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倾微仰着头,从东阳西归的方向斜斜看过去,白净的小脸上有双晶亮纯净的冰瞳,正直直的凝视 着他,冰瞳倒映着他的脸,天上地下,好像她的眼里只有他。
不知是星光太暗淡的原因,还是其他,此时此刻的荒郊野外,光看着子桑倾看向他的小脸,东阳西归 顿时冷眸微闪,心神微动。
“有话快说!”子桑倾见东阳西归一直盯着她,却不说话,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的催促道。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非得这么浑身带刺的?”子桑倾不说话时,静谧得让东阳西归脑中闪过很多想 法,但她清清冷冷的开口一催,他顿时什么幻想都化为了泡影。
“我又没跟你动手,怎么就对你不好了?”子桑倾眼神微微一瞪,要是对东阳西归不好,她早一拳挥 过去了,什么思维。
“好,你对我很好!”东阳西归想起他跑过来时,北野修高高肿起的左脸颊,不用想,那一定是子桑 倾的杰作,这么一想,子桑倾对他倒也还真不错,最起码他的脸还没被整那么惨过。
“少岔开话题,你不是有话要说么?”子桑倾不想和东阳西归讨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便又绕了回 去。
“……忘了。”东阳西归冷眸一暗,摇了摇头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子桑倾小脸一拉,顿时觉得东阳西归在耍她玩儿。
她蹲在潭边洗脸,非要让她站起来,现在她站起来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是任务完成了,闲得慌 是吧。
“我没毛病,你衣服湿了,得换下来,不然病得就是你了。”东阳西归指着子桑倾湿透的丛林战服, 想到是北野修把她弄成这样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是想换,可哪有衣服给我换?”子桑倾不客气的嫌弃了东阳西归一眼,谁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多 带一套战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呢。
“飞机没那么快来,我们至少还得在这里等上个十几小时,湿衣服一直穿在身上怎么行?我去生火给 你烤干。”东阳西归不容置疑的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要是换了他自己,东阳西归绝对不会想到要把自己的湿衣服烤干。
但湿衣服穿在子桑倾身上就不同了,万一生病,心疼的还是他,虽然子桑倾的体质应该没那么弱,但 毕竟时间太长,现在又正好没事做,不能让子桑倾一直穿着湿衣服。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挺拔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要关心她就不能换个方式, 非得这么欠揍。
东阳西归走到肖顺和牧阳面前,见他们两个还在啃压缩饼干,睨着他们就命令道:“你们两个,去捡 点干树枝回来。”
东阳西归说完就越过肖顺和牧阳,走向了他们身后的树林,自始自终,东阳西归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就像恰巧看见肖顺和牧阳,顺便下了一道命令一样。
“……队长这是在假公济私么?”东阳西归才身旁走过去时,牧阳顿觉一股阴风刮过,咬了口饼干在 嘴里的他,顿时觉得太硬咬不动了。
他刚刚明明听到东阳西归说,要给子桑倾生火烤干湿衣服,东阳西归要对自己对象好,他们当然没意 见,但是,东阳西归此时此刻的命令,分明就是为了讨好子桑倾,而让他们跑腿。
