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日, 地上一年。大家都这么干挺着,转眼都快过了半个月。豆角不知道凡间人是不是都死绝了,但天上各位神仙的脸, 到是越来越绿。
只有一个神仙挺高兴, 就是月老。上次那小鸟人, 在他的月老祠里转了一圈, 并没有留下来。跟狸猫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鸟语后, 就飞走了。
据狸猫后来说,那个叫邱什么特的小鸟人,就叫他小邱吧!他说, 这里的工作跟他之前在家做的太不一样,适应起来太费劲。所以小鸟人不打算接受这份工作。虽然狸猫是这么说, 但看狸猫的那口气, 极有可能是那小鸟人嫌仙资太少, 人家不干。
这年头,谁也别当谁是傻子。小孩儿也不好骗。
所以月老一点也不计较他的月老祠, 被小邱搞的一塌糊涂。人家一个外来的小孩儿也不容易啊!
月老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有很有爱心的老神仙,如果不是超有爱心,一天谁没事拆线头玩?想到他的爱心,月老的嘴都笑得合不上。
其他神仙现在可都是在观望,猜测玉帝将要出台什么办法, 解决这次危机。但玉帝成天忙的不见神影, 却迟迟不见解决办法。如果他要是还打算花便宜价钱, 请些外劳回来, 大家也就只好准备做劳务输出。
天庭一片愁去惨淡, 再无半点生机。
王母娘娘也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啦!小冤也回来了, 好事儿也来了,现在要是相思也回来,一切都该太平啦!
千里眼跟顺风耳两个,在王母豪华的大客厅里,坐立不安。一会儿你看我一眼,一会儿我瞄你一下。他们这种不上道的小神,平时是入不得王母这种高品阶厅堂的。现在居然成了王母娘娘的坐上宾,王母娘娘还跟他们笑得象朵花一样,也太吓神了。
他们两个尽力把注意力转移到茶杯上。淡定,一定要淡定。高度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先听着,那老太太说什么都别吭声,谁知道她又犯了什么病。
“二位一直以来,对文化事业做出的贡献,众神都是有目共睹。我早就跟玉帝说要嘉奖两位,只是你们也知道最近事情这么多,玉帝忙着四处视察,这事就放下了。”
整个大厅里,只有王母一个神在自说自话。
“嗯哼”王母提提气,这也扯了半天了,该是说正题的时候了,“最近你们的《三界快讯》没什么内容啊,销量是不是也不太好?”
提起这话茬,千里眼跟顺风耳再怎么想谈定,也谈定不了。顺风耳还好点,千里眼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被说到痛处啦!销量何止是不好,简直就要停刊了。
多少年的努力白费了也就算了,主要是面子上过不去。他们两个这么专业的神才,居然要面临失业,还是跟危机没关系。顺风耳看上去没千里眼那么激动,可他也是费了死力在忍。好好的衣角都要被要被扯破,气难平啊。
千里眼顺风耳的表现,让王母非常满意,“目前仙界不景气,大家日子过得都很艰难。天庭正准备扶植各业,象二位这么能干的有为神俊,不能不算在首先考虑的范围。”
这回连顺风耳都有点激动,王母娘娘这话意味着什么?官方的扶植啊,这就是说从此《三界快讯》将有了官方的身份。以后他们派出的小仙小妖,想上哪儿走访不都畅通无阻?
王母娘娘欲言又止,“只是……”
千里眼和顺风耳互看一眼,明白了。顺风耳代表发言,“娘娘有话请讲,只要我们哥俩儿能做到,上刀山,下油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王母又笑了,一点也不在乎她脸上的皱纹,是不是都露了出来,“其实那到不用,只是有点小事儿需要二位费心一下。当然对二位来讲,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豆角气势汹汹一阵风似的,冲进王母娘娘的大殿。今天谁也别拦着她,谁敢挡了她的道儿,她可就要见仙杀仙,见神杀神。
看豆角就要烧着了的样儿,长在王母家院内的一干百花仙等,谁也不傻,谁能拦她啊!能拦也不拦着,又有热闹可看,这边儿全都都兴奋的不行,大家正拉帮结夥的等着呢!
