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九玄诀的原因吗?不、不对,爹说过,九玄诀就像一只手,而手是可以去选择武器的,那剩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存在在血脉中的另外那个压制的力量了。”
“真可恶啊,不能修炼‘力’方面的功法也就算了,‘双极’我也忍了,现在这个又是怎么回事,真是喜欢作弄人,所以我才不稀罕这什么鬼的九玄诀。”
又是思索片刻,依然毫无头绪。
“啊!”萧别才抓起头发,仰天叫道,忽然,灵光一闪,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双极,对啊,如果能将双极分化出来又会是怎么样呢,那股反噬的力量应该只能压制一方吧!”
不得不说,萧别才这个想法当真是前所未有,以往在南域家族之中诞生双极的人都要受到家族的惩罚,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自己有双极,更没有人对双极有过彻底的瞭解,也不知道它的实质是什么。
而此刻有了想法,萧别才却也是举棋不定,这一切也是因为他也不瞭解双极,只是知道当自己意识不清,或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时候虽然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好像一定要做了想做的事情,才会罢休。
“还有族长特别跟我说了,要学会克制双极啊,这到底要怎么办?”
萧别才站起身来,来回走个不停,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乱七八糟,又不能询问别人,长叹一声,狠狠说道:“人还能被尿憋死了?试了再说。”当下便不再多想,只不过自己要将双极爆发出来,断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
来到正在教导弟子的连城沁身边,说道:“师姐,我想问一下,天玄宗哪里有清净点的地方。”
连城沁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答道:”天玄宗后院后山的山涧倒是很少有人去,你问这个干吗?”
萧别才神秘一笑,道:“哈哈,我想我找到不能修炼凡体道的原因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琢磨一下。”
“是吗?”连城沁感到惊讶,也是为他感到高兴,“那你便自己过去吧,待会我会跟我爹解释清楚的。”
萧别才哈哈一笑,道:“谢谢师姐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望着那渐渐缩小的人影,摇了摇头,任由他离去旋即又专心教导了起来。
另一边,董中无意中望着离去萧别才思量了片刻,看到周围没有注意到他,也慢慢跟了上去。
......
“本能,这根本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展现出来的,要放弃自我的束缚,解放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欲望,疯狂吗?除非是惊险的生死瞬间......”萧别才望着十多米高的山涧瀑布喃喃说道,“难怪当初老头子要我从高处跳下,也是为了逼迫出这股力量吗?”
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顶端,往下一看,心里有些发虚,可还是咬了咬牙狠声说道:“嘁,狗屁的家族功法。”说完,嘴巴一鼓一鼓吹了几口气,便往前一跨,跳了下去。
“怎么还不出现,本能!本能呢!”半空中的萧别才心中一直怒喊,可是自己的身体全然没有反应!
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潭,咒骂一声,急忙护住脸庞。
“噗通!”
试问已经知道了自己摔不死,还怎么会怕呢,显然萧别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可恶,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再来!”
......
“那家伙在干嘛?”在不远处一怪石上面,董中负手而立,他的目光,望着那一遍一遍落入水中的家伙,额前的发丝轻轻飘动,露出一对比叶义还冰冷的双目。
“管他干什么,知难而退多好,现在居然需要我过来亲自提醒他。”就好像述说着一件极为细微的事情,平静得没有丝毫的波动。
说完,纵身一掠,几个来回之间,已经来到了下面。抬头看着顶上的那道身影。
“咦?”刚刚准备再次跳下的萧别才也发现了董中,眉宇紧凑,说道:“二师兄!他想干嘛,难道是过来找我麻烦的。”萧别才不笨,联想到刚刚的情形,知道多半是董中倾心于连城沁,总不可能是散步散在这里的吧,那真是太巧了。
摇了摇头,却也没有畏惧,几个蹦跳,藉助嶙石,快速落了下去。
“噗。”双脚站定,两人四目相对,一动不动,久久不语。
忽然,董中一笑,眼睛眯在一起,就像一条毒蛇一样,阴冷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吧。”
萧别才眉头挑了挑,直视着他,心道:“这羣人,真是有够烦人的。”回想起自己和连城沁的相处的过程,好像没有哪一点可以表明他们俩的关系吧,那这几人到底是依据什么来判断的。
可是他不知道,由于连城沁的好奇,不自觉和他走近了点,平时她只是表现对人和善,其他时候多是属于难以接近的冰山,平日都属于不喜欢对别人笑的那种,而且天玄宗的人对自己的剑器格外看重,今日,连城沁居然将素玉递给了他。这一幕一幕落在别人眼中,难免让人多想,更别说是对爱慕连城沁的董中了。
听着他的话,萧别才的臭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淡淡说道:“不知道。”
董中笑意更浓,森然说道:“哈哈哈,有脾气是好,可是师弟不要忘记要尊重师兄啊!”