“队长为了你假公济私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肖顺将最后一口饼干塞进嘴里,垃圾一把塞回背包 ,站起身的同时嘀咕道。
“队长什么时候为了我假公济私了?”牧阳眼睛大睁,怀疑的看着肖顺,这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
“比如……队长把你从部队带出去,请你吃夜宵。再比如……你说想多出来锻炼锻炼,队长几乎每次 任务都带着你出来。又比如……队长……”肖顺头一偏,看着仍旧坐在一旁的牧阳,平静的一一阐述道。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队长对我好行了吧!”牧阳不等肖顺说完,立马就抬手打断了他。
把未吃完的压缩饼干塞回背包,牧阳立马站起身,拍着双手道:“走吧,不就是捡些干柴回来么。”
牧阳并不是说对东阳西归的命令有意见,跑个腿而已,他又不是没跑过,只是东阳西归命令得也太不 遮遮掩掩了,分明是刺激他这个单身好多年的单身狗。
不过,就算东阳西归不下这个命令,他吃完饼干也会去捡些干柴回来给子桑倾烤火,毕竟是个女孩子 ,身为男兵,他们还是要多照顾一下子桑倾的。
东阳西归在树林里忙着生火,肖顺和牧阳分散出去捡干树枝,转瞬就剩子桑倾一个人在水潭边了。
子桑倾走到背包前蹲下,从包里拿出因为泡了水而厚重不已的军被,这下好了,连被子都没得盖了。
“个操蛋的北野修!”子桑倾看着放在一旁的湿被子,手一抓,还能抓出水来,棉被都湿透了,这得 多大的太阳才能晒得干。
东阳西归在五十米外的林中生起了一堆火,走回潭边,就见站在岸边的子桑倾拉着小脸,在奋力的拧 着湿被子,用力一拧,哗啦啦的滴出一长串的水来。
东阳西归走过去,抓起被子另一边,和子桑倾一人一边,默契的拧起了被子。
“你掉下来后,北野修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把被子里的大部分水分都拧走,东阳西归从子桑倾手里 拿过被子,近距离的看着一步之遥的子桑倾,犹豫了一瞬,沉冷道。
“……你一开始想说的话,就是这个吧?”任星光再暗淡,子桑倾冰瞳一眯,也一眼就看懂东阳西归 眼底的小心思。
乃乃个熊的!
东阳西归就不能想点别的么,她是那么好欺负,那么容易被吃豆腐的人么!
“这不是北野修有前科,我心里不放心么。”一眼就被看穿的东阳西归,冷眸微闪,含情脉脉又有些 无辜的看着子桑倾,辩解道。
“少坑人!心里不放心,那北野修乖乖让你打的时候,你怎么还放水了?”子桑倾冰瞳一瞟,别以为 她没看出来,东阳西归虽然打得狠,但都避开了北野修的要害。
北野修就算打得再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不是北野修先放水,我不好下死手么。”东阳西归眉尾一抽,找个对象太聪明瞭,果然不是一件 好事,只一眼,他什么心细都被看穿了。
和北野修交手后,东阳西归就明白,北野修没出全力,他虽然想收拾北野修,但也没真的想要北野修 的命,警告警告也就差不多了。
东阳西归一本正经,身姿挺拔的站在面前,子桑倾瞅着他不说话,说到底,这是东阳西归和北野修两 个男人之间的事,她不想也懒得管那么多。
“到这边来。”东阳西归转身,左手拿着湿被子,右手提起子桑倾的背包,便往他升起火堆的树林走 去。
夜晚气温本就低,夜风一吹,湿衣服黏在身上的子桑倾,更觉得凉气飕飕的,拿起她和东阳西归的长 枪,抓起东阳西归放在一旁的背包,便跟着东阳西归走了过去。
东阳西归在火堆三面架起了三个晾衣杆,他把子桑倾的湿被子,其实一开始这番被子是他的,摊开晾 在了架子上。
架子有人肩膀位置高,被子一晾上去,能挡住不少的视线,东阳西归站在火堆和被子中间,看了眼分 散在左侧拾捡干柴的肖顺和牧阳,指着右侧被子另一面,对子桑倾道:“你过去,把衣服脱了。”
“……”子桑倾看着一脸镇定还算正经的东阳西归,冰瞳闪烁了好几下,犹豫了好半响,这才拉开东 阳西归的背包,拿出他的干被子,步伐不是很坚定的走了过去。
