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太阳刚挂于水天一线之间,村子里面就只听得呖呖的鸟叫声!易媚二人决定先前往洛阳,寻那“空来长老”,两人从申大虎借了匹枣红高头马,各自换了套衣服,打点了一些干粮和酒水。这申大虎一家全是靠打猎生活,所以马匹自然也是不少的。
易洛风打扮成一个猎户。苏小媚则换了套刺绣妆花裙,尽显淡雅娇媚之情!三人随即各自做了一个拱,寒暄了一会。随即易媚二人便朝着洛阳城赶去了!
日新月异,不消几天,两人便以到了洛阳城。
易洛天一路上只觉的心口,有时酸.有时痛.有时绞的,便知道经脉反噬越来越严重,须得尽快将此孩子托于空来长老,只盼得临死之前能救一忠良之子,此生倒也无憾!
几天下来,易洛天以对苏媚儿渐生情愫,这一路上来,孩子的吃喝拉撒,全都让苏媚儿一人包办了。易洛风看在眼里实是感动在心里!
二人刚进洛阳城,这苏小媚就兴奋的要去置办一些胭脂.水粉什么的!苏小媚正值青年,含苞待放,也怪不得一进城就要去置办!
易洛风无奈,只得相约午时在前面的一间客栈会面,此时望着这车马鼎沸,八街九陌的洛阳城,一时竟茫然无措,不知哪里可以寻得这空来长老,心下一烦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的在大街上乱转着!易洛风在城里转了一个来回,从西门走到东门去。
刚转到一个烧饼铺前,只见城东门口,人羣涌动,声音鼎沸,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要进城来似的,心下一奇,便径直的走了过去!
易洛风来到城门,便向站在旁边男子打听,此人一身书生打扮,白衣儒巾,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多半是哪里来的落地秀才!
易洛风轻拍了那儒生的肩膀。那儒生一转头,易洛风两手一拱问道:“公子,城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发生了何事?”易洛风见此男斯斯文文的,是以称他为“公子”,并不用江湖上的客气话.
那儒生转过身来,眼睛一睁,眉毛一挑,好像很惊讶的样子,道了声“咦”!随后并不言语,只是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易洛风看。
片刻那儒生开口赞道:“每逢书上看到写说‘江湖多奇士’小可并不以为然,如今看公子生的如此英气,必然就是书中所写!”
易洛风本要开口还礼,一只玉手从背后搭在他的肩膀上:“易大哥我在客栈呆的好无聊,出来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看热闹也不叫我,当真没义气!”言语之中,似乎带有埋怨之意。
随后苏媚儿眼光转到那个儒生身上,不假思索道:“这个酸秀才是谁?”
一听此言,那儒生立即怒道:“岂有此理!说话如此蛮横,简直就是泼妇!”随即看了苏媚儿一眼,只觉得眼前这少女貌如天仙,心里无名火竟然顿消!
这苏媚儿本来性子就暴戾,如今听到此儒生在自己心上人面前骂她“泼妇”哪里还受得了,当即一手按在剑柄,眼睛一冷,说道:“你说什么!有胆子在说一遍!”
这儒生平常就晓得什么“易经,八卦,之呼者也什么的”哪里看过这阵势,被苏小媚这么眼睛这么一扫,当即拱着手道:“小,小生失言!”
两人正在争吵之际,一队浩浩荡荡的军队从城门东,走了进来。
易洛风的手稍微的举了一举,示意她不要在吵了,苏媚儿随即走到他旁边。两人抬头望去,左右横列两队,前面几个穿的官服比较深,腰里都别着刀,应该是级别高一点的。
随后二人目光都转向中间的一位男子身上。只见此男头骑着一匹白色大高马,头戴七星束发冠,身披紫罗蟒蛇袍,脚踏金黄镶边靴,仪态威严,雍容华贵。
此男子姓赵单名一个仁字,是宝亲王府小侯爷,虽是官场中人,但平时素来喜好结交一些江湖异士.
前几日奉命去剿灭黑风寨的一夥山贼。这黑风寨的山贼不比寻常山贼,里面净是一些亡命之徒,个个武艺高强,掳人勒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官府几次捉拿皆都损兵折将,如今被这赵仁所灭,想来也是一大善举!
只见人羣之中嘈杂之声,不绝以耳,而易洛风此时却死死的盯着这男子腰中所别之剑。此剑寒光波动,易洛风隔着赵仁三丈之远,都能隐约感觉到淡淡的剑气!但凡习武之人,多数能分辨出兵器的好坏,更何况是易洛风这样的使剑名家。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这剑肯定绝非凡品!
这苏小媚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在看赵仁,便疑惑道:“易大哥,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先回客栈先喝它一坛子好酒!”易洛风此时注意力全在那把剑上,哪里还听得见苏小媚说话,忽然大喊了一声:“好一把‘湛卢剑’!”喊得极是大声!