萧别才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样子算哪门子的师......”兄子还没说出口,一股强风涌起,董中的身形猛地暴冲了出来,没有一丝征兆。
幸好萧别才反应不慢,相反,有九玄诀的炼体,他的身体感知程度可是比平常人高上几分,而这好像也是九玄诀唯一没有后遗症的优点了,至于其他的打一拳,手就要痛一下,踢一脚,脚也要痛一下,九玄诀运行全身,全身就要痛一下,那些就算了吧。
两次呼吸间,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虽然看不起董中几人,不过心中也没有跟他们打斗的想法,毕竟他还要留在天玄宗,所以萧别才往后瞪了几步,想躲避过去。
“嘿嘿。”董总嘴角一掀,发出得意的笑声,突然暴冲的身形又疾进了几分,拔出长剑,举起,难以想象,董中竟然是要下杀手。
萧别才呼吸在这一刻陡然停止,眼神呆滞了一下,旋即大怒,心道:“这混账,好阴险。”脸色变得难看了下来,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稍有怠慢,就要命丧于此了。
瞬息之间,炼体带来的好处显现了出来,萧别才咬牙用尽全力,躲开来了。
“你是要杀了我吗?”萧别才说这话时,左肩上的衣服也瞬间裂开,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被攻击到了。
“真可惜,居然被你躲过去了,不过要不是这样,就不好玩了。”董中抖动着剑身之上刻着无数条怪异纹路的剑器,淡淡说道:“迟罪啊迟罪,师弟在问你是不是要杀了他。”
董中装模作样的将耳朵靠近名为迟罪的剑器,接连点头,道:“嗯、嗯、这样啊。”放下剑身,对着萧别才说道:“迟罪说了,你要是能离开天玄宗,离开沁儿远远的,它就放过你。”
此刻连城沁在他嘴中像已经是他的独有物一般,哪里还有师姐师弟之分。
“放屁!”萧别才大骂一声,上一次是廖长老,这次又来一个董中,都是神经病,他萧别才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主,刚刚下杀手的事情,必须要偿还回来,双眸一厉,九玄诀自然运起,身影爆射出去。
“呵呵。”董中冷冷一笑,也不上前应战,脚上往后踏了八下,身形却是已经飘的远远的,这正是天玄宗独有的一门身法——引八踏。
跟萧别才拉开距离,迟罪竖在面前,口中念了几句剑诀,只见剑身忽然抖动起来,一层一层虚影由迟罪晃出。下一刻,董中持剑对着萧别才横扫了过去,大喝一声。
“凡体道!”
“嗤”的一声破空清音中,三条刺眼的光芒随即爆射而出,激起一片薄薄的尘沙,地上瞬间裂出三条横沟,带着滔天战意席卷而来,这威力恐怖如斯。
萧别才大气都不敢透一下,这可不比他用九玄诀挥舞长刀的气劲,那些只不过速度快点,便可以带出伤人的风劲,而眼前奔涌而来的实实在在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能量,而三道剑芒从三面而来,萧别才左右已经来不及躲避,离死亡只有一线之差。
凌空飞身掠起,往下一看,却看到那三道剑芒旋即汇集在一点,“轰”的一声炸裂开来,要是晚一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萧别才心头跳了一下,咬紧牙关,心道:“这就是凡体道剑诀的威力吗?”随即而来的便是怒意,董中真的想要杀了他啊。
落地,没有一丝犹豫,向董中疾近而去。他没有武器,唯一的依仗就是九玄诀的幻身,不过那个是用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现在他可不能放任董中随便挥出那些剑招啊,所以唯一的办法只有近身,然后靠着炼体将他打败。
只不过想的简单,董中身为天玄宗二弟子,岂非泛泛之辈,在萧别才落地的时候又是挥出一剑,顷刻间,又是一道剑芒而来,萧别才急忙侧身躲过。
董中看到萧别才躲了过去,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讶异,说道:“什么嘛,除了速度和反应快了点,其他的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哦,还有气势和脾气也不错,只不过要和我厮杀,怕还是不够看。”
萧别才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话,刚刚那一击打得又快,两人距离又短,已经擦破了他的衣襟,后怕的同时,又是赶紧向他跑去,“不行啊,要是被他牵制在外头一直用这招的话。”
几步之间,萧别才已经冲到了董中的身前,右手已经伸向握着迟罪的手,左手化拳蓄势一击,近在咫尺。
“得手了!”萧别才面露喜色。
“你有罪。”恍惚间,萧别才耳边传来一道肃穆的声音,身子顿时停住,好像有个人架住了自己一般。这事发生的忽然,只有一瞬间而已,可就是那么一瞬间,寒芒一闪而过。
“嗤”萧别才张大了眼睛,已经看到迟罪已经没入胸口半寸。
“这.......”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丝丝丝”董中面色平静地将迟罪抽出,萧别才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空气,须臾之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急剧起伏的身子证明他还活着,背后和额头上冷汗簌簌溢出。
看着瘫倒在地的那人,董中淡漠地说道:“咦,那么快,可惜啊。”语气之中尽是失望。
“放心吧,这点小伤你还死不了,嗤嗤,真是无聊的结局啊,”说完董中好像丧失了所有兴趣,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头也不转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别留在天玄宗了,不然,今天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不过你要想留下来也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师傅师姐。”只见他摸摸下巴,想了一会,笑了起来,“那样,师傅师姐一定会责罚我的,哈哈,师姐也一定会注意我的!”