虽然东阳西归是好意,只是单纯的想把她的湿衣服烤干而已,但是,他那句把衣服脱了,还是听得子 桑倾怪异得很。
东阳西归的冷眸紧随着子桑倾移动,峻脸面无表情,倒也不看不到什么坏心思。
子桑倾把干被子架在晾衣杆一头,此时她和东阳西归中间隔着晾在架子上的湿被子,一左一右的对望 着。
子桑倾盯着东阳西归看了四五秒,也没见东阳西归移开视线,她顿时不淡定了。
“你转过身去!”这晾衣架也就高至子桑倾肩膀位置,她和东阳西归近得隔了一米都没有,东阳西归 不用伸头,冷眸一瞟,就能把她这边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被东阳西归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看,子桑倾哪有勇气去脱衣服。
看着子桑倾羞涩又愤怒的小脸,东阳西归嘴角一勾,暧昧的笑了笑,当真乖乖转过身背对着子桑倾, 但他并没有离开,连脚都没抬一下。
子桑倾本想让东阳西归再走远几步的,但她犹豫了一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动作飞快的脱着湿透的作 战服。
燃烧在火堆的干树枝,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火光摇曳在东阳西归的峻脸上,映照得那双冷 眸暗了又暗。
东阳西归能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脱衣声响,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句不止一次见过的,清 瘦又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
夜晚凉风轻轻吹拂而过,扑面而来的夜风,却无法浇灭东阳西归心中渐渐点燃的小火苗。
“靠!谁让你回头的!”子桑倾把外衣脱下放在晾衣杆上,左手一伸刚想去拿架子尾的干被子,就见 东阳西归突然转身,她吓得立马缩手屈腿,身子往下蹲了蹲。
子桑倾的下巴搁在晾衣杆的湿被子上,微微蹲下身子的她,双手环胸,冰瞳微怒的盯着东阳西归。
“把内衣也脱了!”东阳西归看了眼晾衣杆上的迷彩作战服,冷眸再一瞟,就算子桑倾微微蹲着,他 也看到她身上还穿着内衣,他冷眸一沉,就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东阳西归就是猜到子桑倾肯定是只脱外衣,才会突然回头的,他就算把外衣烤干了,顶什么用,子桑 倾的贴身内衣都湿透了还穿在身上,穿着也不舒服。
“我去!这什么地方?你让我脱光光的,我一定安全感也没有,不脱!”子桑倾小脸一黑,愤怒之下 她突然就站了起来,双手环胸和东阳西归据理力争着。
反正还穿着内衣,东阳西归也不是没看过,愤怒中的子桑倾也不矫情了,站起身挺直了背脊,捍卫自 己的主权要紧。
最让子桑倾难为情的是,内衣脱了就得晾在这架子上,头一抬就能看见,让东阳西归瞧见了多难为情 ,更何况还有肖顺和牧阳,她以后还能有脸见人么。
“又不是让你脱光了在这里晃荡,这不是有被子可以裹着么!”看着子桑倾态度比他还强硬的小脸, 东阳西归冷眸微怒。
飞机飞来要十多个小时,回去又要十几个小时,他们回到部队至少是一天一夜以后的事,这么长时间 ,怎么能让子桑倾一直穿着湿衣服,万一穿出毛病来怎么办。
“不要!”子桑倾小脸一皱,依旧坚定的否决了东阳西归。
“你!”东阳西归眉头深深一皱,是真的生气了,在子桑倾的瞪视中,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子桑倾冰 瞳一转盯着他身后看,他头一回,立马喝止远在百米外的肖顺和牧阳,“你俩别动!”
东阳西归吼完肖顺和牧阳后,扭回头,冷眸紧盯着子桑倾警告道:“我会把肖顺和牧阳支开,回来的 时候,你最好把内衣都脱了,否则别怪我亲自帮你脱!”
