经关闭并上升,依旧站在 电梯门口的他,显得更加激动了,硬握着宁一雷的双手直抖动着。
“……”宁一雷还稍显稚嫩的年轻脸庞,顿时就更加死灰了,躲在他身后的妹妹宁一若,不用说,肯 定和他差不多。
宁一雷看着一反常态热情洋溢的熊富贵,简直想咆哮一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就是要炒他们兄妹俩鱿鱼么!不用这么大阵仗,早死早超生!不要再折磨他们 了,他们承受不来!
“主、主编,我明白你要说什么的,我等下……”收拾下东西,马上就滚出娱爆报社。
宁一雷从头到脚都深刻的明白,熊富贵是不想他们兄妹接着干了,他虽然紧张的结巴着,或者说无奈 的结巴着,却还是识趣的表明态度,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熊富贵打断了。
“你明白?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人才!”熊富贵一听宁一雷说‘他明白’,他当下眼睛睁 得更大了,用力一拍宁一雷和他相比,显得瘦弱了不止一圈的肩头,拉着他就往办公室走去,“走,我们 去庆祝一下!”
庆、庆祝?
宁一雷这下小心脏跳得更乱了,怎么现在的报社被炒鱿鱼,还要拉着当事人庆祝一翻,再麻利的炒掉 么。
报社的其他人,早在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