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三的话而焦虑不安的胡大总是不时地低头看看,害怕一个不留神就被那恐怖的黑手给抓住。赵三看着胡大的模觉得自己这次果然是选择错了,当初就应该跟着齐羽才对,但是就算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想到这里赵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仰头看着飘满鹅毛大雪的天空。
“你们赶快挖。”胡大再次大声说道,“这次我们一定能捕获很多猎物,说不定还能抓到雪狼。你们放心,我这里有好东西,不怕那些雪狼。”
胡大觉得从商人手里买来的那些小球很管用,只恨当初没有多买些,虽然他也担心会引起雪崩,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刚刚没有雪崩,而从另一种角度来看,雪崩总比被雪狼吃了要好。
“胡大,我问你件事情。”赵三低声说道,尽量避免其他人听到。
“什么事情?你看大家都在忙呢,只有你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不做。”胡大的脸色有些不悦。
“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
“呃?怎么可能,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是说真的,说实话我这次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刚刚雪地里的黑手你也看见了,如果没有齐羽的话我们很可能就完蛋了。”
“你既然这么相信他刚刚就跟着他去好了,干嘛还留在这里。”胡大听到赵三这么说,心里更加窝火了。
“我也只是说说罢了,总之万事小心。”赵三知道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不应该在胡大面前提起齐羽,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胡大不喜欢齐羽,原因很简单,因为胡大喜欢琳儿,而琳儿却喜欢齐羽。
“恩。”胡大点点头,想起了刚刚齐羽拔龙魄的样子,心中不由地升起怒火,为什么那个外来人能够得到琳儿的心,为什么明明弱不禁风却能够捕获那么多猎物,还有那把他从来不肯借给别人的刀。为什么,为什么?
想着想着,胡大又不自觉地坐回了那块石头上。只是刚刚坐下却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随着声音望去看到队伍中年龄最小的林山半个身子都陷入了雪里,难道又是黑手,但是仔细望去却发现林山地附近爬满了黑色像蚯蚓一样的东西,那些黑色的触手将林山慢慢包裹起来最后形成了巨大的黑色圆球,圆球慢慢消失在雪地里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他人早就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什么救人,只是下意识地往后推退,生怕会牵连到自己。赵三也惊恐地看着稍微有些凹陷的雪地,刚刚还在跟大夥讲话的林山就那样不见了。被拖到哪里去了?雪地里么?又或者说是被妖怪吃掉了?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敢去探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久,和林山比较要好的曹木然壮着胆子走到林山被黑色触手拖进雪里的地方,用手狠狠地挖着那些雪,当他挖了大约半米的时候发现下面只是黑色的泥土,曹木然呢喃地说道:“到底去了哪里?”
“莫非是被妖怪吃掉了?”队伍中有个年轻人说道,“唉,要是齐羽在这里就好了,刚刚也是齐羽救了赵三的命,唉,早知道就跟着齐羽走了。”说罢年轻人看了眼站在最远处的胡大,胡大被他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要不我们这次就先回去吧。”胡大自己也不想呆在这么诡异的山里了,其实他的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惊吓了。
“可是就这么空手而回不太好吧,村长都还等着我们呢。”赵三虽然也很想回去,但是从责任上来讲不允许他这么做。
“没事,不是还有齐羽么?每次他们捕获的猎物都有很多。”胡大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然后在山脚底下等他们,你们认为怎么样?”
大家都默不做声,虽然他们不喜欢齐羽但是也没有到厌恶的地步,顶多就是不理睬。但是刚刚齐羽救了赵三的性命,再反观林山遇难时胡大的反他们心里也对胡大升起了一丝鄙夷,反而对平日极为冷漠的齐羽多出了一丝好感。
只是在求生的本能下,他们还是听取了胡大的意见,众人决定先出山,然后等齐羽他们。
而齐羽那边只是安然地躲在山洞里面烤火,捕获猎物的责任就交给小笨和青木了。伊尘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子躺下,不一会竟然睡起觉来。阿涛是既紧张又兴奋,见齐羽没有像伊尘一样睡觉就和他聊起天来。
当齐羽把那把龙魄放在草堆上的时候,阿涛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触手一片冰凉,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好冷啊,比雪还冷,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龙?”