“你给我蹲下去!”在子桑倾怒视着他的冰瞳中,东阳西归大手罩在子桑倾的头顶,把还站得直直得 她摁了下去。
虽然隔得远,但肖顺和牧阳的夜视能力都不错,更何况还有火堆的亮光,子桑倾背脊挺得那么直,难 保不会被肖顺和牧阳看到她裸露出来的小肩膀。
肖顺和牧阳一人抱了一大捆干树枝回来,远远就看到火堆旁晾着一翻被子,东阳西归背对着他们,子 桑倾虽然被挡在被子后面,但她的身影并没有被东阳西归完全挡住。
牧阳看到子桑倾从被子下露出来的那双纤细白皙的小腿,顿时眼皮一跳,慌忙移开视线的同时,嘴里 不停的低喃着:“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一旁的肖顺也在同一时刻低下了头,东阳西归的醋劲有多大他是知道的,抱着干树枝的他,现在都不 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往后走当什么也没看见了。
被东阳西归猛地一喝,肖顺和牧阳反倒安心了下来,低眉敛眸默默地站在原地。
东阳西归并没有直接走向肖顺和牧阳,他先是走到水潭边,左右各提起肖顺和牧阳的背包,这才朝他 们走去。
“把柴放下。”东阳西归走到肖顺和牧阳面前,见他们低敛着眸不看他,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沉冷 道。
哗哗两声,肖顺和牧阳蹲下、放柴,转瞬立马站起,一双精炼,一双微闪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东阳西 归。
“你们俩往后退一百米,自力更生,有情况随时联系。”东阳西归提起手中的两个背包,左右各自推 到肖顺和牧阳怀里,摆明不允许他们踏进他和子桑倾的私人领域。
“是!”牧阳立马抱住自己的背包,心想着,东阳西归果然是一个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的队长。
“是!”肖顺接过背包,转身就走,不就是嫌弃他这个灯泡瓦数太大么,他走还不行么。
肖顺和牧阳头也不回的走后,东阳西归抱起地上的两捆干柴,转身往回走。
被东阳西归一掌摁低身子的子桑倾,听到东阳西归说要支开肖顺和牧阳,又听到他说,不脱内衣就要 亲自帮她脱后。
子桑倾咬牙切齿了大半响,非常担心东阳西归这个禽兽真的会说到做到。
内心翻江倒海的挣扎了十几秒后,子桑倾安慰自己说,反正肖顺和牧阳看不到,她在东阳西归面前也 不止丢脸一次了,脱就脱,谁怕谁。
子桑倾悄悄抬头,见肖顺和牧阳真的转身走了后,她这才脱下内衣,拿下干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 实。
看着挂在湿被子上的作战服和内衣,子桑倾小脸微微一红,赤条条的右手从胸前的被子缝隙钻了出来 ,抓起衣服就往另一旁的空架子上挪。
战靴和袜子都湿了,子桑倾脱下后就没再穿上,还好地上长着不少绿油油的小草,踩在地上不至于太 硌脚。
“站着别动!”子桑倾才刚从被子后面转出来,抱着干柴回来,还在十几米外的东阳西归,突然就冷 喝了一声。
子桑倾立马站着不动了,她完全。裸。露出来的整条手臂,在火光映照下微微泛红,只见东阳西归飞 快跑上去,干柴哐当一声一股脑子扔在一旁。
“到一旁坐着烤火去!”东阳西归几大步走到子桑倾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子桑倾探出来的 赤条条的纤长手臂,大手一伸一把夺过子桑倾手中的衣服。
“……”右手一空时,子桑倾小脸瞬间一黑,她的内衣还包在战服里面!
又怒又羞的子桑倾被气得傻了一秒,冰瞳一转,伸手张嘴,想喝止东阳西归的同时,还想夺回衣服。
可是!
她抬眸时,东阳西归已经动作飞快的摊开了她的衣服!
子桑倾一眼看到她上衣里的黑色内衣,东阳西归肯定也看到了,可东阳西归就跟没反应似得,他拿起 上衣就在拇指大小的树枝上晾开。
然后,东阳西归估计是担心内衣直接放在树枝上容易脏,他拿起她的内衣,就细心的放在上衣上。
子桑倾伸出去的右手停在半空中,看到黑色内衣暴露出来的那一刻,她张着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东阳西归好歹是个大男人,现在却慢条斯理帮她晾着衣服,里面还有内衣!
