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留给周舟一个远去的背影,她自己也很不好受。她不愿意跟周舟吵架,但是她知道只要她继续留在那里一定会跟周舟吵起来,索性转身离开。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十年前的周舟还是个只会哭着告状的小屁孩,转眼睛就成了一个会吃醋的男人了,时间匆匆无处挽留。
夏天躺在牀上一直想着她离开之后周舟会是怎样的心情,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早晨起来,才发现整张脸都是浮肿的,夏天看着镜子里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不由得笑了起来,偶尔失眠也是一件好玩儿的事。
夏天昨天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所以她今天早晨一大早就出去了,夏绮也没说什么。阮航的爸爸在他高三那年就过世了,阮家笼罩在悲伤之中。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个时候阮家的生活要比从前过得轻松了,家里有一个尿毒症患者怎么样都是负担。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将生活继续下去。阮航的妈妈也毫不例外也毫不避讳,在阮航上大一的时候她再嫁了。人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都拦不住,也确实是这样的。他妈妈要出嫁的时候他不是没有阻拦过,怎么说他爸爸都是尸骨未寒,可是他母亲却用爱情两个字把阮航堵了回来。
在古代,丈夫过世之后女子要守孝三年,符合六服的规矩。现在当然没有要求像那样披麻戴孝,但是阮航的爸爸在过世一年之后再嫁,这多少会让人觉得他们两个在阮航爸爸还没有过世的时候就勾搭上了。
阮航的家重新装修过,现在变得敞亮多了。阮航没有跟着妈妈走,他知道他现在这么大了,那简直是一个超级无敌大电灯泡加超级无极拖油瓶,所以还是算了吧,和年迈的爷爷住在这套老房子里,不过现在还好他们爷俩一人一个房间了。
夏天敲响了阮航家的门,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应门,夏天又敲了几次才听到有拖鞋踢踏的声音。夏天估摸着阮爷爷出去了,阮航又在睡懒觉,这才没有听见她敲门。她也知道阮航一般在十点之前是不会起牀的,不过她现在心情很糟需要朋友的安慰。
“谁呀?”阮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是我,
夏天。”夏天轻轻地应了一句。
阮航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笑嘻嘻地看着夏天,“你怎么来了?”
夏天看了阮航一眼,立马把门推过去关上。阮航愣愣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夏天,你这是什么态度?”
夏天幽幽的说:“亲爱的阮航同学请你低头看看。”
阮航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小裤裤。脸顿时红透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粉红色。居然让一个女生看见了这么窘迫的一面,还是这么坦诚相见的情况下,他恨不得一头撞死。转念一想他还好不是女生,要是女生这副德行被一个男生看了去,那还真得拿根方便麪吊死了。
阮航打开门把夏天迎了进来,“一大早的心情就不好,昨天周舟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
阮航拍了拍夏天的肩膀,“你也别跟周舟计较,不要看他这么冷酷帅气,骨子里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脑袋都还没有长完全的半进化猿类。你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在乎到骨子里去了,有时候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你要理解他。”
夏天立马用两道镭射光在阮航身上扫射,“我又没有生气,你不要自作聪明瞭,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阮航见识到了随意揭穿女孩子心思的后果,打了一个寒战之后避开了夏天的目光。
“行,我当然欢迎你来了,你要住在这里我也没有意见,立马给你腾半张牀出来。”
“你想得美。”
阮航搓了搓手说:“你看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我想想看,怎么让你不会觉得无聊。”
“看着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你的表情这么丰富。”
阮航没有好气地看了夏天一眼,“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有一个充气足球,还是好的。我们踢足球吧。”
夏天拉住要去拿足球的阮航,“算了吧,待会儿该把东西踢坏了。”
“小孩子的玩意儿,没有力道,不会把东西踢坏的。你等我一下,对了,你把头发挽起来。”
航家没有可以用来扎头发的东西,夏天无奈之下只好拿了一根吸管把头发给固定好,虽然丑点,好在只有阮航看见了,从小到大夏天的丑样阮航见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人都说虱子多了不怕痒。
没有一会儿阮航就用三个靠枕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球门,夏天把球一踢,擦边而过。阮航带着球跑了回来,夏天去抢,哪里是阮航的对手,邪邪地笑了一下之后拉住了阮航的手,球又到了夏天的脚下。夏天拖着阮航一脚射门,还是没有中。
“你这样都能不中,姐我服了你了。”
夏天嘟着嘴巴,叉着腰看着阮航,“你也不让着我。”
阮航哭笑不得,“我还没有让着你?我要是不让着你的话,你连球都碰不到。”
夏天撑着阮航没有注意,抱着球就跑到门边把球扔了进去,“耶,进了。”
“这样都行?”
夏天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行。”
夏天一个闪身又想用同样的方法射门,可是被眼疾手快的阮航给拉住了,“放开我。”
阮航学着星爷经典的笑的动作,“哈哈哈,看你小样的还有什么花样。”
夏天挣扎着想要从阮航的手底下脱出去,可是都没有实现。阮航把夏天拉到自己的身边来,“你就承认了吧,上中学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夏天垂下头,“我错了嘛,再也不敢犯规了。”
夏天雪白的脖子有点晃花了阮航的眼睛,阮航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天的脖子看,夏天也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阮航按住夏天的脑袋,“别动。”
“你可不要想趁机吃我的豆腐。”
“我没有那个心,你脖子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怎么了?那是我小时候划伤的。”
阮航拉住夏天的胳膊激动地说:“怎么划伤的。”
夏天想了想说:“大概是一年级的时候吧,我看见有一个小男生落水了,就去救他。救他的时候受的伤。”
阮航睁大眼睛看着夏天,“真的?”
夏天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