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绪想总该有这样的一天的, 离婚就离婚。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的,等到这样的一天,就和他离婚,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无法抽身的感觉。夏绪懊恼的捶了捶脑袋, 扯着头发心烦的要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应该爱着方北戟的, 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沉浸在那样的生活中,沉浸在方北戟温柔乡里了,不知不觉就......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 夏绪连忙回头,看着他, 良久才说:“我有话要说。”
他坐到沙发边, 揉了揉眉心, 看着夏绪。
看来收购夏氏的计划进行的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顺利,她还是低估了夏敏天。“很不顺利吗?”
“那到不是, 只是如果华燊真的加入,可能要打持久战,这种事当然是越快坐好越好的。”
她点了点,抿唇看着他,说:“华燊同意退出。”
闻言, 他缓缓抬头看着她, 片刻后才说:“有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
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 韩峥在彷佛想要看进她的心底一样。夏绪偏过头去, 避开他的目光,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嗯。”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功成之日,我们离婚。”脑中晃晃不知怎的, 她迟疑半晌,才开口说。
“为什么?”
她轻笑,回过头去看着他,嘴角微斜,带着点讥讽一般,“反正,即便是名利双收,尽得天下后,你都不会觉得你曾经丢失了什么,江山和美人在你心里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我帮你得到江山,你给我自由。”
靠着沙发,他闭上眼睛,“我说过,如果在那个时候,我对那个女人没有动过情的话,我确实不会后悔,可是你又凭什么觉得这一次也一样呢?”
“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她,反倒是过了很久,才做好身子,微笑着说:“我想说,何必说的那么好听呢?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有外遇,也许我更容易接受。”
心里一沉,夏绪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低下头,揉着额头,大笑,“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她迅速的起身,背对着他,假装要离开,眼睛酸涩起来,有什么东西流进心底,流出眼睛,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巴黎回来那晚。”
他在她的身后说到,声音不见一丝波澜,不知道脸上还有没有带笑。其实夏绪真的很想回头去看他一眼,那张脸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还会面带微笑。没有想到早在那晚他就知道了,她的嘴角忍不住轻扯出一个弧度,讽刺的意味十足。
夏绪心情不好,躲在酒吧里喝酒。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晃的夏绪心烦意乱,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欣赏这枚戒指,很怀疑,戴了这么久,如果有一天突然摘下来了,会不会不习惯呢?她拨了拨那枚戒指,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原处移向了指尖,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它已经在她的纤细的手指上,留下一个痕迹,就好像某某某人,不知不觉中,不知在何时已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迹。夏绪嘟起嘴,眉头深锁,心里乱糟糟的,有一种要哭的冲动,拿起酒杯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打电话给单单的时候,听到电话那边竟然还有申原应的声音,于是干脆把两人一起叫来了,“成熟女,出来陪姐姐买醉。”
“天真妹,你发什么酒疯啊!”单单在电话那调侃到。
“姐姐今天不管,就算当电灯泡也要请你出来,快,把申原应也一并给姐姐带来吧!”
单单挂点电话,转头对申原应说:“原应,夏美人疯了。”
“怎么了?”申原应不明所以,好奇的问到。
“就是疯了,走。”她拉起申原应的手,一脸大义的说,“夏美人,让姐姐带你走。”
申原应跟在她的身后,表情愉悦,眼睛只盯着两人相牵着的手。
申原应和单单的时候,夏绪喝的已经差不多了。夏美人看着他们俩时,虎视眈眈的。这是申原应后来和单单说的。
“过来,陪姐姐喝酒。”她伸了伸手,招呼两人过去。
很无奈的偏过脑袋,看了一眼单单,申原应说:“我明白你了。”
“你明白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看在夏绪眼中,像是眉目传情,于是她恶狠狠的说:“过来啦!还在那里眉目传情,少恶心了。”
“夏美人,夏猪头,你怎么了?”单单坐到她的身边,好奇的问着。
夏绪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单单,一字一句说到:“姐姐,心情不好,想要买醉。你!陪!我!”