子桑倾的内心在万马奔腾的咆哮着,小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她看着东阳西归完全没当一回事的冷硬 侧脸,迷彩脸在火苗映照下,他眼也没眨,连眸光都没闪一下。
最终,子桑倾默默地闭上了张开好几秒的小嘴,默默地往火堆挪去。
她……她败给他了,行么。
她不想和东阳西归比,到底谁的脸皮比较厚。
内心在翻江倒海的子桑倾,只看到东阳西归一本正经的镇定侧脸,哪有心思去想,也许东阳西归的内 心也和她一样,正暗流汹涌的泛滥着海啸。
如果子桑倾是从正面看东阳西归的话,也许会发现他微敛着冷眸,灼热得比火堆里的火苗还热烈,隐 忍的眸底深处,澎湃着某种能灼伤人的欲。望。
子桑倾这下是彻底没脸见东阳西归了,长及脚踝的被子中,缩回右手重新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在火堆 旁蹲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小嘴微微嘟起,冰瞳一眨不眨的瞪着面前的火苗,好像和它有仇似 得。
东阳西归晾完子桑倾的衣服,绕回被子后面,拿起子桑倾还装着水的战靴和袜子,串在另一架空架子 上。
干完这一切,东阳西归冷眸一瞟,子桑倾依旧蹲在火堆前,她离火堆挺近,白皙小脸被火烤得微微泛 红,冰瞳亮亮得,一眼看去特别惹眼。
东阳西归就站在一旁看着火堆前的子桑倾,子桑倾的长相不属于惊艳型的,第一眼看去,并没有步媚 媚和阿史那一枝惊艳,可她镶在小脸上的纯净冰瞳,瞬间让她的清丽五官亮眼了不少。
以前的时候,东阳西归只知道他的小侄女白白净净,挺乖巧的,同一张小脸,以往在他的记忆中,并 没有多出彩。
打从子桑倾夜闯他卧室,和他说要当兵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她一出现,他的视线就忍不 住瞟向她,后来就渐渐的,一步一步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想什么呢?”静谧还算美好的氛围中,东阳西归缓步走了过去,大掌罩在子桑倾头顶,轻轻揉着她 还很湿的短发。
“我觉得我完了。”子桑倾斜了眼左手旁的战靴,并没有刻意避开东阳西归揉着她发丝的大手,而是 冰瞳一转,继续盯着面前夜风一吹,就左右摇晃的火苗,语气不明的低语道。
子桑倾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有些排斥和东阳西归独处,特别是气氛还算不错的独处,这个时 候的东阳西归,经常会让她走心,这实在不是一个特别好的现象。
像刚才,东阳西归让她觉得尴尬,还有些愤怒,但冷静下来后,心里却隐隐的觉得温暖。
这一辈子,她的要求并不高,金钱向来不是她的追求,她没想赚多大的钱,也没想整出多高的成就。
她就想和家人一起,有个能交心又温暖的人陪着,然后组成一个小家庭,平平淡淡又幸福温暖的过完 这辈子。
当然,这一切的美好幻想,得她办完某件事后,才能去实现。
“怎么就完了?”东阳西归冷眸一紧,明显听出子桑倾的情绪有些低落,身体一矮便坐了下来。
“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么?有点好过头了。”子桑倾没好意思去看东阳西归,冰瞳依旧盯着火堆上 的火苗,声音低低的嘟囔道。
就算东阳西归说,想和她在一起,可他们毕竟还没有在一起,东阳西归这样,让她连逃都没地方逃。
“撇开其他,我是你小叔叔,对你好也正常。”东阳西归眉头一挑,子桑倾终于承认他对她好了,不 错,有进步。
“小叔叔对小侄女好,的确是正常。但问题是,你现在是太好了,有点越线了懂不懂?”子桑倾似乎 是蹲得久腿有些不舒服,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轻轻往后一倒,一屁股坐下,偏头看着东阳西归道。
“越个线怎么了?我还想和你越到牀上去呢!”东阳西归眉头又是一皱,左手一伸,抓了根树枝丢进 火堆,冷眸紧紧盯着子桑倾,沉冷嗓音霸道道。
“靠!牀你个鬼!你丫是精虫上脑了?就不能矜持点!”东阳西归说得太理直气壮了,说得子桑倾小 脸瞬间一黑。
“我要是不矜持,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我身边?”看着子桑倾张张合合的粉嫩小嘴,东阳西归的冷 眸更是暗如古井。
他安安分分的坐在子桑倾身边,她现在可是光着身子裹在被子里,他没冲动的把她在身下已经很不错 了,他都忍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矜持了。
“……”子桑倾之前是没仔细看,现在定睛一看,东阳西归眼眸里的灼热,都快比火堆里热烈燃烧的 火苗还火热了,这一看,惊得她刚想反驳的小嘴,微张着顿时不出声了。
“把嘴闭上!”子桑倾傻愣愣的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小嘴就像是无声的诱惑,摇曳的火光照在她小脸 上,迷情得让他有某种错觉,看得隐忍了又隐忍的东阳西归,板着脸冷喝道。
‘当’一声上下牙突然碰撞的轻响,是子桑倾被冷喝后,听话的瞬间闭上嘴的声音,因为闭得太急太 用力,她好像咬到自己了,小脸瞬间皱了起来。
“你能不能矜持点!”看着子桑倾疼得皱起来的小脸,东阳西归冷眸瞬间更暗了,这分明是在诱惑他 !
