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她紧抿的唇连同眼眸散发出一种冷漠。夏绪在心中不免一阵嘀咕,很不愿去应付和韩家人的会餐,都决定要结婚了,现在还搞什么仪式,要见面早在宣布结婚之前就该见一见了,现在才见面,犯得着吗?到底是她夏绪名声太好了,还是韩家不在乎娶得是谁,秉性如何,只要她是姓夏。一如她所知的那样,韩夏两家的联姻正是为了寰亚的计划罢了......
手机在包包里响的起劲,夏绪拉开拉炼,从中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申原应的名字。夏绪不知该悲还是该喜,方北戟真的就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也不出现。
“喂,原应,什么事?”
“你让我做的事,我办好了。”
“谢谢你。”
“不用,本来,我也什么都没帮上。”
“啊?”
“李院说了,方北戟很有实力,这个名额本来就是他的。”申原应还记得那日说可否请李院把去英国深造的名额空出来时。耿直的李院在他面前为难的说,医院里已经有一个非常合适的名额,恐怕没办法空出来。谁料,非常适合的人选正是方北戟。
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她狠欣慰,没有她的阻拦,方北戟会有他的锦绣前程。
“原应,那还是要谢谢你。”
“冷冷,我真的不知道和你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和韩峥在已经领了结婚证,从今往后,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沉默良久,两人谁都说不出话。夏绪听到敲门声,才出声说:“我还有事,挂了。”
黑色的宝马车缓缓的驶出夏家,夏绪坐在车内,双手叠放在腿上,斜着脑袋看着窗外急闪而过的景物。
车厢内空气沉稳,只有夏绪和她母亲两人,夏敏天自是从公司直接去酒店。自从夏母告诉夏绪她要结婚后,夏母对她分外的小心翼翼,生分的不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怕一不小心就激怒她,伤害她。夏绪也懒的多说什么去营造气氛,现在这样到落得清静。
汽车伴着落日的余晖滑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库,不远处的夏绪已经踩着优雅的步子跟在她母亲身后走进酒店。
大堂经理笑容可掬的引着两人走进某处包厢,房间内除了两人其余该到的人都到了。时间刚好,并没有迟到,所以夏绪自然不会感到歉意。
夏敏天颇有微词,责备两人来的那么晚,让一干人等。
夏母从容优雅的微笑,轻声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夏绪不语,看着侍从为自己拉开椅子,便下坐。
菜陆续被端上来,韩父,韩母和夏家二老,在外貌这一方面到是极其相似。男的威严高大,虽已有一定的年龄,只是眉宇间仍透露了年少的英俊;女的优雅端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妇气。不过不知他们在某些方面是否也像夏敏天和夏母一样,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看着他们客套,寒暄,突然感到很不耻,她顾自夹菜吃饭,不去参与他们的谈话。关于婚事,他们爱怎么谈就怎么谈,不过是个仪式罢了,与她无关。
婚事粗粗谈妥,众人也早已是酒足饭饱,便都散去。夏绪跟着她父母走出酒店,放眼望去,满是霓虹闪烁,一顿饭足足从6点不到吃到了近9点,胃里都有点腻味,想吐。
高贵的韩夫人,轻启朱唇,对韩峥在道:“时间还早,你不如陪绪儿出去再逛逛。”
不喜欢她这样叫她,但是她更不会喜欢她叫她冷冷,毕竟这个名字蕴含了什么意思。
夏敏天闻言也开口,附和到。
绅士的走到夏绪身旁,韩峥在为她打开车内,请她入内,同时,扬起笑容,问:“不知是否有幸,能请你一同出游?”
夏敏天两道利锐的眼神直直投在她的后背,夏绪可以感觉到。扯出一个微笑,与众人道别。弯腰转进韩峥在的车内。
众人都是戏子,陪着各自演一出众人导演的戏,供自己欣赏。
他发动车子,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车开的稳而慢,像是特意在拖延时间。两人相对无语,谁都不开口说话。
车子驶了良久,漫无目的的穿梭在街头。他问她要去哪里。
“送我回去吧!”
