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伫立在昏暗的楼道口,路灯拉长了他原本就已经十分颀长的身影,影子斜斜地打在了一旁的墙面上。男孩低着头,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是他却没有因为等了如此长的时间而有一丝一毫地不高兴。
楼上传来了关门声,男孩抬起头,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脚步声刺透夜空,直直地传到了男孩的耳朵里,他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脚步声很轻快,看来心情很好。路灯把来人的影子映了出来,有点变形,不过不影响她在男孩心中的地位。
脚步声骤然停止,“你怎么来了?”简单的问话中却充满着惊喜。
“我想你了。”
夏天淡淡地笑了起来,“我们下午不是刚见过吗?”
周舟向夏天靠了去过,“谁规定下午见过了就不能思念的,我要把过去三年没有看到的看回来,你愿意让我看吗?”
夏天的脸蓦然红了,虽然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但是周舟却是她的初恋,“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
“你觉得我是在油嘴滑舌吗?”
夏天愣愣地看着周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严肃,难道是刚才的话说错了吗?
周舟拉住夏天的手,“我是真心的,我这些话只会对你一个人说,永远。”周舟终于说出了一只隐藏在他心中的十分沉重的两个字。
夏天捏了捏自己手中的那只大手,“永远到底有多远?”
周舟郑重其事地说:“永远就是除非我死,不然我的温柔就只会对你。”
夏天挥起了自己的小拳头打在周舟的肩上,“本来就是大晚上的还说什么晦气话,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周舟点了点头,“只要你高兴,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夏天轻轻地靠在了周舟的肩上,“你来找我怎么都不提前打个电话,如果我今天晚上不出来怎么办?”
“我相信你会出来的,就算今天晚上不出来明天早晨也得出来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或许是吧。”
夏天戏谑地看着周舟,“你可真得谢谢我妈妈,要不是她让我出来扔
垃圾,你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看在我妈这么关心那个穿着长裤子跳舞的男孩的份上,要不你改天去见见她?”
周舟把自己的手按在夏天的头上,揉了揉夏天的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在提,是不是丢脸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忘记?”
夏天点了点头,“嗯。”
周舟扬起俊逸的下巴,“算了,我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周舟自然而然地从夏天的手中接过垃圾袋,夏天也没有固执地要自己拿,两个人配合得跟多年的夫妻一般好。夏天近距离站在周舟的身边才发现周舟真得很高,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还是在她穿着高跟鞋的前提下。旧社会的时候都说男人是女人的一片天,现在夏天才真正体会到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在周舟的旁边很安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会有长得高的周舟帮她顶着。
周舟当然发现了夏天在看他,如果在被盯着看了这么就之后还没有反应,那只能说他行为能力低下了,“你色咪咪地盯着我看什么,要不要看看我练了很久的肌肉?”
夏天羞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你这么瘦哪里来的肌肉。”
“谁说长得瘦的人就没有肌肉,你看不看?我立马脱给你看。”
夏天用力按住周舟的手,“我不看,谁爱看你瘦不拉几的骨头,去扔垃圾,快点。”
周舟冲着夏天鞠了一个躬,“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夏天空白的心瞬间被眼前这个大男孩填得满满当当的,就算是在冰天雪地里只要两颗心互相依偎着取暖应该也不会感觉到冷吧,夏天坚定地这样想着。这也是多年前她不敢想的,妈妈的命运让她不敢相信爱情,爱情是什么,摸不着,看不到,虚无缥缈。可是现在她却相信爱情就在自己的手边,只要稍微伸手就可以握到。夏天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周舟的手,周舟冲着她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夏天从前打工的地方,眼前的爬山虎在夜风中浮动,深深浅浅如波浪般。夏天靠近爬山虎把自己的鼻子凑了上去,一股大自然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浅笑就浮出夏天的面庞。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你喜欢
爬山虎,还问我最喜欢什么?”
周舟凝望着眼前的绿色,“我记得,你说你喜欢一棵树,或者一棵草,或者它们的全部。”
“想不到你还记得。”
“那当然,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我现在来回答你吧,我也最喜欢爬山虎。”
“为什么呢?”
夏天揉了揉额前的头发,“嗯,因为爬山虎很坚强,它不会因为眼前的墙很高就不去攀爬,不会因为很艰难就认输,我认为它代表勇气。我喜欢它带给我的勇气,有了这份勇气我可以勇往直前。你呢,你为什么喜欢?”
“因为我觉得它跟你很像。”
夏天睁大了双眼,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一般充满求知欲地看着周舟,“我吗?为什么呢?”
“因为你和它一样沉默,从来都不与别人争什么。但是却有着明确的目标,紧紧地盯着目标前进,哪怕遇到艰难险阻也绝对不会退缩。我知道你并不像你看上去的那么开朗快乐,但是我永远也不用为你心中那一小点的难过和忧郁担心,因为你总是你,不会遇到一点问题就停步的。”
夏天靠到了周舟的怀里,“看来最瞭解我的人是你。”
周舟捧起了夏天的脸,“不然你以为是谁?难道是阮航吗?”
“笨蛋,我当然认为我妈妈最瞭解我啦。”
周舟释然地笑了起来,低下头在夏天的唇上轻轻地打下一个印记。夏天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一直从唇麻到了心里。轻轻地闭上眼睛,享受了这一刻所带来的安详与宁谧。周舟睁开眼睛把夏天抱到怀里,害怕夏天消失一般地紧紧拥着,恨不得把夏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夏天再也不能够离开他了。
夏天轻咳了起来,“你再这样勒着我,我就要断气了。”
周舟松开夏天,不住地帮夏天顺气,“我……”
夏天笑道:“笨蛋,有这么抱人的吗?这样吧,你请我喝咖啡就当做补偿,以前都是我给被人端咖啡,自己却从来都没有喝过,你请我喝啊。”
周舟牵着夏天说:“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