跟院子里的热闹刚好相反,王母殿里很静,静得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是时而有小风吹进来,把王母那些漂亮的五颜六色的挂满大殿的轻纱,吹得飘起来落下去,如梦似幻。除了这一点点轻帘子被风吹起来的响动,就没别的声。
找了一溜十三招儿,连个神影儿都没一个。
豆角的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撸胳膊挽袖子,砸不了神,还砸不了神家里的东西?反正都这样了,大夥抱着一起死吧!临死也得出了这口恶气。
可是王母家的椅子就什么木头做的?怎么搬不动?豆角使出全身力气也没把椅子举起来,砸到桌子上。说来丢脸,她学过的法术里,好象还真没教过扔椅子这一项。
“她们都到蓬莱渡假去了,省点劲儿吧!不累吗?”这个慵懒的声音,彷佛是正好被卡在喉咙那里,带着呼呼噜噜的响声,听在耳朵里一麻一麻。
豆角爬上王母的睡榻,跪在榻上扒着靠板往后面看,声音就是从后面传来。在墙与睡榻之问还有一段距离,地上铺了大大小小好多个垫子,俨然就是个安乐窝啊!王母一天养猫又养狗的,看来还真挺象样。
一只大大的狸猫就趴在垫子上,要多懒就有多懒。
豆角怒目圆睁,横眉冷对,纵身跳过睡榻的靠板,扑到垫子堆里,对着狸猫就是一顿爆锤。
“我要打死你。一定就是你去告的密。”可算让豆角逮着一个能出气的了,新仇旧恨咱们就来吧!
虽然睡榻后面的地方不算小,但也不够用来摔跤。三下两个豆角就跟狸猫,在垫子里滚成了一团。
开始狸猫没跟豆角动真格儿的,还只当是在玩笑。但豆角可不一样,下下是狠手。一个海底捞月,狸猫的胡子硬是给捞下两根。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豆角被变成人形的狸猫压在垫子堆里。纵使豆角得了牡丹仙子的法力,她依然还只能算是个刚入流的小神。怎么可以是狸猫的对手。
本来病怏怏的少年,真没看出来,那弱不禁风的身体,还挺有分量。狸猫抓住豆角的双手,把压得豆角一下也动不了。如今绿眼睛里冒着寒光,这下他可是真的生气了哦!不然他不会变成人形。
豆角咽了一下口水,这病猫还真有点不太一样。
“你发什么疯?闹够了没有?”声音也不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动静。豆角更确定狸猫真的生气啦!豆角看了下还抓在手里的猫胡子,她不发疯才怪。
生气了不起啊?那豆角不是更气?
“那天只有你来过我们家,也只有你可能看到过爷爷的试题。一定是你告密说爷爷买考题的。明白告诉你,爷爷的职称考题是我买的,要罚也是罚我,为什么罚爷爷跟天权哥?题是我买的,天权哥不卖是我逼的。他们跟这事没关系!”豆角越说越气,如果不是动不了,一定要上去挠花狸猫的脸,揪他几根胡子算什么。
狸猫不怒反笑,“我说豆包,你怎么能笨成这样?”
豆角的脸气得通红,拚命想从狸猫的身下挣脱出来,“说了不许再叫我豆包,你告了我的黑状还说我笨。有本事起来咱们单挑。”
狸猫哼哼的笑起来,又是那种让小仙发麻要了命的,出喉咙里出来的声音,“说你笨就是不认。你那天权哥的状,还用我告吗?他的胆子都快比天大了,漏底都漏到二郎神头上。要不是看他是文曲星,他投胎都得投多少回了。还有你,谁不好惹,非要惹相思?现在才刚开始,你跟你家爷爷的麻烦日子,还在后面呢!”
豆角被狸猫说蒙了,这些她以前可没想过。
其实烧饼脸爷爷接到一纸贬书的时候,豆角在月老祠里拆红线,拆得都要睡着了。她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扔在地上的贬书。本想找王母讨个说法,没想到王母没在家,那个老死太太跑出去玩了。
天权哥倒卖试卷被爆光,难道是早有预谋精心策划的?烧饼脸爷爷被贬跟她有关?可是也不对,“你干嘛跟我说这些?你们不是一夥的吗?你是什么居心?”豆角想不出狸猫跟她说这些的理由。
狸猫一笑,那绿眼睛忽的轻佻起来,“说不定我是跟你一夥的~~哦!”
这哪儿还是那个让人心痛的忧郁少年?明明就是逛庙会的花花公子嘛!
还有一个发现让豆角很不自在,她一直被狸猫压在身下得没法动弹,都好一会儿了。
不光这样,狸猫的脸离她好近啊!要说有多近,鼻尖就要碰着鼻尖,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脸,是不是很近?真的很近啊!
躺在睡榻后面的地上,好象不太适合出现这样暧昧的姿势。要是被谁看见,那误会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