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兴元六年,九月初十。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桂花香味,大家小巷到处有叫卖“桂花糖芋头”的声音,这一年的桂花芋头比往年卖的都要好,因为齐帝决定九月十七正式派遣二十万大军前往位于齐、陆两国的边境之地,维和城。这也就意味着无数年轻男子将要告别自己的父母妻儿,前往战场浴血杀敌,能够活下来的无疑是英雄,但更多的则是战死沙场。
都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吴谋紧紧地蜷缩在墙角,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突然一只叼着半块饼的黑狗闯入了他的实现,黑狗将饼放在地上专心地吃了起来。
吴谋的双眸紧紧盯着那块饼,突然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纵身向那只狗扑去,黑狗被着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傻了,但很快就对着和自己抢食的吴谋汪汪大叫起来,谁知吴谋恶狠狠地说道:“再叫,再叫?再叫咬死你。”
吴谋几口就吞下了那块饼,然后瘫坐在墙边,泪流满面地说道:“想不到我竟然沦落到要和狗抢食的地步,哈哈……”
“你怎么在这里,快和我回去。”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吴谋看到一位长相极为俊美,身着火红色锦缎长衣的男子正对着自己说话。但他很快发现那男子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在对蹲在自己脚边的黑狗说话。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无理。
沈无理蹲下身,将黑狗抱在怀里转身便离开了。吴谋恨恨地说了句:“可恶的有钱人。”
沈无理停下脚步,回过头笑着问道:“哪里可恶?”
吴谋没想到沈无理竟然会回过头问自己,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找人打我一顿?”
“我为什么要打你?”
“哦。”吴谋说道,“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有钱人,那么我们穷人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了,所以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很可恶。”
沈无理转过身体,问道:“没有有钱人的话,你的日子就会好过?”
“是的。”
“好,我现在给你一百万两银子。”沈无理从袖子中掏出一叠银票丢给吴谋,说道,“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花这一百万万两银子?”
吴谋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些十万两面值的银票,结巴地问道:“这些?这些银,银票都给我?”
“对,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花完他们。”
“什么?”
“一个时辰之内花完他们。”
“不就是花银票么,那还不容易。”吴谋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银票,站起身拍了拍尘土,说道:“我这就把一百万两银子给花了。”
“我会跟着你。”沈无理说道,“我们先去哪里?”
“去哪里?”吴谋想了想说道,“自然先去换身衣服,这里离锦岚庄很近。“
锦岚庄,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在这家店做衣服,因为锦岚庄最便宜的一件衣服也要五百两银子,要知道普通百姓一月的收入也只有一两银子左右,如果想要买件锦岚庄的衣服那至少要不吃不喝五十年。
锦岚庄的一名夥计见到怀抱黑狗的沈无理之后立刻迎了上去:“沈爷,您需要点什么?”
“今天不是我买衣服,是他。”沈无理看了看旁边的吴谋,那夥计看了眼穿着连乞丐都不如的吴谋,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但碍于沈无理的面子还是很客气地说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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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最贵的衣服多少钱?”吴谋记得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花完一百万两银子,所以他觉得选最贵的总是没错的,反正那又不是他自己的钱。
“我们这最贵的衣服?您请跟我来。”夥计说道,二位请先在这里等等,我去拿本店最贵的衣服过来。”
不一会夥计抱着一只近乎透明的琉璃盒走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琉璃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地将盒子打开。吴谋有些失望地看着盒里放着的月白色长衫,问道:“这就是你们店最贵的衣服?”
“是的,这衣服是用千年冰蚕吐出来的丝,并由天下纺织最好的蚕娘子花费三年才织成的,您别看它平淡无奇,它可是刀枪不入水火不容的,不仅如此穿在身上还能百毒不侵。”
“多少钱?”
“十万两银子。”
“我要了。”
吴谋很满意自己选的衣服,这一百万两这么快就花去了十万两,他换上那件月白长衫后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就不一样了。仿若从仙境而来般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当然如果他能洗把脸的话那效果会更好。
出了锦岚庄,沈无理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倾城楼。”
沈无理笑着说道:“你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难道要去烟花之的找乐子?再说什么样的姑娘能开价九十万?”
“你管我怎么花?只管跟着就是了。”
两人来到倾城楼地门口,吴谋有些寂寞地说道:“每次我都想来见她,可是我不敢。”
“见谁?”
“白梦。”吴谋苦笑着说道,“我喜欢她,可是我知道这样的女子根本不会看上我。”
“你现在有钱了,可以包了她。”
“恩。”吴谋低声应了一句,然后走进了倾城楼。
老鸨一见沈无理立刻笑脸如花地说道:“哟,沈爷你怎么来我这倾城楼了?今天要听什么曲啊?我让姑娘们去准备准备。”
“丹姨,我今天不听曲,我这位朋友想要找位姑娘。”
丹姨立刻将目光转向吴谋,柔声说道:“不知道你要找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会唱曲的,会弹琴的,会下棋的都有,看工资这身打扮必然是喜欢会下棋的了?不知道丹姨我说的对不对?”
“我要白梦。”吴谋淡淡地说道,“我要为白梦赎身。”
“白梦?”丹姨有些吃惊地问道,“你干嘛要为一个瞎子赎身?何况她长得又不好看,也就是舞跳的好看些。”
“我就要她,你开个价吧。”
丹姨见吴谋这气势大有非帮白梦赎身的意思,所幸狮子大开口地说道:“二十万两。”
吴谋从袖子里拿出两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丹姨:“这是二十万两,带白梦来见我。”
“行。”
不一会,丹姨便将吴谋日思夜想的白梦带到了他跟前,的确就是丹姨所说白梦长得并不漂亮,而且还是盲女,他实在想不通吴谋为什么会看上她。
吴谋上前一步,轻轻抓住白梦的手,事实上吴谋整个人都在颤抖,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神。今天终于可以拉着她的手了,而且从今以后这位女神就是属于他的了。
白梦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
丹姨又将白梦推倒吴谋面前,说道:“这位公子帮你赎身了,你以后啊就跟着他吧。”
白梦沉默了一会,然后伸出双手好似在空中摸着什么似的,吴谋抓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你的眼睛上为什么要蒙着黑布?我能拿下来么?”
白梦摇摇头,低声说道:“不能拿,我的眼睛上有疤痕,而且不能见光。”
“好,不拿就不拿,”
丹姨小声地问道:“沈爷,这位真是你朋友?”
“怎么不像?”
“倒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丹姨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些乞丐的感觉。”
“你眼光不错。”沈无理笑着说道,“我们走。”
看着沈无理和吴谋远去的背影,丹姨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是乞丐,但却是位为情而死的乞丐啊。”
“接下来去哪里?”沈无理问道,“还有七十万两银子,你准备怎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