“这么早回去恐怕没法交代啊,还是找个地方待一会吧。”
唔,这话没错,她没法和她家老头交代,他自然也不方便和他家父亲大人交代。“嗯,那就找个地方待一会。”
韩峥在将车停在西城河畔。他下车,极为绅士的为夏绪打开车门。两人站在河畔迎着夏风。水面的灯火与河畔的交相辉映。晚风吹的河面生皱,一轮满月被活生生扯碎。
“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面对你,我什么话也说不上来,我不知道,我可以说,该说,需要说什么。”
她侧过头去看他,他冷漠的眼眸就这灯火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如果可以我自然会选择一个适合待在我身边的人,只是,商人嘛!都是看重利益的,寰亚的计划,需要夏氏的支持,为了双方能够达成一致的利益,那么商业联姻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他朝夏绪微笑,然后缓缓的转回头去看江面,晚风扬起他的发丝。
如果可以她也这样的,只是哪里来的如果可以?
“江山和美人从来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很多人在拥有江山后才后悔痛失了美人,只是假如时光倒流,再从来一次,选择江山的还是会选择江山,美人只适合再你拥有江山后,想起时,遗憾,后悔.......”夏绪说完话后,方觉自己有点偏激,口气中都隐隐透出一股愤愤不平。
韩峥在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轻轻一笑,“这就是生活,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你喜欢或者那是对的,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都是迫不得已的。”
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都是迫不得已的。她在心中重复一遍,一时找不到其他的话来接。这就是生活,我们只能跟着游戏规则走,并做到最好。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你喜欢或者那是对的,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都是迫不得已的。
“夏绪,那么你呢?会后悔现在被你遗弃的吗?”
对于他会知道她和方北戟的事,夏绪并不惊讶,只是沉思一会,和方北戟初次相遇时,他给自己的感觉较之以往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虽然不相信爱情,可是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在某一刻想起地老天荒,想到至死不渝。虽然从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么矫情的话,只是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是愉悦的,这是一个不可磨灭的事实。然而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那样做,所以和他分手,顺从的和韩峥在结婚才是最好的选择,而她不能后悔,良久才回答说:“不会。”
韩峥在转头来看她,她的眼色那么认真,让他看不懂,她不该是个薄凉的女人,于是他问:“是对那个人没动情,还是你本那么绝情?”
“是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夏绪说完这句话,便走向车子,顺便说,“时候不早了,方便送我一程吗?”
“自然。”他走到车边,为她打开车门,请她上车。
“还有一些大小的琐碎事,不知是否找个时间,比如,试一下礼服,挑选一下戒指,还有结婚照?”
“不过是个仪式罢了,那么认真何必呢!可免的还是免了吧!韩少”
韩峥在没接她的话,气氛便陷入僵局。
夏绪靠着椅背,想起与他初次见面,他给她平地抛了一个炸雷,把自己气得不轻,心中升起一种报复欲。讽刺道:“难道韩老连这种小事也要管着你!”
并没有听到他回话,心想这男人不会这么小气吧!转头看他,见他嘴角牵着一丝笑意,然后说:“冷冷,第一次见面时和你说了些失礼的话,很不好意思。”
闻言,夏绪全身汗毛一颤,自己这样一点小心思都被他看透,夏绪撇了一下嘴角,并不说话。
韩峥在继续道:“往后相处的日子还长,就算没有爱情,那么现在培养点感情还是有必要的。”
夏绪正处在尴尬中,便敷衍的应了一声。
“可免的,我自然让它免了,戒指那我就代劳了。”
“嗯。你看着随便挑一个便是了。”
“不过,即使不试礼服,我们也要拍婚纱照,这婚照,我可没法代劳,所以你就算再怎般不愿,这也是免不了的。”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韩峥在说到。
“好,我到时去便是了。”
“那么到时我联系你可好?”
“嗯。”
夏绪不想再多说话,将头靠着窗,任由某人嘴角牵着一丝微笑,不管他有何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