赵仁耳朵一动,喊了一声“吁”,左手一勒僵绳,白马随即停下,又喊了一声“停”,军队立刻静止!
众人见军队突然停下还以为要发生什么事了呢,刚才还嘈杂鼎沸的,现在竟然全部都鸦雀无声,目光灼灼的都朝着赵仁望了过去。
赵仁停下以后,循着声音看到易洛风这边来。随后纵身一跃,弹了弹袍子,昂首阔步的来到易洛风面前。
赵仁本以为,有人能识得他腰中这把湛卢剑的多半是高人,如今看到易洛风一身猎户装扮不免有点失望,随即冷冷道:“你是何人,怎识的我腰中之剑?”口气之中倒带有七分的命令!
易洛风本来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如今岳王一死,心下一灰,对官场之人那便是更加的不屑,抬头瞅了一眼赵仁。但见赵仁虽然绫罗加身,器宇不凡,但脸上稍显稚气,约莫比自己小几岁,是以连看都没看他,只是拱了拱手,并未作答,眼睛仍然盯着湛卢剑。
旁边的官差见此情形,立刻一手指着易洛风怒道:“好大的胆子,我家侯爷问你话,竟敢不回,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苏媚儿听到有人如此呵斥易洛风,立刻拔起剑来,指着那官差,大声喝到:“你这爪牙的爪牙,嘴上在敢多嘣出一个字,老娘立刻宰了你!”
后面的官军看见有人在侯爷面前拔剑,立刻都亮起家伙什,齐刷刷的挡在赵仁面前。
周围的众人看的是即疑惑,又害怕,谁都不敢在开口说话,只是看着苏媚儿,见此女容貌如此出众,可做起事来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在侯爷面前拔剑,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一个个是皆看的瞠目结舌,心里却都暗自疑道:“这人谁啊?端不定是哪一家来的疯婆子!还是早早回去,免得殃及池鱼!”
赵仁眼光转到苏媚儿这,见她长得如此绝色妩媚,心中一荡,脸上一红,一个大侯爷竟然在原地扭捏了起来!赵仁虽然贵为侯爷,却是长期投身沙场,见
她行事颇具巾帼之风。心中对她顿生三分好感!
只见赵仁,稍一凝神,脸上又似覆盖住一层寒霜,左右各自斜了一眼喝道:“退下!”两旁的官差躬了一身,道了句“是”,皆都退到三丈之外!
苏媚儿见此情形,眉毛一挑,连讽带讥道:“哟!侯爷好大的官威!”
声传入耳,易洛风心道:“此人是忠是奸还不清楚,若是秦桧之流,夜儿岂不危险?”随后一拱,冷冷说道:“我等告辞!”拉着苏媚儿的手就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那赵仁见两人越走越远,朗声道:“汝等不想知道这湛泸剑是如何到本侯手里的?”一声入耳,易洛风立刻停了脚步,心里道:“这岳王爷的宝剑如何到了这人手里。自从岳王爷仙逝之后我多番打探此剑,却是没有任何结果。没想到今日流入他手,也罢!且去打探一番。此人若是秦桧之流,易某立时叫他横尸当场!谅你几个杂兵,能奈易某如何?”
话罢,易媚两人又折了回来,易洛风开口道:“既是如此,阁下就暂且说说,我等洗耳恭听!”只有江湖之人才互称阁下,而易洛风言语之中并无提及“侯爷”两个字,自始至终对这个‘侯爷’都颇为不屑!
赵仁倒也不介意,仔细一瞧易洛风,忽觉得他虽一身猎户装,但眉宇之间一股英雄之气由内而发。再看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不禁心中暗自叹道:“真乃一条汉子!”
随即脸上微微一笑,口气连带三分敬意:“不急!两位如若不弃请过府一叙,且听本侯细说。”
说话之间眼睛不禁的往苏媚儿身上瞅了瞅。却又发现此时苏媚儿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嘴角微笑顿时全无,冷冷的说道:“此婴儿是两位所生?”
易洛风心道:“朝廷正在追杀此婴,此刻万万不能跟他说实情!但若说此婴是我和媚儿所生,又不免会毁了人家的清誉,再者说此子既是忠良之后,易某又如何能亵渎?”心下一定神,不等苏媚儿开口,便抢道:“此子乃昔日易某在岳王庙所捡!因见此娃及是伶俐,心下一怜,便抱之来养。阁下虽然身份尊贵,但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心却又道:“如此一来既不会毁了媚儿清誉,又不会污了忠良的名声!”
那赵仁哪里有闲情去管这婴儿,只是看苏媚儿容貌赛明月,羞百花,关心她是否婚嫁而已!一听到易洛风此言,脸上又增笑意,连忙说道:“两位且随我来,我这王府虽比不过大内皇宫,但勉强也能算是琼楼玉宇了。两位敬请府上一叙!”
话毕!易媚两人跟在军队后面,往宝亲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