握住她伸出的手指,单单激动的说到:“好啊!今天不醉不归。”
忍不住抹了抹额上须有的汗,申原应真是为这两个女人感到郁闷。
早上醒来的时候,夏绪头疼的要命,坐起身子,揉了揉额头,千杯豪饮是要付出代价的,真痛苦。看了看四周,才发现竟然在自己的家里。发了好一会的呆,脑袋才开始运转,也不知道昨晚,申原应是怎么把她和单单送回家的,单单那低酒量,烂酒品的,貌似比她疯狂多了,结果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陪谁买醉。
原来感觉变起来是那么的快,原本她喜欢红茶,不爱绿茶,喜爱红茶的甘甜,醇美,可是后来有爱上了绿茶,喜欢它苦中带甜的别样,都说茶如人生,她像像生活的绿茶。可即便如此,感觉还是在变,品味还是在变。以前的她喜欢西湖龙井,汤明色绿,味醇形美,看着喜欢,品着更是欢喜,可是后来她又觉得自己更加偏爱起六安瓜片,喜欢它瓜子般的外形,喜欢它明黄的颜色......
接到梅姨电话的时候夏绪刚起牀吃了早点,饭后为自己泡了杯茶,捏着杯子当暖瓶,待到温度恰当的时候端起杯子喝了个底朝天。
梅姨说:“冷冷,你妈妈病了,要不你回来看看。”
她沉吟一会反问到:“你觉得我回去合适吗?”她回去真的不合适,她只怕夏绪的的病好不了,还把夏敏天气的够呛,只怕那时唐沁薇的病就更难好了。
梅姨无声良久后,才回答说:“冷冷,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你......。”
“是的。”她毫不犹疑打断了她的话。“梅姨让我回去看她的病,你还不如让夏敏天去看更有效果,她心心念念的是夏敏天不是夏绪。”
“冷冷,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她是你妈妈。”
只消一句轻轻的‘她是你妈妈’,夏绪突然就有了负罪感,诺不过良心,夏绪半晌才问:“夏敏天在家吗?”
“你爸爸他不在家。”
“那好,我来一下吧!”
夏绪站在她母亲的牀前,看着她憔悴的容颜说不出话。
夏母醒来,迷糊的睁开眼,看清面前的夏绪时,瞳孔倏然睁大。
心里一沉,夏绪明白了,她和她的母亲之间,即便是以前那样的关系也是不可能的了,是什么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呢?
“很惊讶我会来吧!”夏绪轻轻的笑了笑,坐到牀沿,“我知道你想见的是夏敏天,不是我。”
“冷冷......”
“当你选择他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完了,当我做了那件事的时候起,我和他的父女亲情也完了,但是我不会后悔的。”
摇着脑袋,夏母滚烫的泪水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两条痕迹,“所以,那一次是你设了局。”
“妈妈,你让我很失望,为什么你永远不肯醒呢?永远要那样自欺欺人,夏敏天一点都不爱你,你好自为之。”说完这些,夏绪看着她怔怔的看着自己,不发一语。她也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些什么,伸手把她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其实,你还有你的大好的时光。”
终于她起身离开,不再留恋。她想即便她再怎么对她不好,对她冷漠,对她生疏,可是骨子里她还是爱她的,可是比起夏敏天,她是多么的善良,可是她且让人那么失望......
夏绪下楼的时候,夏敏天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夏绪的时候勃然大怒,叫骂着:“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个吃里扒外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到这里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夏绪轻扬嘴角,心情愉悦。
“你......你......”夏敏天竟然被她一句话堵的再也接不上话。
摇了摇头,“爸爸,你真的老,看,就这么句话就把你气的。”
他瞪着她,捂着胸口坐到沙发上,目光还是那么的狠毒,狠毒的像是在诅咒夏绪不得好死。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一定也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所以你当时是什么心情,我现在就是什么心情,我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夏绪悠悠的说到,彷佛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他的父亲。其实夏绪心里有一丝被割据着的疼痛,很多年前她也曾有那样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他呢?冷笑着从她面前走过。
“其实,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临别夏绪又回头加了一句。是的,她对他已经很仁慈了,除了他的江山,他什么都还拥有。