“给、给我站住!”萧别才挣扎着身体站起来,可是身上犹如背负着千斤巨石,才刚刚撑住的身体又是噗的一声倒下,这一倒,连带着伤口也严重了些许,鲜血哒哒的流出来。
“别逞强了,我刺中的可是人体内的一处穴位,不至死,但是你一动的话,可是会很难受的啊,还是乖乖躺着吧,等有人发现你自然会救你,哈哈哈。”带着狂妄的笑声,董中从萧别才的视线中彻底不见了。
“董、中!”萧别才狠狠念叨着这两个字,死死将它记在心里。
“力量!我要力量!”心中不甘怒吼着,以往对上别的敌人,石天,衍鬼,廖长老,宋权,都没有现在这样败的彻底,不甘,很不甘啊!
茫然之间,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就这么悠悠沉了下去,接踵而来的是血液中那股沸腾的滚烫,焦灼的温度,慢慢笼罩了他,意识也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双极再次涌现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别才靠着自己的意志硬是回过神来,“对!就是这种感觉,将他们从血脉中分化出来!”在这艰难的时刻,萧别才竟是以常人所没有的心智来完成自己修炼的道路。
成败在此一举,成功了,就是一个新的局面,失败了,就是一条命,在双极本能与人**战的过程中,萧别才不断努力让本能不要消失,又要让自己保持着清醒,难度可想而知,一开始,两种本性就像一团无形个光团发丝,不断游离在自己的血脉之中,每次不论是哪方面爆发,那股神秘的压制力量总会出来捣乱。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双极分化,让那股压制的力量选择一方,这样,另一方就自由了!只是做起来谈何容易,几番尝试,几乎尽付之东流,有几次还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萧别才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不断的试图拉扯血脉中三种力量,一步一步,缓慢的在血液中流动, 流淌的速度在他的影响之下越来越慢,终于在全身血脉流动无数回之后,双极似乎找到了各自运行的轨迹,分开来。
萧别才双手十指插进土里,双目布满血丝,嘴角已经被咬破,可他还在坚持着,“剩下的,就是坚持到那股力量选择压制那边了!”
果然如他所料,那股力量就好处在一个交叉路口,来回闪动,一会往左一会往右,难以抉择。就这样,几个来回之间却苦了萧别才,这股压制九玄诀的神秘力量太过强大,根本控制不了,南域家族之中更没有听闻有能彻底消除撼动的人,所以他只能等,等它自己选择。
“混账,快点啊。”
就在萧别才话音落下的瞬间,全身一震,似乎决定了目标,那道力量疯狂地向本能涌去,终于,还是选择了有压迫力的那方,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种空空乏力的感觉席卷而来,霎时,萧别才溢出两道鼻血,显然是承受了太多压力所致。
一个时辰之后。
“呼,呼,呼。”萧别才贪婪地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样一弄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然没有人来道这里,不过那剑伤确实如董中所说的一样,不致命,只要自己不挣扎的话,只是感觉有点疼痛而已,不像刚开始那么难受了,再过上一会,他也可以起身了。
在这段空暇之时,萧别才不禁回想起刚刚与董中交手的时候,“为什么他给我感觉没有比廖长老强烈,可是却败的这么彻底,为什么刚刚打斗时,明明可以抓住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前一个原因是廖长老对他感兴趣,处处留手,只不过萧别才却不会想到,而且廖长老熟练的是杀人技巧,杀的人多了,身上带的杀气自然而然的使人畏惧。不像天玄宗的剑法,刚猛无比。
萧别才连连摇头,“先不论第一个问题,第二个才是关键,不然下次交手,又要败在这里。”
“凡体道......十式......剑......”萧别才一遍一遍想着关键点,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当他念叨了数遍之后,脑海一闪就想起了那把名为迟罪的剑,他记得那时候明明有道莫名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难道,是那把剑的问题!”猛然一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知道了,凡体道,以剑为主,真是让人羡慕的功法啊,不过。”萧别才轻笑了一声,压抑的怒火忍不住自喉间发出,“现在、我!也可以了,等着吧!董中,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看了看伤口,血迹已经凝固,微微动了动身子,还是有些血渍要溢出来。撕破了衣服捂着伤口,撑起身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道冷意,望向天玄宗方向,片刻后,握紧了拳头,蹒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