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绮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夏天已经烧的不醒人世了,怎么摇都摇不醒。夏绮抱着昏迷的夏天跌跌撞撞地跑到医院,医院里有那么多科室,到底应该去哪个科室?夏绮一点主意都没有,一时间脑袋里只剩下浆糊。
“那个家长,你抱着孩子乱窜什么?”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走了出来。
夏绮像看见救命稻草了一般,赶紧抓住那个护士,“护士小姐,我女儿发烧了,怎么办?”
护士把笔插进胸前的口袋里,“你先别着急,先去挂个急诊。然后看医生怎么说。”护士摸了摸夏天的额头,“哟,这么烫,应该在四十度之上吧。你这个家长怎么搞的,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送来。”
夏绮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赶快去吧。”
夏天在班里算是高的了,但是这个时候夏绮抱着夏天却一点也没有觉得累,手上的力量像是灵魂迸发出来的一样,无穷无尽。一路上的人看着夏绮焦急的神情都自动让开了路,夏绮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很顺利的挂了号。
急诊室的人真不少,像是全世界的人都约定好今天一起生病一样,夏天的前面排了十多个人。夏绮抱着夏天来回地走动着,不耐烦地看着夏天的挂号本蚂蚁似的朝前移动。急诊室里的人看着夏绮的样子也没有要让夏天先看病的意思,毕竟来到急诊室的人的病情都不容许耽搁。
夏绮担心地留下了眼泪,用手摩擦着夏天的脑袋。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要是这次再烧坏了脑袋就太可怜了。想着想着眼泪就断线似的留下来,鼻子酸酸的,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好陌生。夏天知道夏绮在哭,她想安慰她,但是就是出不了声。
“这位大姐你哭啥?这孩子很严重吗?”
夏绮可怜巴巴地点头,“嗯,这孩子烧的很厉害,我怕她会烧傻。”
“那我跟你换吧,你先看,我被钉子扎到了脚,晚一点看病也没有关系,你看马上就到我了,你别哭了。”
夏绮激动地跟那个男人行了一个礼,“谢谢你。”
医生阴沉着脸,拿着温度计往夏天的咯吱窝里一放。医生没有什么表情,彷佛面对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不会动,不会说话的玩偶一样。夏绮焦急地盯着夏天,夏绮知道这样于事无补,但是却无法移开目光。对于夏天的父亲来说,夏天不是唯一或许根本不重要,但是对于夏绮来说夏天却是唯一。
医生抽出夏天的温度计看了看,“41度,烧的这么厉害,你先去验血,看看这个孩子发烧是什么引起的。”
夏绮有点歇斯底里地说:“医生这个孩子烧的这么厉害了,不先退烧,验什么血啊。”
医生淡淡地看了夏绮一眼,“不验血我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是因为什么发烧的,我怎么知道该用什么药。”
夏绮有点无奈,用手摸着夏天的额头,想让夏天舒服点。拿了化验单子走上了二楼验血的地方,医生用尖利的针扎了夏天一下,夏天虽然昏迷着,但是也感觉到痛楚,身子动了动。
“很快就好。”夏绮安慰地说。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夏天的小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消失,夏绮不断用手搓着夏天的手,害怕一不注意夏天的生命就像逝去的温度一样消失掉。夏天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有力气睁开眼睛。没有看清眼前的人,但是夏天知道那是她的妈妈,而她的妈妈正担心地在哭泣。
“妈妈别哭。”
很轻很轻的话,但是在夏绮听来却有无穷的力量。夏天清醒了,清醒了就意味着没有太大的危险。
“夏天,夏天来拿报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窗户里面伸出头来。
夏绮立马抱着夏天来到窗前,“在这儿。”
夏绮拿着夏天的验血报告赶忙又回到了一楼的急诊室,医生拿着化验单看了起来。眼睛已经滑到了鼻尖,他也没有伸手抬一下的意思。
“伤口感染了。”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就连僵尸跳都不如。
“伤口,夏天怎么会受伤。”夏绮抱着夏天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才发现夏天的脖子后面有一条很长的伤口,皮肉翻裂,形容凄惨。夏天被快要溺水的那个孩子一抓,那个孩子可以使出的是求生的本能,力道很大,加上夏天受伤之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这才恶化了。
医生转过身体,“找到了。”他把夏天的头往下按了按,看了看伤口,“很严重,要打破伤风针,现在是晚上了,她不能打国产的破伤风针,只能打进口的。打完针你就去给她办住院手续,看看她的烧会不会退。”
夏绮不知道为什么晚上不能够打国产的破伤风针,在她想来国产的破伤风针一定和进口的破伤风针不一样吧。她抱着夏天领了针药在护士站打过针就办了住院手续。夏天安顿好了之后才看着票据算钱,原来进口
的破伤风针要比国产的贵很多啊。
夏天的生命力很顽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没有多久就退烧了。夏天这回真的瘦了很多,生病期间没有吃进什么东西,夏绮没有办法请假,夏天只好吃着保温桶里的粥,可是怎么吃都不是滋味,这就瘦了很多。
一周之后夏天背着小书包来到学校,走进教室才发现大家都在看她,而且感觉怪怪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才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见了,抽屉里面全部堆的是别人的东西。夏天疑惑地在教室里找了起来,她想不通自己的东西到哪里去了。
走到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位置时才发现自己的东西被随意地堆放在了那里。夏天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没有多话,她也知道别人都看不起她。她知道自己的家里不如别人家里有钱,自己最不如人的地方就是没有爸爸。所以她只是沉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并没有找任何人理论,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懂得有些事情不能真的计较。
郑丝丝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夏天。”脆生生的声音从郑丝丝的口中传出来。
夏天抬起头看着郑丝丝,“什么事?”
郑丝丝指着夏天,扯着嗓门说:“你不配跟我们坐在一起,以后你就坐在最后一排,不准过来靠近我们。”夏天不知道那样漂亮的樱桃小口中竟然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夏绮对于夏天的教育从来都是对人要有礼。
夏天把东西收拾好,坐在位置上。很多同学围了过来,有些像示威,也有些像是在表现自己的大胆。大家都没有好气地看着夏天,眼睛中充满了鄙视。
一个孩子大声说:“夏天,以后不准你靠近我们。”他简单直接的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有人开了头,话就跟开了闸的洪水般不可遏制地涌了出来,不过大家话中的意思都差不多,都是不理会夏天,换句话说夏天被孤立了。
夏天不屑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一路狂奔到一棵树下哭了起来。大树直直地站在夏天的身后,永远都不会抛弃夏天一般,夏天觉得很踏实。夏天在心中暗暗地发誓从今以后要争气,不要让人瞧不起,而且再也不哭了。
那些小孩子只知道嘲笑夏天,却不知道夏绮为了要让夏天进入这所贵族学校付出了多少努力。在那些小小的人的小小的眼睛里竟然只看到了势力,童年最纯真的友谊荡然无存。夏天从此以后都没有朋友直到认识阮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