“你!啊——”刚一闭嘴,口腔左侧就被子桑倾猛咬了一下,舌头一舔,鼓鼓的这就起了一个血泡, 东阳西归竟然还说她不矜持,子桑倾一激动,张嘴反驳时,又一口咬在了刚鼓起来的血泡上,疼得她瞬间 就小声惊呼起来。
“怎么了?”看着子桑倾皱成一团的小脸,不明所以的东阳西归冷眸一紧,头盔也没摘的他头一倾, 急切的询问道。
口腔瞬间传来血腥气味,乍然传来的痛感过去后,子桑倾舌尖一舔,刚刚咬起的血泡,现在已经瘪下 去了。
“出血了。”满嘴的血水,子桑倾微张着嘴,犹豫着是该吞下去,还是该吐出来,含糊不清的回着东 阳西归。
有了火苗的亮光,从子桑倾微微张开的小嘴中,东阳西归清楚的看到,粉嫩唇瓣里,贝齿和小舌尖都 沾染上了猩红的血,红艳艳的刺着他的眼,勾动着他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神。
犹豫了两秒后,子桑倾嘴一闭,想低头吐出血水,可她头才刚刚低下去,一只大手突然捧着她右脸, 拇指顶着她下巴就强势的抬起她的头。
子桑倾心中警铃瞬间大响,冰瞳一抬,东阳西归那张还涂满迷彩的峻脸,快速倾了过来,下一瞬,唇 上一暖,温热双唇已经霸道的擒住了她。
面对东阳西归的突然袭击,子桑倾已经不像以往一样,惊讶的冰瞳微睁,只见她眉头微皱,果断的伸 手就用力推东阳西归。
情急之下,子桑倾忘记了她现在是裹着被子,两手一钻出来,裹在身上失去固定的被子,顿时就散了 开来。
子桑倾的手才刚碰上东阳西归的胸膛,夜风一吹,凉风瞬间就嗖嗖直触上裸露的上身,惊得她冰瞳微 睁,立马收手去抓回散落的被子。
察觉到子桑倾竟然有空推他,东阳西归刚刚闭上的冷眸,立马睁开,霎那间,他下瞥的视线看到一片 雪白的香肩。
东阳西归刚想退开刚擒住的粉唇,就瞥到子桑倾被子一抓,雪白小肩头转瞬又隐没进了被子,他立即 冷眸一闭,强势又蛮横的吸吮着久违的唇瓣。
子桑倾左手紧抓着胸前的被子,抽空钻出右手,推搡着东阳西归强势欺压过来的挺拔身躯。
“嗯……”子桑倾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让东阳西归的唇舌闯进来,可东阳西归含着她下唇竟然轻轻咬 了一下,疼得她闷哼一声,牙关一松,就被东阳西归得逞硬闯了进去。
一闯进去,东阳西归就品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刺激的他燃烧在胸膛的火焰更凶猛了,右臂一伸,将子 桑倾连人带被拥进怀里,唇舌近乎狂野的啃咬着子桑倾。
“疼……”一上来就如此凶猛,子桑倾单手推不开东阳西归的情况,小脑袋唯有不断的后退,奈何纤 腰被东阳西归紧紧揽着,后脑又被东阳西归摁压着,她再退也逃不开如此强势霸道的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听到子桑倾低吟着喊疼,他心里紧绷得那根弦差点就‘嘣’一声断了,他非但没放开子桑倾 ,反而啃咬得越加凶猛了。
躲不掉闪不开,此时此刻,子桑倾小脸皱成了一团,别说有多后悔了,她就知道不该和东阳西归独处 的,现在简直是自找罪受。
“快看快看!亲上了!”两百米外,摊开被子躺在树下的牧阳,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向远处的火堆, 火光照耀下,他看着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突然就激动的拍着身旁的肖顺。
“难怪队长要支开我们,原来是早有预谋!”肖顺抬头一看,其实他一点也不意外,如果东阳西归能 忍住,他才要奇怪了。
“这回,队长能拿下子桑倾了吧?”牧阳可还记得东阳西归说过,他和子桑倾还没在一起,现在亲都 亲上了,总能在一起了吧。
“不好说。”肖顺轻轻摇头,东阳西归能亲上子桑倾,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东阳西归用强的。