“嘿嘿,说不定真有哦。”齐羽笑着说道。
“我能拔出来看看么?”阿涛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齐羽直接将龙魄拔了出来,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阿涛觉得整个灵魂都要被冰冻住了。
“这把刀真不错。”阿涛说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这把刀本来是伊尘的,只是他用不惯就送给我了。”齐羽想起了与流木在苍国鬼市时的事情,那个时候龙魄还只是把不起眼的小刀罢了
“嘿嘿,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情?千万别说你想要这把龙魄。”
“我只是想要雪狼的皮,去年你不是捕了三只雪狼么?我娘腿不好,所以我想用雪狼皮给我娘做个毯子好盖在腿上。”
“我当什么事情呢,就这点小事,得,我家里还有两张,等出山了全部送给你,反正以后我和伊尘还有心柔也用不到了。”齐羽说道,“唉,都十年了,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该停的时候总会停的,而且就算下雪也没关系,我们不是照样活着么,只不过是比较辛苦点罢了。”阿涛说道,“其实下不下雪我倒是无所谓,我只希望我娘能过得幸福些。”
“说的没错。”齐羽点点头,想起了心柔,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心柔和沈妍相重合了,因为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对了,你知道那些黑手是什么么?”阿涛问道,“说真的怪瘮人的,还有胡大他们万一碰上那些黑手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齐羽反问道。
“万一他们碰上了估计也没办法对付啊。”
“呵呵,他人死活与我何关?”齐羽凉薄地笑了笑,说道,“人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你竟然选择跟着我那出于道义我会保护你的安全,而那些没有选择我的人,我又何必浪费力气去救他们,有这种闲工夫还不如睡觉来得实在。”
“可是……”阿涛沉默不语,原来齐羽从来没有把大家当作亲人,但转念一想其他人又何时将齐羽他们当作自己人?每次捕获的猎物都要被村子分去很多,不但如此当心柔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照顾他,也就赵三的娘愿意将心柔带在身边。
说到底,人情世故终究敌不过一纸的世态炎凉。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齐羽问道。
“没有,他们这么对你活该。”
“并不是因为他们那样对我,所以我才见死不救。”齐羽有些疲惫地说道,“很多事情你无法阻止,我今天救了他们那以后呢?我总不能救他们一辈子吧。说到底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山里本就是野兽的地盘,你想要在人家的地盘上耍威风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虽然我们是人但其实正规说起来比起那些畜生也高贵不了多少,而那些住在神宫里的神也不过是和我们差不多的货色罢了,总之就一句话,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来掌握。“
“长见识了。”阿涛说道,“从今以后我要好好练习弓箭,你说的没错,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来掌握。”
两人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小笨和青木回到洞穴。小笨悬浮在空中嘴里叼着一只雪狼,而青木也悬浮在空中,身体上驮着几只野猪和三头雪狼:“天啊,竟然有四只雪狼。”
“小笨,你该不会是吃饱了才回来的吧?”按照时间来算齐羽早就知道小笨肯定是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的,但是小笨却很坚定的摇摇头,只是它却一边摇头一边打着饱嗝。
齐羽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恰巧在这个时候伊尘也醒了,看着地上的野猪和雪狼笑着说道:“唉,又是雪狼和野猪,难道这山上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你也别怪他们了,难道你要堂堂的犼和龙去捕那些小地可怜的兔子么?做人要厚道知不知道。”齐羽说道,“不过说实话我也不太想吃雪狼的肉了,野猪也吃狗了,说实话我现在特别想吃牛排。”
伊尘摇摇头,说道:“拜托,你做人才厚道些,这时候吃牛排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就算有牛排也没有刀叉啊!”
“这倒是的。”齐羽说道,“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