再加上子桑倾虽然不吭不声,不太爱说话的样子,但她性子似乎挺犟的,要想拿下子桑倾,估计没那 么容易。
“机会难得,你说,我要不要拿望远镜偷瞄一下?”牧阳不太关心东阳西归到底能不能拿下子桑倾, 只见他一裂,露出八颗大白牙,现在他有另外一个打算。
“我不发表意见,但劝你偷瞄之前,想一下如果被队长知道的后果。”隔着那么远,肖顺也能感受到 东阳西归攻势迅猛,这不,子桑倾突然就被东阳西归给压倒在地了,他也紧跟着低下了头。
天干物燥,万一把自己看起火来,荒郊野外的,这可不太好。
“……还是算了。”牧阳见肖顺真的躺下闭眼继续睡觉,他盯着远处摇曳生辉的火苗,犹豫了良久, 最终打消了偷窥的念头,也跟着躺了下来。
东阳西归的占有欲太强,又太爱吃醋,毕竟在他手下干着,他还是小心避开的好,不让到时怎么死的 都不知道。
面对攻势强猛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已经不记得她嘴里要吐不吐的血水,到底是吞了下去,还是转移到 了东阳西归嘴里。
被欺压得突然后倒,快呼吸不了的子桑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紧抓着被子的左手也伸了出来,抬手就 去掐东阳西归的脖子。
东阳西归都不用换气的么,她都快窒息了!
东阳西归刚想褪开还没啃咬过瘾的唇瓣,脖子就突然一紧,冷眉微皱,双唇跟着微微一褪,满含情。 欲的狂野冷眸一睁开,就看见身下的子桑倾憋红了一张小脸,瞪着他的冰瞳要喷火了一样。
视线往下一移,就看到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瓣,要滴出血般红艳艳的,此时正微张着喘息,看得东阳 西归狂野冷眸更紧了紧。
“你……会有视屏拍起来。”子桑倾瞪着眸光深沉幽暗的东阳西归,好歹她也是个成年人,她自然知 道东阳西归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她掐着东阳西归本想怒骂的,结果话一蹦出口就完全变了样。
他们的讯通装置不但可以音频通话,更能将视野里的景物都拍摄下来,想到她和东阳西归接吻的一幕 会被拍下,被屏幕后的不知名人物观看,子桑倾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复杂心情了。
简直太TM的操蛋了!
“我早关了!”东阳西归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他不傻,就算觉得自己能控制住,他也不会任由子 桑倾脱衣服的画面被拍下来。
东阳西归褪开后,子桑倾掐着他脖子的手便松了松,东阳西归见她竟然反常的没骂他,也没打他。
因为子桑倾伸手掐他,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散了开来,看着身下白嫩诱人的身躯,东阳西归直觉全身 血液直往某处涌,头一低又覆了上去。
“混……”子桑倾察觉到东阳西归的冷眸又暗了一分时,她冰瞳一紧,还没来得及推开东阳西归,东 阳西归就又强势的擒住了她的唇瓣,更过分的是,他的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掌下细滑的温热触感,诱得东阳西归越加贪婪起来,任凭子桑倾掐着他,他就是不松口,更不松手。
东阳西归被掐得脖子都红了,可他还是闭着眼在享受着,子桑倾觉得自己真是要败给他了。
她不可能,也没那个勇气真的掐死东阳西归,无奈之下,她只得转移阵地,去拨开东阳西归不安分的 双手。
“嗯……嗯!”子桑倾刚抓住东阳西归在她腰侧的左手,突然就闷哼着冰瞳大睁。
东阳西归的左手被她抓着,右手在她脖颈处,可是,她的右大腿突然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